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走了没多久便见日头高了,太后自己也是有些累了便叫芳华趁着还不太热将秀女们都送回了乾西四所。
回了寿康宫太后倒没有留着陈绣茗了,这夏日里易困乏且陈绣茗身子并未好全,走了这么些时候又要想着缓和气氛着实费了不少心神。
在用过晚膳康熙来请安时太后就与康熙聊了陈绣茗今日的表现“皇帝以为如何啊。”
“陈氏虽是体弱多病但是这见识和该学的倒也是没落的下,皇额娘放心,儿臣知道分寸。”康熙喝着茶答道。
康熙也知道太后在担心什么,总归是怕自己薄待了陈绣茗,难得陈绣茗讨太后喜爱自己也是对陈绣茗颇为满意,哪怕不会对陈绣茗独宠也是会给足了体面的。
太后也是太过于担心了,在这皇宫还能有什么是康熙不知道的事儿吗且康熙也是认认真真的调查过陈绣茗的,也知道陈绣茗并不像她的身子那般不争气 。
寻常女子该会的女红和品性她都有且是远超常人,还有现在的寻常汉家女不会读的诗书史册她更是喜欢。
陈绣茗在宫里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所以康熙也明白陈绣茗是一个坦坦荡荡且眼光长远学识超人的。
说一句假设的话,就算陈绣茗不进宫里为妃,凭着她的家世和自身的本事哪怕她是汉家女,也有的是宗室和重臣愿意将她求娶为嫡妻掌一家之事。
太后在御花园见了秀女后各宫的娘娘也开始召见秀女了,又因为现在天热所以太后也就让陈绣茗好好儿在偏殿呆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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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出宫返家食桂花
虽说太后让陈绣茗好好儿在偏殿呆着,也没有禁足似的让陈绣茗哪里都不去,偶尔也是让陈绣茗去正殿坐坐。
这一闲就是两个月,陈绣茗也猜不透太后和康熙到底是怎么安排她的了,按理说她也该是这一届的秀女,可是她却在太后的授意下呆在了寿康宫,这如果不是选秀进宫那么就只能是直接被册封进宫了,这可是没有几次的。直接被册封进宫的可是只在康熙登基前几年他尚且年幼尚未亲政,又需拉拢朝臣和蒙古的时候册封过元后和几位年幼的蒙古妃嫔。
不管陈绣茗怎么猜都不确定,想了几天后倒也放下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但是令陈绣茗想不到的是,在九月秀女最后的殿选之后康熙一个人也没留在宫里,这其中还包括几位容貌极为出色家世又不是很好的汉家女。难道康熙并不是如书上所述在末期极为宠爱家世较低容貌出色的汉家女吗
更令陈绣茗想不到的是,在秀女殿选之后太后居然召了陈绣茗前去,与她谈话过后命人送了陈绣茗出宫回了陈伯初的府邸。
陈绣茗已经坐在轿子上了还是在回想太后召见她时说的话。
“你是个好孩子,回去好好儿休息两天与你兄长嫂嫂说说话,过几天来了也好与哀家说说家里的趣事儿,啊。苏嬷嬷和芳华就跟着你一起回去,省的你回家了不习惯,等你回宫时再将她们带上就行。”
回去玩耍这也不对啊,如果真要耍怎么都大半年了才让她回去呢?
陈绣茗想了一路也没有想通,在柳嬷嬷说到了的时候就回了神。此时陈伯初还没有回来,也只有管家带着奴仆在门外候着。
“奴才等见过大小姐。”陈伯初府里周管家引着一众下人给未出轿的陈绣茗请安,举止言行也是卑微恭敬。
“起来吧。”陈绣茗坐在轿子里轻声道。站在轿子外的柳嬷嬷给了周管家一个荷包。
“谢大小姐赏。”周管家引着抬轿子的太监就从正门进了去。
进了门,周管家打发了其他下人,独自带着从宫里出来的陈绣茗一行人穿过外院旁的走廊进了内院,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小陈夫人的院子。
“小姐请下轿。”在周管家提醒下轿之后,柳嬷嬷就走到已经被打起轿帘的轿子前,扶着陈绣茗下了轿往。
“见过大小姐。”门外的两个小丫鬟是见过陈绣茗的,行礼过后就引着陈绣茗往屋内走去。
在陈绣茗进去后,周管家就招呼着抬轿的太监们去了外院的屋里,拿了水果茶点好生招待。
柳嬷嬷扶着陈绣茗进了屋里,就见听见屋外动静儿的小陈夫人拉着陈侧畔站了起来看着门口儿。
