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君身边卑微求生——仃晨
时间:2021-07-04 09:51:04

  这女子是与皇上同坐龙椅的孟美人。
  皇上不仅亲自给孟美人拿膳食,竟还与她同饮一杯酒。
  而孟妤兮此时因为被烈酒辣红的脸,则变成了她娇羞的反应。
  不少后妃暗自咬碎了牙,心里嫉妒不甘。
  不过是一个农夫之女,她凭什么!
  而不少朝臣们也是今日才知,原来后宫里竟有一女子如此得圣宠。
  都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孟妤兮若是知道这些妃嫔心里竟是这么想的,她指不定一个刺激,就不小心去见阎王爷了。
  她们难道看不出来她有多难受吗?
  就算看不出她的难受,也该看见她方才咳的有多厉害吧?
  更何况,她被噎得难受之时,还被坑着喝了一整杯烈酒。
  孟妤兮此时的脑子都已经有些昏昏沉沉。
  因为醉了。
  但她还必须得强打起精神来,因为晚宴还没结束。
  关键是要提防祁昱。
  孟妤兮无力吐槽,更无能反抗,连狠话都不敢放一句,她只是在心里又加深了对祁昱的防范。
  此为变态。
  非人哉!
  常言道,若有人比你更着急时,你倒反而能不急了。
  就例如此时的德妃。
  她带着笑,静静地观察着坐在她对面柔妃的脸色。
  而后者,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德妃的眼神,因为她的目光只看着高台处,神色早已变得扭曲。
  以至于在众妃嫔都还处于嫉妒和羡慕中时,她突然开口出声。
  “皇上。”
  这一声,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柔妃的神色饱含柔情,她腼腆地笑了笑,有些娇羞:“皇上,嫔妾也想尝尝那道贡丸菜。”
  柔妃说的那道菜,正是孟妤兮此时正在吃的这道菜。
  该是只有皇帝才能享用的膳食,所以非常珍贵,妃嫔那里是没有这道菜的。
  她这话倒是让头脑晕乎乎的孟妤兮抬起了眸。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小心翼翼地嚼了嚼嘴里还没下咽的丸肉。
  以来掩饰她内心的喜悦。
  竟然有人愿意为她分担膳食!
  孟妤兮饱含着感动的泪水看着柔妃。
  而柔妃却只望着祁昱,目光期待,她的手有些紧张地握在了一起。
  众妃嫔也有些好奇。
  因为如今在这后宫里,就仅有两人能在侍寝夜平安无事。
  一位是孟美人,而另一位,便是柔妃。
  柔妃的性子一向张扬跋扈,在孟美人还没得宠时,后宫里的人,都认为是在侍寝夜平安度过一夜的柔妃最得圣宠。
  所以,当听见柔妃竟大胆向皇上要膳食时,都难免好奇,想知在皇上心里,究竟是柔妃更得宠,还是孟美人。
  半晌。
  祁昱笑着摇头:“这可不行。”
  他并没有看向柔妃,而是侧眸看向了孟妤兮,他抬手,在众目下像是十分宠溺地摸了摸孟妤兮的小脸,温柔道:“她还没吃够呢。”
  只有孟妤兮能感受到他这句话里深深的恶意。
  还有他那,看似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实则却是在暗自威胁警告的手。
  不,她吃够了。
  她吃得够够的。
  只是孟妤兮不敢出声。
  话音落下,孟妤兮顿时便感觉到柔妃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如利刃、如尖刺,像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完了,又拉了一份仇恨值。
  她恨祁昱。
  ————
  因为祁昱那句话,孟妤兮当晚不知吃了多少。
  一杯烈酒下肚,到了最后她自个儿都昏昏沉沉、糊里糊涂的,既不知晚宴是何时完的,也不知她是如何回的宫。
  所以翌日,当孟妤兮在太极殿醒来时,她一脸茫然。
  她怎么在这儿?
  依旧是柳枝进来伺候她洗漱。
  在洗漱完后,孟妤兮本又想趁着祁昱还在上早朝,赶紧溜,但却被柳枝拦了下来。
  柳枝道:“美人,皇上说让您在太极殿等他下朝。”
  等他下朝干什么?
