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只静静的看着陈绣茗,这些日子金龙去的地方也是很远。因着陈绣茗和康熙的身子需要特殊的温养, 所以他去了大清几代帝王陵墓,试图找到些能用的。
可惜的是废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找出什么可用的, 能找到的便只有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金龙将口中藏着的东西吐进了陈绣茗泡着的池水中,在一缕缕金色的丝线般的东西融进了陈绣茗身体中后金龙点了点头, 随后将陈绣茗带了出去。
四月,康熙巡幸塞外,此次跟着去了后宫多数妃嫔, 就连阿哥们也是去了十几位。
康熙虽是想着陈绣茗身子不适但是六月便会直接去热河,便也把身子稍有不适的陈绣茗给带上了。
“本宫身子不适, 怎么也要跟着去的么?”陈绣茗皱着眉问前来传旨的李德全。
这月初陈绣茗的身子就有些不舒服,时常胸口闷得慌,太医也请了好几次了药喝了不少却也没见好转,前些日子听二十四回来说雍亲王要准备随御驾巡幸塞外, 自己又没听康熙说起过便以为这次自己是不用折腾了,怎么还是得去呢。
“回贵妃娘娘, 此次去塞外皇上要召见西藏的活佛,想来是让娘娘也去见见吧。”
听李德全这么说, 陈绣茗便打消了不去的念头了。在宫中待的久了总想看看不一样的东西和人, 这西藏的活佛陈绣茗是早就听说过的。
西藏活佛有一套神奇的继承规矩, 传言活佛每次离世只是身死灵魂依旧存活, 在过世之后便会重新转世且拥有前一世的记忆, 因此活佛的选定便是对前活佛所用的器具、居所的指定而确定的。
虽觉得这种认定活佛的方法玄而又玄且毫无科学道理可言,但是陈绣茗也想去看看传说中的活佛,听听他所讲的佛法。
见陈绣茗不再皱着眉头李德全便知道这事儿是成了“既然贵妃娘娘已经接了旨那奴才便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劳烦李总管走这一趟了,苏嬷嬷去送送李总管。”陈绣茗道。
苏嬷嬷和李总管便退出去了,到了永寿宫外边儿李德全问了苏嬷嬷“贵妃娘娘这些日子身子可是好些了?胃口可还行”
“娘娘这些日子喝了许多药,胃口小了些,身子也未见的好了多少。”苏嬷嬷皱着眉添了一句“这去塞外路途遥远怕是要吃些苦了。”
“这事儿咱家回去与皇上说说,苏嬷嬷尽管给娘娘收拾多些东西,让娘娘路上过得舒坦便好。”李德全也是看了陈绣茗几年了,她的身子也是了解一些的,苏嬷嬷都这么说了路上怕是真的要难受了。
“李总管慢走。”苏嬷嬷福了福身子道。
“苏嬷嬷留步回去伺候贵妃娘娘吧,奴才这便走了。”李德全来时也是带了一个小太监来的,此时待着小太监慢慢儿的回了乾清宫,毕竟这年纪上去了,腿脚也不好了走的是慢了些。
此次去塞外规模也是很大的了,一同去的人多了行李也是多了,准备了好几日才将东西一一清点着带上了队伍里。
陈绣茗在被扶上马车的时候,便觉着这坐的马车与往年间去畅春园所坐的很是不同“这马车怎么与之前坐着去畅春园的不一样呢”
苏嬷嬷从暗格中拿出了暖炉道“这路程远了些,娘娘又身子不适想来是下边儿的人做的更舒适了些,娘娘今早喝了药先歇息一会儿,这一路想来除了午间用膳是不会停的,等晚间到了驻扎的营地再起来走走罢。”
“也好,你也不必时时待在我这里,去二十四和二十五那边儿看看罢。”虽是有芳华和芳若伺候着两个小阿哥,陈绣茗还是放心不下。
“奴婢省得。”苏嬷嬷拿了一床小被子搭在陈绣茗身上。
后妃在这路途中除了出不了车架什么都好,也方便了身子不好的陈绣茗,就是整日整日的躺着也不会有人知道。
前行的速度不快,马车只是有些轻微的晃动,陈绣茗便在这晃动中慢慢的睡了去,苏嬷嬷见陈绣茗已经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了才出了马车,去了二十四和二十五所在的马车。
苏嬷嬷来的时候,兄弟二人正觉着在马车上坐着有些不好受而下着棋呢,准确说来也不是下棋,而是二十四在教二十五下棋,在二十五悔了许多次棋之后二十四也丢开了规矩正在耍着无赖呢。
“苏嬷嬷怎么来了,额娘睡了?”二十四瞬间便将棋子放了,问着苏嬷嬷。
“回二十四阿哥,娘娘已经睡了。”
听了回话二十四也知道陈绣茗身子是很不好受了,想着一会儿告诉二十五让他晚间的时候去陪额娘聊聊天儿。
陈绣茗和两个小阿哥倒是无事,其它妃嫔也是在马车上或坐或躺的也不敢看书什么的,这马车虽只是轻微的晃动却让宫中许久没坐马车的妃嫔们有些难受,若是再做其他的事儿怕是眼睛和身体也受不住。
倒是已经学了几年骑射的二十二、二十三出了马车坐在自己个儿的马上随着队伍前行着,经过二十四和二十五所在的马车旁,撩开了帘子问道“二十四、二十五你们这么坐在马车里不闷得慌么?”