“可算是回来了,快来歇歇。”小陈夫人看见陈绣茗就将陈绣茗拉着按到了椅子上,丝毫不给陈绣茗行礼的机会。
“侧畔给姑姑请安。”陈侧畔很是顽皮却是自小就对陈绣茗尊敬不已,虽是见陈绣茗的时间少也很是尊敬。
“侧畔如今也是长大了,比我都高呢。”陈绣茗摸了摸陈侧畔的头微微一笑。
“他啊,整天的除了吃喝就是玩耍不长高也难,你可莫要以此夸他不然他傲了就要卯足劲儿的去掀房顶了。”
小陈夫人对陈侧畔虽是疼爱,但是大多数也是嫌弃他的很呢。谁让陈侧畔顽皮的让人头疼。
“这位是……”陈夫人与陈绣茗说笑两句就将话题转到了陌生的苏嬷嬷身上。
“奴婢是太后娘娘让伺候姑娘的苏嬷嬷,奴婢在宫里多年了,此次也是沾了姑娘的光才能瞧瞧宫外的景儿。”苏嬷嬷弯了弯膝。苏嬷嬷是太后宫里出来的,虽然只是个嬷嬷,却也没必要对小陈夫人太过讨好,毕竟她伺候的是陈绣茗过些日子也是要回宫里的。
“我这些日子多亏苏嬷嬷照料才能大好。”
“嬷嬷多礼了,多谢嬷嬷对小妹的细心照顾。”小陈夫人经陈绣茗的提醒,自然是明了苏嬷嬷是对陈绣茗助力良多,语气中就也就多了几分亲近。
“陈夫人见外了,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见面之后,几人聊了几句,陈夫人见陈绣茗面露疲惫之色也就止住了话头儿,让贴身的绿芙带着陈绣茗去了早就为陈绣茗备下的阁楼。还特意嘱咐,今日让陈绣茗好好儿休息,明日晚膳再和陈仲初一同用膳。
“院子里这些都是大人之前就让夫人教好了的,小姐先用着,若是不得用或者看着不舒心就打发了让回夫人那边儿,夫人会直接将人发卖了去,也不必令小姐费心。小姐若是要什么直接吩咐便是自有人去办。”
绿芙这话是对陈绣茗说的,但更多的是警告这院子里的丫鬟,让她们明白陈绣茗是能决定她们今后命运的人,陈绣茗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
“好。”陈绣茗也是累了说了一个字就没再说话。
绿芙知道陈绣茗这是表示知道了,行了礼后就走了其它的也不多说,这院儿里有两个嬷嬷自是不怕安排不当的。
果然,待绿芙走后柳嬷嬷就吩咐人去打水给陈绣茗擦脸了,苏嬷嬷则扶着陈绣茗去了屏风后面儿,在擦过脸之后就卸了发饰换了衣裳睡下了。
在伺候着陈绣茗睡下之后,两位嬷嬷也出了房门训话了。
“见过嬷嬷。”院子里二三十号人,有丫鬟有婆子,在陈绣茗只说了一个字后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担心这位主子是个难伺候的,见两位嬷嬷出来后齐齐行礼。
“行了,咱们也不多说什么,小姐身子不好吃食很是精致小心,一会儿列个单子,以后就按这单子上的膳食做。至于伺候小姐的人,咱们也没看清你们的本事还是咱们两个老婆子来伺候着。其它也不说了,留下四个心思细腻的在小姐跟前儿走走,其余人等就各自找事儿做吧。”苏嬷嬷身份比柳嬷嬷高些,训话就是苏嬷嬷来了。
就这回府就花了许久,在宫里吃了早膳等着康熙下朝来了寿康宫陈绣茗才去请安离宫,此时已经快用晚膳了,更善于此道的柳嬷嬷去了小厨房看着,苏嬷嬷带着四个心思细腻的丫鬟给陈绣茗收拾了从宫里带出来的衣裳首饰等用品。
待陈绣茗醒来时,两位嬷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伺候着陈绣茗起了床传了晚膳。晚膳自是比不得宫里的精致可口,却也是极合陈绣茗的胃口,也许是出了宫心情较好,陈绣茗比平日里多用了半碗汤羹。
见陈绣茗对膳食满意,两位嬷嬷才放下了心。伺候陈绣茗看了会儿书喝了养身茶。
这养生茶是王太医翻阅古籍又结合了陈绣茗的身子和药膳制出来的调养身子用的,在疲累之后喝一喝能起养血补气的作用,陈绣茗这段时间喝了几次效果也是不错。
到了该休息的时候苏嬷嬷和柳嬷嬷伺候着陈绣茗沐浴之后,又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来了一罐清香的药膏,这药膏是为了去除陈绣茗体内的寒气所制。沐浴之后在腰腹肚脐处涂抹按摩,能对祛除陈绣茗体内的寒气起到些微的作用。
经过这一番动作时间也不早了,苏嬷嬷与众丫鬟退了下去,只剩柳嬷嬷在外间儿的小床上歇息好在陈绣茗晚间需要人时进去伺候。
第二日陈绣茗起的较早,在柳嬷嬷带着人伺候梳洗过后用了早膳。
闲来无事的陈绣茗去了屋外的游廊走走,一股清新的桂花香萦绕在鼻尖叫人欢喜。陈绣茗走出游廊,见后院有一棵很是有些年份的桂花树种在角落,繁茂的叶子间透出些许簇拥着的米粒大小的如同星辰一般渺小又耀眼的桂花。
