“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时风手下动作着,没说话,秦湾在他身旁,听了有一点羡慕,小声对他讲:“时风,你也可以对我这样吗?”别那么冷淡,他们也是确定关系的情侣,却根本没做过几件正常情侣会做的事情,他的表姐夫之前不也冷淡吗?现在对待未婚妻却完全不一样。
时风凝视她,他可以做到,但对她做不到。
任时让走近已经能闻到香味,站在一旁看他们弄,程闻疏对她道:“试着烤一下?”
说完他朝楚越示意,楚越会意,够手朝周媛和陈芋那边,说:“那个......小风的那两个朋友,递过来一把。”
陈芋抬脸,先指了指自己:“陈芋。”
又指了指周媛:“周媛。”
才递过去一把肉串,楚越对她扬唇,“记住了,谢了,陈芋。”
陈芋看着他的眼睛,又低下了头。
楚越回头,递给程闻疏。
程闻疏接过来,放在架上,任时让动手握住,刚上手就微顿,眼睛看向旁边,学楚越的样子,身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一具身躯贴住她的后背,程闻疏站在她身后,将她揽在怀里,四只手烤一把,带着她翻动。
短短半天,楚越已经见怪不怪,刚才说起程闻疏,谈到了高中,楚越不免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聊天说:“嫂子既然不记得我们订婚宴上见过,那肯定更不记得,其实我们高中也见过。”
任时让果真摇了摇头,说:“我在东江上到高二开学初,只待了一年多。”
“抱歉。”她说,“对高中的人和事实在没有太多印象。”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东江,楚越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清楚,他虽然叫她嫂子,但任时让其实要比他小两岁,上高中那会,高二高三是对着的两栋楼,很多男生真的会到她的教室那里,假装路过去看她。
任时让虽然现在成了程闻疏的未婚妻,但楚越在心里该承认的还是会承认,他也专门跑过去看过她。
记得,任时让班里的座位在窗旁,去看她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里,爱托着腮。
唇软软嫩嫩,人也长的白白的,是个很精致漂亮的小女孩,那么白,嘴唇看起来就很软,水蜜桃一样的颜色,有点小小的高冷,可能是她年纪比较小的缘故,给她写情书送过去,抿着嘴唇不想搭理人的样子,不觉得高冷,反而会觉得她很可爱。
让人一眼万年,很容易产生青春期的悸动,楚越还给任时让送过礼物,中二时期还觉得自己在高中独霸一方,不是没在学校放过话,谁要敢跟他争,绝对放学后拖到小巷子脱裤子打一顿。
她出国后,走到学校哪里总不相信她不在东江了,还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后来找女朋友找的全是很白,眼睛漂亮睫毛翘,嘴巴柔软,头发长,个子刚好的那一类,越不爱搭理他的他越魔怔。
现在再遇见,虽然不敢再有当初那种悸动,但看她仍然带着滤镜,高中她还太小,看她会觉得精致可爱,现在更加惊艳大方,截然不同的感觉,一样的漂亮出众。
她的漂亮和身上的气质,楚越形容不出来,只能说即使从没有和她说过话,只看着她,微微接近她一点,很少有男生会没有感觉,任时让高中也不太爱和男生说话,但毕业后在后来重聚的聚会上,大家谈起来,当时他和程闻疏所在的六班,几乎绝大多数的男生都承认或多或少,或在某个时刻,对任时让心动过,毫不夸张。
如果不是任时让已经成为程闻疏的未婚妻,楚越承认自己又指不定做出什么傻事来,完全是克制住了。
说完自己高中见过任时让,楚越就有些后悔,心想程闻疏可别再想起来他高中说过的蠢话,做过的蠢事,完全不敢朝旁边偏头,生怕对上程闻疏的眼神。
好在有人解围。时风那个小女友听完,在旁边好奇地问:“这么说,表姐和姐夫也是一个高中的吗?”
任时让一怔,覆着她手背的掌心更紧了一些,听到楚越回答:“当然是。”
“学长和学妹!”
