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君身边卑微求生——仃晨
时间:2021-07-04 09:51:04

  奉和敏锐地察觉到皇上手背上的那一滴墨汁。
  只是一向见不得脏的皇上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而此时的祁昱,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云淡风轻,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当朕这是什么?菜市场吗?”
  他冷笑:“若真想去,朕也可成全你们。”
  方才刚长出来的胆子,在祁昱的声音一出,孟妤兮便瞬间犯怂。
  因为祁昱的目光只锁在她身上。这话像是只对她一人说的。
  魏充仪自然不甘被人平白打了一个耳光,她忍着疼痛,忙是跪着哭诉:“皇上,这孟美人当着您的面儿,都敢掌掴嫔妾,看来她是真的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可不能放过她啊。”
  魏充仪像是已经被疼得有些支撑不住身子,但她还在哀嚎:“皇上,您要为嫔妾做主啊。”
  这种女人哭诉吵闹的声音让祁昱的心瞬间烦躁,情绪有些难控。
  魏充仪还在道:“皇上,嫔妾……”
  “闭嘴!”祁昱的神色阴霾。
  话音落下,魏充仪便被吓得瞬间不敢再开口。
  一见皇上的脸色,奉和便知大事不妙。
  祁昱冷笑着看着孟妤兮:“你最好给朕个解释。”
  孟妤兮若非没有能逃脱的法子,她也不会贸然去打魏充仪一巴掌。
  只是祁昱那冷笑的样子着实恐怖,她有些怂。
  孟妤兮侧眸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白芍,她在心底给自己打足气儿。
  她道:“回皇上,嫔妾听过一个词……”
  话到此处,祁昱突然道:“滚过来。”
  “啊?”孟妤兮诧异抬眸。
  在对上祁昱那双诡异的眸子后,她咬了咬唇,小步往前挪了几步。
  “再过来点。”祁昱的语气明显已经非常不耐。
  孟妤兮也算是有些了解他了,听他语气,她这次不敢再犹豫,忙又跨近了些。
  这一次,在她站定后,祁昱没有再出声。
  于是孟妤兮开口解释道:“嫔妾听过一个词,叫心宽体胖,所以,这嫔妾的心气儿若是顺了呢,就能很快长胖,反之,嫔妾就会日渐消瘦。”
  孟妤兮这话,殿内绝大多数人都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特别是魏充仪,她紧皱着眉头,完全听不懂孟妤兮在说什么。
  不过孟妤兮也不在乎魏充仪能不能听懂,关键是祁昱能听懂就行。
  经过方才,孟妤兮像是瞬间便想通了不少事情。
  祁昱虽可怕,且还想着把她的血肉研磨成粉,制作香料,但那是摆在明面上的,而她一时半会儿的也还死不了。
  既然她对祁昱大有用处,那她为何不先借祁昱来保护自己。
  比起那些时时刻刻都想置她于死地的妃嫔们,孟妤兮现在觉得,在祁昱身边竟然更安全。
  反正她于祁昱大有用处,还没到时机,祁昱是不会弄死她的。那在这期间,她又何必活得憋屈。
  像是身处在一团迷雾中,而孟妤兮突然走了出来,豁然开朗。
  祁昱定定地睇着她。
  在众人都听不懂孟美人所言,以为皇上会发怒时,却突然听皇上问:“那现在心气儿可顺了?”
  祁昱此时的脸色看起来已经好了不少。
  皇上这话是在问孟美人。
  孟妤兮回道:“回皇上,顺了。”
  话音落下。
  “呵呵。”祁昱突然笑了出声。
  魏充仪看不懂眼前的形势,但她总觉得,事态与她事先所想的,截然不同。
  不仅是她听不懂孟妤兮口中所言,甚至连皇上的反应也都不对。
  皇上这根本不像是要惩处孟妤兮的样子。
  但就在魏充仪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殿内突然又响起皇上低沉的嗓音。
  “都出去。”
  显然祁昱口中的这个“都”字不包括孟妤兮。
  魏充仪闻言一愣,她下意识抬眸:“皇上,嫔妾……”
  祁昱微微侧眸看她一眼。
  那一眼,魏充仪竟从皇上的眼眸里看出了杀意。
  她的心一颤,脸色发白,忙闭上嘴,不再敢出声。
  魏充仪在宫人的搀扶下退了出去。
  很快,殿内便仅剩下祁昱和孟妤兮两人。
  空空荡荡的大殿,阴森恐怖,冰冷得让人心生畏惧。
  此时与祁昱两人相处,饶是孟妤兮之前想得再好,也开始有些犯怂。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正也想找个理由跪安,便突然听祁昱轻笑道:“你心气儿顺了,朕可没顺。”
  他虽然笑着,但那语气可不见得和善。
  孟妤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
  魏充仪的伤势厉害。
  奉和守在宫外,看着魏充仪从他的眼前路过,惨白的脸色,气若游丝。
  “奴才恭送魏充仪。”奉和微微弯腰。
  魏充仪没有力气抬眸看他,更没有回应他,她时不时痛吟出声,径直远去。
  待魏充仪走远,奉和这才抬眸,看向魏充仪被人搀扶着离开的背影。
  他笑了笑。
  皇上方才那一击可没怎么控制力道,想来魏充仪今日回去了,不在床上修养个半年,都不能恢复如初。
  这可真是配了夫人又折兵,奉和都忍不住替她可惜。
  在奉和身后,正殿的大门被缓缓关上。
  皇上和孟美人在里面。
  奉和站直了身体,他回想起方才皇上在瞧见那破损的枕头时脸上露出的笑意。
  他方才不懂。
  现在回想起来,皇上那不是怒意,倒像是……纵容。
 
 
第二十七章 暴躁祁昱
  空荡的大殿, 安静到恍若落针可闻,孟妤兮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强烈。
  “砰!砰!砰!”
