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西眸色黑沉，“明面上不敢乱来，私下里呢？”
“私下？”
季祈西呵笑了声，眼底冷寂，“梁余元能不知道鹊桥公司的老板是我？能不知道我在给阿酒当经纪人，但他却让话传到了你的耳朵里，再让你说给我听。”
闻言，岑律也明白了，“他该不会是借着阿酒来警告你吧？卧槽，看不出来，他眼光挺毒啊……那咱们干嘛？警告回去？”
季祈西重新将目光落在舞台上，轻飘飘地回答，“儿子做错了事，当然得让他老子教育啊，咱们外人可不能插手。”
岑律：……
那论辈分的话，你和他老子还真在一个辈分呢。
岑律在心里吐槽时，四周倏地涌来一片惊呼声，他忙抬头望去，只见到原本被星芒灯光充斥着舞台风格陡然一变，黑暗、狂躁、冷酷。
而一席长裙的阿酒，已然一手将云朵般的大裙摆撕开，显露出内里的纯黑紧身裤，直到现在，在场的人才看清原来阿酒先前竟穿着两件衣服以及马丁靴上台。
十来分钟前，紧身裤和马丁靴都被大裙摆掩盖，无人能看见，但眼下，阿酒穿上了马丁靴配紧身裤，上身换上涂鸦风格的夹克，披着的长发也被扎成高双马尾，左眼尾画着扑克牌中的红桃，右眼尾画着扑克牌中的梅花。
整个人酷飒疯狂，和刚刚弹箜篌时仙里仙气的阿酒一比，简直活脱脱一堕仙！
阿酒环顾台下黑压的人头，压下心底微微冒出的紧张，朝着全场的人，嘴角微扬，极轻地wink了一下。
刹那间，全场涌来山呼海啸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酒杀我！阿酒宝贝儿杀我！！我不给你当麻麻了我想给你生猴子！！！！】
【酒酒宝贝儿的新风格太可了！可甜可飒，一个wink我人直接没了！】
【我血槽清空了，要阿酒亲亲才能好！】
直播间里桑葚们数量实时上升，当他们在看见阿酒居然有一个单独的part时，全都疯了，而现场的气氛显然也没比直播间里冷静多少，汹涌似潮的尖叫和呐喊层层叠叠宛若停不下来的波浪。
很快，狂野热烈的前奏从音响中传来，顺着舞台，顺着灯光，一眨眼的时间响彻整座馆场。
阿酒调整了下耳前的麦，声音微哑，“大师兄的《Joker》，希望你们能喜欢，也希望——”
说到一半，阿酒顿了顿，歪着脑袋看了眼季霖川，笑得调皮，“也希望大师兄能审阅一下我交上来的答卷。”
话音刚落下，刹那间，台上黑色、白色、金色的光束同时交织，它们在阿酒身上分割出三个光块，而阿酒将食指抵在唇前，暧昧一笑，“嘘。”
没错，暧昧。
那个被舞蹈老师说阿酒一直没学会的暧昧！
当其他人品出阿酒那一笑中的含义时，阿酒早已经将歌和舞融作一体，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黑暗风格，无孔不入地占据了他们的视觉和听觉，有的人甚至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阿酒的粉丝们看着看着就流下老母亲般的泪水，谁说阿酒只能跳儿童舞，谁说阿酒不能撩人还僵硬，赶快睁开你的狗眼睛看一看舞台上面的阿酒！
在粉丝们激动时，曾经一些曾质疑阿酒在《单身生活观察日记》里作秀的人也必须承认，阿酒上的课很有效果，不仅能带来一首全新的《Joker》，而且做到了老师强调的眼神里带钩子！
不止粉丝们被勾到了，他们也被勾到了！
阿酒带来的两首歌，一首合唱一首独唱，风格相差极大，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都很难唱，一旦掌控力度不行就可能破音，而阿酒，无一例外都完美地收了尾，甚她至能在其中向其他人展示箜篌和舞蹈，短短二十分钟就再次将场上的气氛炒到最佳。
当第二首结束后，场内倏然响起轰鸣般的掌声，很多人似乎扔沉浸在《Joker》带来的压抑和不停挣脱看似毫无光亮却极偶尔能窥见短暂希望的复杂情绪中，久久不能回神。
季霖川上前抱了抱阿酒，毫不吝啬地夸奖，“非常棒，一百分满分的话，我必须给你一百二十分。”
说完，季霖川看了眼镜头，“据说直播间有很多阿酒的粉丝，阿酒，你要和你的粉丝以及在场的观众们说点什么吗？”
阿酒一跳完《Joker》，冷酷啊，辣飒啊，暧昧啊，全都消散不见了，重新变回了平时那样懵懂天真的模样，前后反差太快，让现场的一些人都没能做出正常的反应。
不愧是能在综艺里装的人，真装！褒义的那种！
阿酒小心翼翼偷瞄季霖川，“大师兄，你真让我说呀？”一下午没作，说真的，阿酒有点不习惯。
