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看就行了，”江敬恒没有松手，“别到前面去。”
宋清禾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到前面去看的清楚呀。”
“前面太危险了，”江敬恒松开手，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万一他们打起来误伤到你怎么办？”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宋清禾思考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到前面去了。”她抓着江敬恒的手臂踮脚去看，“我看了半天都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江敬恒也没看出来他们在吵什么，但看起来应该是两帮人在吵，而且还有越吵越激烈的趋势。他正准备跟宋清禾说别看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有人手里拿了个酒瓶子举了起来，对准了另一个人的头。
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江敬恒想也不想地将宋清禾拉了过来，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清禾别看了！”
下一秒，那个酒瓶就在另一个人的脑袋上被砸碎了。
宋清禾一下子懵了，但更让她懵逼的是，江敬恒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还把她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口。她没看到那个砸下去的酒瓶子和被砸的人血流如注的脑袋，也没有听到接下来酒吧里的尖叫声和咒骂声，更没有听到有人说“快叫救护车！报警啊！”
她只能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只是她一时间都分辨不清，这个心跳声是江敬恒的，还是她自己的。
“发、发生什么事了吗？”宋清禾问的小心翼翼，喉咙也有些干涩。江敬恒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所以宋清禾也不敢乱动。她的上半身几乎都靠在江敬恒身上了，因为紧张的关系，她的身体也有些紧绷，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江敬恒声音严肃：“吵架的那群人，有个人用酒瓶子砸到另一个人的头了。保安已经来了，等会儿警察应该也会来，我们先回卡座吧。”
“好，”宋清禾干巴巴地说道，“那、那你先放开我……”她现在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而且因为脸贴在江敬恒的胸前，她周围的空气也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她在紧张之余也觉得十分安心，一种在混乱之中被人保护了的安心。
在宋清禾说了之后，江敬恒也意识到他们两个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好在周围的人注意力都放在这起突然发事件上，没人注意他们。
“那你别转头，那边乱糟糟的。”江敬恒压低了声音叮嘱道，见宋清禾点头，他才松开了手。
但出于本能，宋清禾在江敬恒松开手之后就忍不住想转头，结果又被江敬恒按着脑袋转了回来。她眨巴眨巴眼睛乖乖地说道：“我错了，我就是忍不住想看……”
“嗯，我理解。”江敬恒伸手揉了揉宋清禾的脑袋，“先跟我回去。”
“好。”
有人报警之后，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赶到的。救护车拉着伤者走了，警车也把闹事的人全带走了。
酒吧里虽然又开始正常营业，但是出了这种事，气氛还是没有之前那么热烈了。
“清禾也太惨了，”杨谦面带同情地说道，“第一次来酒吧蹦迪就碰到这种事。”见宋清禾捧着个酒杯没有反应，只顾愣愣地出神，杨谦伸出手在宋清禾面前晃了晃，“清禾？你没事吧？”
“啊？什么？”宋清禾猛地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杨谦，“小杨哥什么事？”
“你发什么呆呢？”杨谦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刚才不是在那边看热闹？是不是被吓到了？”
“没、没有，我——”宋清禾下意识地偷瞄了江敬恒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又赶紧收回了视线，“我没事，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小小的，脸颊也红红的，手里的酒杯都快被她捏碎了。
从回卡座到现在，宋清禾总不自觉地就想起江敬恒护着自己的那个姿势，一想起来就会脸颊发热，心里小鹿乱撞。她甚至还会忍不住去想，江敬恒用手捂过她的眼睛，也不知道她的眼影和睫毛膏有没有蹭在他手上。
坐在宋清禾旁边的程媛看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就看到她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都有些惊慌失措。她忧心忡忡地问道：“清禾，你真的没事吗？过来我给你呼噜呼噜毛。”