  跳动得不算太快,但却像是在加剧她的紧张。
  祁昱不会还是要问罪她把御赐龙枕损坏的事儿吧?
  早知如此, 她就不回应她心气儿顺了。
  孟妤兮笑得谄媚:“皇上, 您的心气儿是哪儿不顺?”
  她小心翼翼地问:“嫔妾可能帮您顺顺?”不,她不能, 她无能,千万别找她。
  祁昱:“能。”
  孟妤兮:“……”
  她僵持着笑容:“不知嫔妾能为皇上做些什么?”
  为了表明忠心, 能让祁昱消气儿, 她接着信誓旦旦地道:“能为皇上分忧, 是嫔妾的荣幸, 嫔妾愿意上刀山……”
  “用不着。”
  祁昱悠悠出声打断她,他抬了抬下巴, 向她示意一个地方,笑得讥嘲:“去把那花瓶搬过来。”
  孟妤兮闻言一怔,抬眸, 与他对视。
  祁昱的黑眸深沉,神情不似在说假。
  见状, 孟妤兮抿了抿唇, 只能回眸看向他指的地方。
  但下一刻, 她的瞳孔便瞬间放大。
  祁昱是认真的吗?
  落入孟妤兮眼底的, 是一个很大的花瓶, 不仅大, 花瓶的高度恐怕也有一米五的样子。就放在殿内的柱台旁, 花瓶上雕刻着青色龙纹,流光溢彩,看起来价值连城。
  “……皇上。”孟妤兮喃喃道, 她有些畏惧。
  祁昱朝她笑:“去吧。”
  “嫔妾……”搬不动。
  “去。”祁昱睇着她,突然冷下了脸。
  孟妤兮被吓得一激灵,这次她不敢再犹豫,只能转身提步往那处走去。
  可待她走近后,这么一对比,她才发现,她竟然仅比那花瓶高了一个头。
  这可真是高度讽刺。
  孟妤兮在心里迟疑该怎么才能把这花瓶搬过去,只是祁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敢太过犹豫,仅在停顿了一瞬后,她便蹲了下去,硬着头皮抱起花瓶的底身。
  只是她刚一触碰到瓶身,殿内便响起祁昱懒散的声音:“爱妃可别摔碎了。”
  孟妤兮一顿。
  祁昱笑得阴森:“爱妃若是把这花瓶摔碎了,朕就把爱妃剁碎。”
  孟妤兮:“……”她感觉她手里抱着的不是花瓶,是她的命。
  怪不得她能从祁昱手里几次死里逃生,原来她这条命果真足够重,别提摔碎了,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抱动过这花瓶。
  孟妤兮的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也不知是手腕儿没劲儿了,还是身子软了,再一次使力后,她突然支撑不住,人往后倒去。
  “哎呀。”
  那一刻,孟妤兮的第一反应竟是松开花瓶,她摔倒没事,可千万别把花瓶碰碎。
  这是命啊。
  不过好在她是蹲在地上,人往后倒去时是屁.股先着地,不怎么痛。
  孟妤兮的一只手抚在腰上,另一只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她累的只剩喘气儿了。
  是以,她没能察觉到殿内突然凝重的气氛。
  等她察觉到时,她已经看不懂祁昱的脸色了,她只觉得诡异得可怕。
  孟妤兮看向祁昱,紧张兮兮地笑了笑,忙站了起身,微弱道:“皇上,嫔妾搬不动。”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完了,她搬不动,不能给祁昱消气儿,祁昱该不会要弄死她吧。
  孟妤兮忐忑地看着祁昱。
  祁昱睇着她,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孟妤兮等了良久,才听他沉声道:“滚过来。”
  意料之外的回应,她本以为他会让她继续搬花瓶。
  闻言,孟妤兮忙乖巧地走了过去。她也不敢问他的心气儿顺了没,因为她没搬动花瓶。
  只能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跟前。想着她虽然不能让他消气儿,可也不能火上浇油,那样她会死的连渣渣都不剩。
  她现在这又怂又胆小的模样,与她方才那恨不得冲上去和人打上一架的样子截然不同。
  若非祁昱是亲眼看见,他竟不知她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祁昱冷笑:“倒是朕误会了,朕还以为爱妃有九牛二虎之力呢。”
  她没有。
  但为什么要这么以为,孟妤兮疑惑地看向他。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祁昱这次却没跟她解释,也不知是在嘲讽她,还是在说真的,他的语气冷冽:“倒真看不出来,爱妃竟还喜欢打架。”
  她什么时候喜欢打架了?
