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神兽醒悟后[穿书]——木椰
时间:2021-07-01 10:22:19

  谷水这一等,便是两天。
  对于修士来说,尤其是像谷水这种元婴修士,两天光阴不过弹指一瞬。
  但也着实让她焦灼了一把。
  好在小兽最后还是佩戴着她给的鲜红符令,一副兴高采烈地踏出大殿禁制。
  几乎是在小兽前脚出来,后脚昏暗近十日的大殿,终于重新亮起灯盏。
  头戴紫冠脱俗出尘的俊美少年盘坐于佛像下,清隽的眉宇尽是淡泊。他的气息并未呈现修为,却无人胆敢小瞧。
  谷水怔了下,抛下小兽踏进大殿。
  程溪对此毫不在意,应长庭的符箓已经制成,只要她激活,就能出现在他本体附近。
  并且这符箓的余威,足以重伤化神境甚至是解除禁锢他本体的各种禁制。
  只要程溪想,现在就能跑过去搭救应长庭的本体,但她跟应长庭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先捞一笔资源再走。
  虽然应长庭不缺资源,但程溪缺啊。
  本着能白嫖点算一点的念头,程溪说服应长庭,灵脉之类的由他索要,至于她自己……
  圣岛上的圣徒并不知晓这位圣子体内的意识是谁,但侍奉圣子是他们的本能。
  而作为圣子亲自带回来的圣宠,程溪受到了这群圣徒们的狂热投喂。
  程溪在殿外兜了半个时辰回来,储物袋里的‘灵果’数量呈直线暴涨。
  作为圣仆,谷水手里端着灯盏,看着这只雪白小兽洋溢着喜色跑到圣子面前。
  在人前总是一副淡泊疏离神色的圣子,清隽俊逸的眉宇舒展,驱散那抹让人难以靠近的疏离,将小兽抱在怀里,手指轻揉触碰灵兽雪白毛发。
  谷水看着这一幕,手臂不自觉一抖。灯盏里的热油烫在她手掌上,火辣辣的疼。
  这数月以来,她步步为营靠近这位圣子,日夜侍奉,却从不曾见他眉宇舒展施舍丁点怜色。
  她曾以为这位圣子无心,而今看来,他的心,只是未曾舍予旁人半分罢了。
  谷水沉默地点完最后一盏落地灯,伸手拂去手掌上的烫红,离开这座圣岛。
  邪家本部。
  谷水将圣子索要之物禀报后,天君浑厚嗓音淡淡道:“那只灵兽查无过往,寻不到命运脉络,最坏的结果已经来了。”
  “最坏结果?”谷水对圣子的来历也是一知半解,听到这话,下意识绷紧身体。
  “我本以为你这张脸,会让他有所触动,而今看来,远不如那只灵兽对他的重要程度。”
  天君轻叹一声,脸庞却并无意外道:“圣佛说他意识已与那具身躯融合,准备开启圣岛图腾吧。他要的东西,给他,而今最紧要的是稳住他。”
  谷水下意识触碰自己细腻脸庞,这本不是她的脸,只是因天君吩咐,方才用易貌丹更改而成。
  她当时并不知情,天君的命令让她下意识服从,可她没想到这这张脸还与圣子有所关联。
  谷水愣了几瞬,才缓慢应下。
  圣子要灵脉,对于邪家这种顶级大家族,自是没什么负担的。
  谷水一走,位于大殿的几位邪家化神境低声商讨,“他能破坏灵境,纵使只是意识,实力也不容小觑,是否再请几位老祖出关?”
  “圣岛已有老祖坐镇,配以图腾与近十位化神境,纵使他已然清醒,也难以脱逃。”
  天君淡淡道:“你们可别忘了,那具身躯本就只是一个被淘汰的残躯。他纵有仙术,也无能施展。”
  在邪家这群强者看来,意识被强行剥离本体,能操控的又是一具淘汰残躯,身边没有任何帮手就罢,还多了个拖后腿的灵宠……
  这样的‘圣子’,便是仙人下界,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优,面对化神境乃至化神境之上的至强者,结局早已经奠定。
  “仙人之躯……嘿嘿。”有化神境发出贪婪嬉笑,狂热道:“真是天助我邪家。”
  *
  应长庭这个身份索要资源,比程溪好使得多,一连五日,他已经收下两条与先前一般大小的灵脉。
  昏暗大殿内,这些灵脉被他封印气息,递给程溪,他习惯性地伸手将小奶兽抱在怀里,轻声道:“小药,该走了。”
  程溪兽躯微僵,许久才低声应了声好,“长庭的本体要沉睡多久呀?”