  孟妤兮本能的往不好的地方想去。
  惨了,不会是她昨晚最后醉了,所以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者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惹怒了祁昱。
  至于祁昱为何没有昨晚就弄死她,而要等到今早,孟妤兮猜想,以那变态的心思,估计是想等她清醒的时候再弄死她。
  因为这样更有快感。
  孟妤兮没能离开,柳枝传了早膳入殿。
  太极殿的早膳自然非同凡响,与她平时在栖云阁用的早膳是云泥之别,但孟妤兮却食之无味、难以下咽。
  不仅是因为担心待会儿祁昱会怎么对她,她更不想吃。
  昨晚吃的那些都还没有完全消化。
  孟妤兮如今最后悔的便是,当初把小金库都拿去膳房买了肉吃。
  留着多好。
  因为如今她看到吃的就想吐。
  特别是肉。
  早膳过后,不知又过了多久,约莫巳时,有一小太监走了进来,他躬身道:“美人,皇上传唤。”
  孟妤兮怂怂地抬眸。
  来了。
 
 
第十七章 是远是近
  孟妤兮默默地跟在那小太监身后。
  两人出了寝殿。
  太极殿里,寝殿通往正殿的路不远,以至于孟妤兮还没在脑子里想好对策,身前那小太监便停下了脚步。
  他回身道:“美人,皇上就在里面等您,您快进去。”
  “哦。”她不想进去。
  孟妤兮心里打鼓,但却又不能临阵脱逃,只能深吸几口气,给自己加油鼓劲儿。然后一鼓作气,一脚便迈了进去。
  那架势倒不像是去面见皇上,而是去送死。
  这一幕看的门外那小太监神色惊愕,心里怀疑,这孟美人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在孟美人来正殿前,皇上先宣了太医。
  太极殿的宫人们都以为皇上是担心孟美人宿醉醒来后头疼,所以宣太极为她把脉检查。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么想,也是因为昨夜,可是皇上亲自抱孟美人回太极殿的。
  再者,自孟美人侍寝后,寝宫龙床下的那张地铺便一直在那。
  从未被撤。
  这等荣宠,乃后宫里的第一人。
  再无二人。
  所以,在这些宫人眼里,孟美人如今该是春风得意,无忧无虑。
  这位份也指不定哪一日就升了上去。
  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因之,那宫人不懂孟美人方才要去面见皇上时,为何看起来那么焦虑和害怕。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远。
  孟妤兮独自踏入正殿。
  隔间的门儿没有关,奉和守在门外,远远地便见孟妤兮走来。
  他脸色转喜,提步走近:“美人,您可来了,快、快进去。”
  奉和的神情急切。
  这让孟妤兮怀疑,她来得很晚吗?
  见他如此,孟妤兮越是忐忑。
  祁昱这么急切地要见到她,不会真的是要弄死她吧?
  想到这儿,孟妤兮又忍不住侧眸,多看了几眼奉和脸上的笑容。
  在心里暗暗盘算。
  奉和笑得疑惑:“美人,怎么了,可有何疑虑?”
  闻言,孟妤兮摇了摇头,收回了眼。
  她没有回应奉和,而是边走边想,祁昱这么急切见她,难道不是要弄死她?
  因为奉和方才那笑容是真心实意的,看不出半分惋惜和怜悯。
  祁昱的确不是要弄死她。
  因为殿内并非一人。
  还有另外一人。
  孟妤兮曾经见过。
  章太医。
  他曾为孟妤兮医治过过敏。
  孟妤兮看着章太医,心里琢磨着,他为何在这儿。
  “你何不再来晚一点?”祁昱笑得讽刺:“正好赶上午膳。”
  突如其来的一道嗓音,打断了孟妤兮的思绪。
  她心头一惊,顺着声源看去,祁昱坐在龙椅上,笑容里的冰冷毫不掩饰。
  闻言,孟妤兮张了张嘴,十分恭敬地回应:“皇上,现下巳时。”
  用午膳怎么着也得到了午时吧?
  说话可别太夸张。
  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反驳祁昱,肯定是昨晚的酒还没醒,所以酒醉壮人胆。
  果不其然,孟妤兮的话音落下,祁昱脸上的笑意便凝住,沉沉地睇着她。半晌,他突然笑了出声,不轻不重地道:“腿不想要了。”
  这句话不是问句。
  孟妤兮听得一惧,顿时颤笑改口:“不过话说回来,嫔妾平时就是在巳时用的午膳,这时辰不早不晚,用午膳刚刚合适。”
  皇上您说的都对。
  可别砍她的腿。
  这改口的速度可连一旁的章太医都没忍住多看了她几眼。
  果真是能屈能伸。
  “呵。”祁昱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她:“要论脸厚,爱妃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一般一般。”孟妤兮笑得谦虚。
  祁昱今日找她来,可不是为了看她耍嘴皮子。
  他收回了目光,冷冷侧眸:“章太医。”
  章太医得令,向前一步,走近孟妤兮,含笑道:“美人,您坐在那儿。”
  章太医说的地方在靠窗处,有一休闲软榻。
  孟妤兮茫然:“可是要给我把脉吗?”
