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就是八面玲珑、左右逢迎笑面虎,心机深沉算计人,心肠变黑干坏事,荣登大反派宝座!
在惠额娘这儿没多久,大哥果然来了。
胤禔与惠妃说了一些话,接着就喊走了胤禩,强烈暗示“来来来,咱们单独说说悄悄话”。
自回京后,胤禔羽翼渐丰,他果然盯上了胤禩,再不给他装傻装幼小的机会,就是要把他拉上船。
胤禩看看天色:“哎,一天过去了。”
“我在与你说军营之事呢!”胤禔眼神渐渐犀利起来:“八弟是不是不愿意帮我?”
胤禩道:“大哥看似此次立了大功,实则战后工作实在难以施展。”
胤禔皱眉道:“我看似此次立了大功,实则战后八旗伤兵的治疗,战死旗兵的抚恤,残疾旗兵的安置难等问题都令我有些苦手,且国库因战事消耗不少,户部尚书还将我启奏的拨款数目压低。”
不用想,这拨款数字压低也有太子党羽与大哥作对的因素在。
所以胤禔来找胤禩,要求他开动聪明的小脑袋,要不就和他一起干,要不就给他出谋划策。
胤禩看看天都黑了,还是没有想到拒绝四哥的理由。
“大哥何必咄咄逼人,弟弟还想再清闲几年的。”胤禩叹息道。
你们不要逼我。
我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可胤禔就偏要强扭胤禩这颗瓜,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让你清闲几年,去写那些不务正业的话本?胤禩,你分明有能力参与内政,你也明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胤禩顿时就不爱听这话:“什么叫不务正业,写话本怎么了,口诛笔伐才叫厉害,文字也能杀人的。”
胤禔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就吹吧!
“若是端正先生,他有那一手将佟家收拾的本事,才叫口诛笔伐。”
胤禩气得都圆了!
人是有无限潜力的。
当被逼迫到了极致,胤禩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皇叔祖、汗阿玛、大哥、二哥、四哥……
他将这些都串联起来,脑海中飘过一个念头:既然你们都逼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做人了。
胤禩发挥出自己与生俱来的搅屎棍天赋,开始借力打力!
“大哥既然感到苦手,何不将二哥也拉下水?”
“战后事宜难做,你又想表现自己,自然就做到两难全,况且如今你不管做什么,二哥的人都会为了反对你而站出来。”
胤禔愣了愣:“拉上太子一起?那我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户部尚书以国库因为战事损耗为由压低你要求的数额,那若是加上个太子呢?款项数额不足的问题,岂不就迎刃而解?”
胤禔皱眉道:“可太子不会配合……”
“二哥正苦于没有表现的机会,汗阿玛也在想该怎么给他表现机会呢!”
“大哥提出来要想拉上太子一起来做战后安排事宜,这事与军权无关,汗阿玛会欣然接受。至于二哥的反应,他可能会以为你有什么‘阴谋’要害他。”
胤禩分析起来:“最主要的是,大哥自己忙成这样,而太子落得轻松,你甘心吗?”
胤禔一时沉默。
他还真心里不舒坦呢!
可是让他给太子表现机会,他又别扭。
手里的活儿,到底也是能积累好名声的活啊!
胤禩一手托腮,轻轻松松地撑在桌边,侧脸笑望着他,成竹在胸,颇有一种笑面军师之感。
“总之,要看大哥怎么想,这是弟弟想到最好的,能让你轻松一些的法子。眼前利益,不如长远打算。”
“你再想一想吧,端正先生的《罗刹公主》,大哥看了吗?大王子是因为什么而彻底失去了继承王位的机会,还落得下场凄惨?”
胤禔沉思起来。
胤禩又给他说了另一件事。
“你当时没有跟在汗阿玛身边,是不知道二哥与汗阿玛之间有多么腻歪。”
胤禔沉默片刻,脸色难看道:“我知道。”
因为大哥在此战中立了大功劳,其他兄弟们也一一立功,留在京城的二哥形影单只,一边要严肃认真地在太傅们与大臣们的监督下监国,一边要关心汗阿玛的动向。
阿哥们去军中掌八旗大营磨砺劳累,他监国可就更累了。
战事结束,兄弟们一个个都有功有赏赐,唯独维持京城稳定的太子,做得不好就是能力不行会挨一顿骂,做得好了就是应该的。
胤禩本来还能看戏似的来一句“二哥其实也挺惨”,谁能料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从未想过,已经在戏文洗礼下百毒不侵的自己,竟有被君父与太子腻歪到胃酸的一天!