看着宋清禾一脸乖顺地被程媛呼噜毛，江敬恒也觉得奇怪。
明明没让她看到，她这是怎么了？
第42章 042 别人打架呢你们俩还抱一块了，……
接下来的时间, 宋清禾已经没有心思去蹦迪了，其他人玩别的叫她一起，她也玩的心不在焉的。
江敬恒看出她没什么兴致了，还以为她是被今晚的突发事件影响了心情, 看到她旁边没人, 他就坐了过去, 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没心情玩了？”
冷不丁地听到江敬恒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朵里，宋清禾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还、还好，怎么了？要回去了吗？”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江敬恒说道：“还不到十点, 你要是想玩就再玩会儿, 不想玩了就跟我说，今晚就散场。”
“好。”
坐过来之后, 江敬恒也就懒得再坐回去。他坐在宋清禾身边，手里把玩着她的车钥匙，看她跟别人一起喝酒玩牌, 时不时地指导一下她下一套牌该怎么出，到后面宋清禾抓完牌之后都主动问他要怎么出, 几轮牌打下来, 只有她赢别人的份儿了。
虽然是自己人玩, 但输了的还是有惩罚。因为是在酒吧, 所以惩罚就是喝酒。本来宋清禾不太会玩牌，输得多赢得少，其他人就起哄她喝酒。现在江敬恒来帮着她，他们只有输的份儿，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老板你怎么老帮着清禾？你们这算作弊！这不公平！”
江敬恒眉头一挑：“你叫我什么？”
“……老板？”
“那你跟我谈公平？”江敬恒冷嗤了一声, “再说了，你们欺负清禾一个新手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公平呢？”
众人恍然大悟：明白了，老板这是给他的小助理撑腰来了。
就在他们准备找借口逃走之前，江敬恒又发话了：“来，继续，今天就玩到你们尽兴为止。”
得，这下子跑不了了。
牌在宋清禾手里拿着，江敬恒的身体微微向她那边倾斜着，宋清禾也将牌转向他那边方便他看。江敬恒专注地看牌，宋清禾就专注地看他。
她给江敬恒做助理，平常难免会有靠的很近的时候，但今天晚上好像……格外不一样。
因为坐的位置偏僻没什么人经过，江敬恒就把帽子摘了。他不喝酒，所以口罩还戴在脸上，只露出了眉眼，轮廓在昏暗之中看上去有些模糊。
心脏怦怦直一花跳，宋清禾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这么会打牌啊？我刚才一直输……”
“看过《赌术》吗？”江敬恒问道。
“看过！”宋清禾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在里面演过一个天才赌手，很会出老千。啊，你是因为那个角色才学会打牌的吗？”
“那倒也不是，”江敬恒笑了笑，“就是在拍之前做角色体验的时候觉得打牌好像挺好玩的，专门琢磨了一下。打牌也是有技巧的，不是像你刚才那样没有章法的乱打。琢磨好了，烂牌也能翻身。一个劲儿地乱出，好牌也能打的稀烂。”
宋清禾面色深沉：“听上去好像心灵鸡汤啊。”
江敬恒忍不住低笑几声：“你觉得是就是吧。还有，”他告诉宋清禾，“跟同事出来玩的时候，遇到这种喝酒的情况不用非要喝，你是出来玩的，不要弄得自己不开心。你不想喝，他们也不会勉强你。”
“嗯！”宋清禾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顿了顿，她又小声地补充道，“可是我觉得这个酒很好喝哦，甜甜的。”
“那也不能喝太多。”
“嗯，我知道啦！”
玩到快十一点的时候，跟宋清禾一起玩牌的人基本都顶不住了，江敬恒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们，也顺便结束了今天的团建。
回去的时候是江敬恒开车，宋清禾坐在副驾驶座上。酒吧的酒后劲儿挺大，她喝的时候只觉得甜滋滋的，酒精度数好像也不是很大，但是现在却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困意也涌了上来。
偏偏这个时候宋越驰给她发消息，她还得抱着手机给他回消息。
江敬恒的余光就瞥到，宋清禾抱着手机，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他开口问道：“怎么，困了？”
“有一点，”宋清禾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说完之后又开始发呆，过了十秒钟之后，她才说道，“现在比刚才又困了一点点。”
江敬恒顿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看她捧着手机不撒手，他又问道：“是什么要紧的消息吗？不是什么要紧的消息就先别看手机了。”
宋清禾乖乖点头，又将车窗玻璃降下来，吹了会儿风之后，才觉得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盯着外面倒退的风景看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说道：“我觉得你好像一个黑心老板。”
“嗯？”江敬恒觉得自己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内容，“怎么说？我是今晚没买单，还是什么时候压榨你们了？”