“这桂花儿很是不错,姑娘可要吃桂花糕?”如今已经差不多摸清了陈绣茗性子的苏嬷嬷道。
“嗯,想了。娘亲做的桂花糕很好吃,软糯可口清香袭人。”
陈绣茗儿时也有贪嘴的时候,虽是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也总是吃陈复叔偷偷塞给她的糕点,陈绣茗吃了许久一直未被发现。
只是有一次陈复叔给陈绣茗吃了几块儿糯米糕子,导致陈绣茗到了饭点儿吃不下饭陈夫人着急不已陈复叔才说了自己做的事儿,陈复叔也因此被罚跪了大半宿,陈夫人怕陈复叔不小心给幼小的陈绣茗吃了不能吃的坏了陈绣茗的身子,便用桂花做了桂花糕,自此陈绣茗再也没吃过陈复叔偷偷给的糕点。
想起了以前自己为数不多的与孩子一般稚气的行为陈绣茗也觉得很是好笑。
在笑过之后陈绣茗伸手折了一枝桂花别在发髻上,米黄色的金桂在发间散发着香味儿,这香味儿让陈绣茗觉得很是安心。
在做了桂花糕之后陈绣茗让人送了大半到小陈夫人那里去。因着这时候的桂花还不多,所以做的桂花糕也只有两碟,陈绣茗胃口小留了半碟也没多大可能吃完,便给了苏嬷嬷和柳嬷嬷一些。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小陈夫人遣人过来请陈绣茗前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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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共进晚膳册贵妃
陈绣茗听了当即就跟着去了正院。到正院之时陈仲初和小陈夫人已经带着陈侧畔坐着聊天了。
“哥哥嫂嫂安好。”陈绣茗福了福身子道。
“怎么如此多礼了,快来坐着。来的也这般快,可有累着了?”陈仲初此时就不似当初在宫里那般拘束,谈话间多了几分亲近。
“不累,哥哥回的比昨日早些了。”陈绣茗坐下后看着对面的陈侧畔“方才在外边儿就听见哥哥在考校侧畔,侧畔如今学至何书了?”
“今日事少,处理完了就得了令早些回了。”陈仲初虽是觉得陈侧畔顽皮,可也不敢让陈侧畔像自己二弟三弟一般进入军中。
且不说陈侧畔是膝下独子难免不舍,就是陈侧畔也没有二弟三弟一般聪慧有武艺保身,所以陈仲初也只能让陈侧畔多读些书,哪怕不能跻身官场也能有些学识见识在非常时刻自保其身。
至于陈侧畔今后的生活倒是不必担心,这些年来陈仲初命人置下的田地经营的铺子收益不错,哪怕以后陈侧畔是一个没有丝毫进项的无用之人也能够他一生的花销。
“姑姑安好,侧畔愚钝如今还在习《大学》。”陈侧畔说起也很是脸热,自己与家中各个长辈比起来的确是太过愚钝。
“兄长也不必太过着急,侧畔如此稚龄习得《大学》已是不错了。况且侧畔这个年岁正是坐不住的时候,莫不如兄长再仔细问问侧畔对何事物更感兴趣,再请专精此道的人加以教习引导,说不得也是一条出路。”陈绣茗明白自家兄长是有些钻牛角尖了。
也是,小陈夫人在生陈侧畔时就坏了身子,按照陈仲初的性子是不可能纳妾的,这陈侧畔以后没有亲兄弟互相帮扶,所以陈仲初就想让他自己更出众一些,于何事都有利一些。因此倒是忘了圣人所说的因材施教了。
“唉,也是我过于心急了。”陈仲初摇了摇头,外人不知陈家事皆言陈家除病弱的陈绣茗外满门俊才,可陈家人知道自家最看得清的就是陈绣茗,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陈绣茗才病弱不堪。
“在宫中可是犯过心疾?”陈仲初想通之后便开始担心陈绣茗的身子了。
以前陈绣茗的心疾总是发作,每每都让人担忧不已,所以陈仲初才会这样问。
“哥哥放心,王太医医术高超给配了药丸,按时吃了些,心疾至今未发作过。只是前些日子天气太过炎热胸口有些闷也无大碍。”
“夫君也别只顾着说话,再不传膳怕是要饿着妹妹了。”小陈夫人一直未说话,眼见着就要晚了才开口提醒陈仲初。
陈仲初听了妻子的话命人传膳,苏嬷嬷出于小心先就试了菜。
陈仲初也没对苏嬷嬷这一番行为有任何不满,毕竟苏嬷嬷也是为了陈绣茗着想,毕竟陈绣茗出宫是许多人都看见了的,保不齐有人妒嫉就在吃食里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