太子来信问候君父安,望君父保重龙体之类只是小意思,还有什么睹物思人,日想夜想什么的……
胤禩待在汗阿玛身边,他不想看不想听的,架不住那些字太蛮横,也架不住汗阿玛也腻歪的劲儿啊!
其他兄长们一定不知道,对儿子们严厉的汗阿玛,威严的表象下有一颗情感丰富的心。
胤禩叹息道:“回京城的时候,汗阿玛还念叨:‘此前忙于征战,没有顾上京城,而今战事已定,心里就免不了思念保成。’后来汗阿玛做了什么,大哥也看到了。”
胤禔一脸菜色。
是的,后来汗阿玛让太子派人捎衣裳来,他穿太子穿过的衣裳,以解对儿子的思念,回京的时候就穿着,父子二人互相看到对方,各自喜不自胜!(1)
“大哥你啊,就吃亏在嘴不够甜,不会腻歪。”胤禩感叹道。
要他去对汗阿玛撒娇?
胤禔黑着脸道:“这种奶娃娃一样的事,只有太子才能做出来。”
哼,扪不要脸!
胤禩托腮抬头望天:所以啊,不能怪戏文里编排汗阿玛与太子之间的父子之情有鬼。
“现在汗阿玛一回来主持大局,西征时期太子未入军中,如今无从表现的机会,而汗阿玛,似乎有意让太子有表现的机会。大哥何不顺水推舟?此为阳谋,二哥即使警惕你,也还是会答应的。”
胤禔在他提醒下,果真有所意动,他暗想:兄弟之争是小,完成战后内务才是大,到时候太子防备我,而我落落大方,并不在意吃亏,一切以国家大事为重,说不准汗阿玛也会对我另眼相待。
就这么办!
送走了大哥以后,胤禩算着大哥的急性子或许立刻就会去找汗阿玛说此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四哥就来找他推掉了次日的下棋,言明自己将与太子有事忙,恐不能赴约。
胤禩宽容大度道:“没事的,四哥尽去忙吧,下棋之事日后还会有机会的。”
胤禛还挺遗憾,但太子忙碌起来,他总不能落得清闲,于是匆匆告别胤禩而去。
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最纯洁无辜的胤禩在他走后笑得直颤。
他一得意,尾巴翘上天,还嘴巴瞎秃噜:“我就知道二哥与四哥才是真爱,二哥若是有难,四哥又岂会置身事外?”
李多福:……
不是,您之前不还说太子殿下与大阿哥是一对儿吗?
胤禩温声对他道:“明日我要出宫,看门的事儿就靠多福了。”
李多福恭敬道:“嗻。”
主子爷让他打个掩护怎么了?都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只不过掩护主子男扮女装而已。
李多福都快哭出来了,他又被主子爷抛弃在了宫里。
怪他长得太魁梧,不能假扮丫鬟随爷出宫!
胤禩一下子解决了大哥二哥四哥仨麻烦,丢他们三人去相亲相爱,一身轻松地画上了好看的妆容。
自做了掌卫事大臣以后,他的乔装改扮道具就改良了!
耳朵上换上了精美的耳夹,穿上淡蓝色的女装,带上不容易掉落的假发,用上一大堆的肤蜡改换轮廓,画了个突显清雅如莲气质的妆容,就连嗓子,也已经练得有模有样。
身边再跟个女下属假扮的丫鬟,立刻就成了体面的格格。
出行坐马车前去赴约,不管是谁,都看不穿他的身份。
胤禩前去收拾皇叔祖给他捅的摊子,颇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上战场之感。
她们约好了在茶楼里头相见,一同去听一场《师尊》的说书。
一场说书,半个时辰。
马上要见到未来福晋了,胤禩的情绪不由紧张起来。
郭络罗氏终于在此前匆匆一面后见到了互为通信的密友,她眼中满是惊艳,笑着夸道:“思颖姐姐恢复女装后美若月宫嫦娥。”
又来了,她又开始调戏自己了!
胤禩老脸一红,不甘示弱回到:“敏慧不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敏慧热情地来挽住他的手,落落大方道:“姐姐快别夸我了,你快与我说说倾城的事儿。”
刚一见面本还有些生疏,谁料敏慧一记直拳,将胤禩给打懵了。
倾城的事?
皇叔祖又说什么了?!
他心里头一咯噔,不动声色地顺着她走,二人分别落座在雅间座位上,中间隔着一个茶桌,上边还有瓜子与果盘。
“倾城的事儿,我之前在信中与你讲了不少了,”胤禩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由于一切未知,他有一点点慌。
敏慧嗔怪道:“你就只说了倾城是八阿哥,我问你倾城性子怎么样,你又顾左右言它,这回可算是让我逮住你了。”
“好姐姐,快与我说说吧!”