季霖川颔首，“当然了，说什么都行。”
“行，那我说了。”阿酒环视一圈，微抬下巴，语气娇纵又自负，“刚刚呢，我唱歌了，跳舞了，弹箜篌了，你们猜我在干什么？”
季霖川：？
其他人：？？
阿酒盈盈一笑，作里作气地咳了声，“我在显摆哦！也就是《Joker》的练习时间只有半个月，如果再长一点的话，我能换成十六种方言，听好了哦，是十六种方言唱给你们听！俗称，显摆！”
其他人：……
再俗点，装B。
第94章 自黑 够作吗？
阿酒话音刚落, 只见原本不动的作精值猛地往上窜了一截。
【作精值：4800/9999】
嚯！
阿酒的眼神咻地亮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竟然上涨了129个作精值呢！！！
有了作精值做奖励，阿酒嘴角上翘的弧度都大了些, 朝着在场的人鞠了个躬, 脆生生地承诺，“谢谢大家, 下次我争取把十六种方言的《Joker》唱出来给你们来个高层次的显摆！”
【作精值：4811/9999】
完美√
阿酒在心里疯狂鼓掌。
季霖川无奈地揉了揉阿酒的脑袋，“你啊。”
阿酒的两首歌已经全部结束了, 剩下的时间得交给季霖川, 见阿酒回了后台, 季祈西也整理了下衣服, 起身打算离开。
“哎？”岑律一懵，伸脚在季祈西前面挡了下, 嗓门也大了些，“小季爷，你不继续听大侄子唱歌了？”
场内的灯光再一次暗下去, VIP 区也有大粉在，粉丝们听见岑律的声音, 不由偏头去看季祈西。
可惜季祈西背对着主场, 让人看不见正面, 再有灯光模糊了他的四周, 几个大粉也就能勉强而辨认出季祈西的性别和身高。
见状, 几个大粉对视一眼, 眼底皆激动不已, 天啊，她们居然看见了川川的长辈！
“不看。”季祈西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言简意赅地回答完就离开了, 管都不管独自剩下的岑律。
他觉得倘若岑律像他一样，从七八岁开始就被隔壁差不多年纪的大侄子魔音贯耳整整十年，此时此刻，估计也没心情继续再听了。
岑律眼见着季祈西离开看不到人了，眼里八卦渐浓，他在围观和留下间艰难抉择，最后，畏惧于季祈西的拳头，蔫巴巴地钉在了座位上。
阿酒回了后台也没去换衣服，反而就坐在后台某个能看见舞台的位置，两手托腮地欣赏着季霖川的演唱，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喃喃，“唱歌时的大师兄真帅呀，比练剑时都帅。”
原来比起练剑，大师兄更喜欢唱歌吗？想着深入了，阿酒就好奇师兄姐们为何会出现在从前的世界，而他们又为什么不能再去了。
季祈西一寻来就听见了阿酒的喃喃自语，轻啧了声，将一瓶水递给阿酒，“口渴吗？”
“有点。”阿酒回答完就伸手去拿，结果那瓶水在季祈西手里纹丝不动，显然，季祈西压根没有松手。
阿酒愣了愣，茫然地看向季祈西。
季祈西垂眸，嗓音轻漫，“你不作一下么？像拧不开瓶盖？或者嫌瓶子质量不行，能蹭破手？”
橘子三人：？？？
你在教阿酒啥东西？？？
“啊——”阿酒苦恼地皱了下眉，“拧不开瓶盖不管用了。”
前段时间，阿酒用了几次拧不开瓶盖的手段后，只得到两次作精值，再作下去，只能浪费喝水的时间，很不划算。
闻言，季祈西顺手将瓶盖拧开了再把水递给阿酒，同时，他在心里再次细化了阿酒必须作的程度，看来任何事情只有作的第一次管用？
“喝吧。”
阿酒拿着水仰头抿了几口，“谢谢。”
橘子三人看不懂两个人的交流，心里皆奇怪不已，反倒三水很快冷静下来，拿着平板来找阿酒，“阿酒，佟哥说公关部准备营销一波你在季老师演唱会上的箜篌和《Joker》，让你等一下在微博上发个自拍，登录权限给你了。”
“行呀。”阿酒把瓶盖拧紧，“等大师兄的演唱会结束，我和大师兄说一声再发。”
季祈西屈着手指敲了下阿酒手中的瓶子，意有所指地问，“小阿酒，你希望营销完涨粉呢，还是让网友觉得你作呢？”
其他人：？？？
你在说什么屁话？谁营销完不希望自己涨粉！
“我希望让网友觉得我作。”阿酒睁着一双水汪汪，blingbling的大眼睛看着季祈西，“咱们公司公关部能答应么？”
眼看着阿酒的画风被季祈西拐跑了，其他人无语抚额，完蛋了，公关部又得夺命call完哭爹喊娘了。
季祈西挑唇笑了，“公关部？当然能答应。”
他本来希望能让公关部把阿酒的形象完全营销成正面，但他既然猜到阿酒有可能在未来世界必须作，不作的话就可能回到游戏里，那么，他和公关部的策略也该改一下了。