“那这么说,表姐和姐夫是在高中就认识?”秦湾特别好奇,连时风看她都没注意到。
任时让没说话,程闻疏也没有说话,覆着她的掌停住不动,片刻,才又带着她轻涮上一些料。
程闻疏的侧脸挨着她的侧脸,呼吸相闻。听到还是楚越在说:“都在学校比较出名,但我保证,你们表姐和疏哥,上高中那会还完全不熟。”
“放在当时,绝对完全不会想到,他们俩日后会走到一起。”
楚越这时回头问他们:“疏哥,嫂子,你们俩高中时就算没说过话,但也应该对彼此有些印象吧。”
楚越将几年前的事当着他们的面揭露:
“嫂子出国前,你们可还一起参加过校庆联排。”
校庆前排练都在艺术楼那边,连着排练了二十多天,那段时间,程闻疏每天下午第三节 自习课都会过去,一个弹吉他,一个跳舞,虽然都是单独的节目,但排练在一个地方,两个人肯定见过。
已经烤得差不多,程闻疏松开她,拿了盘子放进去,承认楚越的话:
“见过。”
任时让听他说“见过”,想起了自己那段时间,排练后期,她就开始,一直在做梦,在做梦,做同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程闻疏还有一个叫周媛的女生三个人像被写在了一本书里。
然后发现高一真有一个叫周媛的女生,父母都在为程家工作。
后来她就出了国。
程闻疏继续说:“但也像你说的,从没说过话。”
程闻疏又垂眸对她说:“下次领你回去看看。”
楚越心塞:“就不该和你们两个为伍。”
“显得我们都像你们俩的电灯泡似的。”
又叹气补充了一句:“可惜你们俩的表演到最后都没看上。”
一个出国,一个生病请假,两个人排练二十多天,都可惜地缺席了最后的上台。
周媛和陈芋在一旁听着,周媛沉默不语,也想起高中,想起程闻疏那时候要上台弹吉他,女生们每天都会讨论他,包括她和陈芋,会说怎么会有打篮球厉害,学习也厉害,长得好看,连吉他也弹得好的人。陈芋那时候比她还要疯狂,她是真实的喜欢,几年也还是放不下,陈芋是疯狂地追捧,现在她看程闻疏会觉得距离太大,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芋现在抱着膝坐在了沙地上,突然对她说:“媛媛,你有没有感觉,听他们说起高中。”
“就会想起咱们高中的疯狂。”
周媛点了点头。
陈芋看向程闻疏和任时让,说:“我现在看他们,有一种,看高中跟着大家一起喜欢过的男神也成家立业的感觉。”
周媛失笑,那她就是,一路看着从高中起就喜欢的男人慢慢成家立业。
第12章
晚上在沙滩上自助烧烤后,任时让想着事情回酒店。
剧情前面比较虐周媛,在渔岛上程闻疏失忆又无意识地喜欢上周媛,他在恢复记忆后,之前的事重新浮现在两个人之间,从渔岛上回到东江,周媛以他有一个很爱的未婚妻为由主动躲了程闻疏一段时间,反虐了一些时日,直到两个人解开误会,程闻疏爱的不是未婚妻,爱的是那晚将他救了的那个人,知道周媛是真正救他的那一个人后,他原来早就喜欢上了周媛。
今晚仍然是周媛不好受,但不会让人一直这样受委屈,明天应该就到了鬼屋/密室的剧情,是程闻疏和周媛之间比较重要的一个剧情点。
想着事情,被程闻疏送到房间门口,任时让暂时回神,停下转身。
原想和他道晚安,看到程闻疏手中什么都没有,话到嘴边换成了别的,她抬脸对他说:“包忘记拿回来了。”
程闻疏闻言有片刻的沉默,与非有血缘的一个人拥有亲密的关系,头一次,很多事情有心做但确实还未完全养成习惯。
任时让的手机和房卡都在包里,之前一起去餐厅,饭后走的时候经常是他随手替她拿过包,在这一刻任时让才意识到,她这是,被他养出来了习惯,包有没有拿,从海边离开时她连看都没看。
两个人要是现在能听到对方的心里话,任时让可能要说一句,那可真是,在他习惯之前,她先被他惯出来了。
程闻疏从身上掏出手机和房卡,拢抱着她转了个方向,将这两件东西放在她手里,边走边道:“先进我房间等,手机你先拿着。”
“楚越还在那边,包应该也还在,我去拿,很快回来。”
程闻疏交代她:“要有事,先找楚越打过去。“
他低头告诉她:“密码030323。”
任时让胡乱点点头,一个手机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想他的手机密码听起来除了有三个“3”,找不到一点规律性,也不知道是有意义还是只是随手设了一个。
程闻疏将她送到他的房间,又下楼,刚出酒店,就迎面碰上了时风,一个人,身边没其他人。
隔了五六步远,两个人都停下来,程闻疏低眸,看了看时风手中拿的包。
最终,还是时风先向他打招呼:“疏哥。”
“嗯。”程闻疏淡淡回应,然后朝他伸手,说:“给我吧。”
时风停在原地没动,过了片刻,才抬脚走了两步,过来抬手,将手里的包递给了他,程闻疏接过来,神情清淡,客气道谢:“谢谢。”
听到身后传来楚越的声音:“你们在这做什么?”