  孟妤兮听得一脸懵逼,她发现,她总是跟不上祁昱的脑回路。
  祁昱冷眼睇着她,语气十分凉薄,给她建议:“既然如此,那朕倒也愿意成全爱妃。”
  孟妤兮愣愣地抬眸看向他。
  “爱妃不如去训练场,那些暗卫士兵随爱妃挑选,朕一定让爱妃打个够。”
  闻言,孟妤兮这次反应过来,她忙道:“不、不。”
  祁昱睨着她。
  孟妤兮心头颤抖:“皇上误会了,嫔妾并不喜欢打架。”
  话到此处,她大概知道祁昱为何会误以为她喜欢打架,是因为方才魏充仪那事。
  孟妤兮忙解释:“方才是魏充仪主动扑向嫔妾,嫔妾躲避不及,为了自保,才迫不得已想与她撕打。”
  孟妤兮的解释是天衣无缝,这几乎是方才殿内所有人看到的情况。
  方才虽然是孟美人先出手掌掴魏充仪,但最后又的确是魏充仪先扑向孟美人,想与其撕打。
  只是在孟妤兮的话音落下后,祁昱却突然冷笑几声,他阴沉地看着她:“爱妃这是把朕当傻子?”
  孟妤兮心头一凉。
  祁昱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还是说爱妃觉得朕这眼睛瞎了?”
  他这句话说的极其危险,孟妤兮觉得他那语气是想把她搞瞎。
  但孟妤兮这次却没有及时出声解释。因为她知道无论她现在怎么弥补,都于事无补。
  因为祁昱看见了。
  他看见她往前走想主动与魏充仪撕打,所以她说她是因为躲避不及,为了自保,被迫和魏充仪撕打一事,是在说谎,
  因为她方才完全来得及躲避。只是她没有选择躲,而是选择了迎面上。
  孟妤兮在思索,祁昱为何会因为这事儿心气儿不顺。
  在孟妤兮的沉默中,祁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孟妤兮真怕他下一刻,就下令把她送去训练场和暗卫或者士兵打架。
  她相信,这种事儿他是真的做的出来。
  于是下一刻,孟妤兮便突然跪了下去。
  祁昱皱了皱眉。
  她悲痛道:“皇上,是嫔妾的错,嫔妾不该不分尊卑,出手掌掴魏充仪,后来竟还妄图与魏充仪撕打,嫔妾知错。”
  孟妤兮最初以为,祁昱心气儿不顺是因为她把御赐龙枕损坏,但她现在发现,竟是因为她以下犯上、冒犯魏充仪。
  孟妤兮含泪自罚:“嫔妾愿意被禁足一月……”
  话音一出,孟妤兮又忙改了口:“哦,不,嫔妾自知罪孽深重,罪大恶极,甘愿禁足两月来弥补嫔妾的犯下的错。”
  三月不行,她只剩85日生命值,所以她必须要在生命值快没有时出栖云阁接近祁昱。
  只是在她的话音落下,祁昱额上的青筋暴跳,他的情绪突然暴躁起来,连闻着她身上的香,都不能让他平静。
  偏生孟妤兮一无所知,还在继续道:“或者皇上想用其他法子惩罚嫔妾,只要能让皇上消气儿,让嫔妾做什么都行。”
  语罢,孟妤兮又想了想,给他建议:“那花瓶嫔妾搬不动,但嫔妾可以背,说不定可以背起来。”
  见祁昱依旧没有出声,孟妤兮忙又道:“或者让嫔妾去给魏充仪赔罪。”她的眸色亮了起来,像是想到了好法子:“嫔妾愿意去魏充仪跟前负荆请罪,以来弥补嫔妾以下犯上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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