  “长则两年,短则半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应长庭注视着小兽碧色兽瞳,手指轻轻描绘它的耳廓,清冽声线带着难以察觉的不舍。
  他从不在意时间流逝,可而今忽而意识到,时间真快。与小兽一块待着,过得尤其地快,连抓都抓不住。
  “我会的,我带你回山谷。”
  程溪仰着小脑袋,看着应长庭认真说:“若你醒来,我不在,你记得给我留信笺呀。”
  她知晓应长庭有劫要渡,不管她留不留在山谷里,总归要体验他再一次离开的现实。
  应长庭曾在信笺说过,这是整个修仙界的劫难,程溪不想拖累他。
  “好。”
  应长庭轻声应下。
  在离开前,程溪把龙溪池从锦袋里捞出来,十多天的炼心境磨砺,让它浑身气息肉眼可见地沉淀。
  “燕逍……”
  龙溪池眼泪汪汪注视程溪,一副饱经苦难折磨的风霜感,格外可怜。
  “我给你留了灵果呢,快尝尝。”程溪立马把自己这段时间攒的灵果全部拿出来,递给龙溪池。
  一听有吃的,龙溪池精神瞬间抖擞,这些由精纯灵力凝聚的‘灵果’,它一口一个。
  随着数百个灵果下肚,龙溪池罕见打了个饱嗝,它盯着剩下的十几个,遗憾道:“燕逍我吃不下了,这灵果好素呀,没有灵膳好吃。”
  程溪眨了眨兽瞳,毕竟不是真品,素也是正常的,而且这灵果太久不吃,灵力会慢慢溢散。
  程溪只能把剩下的全部干掉,这回灵力刚饱和,在她毫无防备下,气海直接冲击筑基中期。
  程溪:“???”
  “燕逍你突破……”龙溪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应长庭神情淡泊捏着丢进锦袋里。
  整座大殿内,独留应长庭一人守着小兽突破,期间佛像数次想要突破禁制,都被他拦下。
  程溪突破筑基中期几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气海、灵识、经脉、血肉均有大幅提升,但这毕竟只是小阶段,比不上境界突破时翻数倍。
  程溪感受境界变化时,余光注意到应长庭手指轻轻摩挲着腰侧剑柄,锋利剑刃才出鞘,又被他推回剑鞘。
  “长庭,打算如何处理这具身躯?”
  程溪静静看了会,轻声问,这具身躯最后归宿是死亡,不同的是,用何种方法去死。
  程溪压下心中泛起的细密不忍,安抚自己这只是一缕意识,并不是应长庭的全部。
  可就算只是一缕意识……
  也是他。
  程溪既不忍又很气,若不是邪家生事,应长庭本不会遭这种自毁意识的罪!
  “想到谁了,杀意这么浓郁。”应长庭伸手捏捏小兽的兽耳,轻声问。
  “邪家,气死了!都怪他们剥离你的意识,若不是你实力过人,这回……”程溪连忙甩了甩脑袋,不忍再想下去,她努力安抚自己没事,没事的。
  “他们是该死,可惜这具身躯太孱弱,武器也只是摆设,并不足以支撑太久的战斗。”应长庭言语间,亦有些遗憾。
  程溪闻言一怔,小声问:“要是有很厉害的武器,长庭,能支撑多久呀?”
  “那需看是怎样的武器。”
  应长庭说。
  程溪别的没有,但要说厉害武器,她倒真的有一把,而且还与应长庭有渊源。
  她连忙拿出深红雪缎,兽爪拖着递到应长庭指节分明的手掌上,好奇道:“这个呢?!”
  应长庭见到这条深红雪缎,素来淡泊眸子,瞳孔微缩,他双手握住雪缎,将其绷直观看上面的神纹。
  怎会……
  这些东西,乃是他一脉所传承,并且这上面的神纹,轻易根本不会授人的。
  “小药,是从哪得来的此物?”应长庭紧紧盯着小兽,心跳如擂鼓,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是一位前辈赠给我的,与赠予我心法的是同一人。”程溪如实说。
  “那位前辈,你可还记得姓甚名谁,或是别的特征……”应长庭追问。
  他曾经以为小兽的心法,是旁人所赠,可而今看来,一切并非那么简单。
  程溪轻轻摇头,碧色兽瞳注视应长庭,乖巧道:“我不记得了,雪缎剑是雪童送来给我的。一个约七八岁的孩童,他是木灵。”
  “虽然不记得有关那位前辈的事,但那位前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跟长庭一样好。”
  程溪正色道。
  窥见小兽碧色兽瞳中的认真,应长庭心脏漏了一拍,他握着雪缎的手掌紧了紧,清隽眉眼染着笑意,轻声道:“就不怕对方在利用你?”