胤禩看过戏文里头女孩子家家在闺阁中嬉笑玩闹,他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这一句好姐姐,直接将他唤得心头一荡,羞意上脸还红到了耳垂。
郭络罗氏见她害羞脸红,捂嘴窃窃地笑。
“我与姐姐此前虽未见面,在信中也是往来多时了,你怎么还那么腼腆脸薄呢?”
胤禩气恼地白她一眼,他眼线画得勾人,那一眼秋水涟漪,不见恼怒之色,只见娇嗔。
“安亲王府是怎么将你教成这样的,怎么见谁都要轻薄一下,像个登徒子。”
郭络罗氏笑道:“我也不是对谁都轻薄,就只是对姐姐轻薄一下罢了。当然也不是我玛嬷教的,是‘倾城’的话本教的呀!”
胤禩一脸问号。
郭络罗氏细数话本中男主把妹情节,从胡昭浪漫讨玲儿欢心,到霸道王爷对小狐仙的王爷语录,又道商女王妃中的轩辕王爷与商英初见时的出手相助。
胤禩听完后,一脸麻木:好的,过错在我。
郭络罗氏追问八阿哥的为人,胤禩脸皮厚如城墙,开始在未来福晋面前放肆地往自己贴金。
“他很聪慧,很体贴。”
“虽然不是很懂女孩子,但与他相处时候他一定会考虑的面面俱到。”
“八阿哥人很好,与人为善,性子也是温和谦逊的,而且他还洁身自好。”
胤禩闭着眼睛一通瞎夸:“你别看他写话本,他上书房的课业可从来都不落下,论才华他不输给其他阿哥的。只是志不在此,才没有与前边兄长们相争。”
说着说着,郭络罗氏不说话了。
胤禩睁开眼眸,好奇地看向她:“怎么了?”
郭络罗氏一脸复杂,唇瓣挪动了一下,忍了忍没有忍住,不禁问出了口:“姐姐是不是钦慕着八阿哥?”
若非是一直关注着他,怎么会面面俱到,若非是心怀钦慕,又怎会看他哪里都好,哪儿都是优点?
胤禩给她问懵了!
我说什么了?
我不就是夸了夸我自己天上有地上无的优秀,怎么就扯到我钦慕我自己了?!
胤禩没明白怎么郭络罗氏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他真想撬开未来福晋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他横眉不悦道:“我们都姓爱新觉罗,宗室内部绝无通婚可能,我又怎会有这样的心思?”
郭络罗氏黯然道:“可姐姐,此前在信中写了‘若我不是姓爱新觉罗该多好’。我只当你是不愿意去和亲,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
好的,罪归祸首是皇叔祖!
胤禩在心里给皇叔祖又记了一笔,语重心长道:“敏慧妹妹是不是看了闺中密友与女主人翁抢男人的话本?”
郭络罗氏一愣,惊奇道:“竟还有这样的话本?”
胤禩松了口气。
没看过就好。
他语重心长道:“我与八阿哥关系为何那么好,待敏慧见到八阿哥就知道了,待你嫁给他,你也可以亲自问一问他我与他之间的身份。”
到时候就是自家人,对待自家人,胤禩盼着以后自己的小家庭能像皇叔祖与皇叔祖母那样互相信任,他也相信皇叔祖给他说的亲事,信任那些戏文中都说的八福晋会与他共进退。
只是这份信任,得等到将未来福晋真正娶回家后才能交付出去。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钦慕八阿哥,”胤禩正色道:“我可以指天发誓,对八阿哥绝无男女之情。”
郭络罗氏吓了一跳,忙阻止他:“别了别了,我相信姐姐。”
二人正说着,底下的说书先生已经走上了台,醒木一拍,顿时满堂寂静。
《师尊》自二月售卖至今,已经卖到了第五篇,说书人说的正是第五个篇章。
红发魔尊重现,十大尊者后人之三的三位领主为抗魔尊打算再次齐聚另外七人再次合十人之力封印魔尊。
然而此时,冰牙尊者后人隐居极寒雪山,火炼尊者后人避世不见踪影,毒妖尊者后人称霸毒气谷,黑潭尊者后人受另外三位领主打压避居沼泽遍布之地,仅剩下雷电、飓风与暴雨尊者后人依附三位领主。
他们想要将十位后人都凑齐,还真有些难度。
三位领主分别派出了后人,前往各地找寻当年一起封印魔尊的后人。
而红发魔尊,拎着雪儿到了极寒雪山,半点不怜香惜玉地对雪儿冷酷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