一个成熟矜贵,一个年轻干净,两个男人一起回头看,楚越身旁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女生时风连名字都没记住,秦湾带着来的,他忽然轻声笑了一声,然后对楚越说:
“没做什么。”
然后又回头看向程闻疏,指了指酒店,对着男人说:“先走了。”
周媛站在陈芋身旁,看到程闻疏的那只手,指尖也透着淡淡的矜贵,修长分明,中指上戴着一枚干净的素戒。
自然垂在身侧,拿着一只女式包。
时风走后,程闻疏看向楚越。
多年了解,楚越知道程闻疏这是有话要说,他偏头对陈芋她们两个扬笑,说:“你们也先上去吧。”
“明天见。”
待她们也上去,没了其他人,楚越走近一些,对程闻疏说:“疏哥,你有事要说?”
楚越也看到了他手中拿的女式包,还是那种感受,无论是对程闻疏性格的了解,冷淡寡情,还是对于他的身份,天之骄子,都让楚越在程闻疏对待任时让的态度上感到不可思议。
男人现在眉眼冷峻,身上的气势凌厉强势,跟不久前一直爱抱着未婚妻,看她时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温和的那一个他,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抬眸就是一道逼人的压迫,这才是常态中的程闻疏。
楚越只见他轻启薄唇,话语凉薄:
“下次。”
“你要敢找一个卷发的试试?”
任时让高中是直发,绑起来放下来都好看,楚越这么多年找女友的标准除了皮肤白,嘴唇红软…也基本都要有梦中初恋情人般的黑长直,七八年后再相遇,任时让仍然是长发,一头漂亮的长卷发,今晚随便别一个蝴蝶结,都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程闻疏果真看了出来,他找女朋友总带着一点任时让的影子,又从没有找到过一个完全像的,能长到她的六分,都已经是万里挑一的漂亮女孩。
他那么爱晒朋友圈,或许程闻疏早就看出来了,果然,听他说:“以前我没资格管。”
“以后你尽快忘了。”程闻疏语气疏淡,“别再让我看到还有下一个。”
楚越直接对天发誓:“疏哥,你相信我,我现在对嫂子绝对不敢,不会再有什么想法。”
他从来都是在心里想一想,从来都知道长相家世都矮一截,本尊一定看不上他,高中就吹吹牛,现在真的是一点想法也不敢有了,忘了,忘了,绝对会忘,明明同一个年纪,楚越自小开始,单独对着程闻疏的时候,只要他不苟言笑,莫名就会怵三分。
可他现在手中拿的女式包又让楚越有点出戏。
第二天,在酒店用早餐,餐桌上,听到程闻疏询问:“上午想去玩什么?冲浪,游艇?还是想去泡温泉?”
任时让手中的刀叉一顿,回答他:“旁边不还有座娱乐园吗?”
她戳着碟子里的食物,低头说:“有蹦极,密室之类的。”
“你想去?”程闻疏问。
“嗯。”
一般她想的,他都会顺着她,但谁料这次,程闻疏说:“第一个可以,但第二个不行。”
不去密室?
“为什么不行?”任时让问他原因。
程闻疏轻笑,坦然解释:“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不能呆太久。”
哎?她还以为程闻疏是一个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弱项的人。
“怕鬼吗?”任时让试探问他。
程闻疏抬指捏捏额,略显头疼,道:“被你猜到了,小时候跟朋友一起,从不敢接触鬼屋这一类。”
任时让一下轻笑出来,眼眸明亮,怎么会这样子,她平常也没看出来他胆子这么小,那原本的剧情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不会出现偏差的。
想到剧情,任时让突然回忆起来一段,剧情里描写说场景布置得吓人,周媛玩的时候几次腿软,吓到站都站不起来,最后是他带着周媛走了出来。
剧情里程闻疏,他不是害怕的那一个。
她有些疑惑。
任时让慢慢收笑,放下刀叉,抬眸,似撒娇,对程闻疏试探讲:“你是真的怕,还是不想陪我玩这种?”
她说:“来之前大哥还专门叮嘱我,别拉你陪我玩些一惊一吓的东西。”
任时让盯着他的眼睛,歉疚道:“我是不是还是有些小孩子的心性,给你添麻烦了。”
程闻疏唇角和眼角温情依旧,毫无异样,对着她的眼眸不躲不闪,道:“你想的都是些没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