  “可我有什么可利用的?”程溪有些郁闷,小声嘟囔道:“我总觉得那位前辈一直在吃亏,又是金符,又是心法,又是雪缎剑……”
  都是把她卖了都换不来一样的宝贝。
  应长庭莞尔一笑,目光落在雪缎的神纹上,轻声道:“既不是利用,他对你这般好,兴许是极看重你,也极喜欢你的。”
  程溪闻言,抖了抖兽耳,若不是看重喜爱的后辈,怎么可能赠予这些珍贵之物。就算是强者,这些宝贝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呀。
  “可惜那位前辈也不知道去哪云游了。”程溪遗憾轻叹。
  应长庭瞧小兽完全没有往别的方向想,他心中闪过几分感触陌生的羞赧,伸手将它抱在怀里一顿揉搓,“你遇上又当如何?”
  “报答前辈。”程溪斩钉截铁道。
  “如何报答?”应长庭追问。
  程溪愣了下,还真仔细想了想,结果她很尴尬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值得上这些宝贝的。
  或许也就独一无二的神兽精血比较珍稀了,但也只是珍稀,能不能让前辈派上用场还是两说。
  “这个,自然要投其所好。”
  程溪斟酌着说。
  “小药。”应长庭轻喊了声。
  “嗯?”
  程溪仰起小脑袋看他。
  应长庭轻捏兽耳问,“我对你好不好?我与那位前辈,是不是对你最好的?”
  “是呀。”
  程溪毫不犹豫点头,她在这个世界将近四年,与裴游时决裂,也快过去两年了。
  她接触的修士不少,对她好的也有,或多或少她都有所回报。可像那位前辈与应长庭这般,不求回报,好的让她受宠若惊。
  却独独只有这两位。也是最让程溪时刻提醒自己,铭记在心的存在。
  清隽脱俗的少年眉眼舒展,瞧着小兽纯净认真的碧色兽瞳,心情甚是愉悦。
  有雪缎上的神纹作为佐证,虽不知具体经过,但联想之前初醒来时山谷的废墟场面。他施展秘术前,必然是遇上了颇为棘手的事。
  什么情况会让他感到棘手?
  绝不是他自己所遭遇的危机。
  应长庭眸光微抬,盯着大殿穹顶,眸光仿佛要穿透昏暗与苍穹相望。
  视线停滞两瞬,应长庭唇角微扬,忽地把脸颊埋在小奶兽柔软的脖颈毛发间。
  “小药可曾用过这柄剑?”应长庭清冽嗓音舒缓而轻柔。
  “没有。”
  程溪嗷呜一声,她打得过的只动用源禅就能打赢,而打不过的,往往都是元婴修士。
  拿出雪缎也打不赢。
  至于配合心法的特殊能量,程溪还没尝试过。
  “随我出去,我教你使这柄剑。”应长庭轻声说。
  程溪想到整座浮岛都由邪家掌控,上千名圣徒虎视眈眈,还有化神境隐藏在幕后,那些溢散邪术的图腾也不好惹……
  “好。”
  程溪压下心中担忧,雀跃地应下。
  她本该为应长庭权衡利弊的,可他这具身躯乃至这缕意识的结局已经注定。
  她无法扭转,应长庭也不行,与其让这缕意识在围攻中消亡,为何不试试先发制人?
  程溪想归想,可真正看到少年墨发着冠,黛紫的衣袍穿在身上,如同贵气翩然的小公子。
  他手持深红长剑,气质清冷雍容,明明杀意凛然,清隽眉宇间的淡然,却如同是去试一试手中的剑。
  看这柄剑,锋不锋利。
  程溪抖了抖一身雪白出尘的毛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当应长庭走到恢弘的大殿中心,他撤去禁制,佛像闪烁两下,忽然亮起光芒。
  “圣子……”
  一声声繁复佛音自这些佛像口中吐出,就像在念咒似的,程溪气海心法疯狂运转为她化解。
  但面对高出她数个境界的至强者,她的心法乃至修为,简直孱弱得犹如纸张。
  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
  应长庭手中深红长剑抬起横亘在身前,那梵音戛然而止,他抬手抹去剑刃,轻描淡写斩向这些佛像。
  程溪感知不到空气中的灵力波动,应长庭挥剑时,佛像立即亮起明黄屏障,但这屏障顷刻便被无形剑气斩破。
  “圣子,你竟敢叛出圣佛一脉!”
  “叛徒,该杀!”
  “杀!”
  随着这些震耳欲聋的呵斥落音,一道道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术自图腾凝聚,锁定殿内的人类,破空而至。
  程溪的雪白毛发顷刻炸开。
  妈耶!这是她这种小渣渣能目睹的战斗吗!不,她根本不配呜呜呜!
  她光是看着都腿软了。
  程溪四肢一软,很没出息地瘫在地上,好在应长庭挥动雪缎剑,真就跟练剑似的,轻巧挥斩。
  这些威势浩荡的邪术,连程溪一根毛发都没碰到,图腾的攻击长达近半个时辰,期间没有一个邪家修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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