“二十二哥、二十三哥,我和二十五都没学过骑马呢,若是上了马怕是也不知道让它怎么往前走,还是坐在马车里下下棋喝喝茶好些。”二十四从未学过骑马便没有想骑马的念头,若是自己因着一时的冲动骑了马,出了什么意外陈绣茗还不得吓出个好歹来。
“那二十四、二十五你们就坐着,我和二十三先跑两圈儿去了。”
“哥哥们去吧,到了晚间我再和二十五去叨扰你们。”
两人骑了马在队伍中跑了起来,但是速度也不快,不该超的界限是一点儿也没超很是懂得分寸。
在御驾中的金龙听到了几声不一致的马蹄声更加紧缩了自己的身子,试图将这声音隔绝在耳外,康熙也听到了这声音便问李德全“这外边儿又是谁在骑着马跑呢,这么冷的天儿也不安生。”
“回皇上,是二十二阿哥和二十五阿哥骑着马跑呢。”李德全出了马车去问了一句便回来回话了。
“真是年纪小闲不住,等到了地方让他们两个去打猎去,若是没些个好东西可不能让他们好过。”康熙摇了摇头说道。
“二十二阿哥和二十三阿哥也没学几年的骑射,打猎能猎到东西便是不错的了,若是要什么好多西可得要些运气了。”李德全给康熙换上了热茶。
“那可就得看他们运气了,你贵主子如何了?”想着想着康熙又问起了陈绣茗。
“回皇上,贵主子一上了马车便躺着了。”知道康熙肯定会问,李德全早早的便问清楚了陈绣茗的动向了。
“这一路她怕是不好受,让太医每日去请次平安脉,药也是要好好儿的备着。”在折子上写下几个字放在一旁“让人注意着些,有什么不适直接来报,可别误了什么。”
“是。”李德全得了话便出去了。
康熙在马车上看了一日的折子也是不好受,午间用膳食才得了些空让眼睛歇上一会儿子,用膳食倒是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主子们的膳食虽是架了锅做的热食也是没有几样菜,也就简简单单的罢了。
伺候的人更是吃的简陋,吃的是便与携带的干粮,按着等级的不同分了些小菜和热汤就这么对付了一餐。
陈绣茗因着胃口不好,看着菜也只动了一个稍微爽口些的素菜就了粥,没动过的菜便让苏嬷嬷放回了食盒里让她带回去与芳若和芳华她们分了。
这才半日呢,用过了午膳喝了药陈绣茗便又躺下了,这次苏嬷嬷倒是没有再去两个小阿哥的马车里了,两个小阿哥并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倒是陈绣茗这里需要她些。
用了膳不久队伍便动身了,康熙也没有立刻便开始批折子,而是先小小的歇了会儿才在李德全叫起后才拿起了堆在小桌案上的奏折看着。
下午的时候康熙掀开了帘子看天边的晚霞,想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叫李德全传旨去让队伍停下了,自己则是回了头继续看着折子。
这扎营也用了不少时辰,天都半黑了陈绣茗才被苏嬷嬷扶着下了马车。
看着被照的通亮的营地,一个个大帐篷被围在中间,想来外边儿便是这些正在站岗的侍卫的帐篷了。
“娘娘,太医来给您诊脉了。”陈绣茗刚在账中坐下呢便听到了这句万分熟悉的话,她没召太医,想来是康熙的旨意了。
“去备茶,请太医进来吧。”这些太医的年纪也是不小了,舟车劳顿也是幸苦,怕是下了马车还没喝口热茶呢便被叫来了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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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今天没有小剧场
明天或者后天我要出行,然后更新可能就会被鸽掉……
嗯,有时间会补起来的
然后以后的作息时间变动会很大,更新时间应该也会跟最近不一样
最后,晚安哦~
第57章 湖边被窥活佛言
“是, 娘娘。”
太医被请进来时陈绣茗也正喝着茶呢, 听见请安的声音便道“太医请起吧,先坐着喝杯茶再说其它吧。”
太医依言坐在了椅子上端起了茶杯, 热热的茶水通过食道暖了身子,这营地才将将把一切归置好热水自然是紧着主子们的。就比如这茶水, 陈绣茗还未进帐便已经备好了,太医们的茶水怕是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到帐篷里。
陈绣茗一直端着个茶杯, 太医自然也是慢慢的喝着茶,待一杯热茶下了肚放下了茶杯。
“娘娘身子似是好了些,只是这些时日舟车劳顿怕是要受些苦了。”太医诊过脉之后对陈绣茗说。
“无事便好, 若要吃药便说罢,一会儿让李约与你一起去配药。”陈绣茗对这句话已经是无什么感觉了, 吃什么药,吃多少药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身子还好便可。
“娘娘确实需要换个药方,脉也诊了臣该告退了。”
“去吧。”
陈绣茗发了话, 太医一走李约便跟着去拿药了。
夜间因着扎营后的时间较多,在半个时辰后膳食也备好了, 康熙倒是还带着二十四和二十五来了陈绣茗的帐中与她一同用膳。
金龙也是在父子三人进了帐篷之后也慢悠悠的进了来,进来也不到处晃, 直直的便奔着屏风后的床榻去了。陈绣茗看着金龙那眯着眼睛像是在瞌睡的样子, 金龙是困了去睡觉呢?