鹊桥公司的公关部，行动力一向极快，在演唱会结束的半个小时后，一个关于#桑酒显摆#的词条悄然上了热搜。
回公寓的保姆车上，季霖川拧眉看着微博上的内容，全无情绪地棒读，“有人爆料桑酒在试镜某飞行员电影时大放厥词说她比在场的人都厉害，而桑酒也在季霖川的演唱会上公然承认自己在显摆，从糊弄外行人的箜篌再到临时学的《Joker》，踩着季霖川来显摆来装B，桑酒真配得上让季霖川叫一句小师妹吗？”
他棒读完，抬眼看向对面小学生坐姿的阿酒以及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的季祈西，一言难尽，“那么多正面词条有毒吗？买一个能毒死？你们非得狠命自黑？”
“说得严重了些。”季祈西撑着下颌，要笑不笑，“只有中间的显摆出自咱们公司的公关部，至于前一段的大放厥词和后半段就来自其他团队了。”
他再帮阿酒作也不希望全网骂阿酒，当然不可能让人搞出阿酒踩季霖川的噱头。
季祈西回答完，偏头看向乖乖认错的阿酒，“你大师兄读的那段词，够作吗？”
阿酒偷瞄了一眼季霖川，小声回：“一般般。”
大概因为同样的事情在演唱会上已经发生了，所以就算被营销上了热搜，也就涨了可怜巴巴的3个作精值，截止现在【作精值：4814/9999】。
坐在后座的猫猫苦着脸，“不算一般般了，网上很多人都在骂阿酒，上午试镜的事情也被人泄露出去了，很多人都等着看阿酒被覃米导演拒绝呢。”
“哎。”阿酒倒在椅子上，仰头叹气，“那么多人骂我，那么多人等着看我被拒绝，可——”
可作精值为什么就涨了3个呢？
赔本了啊。
事实上，季霖川和猫猫等人完全是杞人忧天了，虽然词条刚上热搜时，由于水军和黑子的下场，带着一些网友也骂上了阿酒，但等阿酒回到公寓，洗完澡出来就有人间清醒发表言论了。
而那个人间清醒还挂着一个让粉丝和黑子都相当眼熟的昵称，大团子，一个前黑子，现桑葚的大团子。
大团子V：阿酒坦坦荡荡的显摆有错了？春节时，家长都希望孩子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显摆一下？季霖川作为阿酒师兄，希望阿酒能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有错了？阿酒错就错在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呗！
【赞同！至于试镜，大饼很好但官宣前请别帮着我家酒酒添饼！】
【呜呜呜，冲着大团子你说的话，我可以少骂你一个月！你再多说几句我就承认你的粉籍！】
【路人一个，但说真的，有的人在节目上嘲讽别人装B，其实自己也无时无刻不在秀优越的装B，一对比，桑酒真实极了，既然显摆就坦然承认呗，而且桑酒的显摆很有技术含量啊，反正箜篌我听着很不错！《Joker》也跳的特别打动人！】
【箜篌不错+1，说糊弄外行人有点侮辱人，我学古筝四年了，桑酒的基本功简直绝绝子，反正我听完那首箜篌曲子，在寝室里大呼惊艳！】
【哈哈哈哈哈网上那么多人骂桑酒很奇怪啊，你们不觉得桑酒特别有意思么，你们在直播间里猜桑酒吹唢呐和二胡，桑酒反手拿出箜篌，你们猜上桑酒能六国语言唱歌，桑酒反手准备唱十六种方言，谁装B都能像桑酒一样那么乐呵，我认为很棒啊哈哈哈哈。】
黑子们：别诬陷人！我们tmd从来没说过让桑酒用六国语言唱歌！
有了网友们的站队，桑葚们在网上战斗里也越发卖力气，自家阿酒好不容易换风格，一心努力了，绝不能让那些心不干净的人破坏！
阿酒看着在网上冲锋陷阵的粉丝，心虚地抿住唇，若非自己非得作，可能网上也不会出现显摆的词条，也不会让粉丝们大半夜睡不了觉。
其实，阿酒纯粹多想了，就算鹊桥公司前期不出手自黑，为了不让阿酒拿到下一部飞行员的电影主演，阿酒的对家们也不可能让阿酒形象一直正面下去。
反倒一个显摆的词条上了热搜后，直接带偏了几个对家，让他们全冲着显摆这个词去努力了，完全不记得一早准备的计划。
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阿酒的几个对家们敏锐地察觉到事情的发展和他们预料的有些不一样。
他们说桑酒的箜篌糊弄外行人，结果，国际竖琴协会，华国理事的兰教授点赞了阿酒演奏箜篌的视频片段并且亲自点评了一番。
他们说桑酒试镜某飞行员电影时大放厥词，结果，一个飞行学院的预科班学生竟然在微博上喊桑酒班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