“就是，”宋清禾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打牌的时候，小南他们都说喝不下了，你还让他们喝。老板架子一摆，他们都不敢不喝。”
听了这句话，江敬恒不禁有些好笑。他正要说什么，却又听到宋清禾说：“不过，我觉得有点开心！”
“哦？”江敬恒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开心？”
“因为你是帮我打牌赢了他们，才叫他们喝的啊，”宋清禾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要是你不帮我的话，今晚一直输一直喝的人就变成我了。唉，我好菜，我连打牌都不会。”
江敬恒点头：“人菜瘾大，说的大概就是你吧。”说完，他就感觉到宋清禾转过来看向了自己，他飞快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小姑娘鼓着脸，眼神哀怨地看着自己。
思索片刻，江敬恒又安慰她：“没事，虽然你菜，但是你的外援强啊。”
“你不要以为我喝多了就听不出来你在趁机夸你自己！”
“被你听出来了？”在宋清禾抗议之前，江敬恒在路边停了车对她说道，“在车上等我。”
刚下车走了没几步，江敬恒就听到宋清禾在身后问他：“你去哪里呀？”他转过头去，就看到宋清禾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像只无辜的小狗一样。
跟宋清禾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江敬恒又折返回去，抬起手在宋清禾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我去给你买果汁，你在车上乖乖等我。”
宋清禾眨眨眼：“好。”
“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下车，也别乱跑。”
“嗯嗯。”
看到宋清禾伸出手，三指并拢做了个发誓的动作，江敬恒才放下心来，快步走进了便利店。
宋清禾就趴在车窗上，直到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才拿到自己面前看了一眼，发现还是宋越驰给她发来的消息。
宋越驰：姐你人呢？怎么突然不回我消息了？
宋清禾：我老板说，让我不要看手机。
宋越驰：……？？当我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不是说明我有问题，而是你们不对劲！
宋越驰：你不是说今晚团建结束在回家路上了？怎么你老板还管你看不看手机呢？
宋清禾：因为我喝了酒，他说看手机会难受，就不让我看
宋越驰：哦，那你老板还挺好的诶
宋清禾：对吧对吧！
宋越驰：对的对的！
宋清禾：唉我跟你讲，今天晚上我去酒吧蹦迪，还碰到有人打架，其中一个的脑袋都被另一个人给砸开花了，警察都来了！
宋越驰：！！！这么刺激的吗？那姐你没事吧？
宋清禾：没有啊，虽然我当时在那里看热闹，但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被我老板捂着眼睛堵着耳朵，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宋越驰：我刚才刷朋友圈，看到有人说这个事了，我朋友今天刚好也在那个酒吧！
宋越驰：等等！姐！姐这是你吗？！
宋清禾：什么啊？
宋清禾不明所以，就看到宋越驰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显然是在酒吧里拍的，从照片里可以看到有人手里拿着半个已经碎了的酒瓶，但是被打的那个没在画面上。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片的最有边，宋清禾和江敬恒也被拍进去了。
宋清禾当时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中，现在看到照片，她总算知道站在第三个人的角度看，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姿势了。
这样看起来，就很像是江敬恒抱住了她，把她圈在了怀里。
宋清禾：这你都能认出我？
不怪宋清禾会有这种疑惑，江敬恒几乎全副武装看不出是谁，宋清禾被他捂着眼睛，只有鼻子以下的部分是露出来的，照片拍的又没那么清楚，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宋越驰：我看下巴就知道是你了！
宋越驰：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别人打架呢你们俩还抱一块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打架的人！
宋清禾手指头一动，给宋越驰发了个害羞的表情过去。
宋清禾：小越，你有没有觉得我老板男友力超高的啊:D
宋越驰：？？姐你怎么了？你让我有点儿害怕了！你别跟我说你们俩在一起了啊！我不同意！表哥也不会同意的！
宋清禾：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突然get到了我老板的男友力而已！
宋越驰：难道你要从事业粉变成女友粉了吗？
宋清禾：那好像也没有……
宋越驰：我突然想起来你上次还说你想睡他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