  “是。”
  可为何要给她把脉?
  孟妤兮糊里糊涂地走去软踏处坐了下来。
  章太医走近,敷上丝帕,把脉。
  祁昱坐得闲散,一手托着下巴,在远处,懒洋洋地看着她。
  片刻。
  章太医收回了手,他回身看向祁昱:“皇上,孟美人的身子与常人无异。”
  听见这话,孟妤兮更加疑惑,难道她的身体该与常人有异吗?
  “恩。”祁昱回应他。
  章太医这才又回眸,突然站了起身,也不知在做什么,他长时间不动。
  此时他距离孟妤兮大概一米。
  又过了一会儿,章太医皱了皱眉,突然又回眸看向祁昱,躬身道:“皇上,臣并未在孟美人身上闻到什么。”更没有闻到皇上说的那股幽魂香味。
  这话倒是让祁昱的眼神微变,他的目光凌厉了起来:“你确定?”
  明明就是随口的一句反问,但从祁昱嘴里道出来,威慑力却是十足,以至于章太医方才心下已经确定的事实,此时都不敢妄下定论。
  他想了想又道:“许是老臣离的太远,这才没有闻到。”话音落下,他又道:“老臣斗胆,皇上可否让老臣离美人再近些?”
  这就有些冒犯了。
  但身为当事人的孟妤兮却依旧听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什么。
  一脸茫然。
  只见在章太医的话音落下后,祁昱倒是没有半分犹豫,便应他:“恩。”
  祁昱的计划是,再养她一段时间,不出一月,便能杀了,然后取血化骨,研磨成粉。
  这些都很简单。
  但若是要这香味长存,他却需要借助太医。所以要先让太医熟知在她身上的究竟是什么香。
  以免之后出了差错。
  章太医得到了应允,回眸,看向孟妤兮,躬身道:“美人,臣冒犯了。”
  孟妤兮闻言蹙了蹙眉。
  话音落下,章太医便向前走去。
  走近孟妤兮。
  祁昱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看着他。
  面前的情况孟妤兮一无所知,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面对章太医突如其来的靠近时,孟妤兮有些害怕。
  “怎么回事?”孟妤兮有些紧张出声:“能不能先告诉我?”
  但没有人理她。
  孟妤兮在紧张中,她突然抬眸看向了高殿上,与龙椅上那人正好四目相对。
  祁昱的黑眸很深,像是一潭无边无际的死水,不带任何波澜,更不含丝毫情绪。
  冷得可怕,静得吓人。
  孟妤兮的心一沉,从他的眼神里,她像是看懂了什么。
  她突然收回了目光。
  不再看他。
  章太医往前迈了第一步。
  他正当打算迈第二步时,突然,一本奏折精准无误地击在他的膝上。
  章太医膝盖一痛,按照惯性,他该往前摔去,但他的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地往后倒去。
  祁昱怒声:“滚过来。”
  这话是对孟妤兮说的。
  孟妤兮一愣,忙是起身,跑去了他的跟前。
  不过却不敢靠他太近,两人将将距离一米。
  这个距离,祁昱就已经能清晰地闻见她身上的那股香味。奇迹般的,能平息他心底那些莫名其妙的怒火。
  让他不那么狂躁。
  章太医后背着地,只觉得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但他却不能耽搁,还得以最快的速度跪端正。
  他埋首,有些忐忑问:“皇上?”
  他看不懂眼前的情况,更不懂皇上的心思。
  祁昱面无表情,语气依旧沉稳,但听起来却让人莫名觉得饱含怒意:“章太医还是回去检查检查鼻口,看看究竟还能不能用。”
  章太医:“?”
  片刻。
  章太医毕恭毕敬地道:“是。”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章太医最后还真去找其他太医检查,看看究竟是不是他的嗅觉出了问题。
  章太医退了下去。
  殿内恢复安静。
  孟妤兮依旧忐忑,是对现状一无所知的害怕。
  她埋着脑袋,站得很怂。
  但祁昱却突然侧眸看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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