陈绣茗想了一会儿, 在二十四和二十五的谈话声中便将这事儿给忘在了脑后。
用了膳, 二十四极有眼色的拉着二十五回了他们的帐中, 今日康熙都没有与陈绣茗说话,这时候他们在这儿便不好了,短短的相处时间还是留给他们罢。
“今日可是累了?”康熙见两个小阿哥走了问着喝完了药的陈绣茗,还顺手给她嘴中塞了颗蜜饯。
“累倒是不怎么累,只是在马车中躺了一日感觉骨头有些不好受,酸累得很。”陈绣茗将嘴里细细嚼着的蜜饯吞了下去。
“万岁爷这一日可是在马车上看折子呢。”陈绣茗也拿了颗蜜饯送到康熙嘴边儿上,等康熙含进了嘴里才接着道“瞧着万岁爷精神也不好呢。”
康熙挑眉看着陈绣茗,因嘴里嚼着蜜饯也没回答她的话,陈绣茗也不急,等着康熙慢慢的将蜜饯吞下了肚递上了茶。
“眼神儿还真是不错。”康熙接了茶喝了一口才悠悠的道。
“这些日子折子稍微多了些,若是不在马车上看也没时间看。”这便是不由己的事情啊。
这下陈绣茗也劝不得了,康熙也只是笑笑。
用了膳时间本就不早了,李德全见着时辰已经是很晚了第二日还得启程便出声儿提醒了,经了李德全的提醒康熙才反应过来时间确实不早了,便与陈绣茗一起洗漱后歇下了。
歇息时陈绣茗进了屏风后面,见着金龙只是浮在床榻之上也松了口气,若是金龙躺在床榻之上她和康熙睡着时若是压在金龙身上怕是会觉得别扭得紧。
夜里明月在云间安眠,营地中除了偶尔响起的轻轻的侍卫巡逻走过的的声音便再没了别的声音,累了一日的众人也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在一片漆黑的帐篷中一夜好眠直至天明。
第二日所有人都是早早的便起了用了膳便出发了,这一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有时陈绣茗也没有整日的睡着,偶尔二十四与二十五也会到陈绣茗的马车上与她说说话儿,一路上也是没那么闷了。
到了热河几日修养过后众人精神也好了许多,康熙也是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便在此时召见了西藏的活佛。
那日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又正是午间,陈绣茗身子不适便去了湖边儿坐着吹吹风了,二十四也是跟着去陪着她说了会儿子的话,二十五这时候正睡得正熟便没跟来。
“这地方看着便开阔,心情也好上了许多。”二十四坐在陈绣茗脚边儿的绣墩子上靠着她的膝盖道。
“是啊,可比宫中的景儿看着更为舒心。”陈绣茗摸着二十四的头,望着因微风而起了些许波澜的湖面。
这里低矮的树木较多,还能看见宫墙之外远山上的葱葱绿色,天上的白云形状随风吹过而微微变化着,看着很是舒心。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康熙的金龙也不知什么时候离了他正在云间遨游,白云不时的遮掩着金龙的身姿,陈绣茗看着金龙便觉得不是很真切。
看着正出神的陈绣茗突然觉着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便转了头往视线的源处看去,那是一间毫不起眼的屋子,也不知道这马车中的人是谁竟敢窥视嫔妃。
窗户窥视……一瞬间陈绣茗便抓住了一点儿信息,康熙朝晚年间来京宫廷画师的意大利人马国贤神甫,在回忆录《京庭十三年》中记载过一件事。
他随康熙在康熙六十年夏前往热河在避暑山庄居住,一日与他要好的太监告诉他如果他想看见家喻户晓的西藏活佛,可以趁着活佛路过他所居住的房屋前从窗户纸孔中瞧瞧,不想搞错了方向看见了康熙的妃嫔和一个小阿哥。
想着这段话的陈绣茗,再看着今日自己身上所披着的深红色斗篷,这可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啊,这画师的画技似乎也是不错的,既然这么有缘过几日便让他为自己画一副肖像罢。
想完了事情的陈绣茗便将心神归到了先前赏着的景色上,这边儿陈绣茗轻轻松松的赏完了景儿回了住所,康熙那边儿气氛可是有些紧张了。
康熙传了活佛觐见之后,活佛进来行了一个佛家的礼,这是出家人的特权康熙也客客气气的给人赐了座,大概是饱经佛法洗礼亦或是那转世的说法是真实的,活佛年纪不大却有一种古井般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