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的滋润日子——骨生迷
时间:2021-07-04 09:54:49

  话说到这里,文大老爷和另一个先生过来上课了,闲聊的时间到此为止。
  一通学到上午的课程结束,送走两位先生后,顾野和冯钰正要收拾东西。
  小路子上前道:“殿下时间紧,这些琐碎事务让奴才来就是。”说着还已经拿来了两人的披风,殿门口还停着一个轿撵。
  顾野入宫到现在出入都是靠两条腿,看到轿撵他奇怪道:“我可以坐这个吗?”
  他怕坏了规矩。
  小路子就解释道:“从前是殿下未恢复身份,出入都得仔细些……如今殿下已是烈王。这轿撵后宫女眷都乘得,您怎么乘不得呢?殿下放心,都是有手续的,内务府给您做的。您看看那轿撵上,还挂着殿下的牌子呢。”
  顾野出去一瞧,过着轿撵上挂着一个刻写着“烈”字的玉牌。
  既然是过了明路的东西,自然就可以放心乘坐了。
  顾野这才点了头,又和小路子道了声谢,招呼着冯钰和他一起乘坐。
  陆煦上着课就睡着了,文大老爷他们瞧在眼里,提醒了他两次,但刚把他喊起来,转头他又睡着了。
  皇子之尊,他们也不好用什么过分的招数,既督导提醒过好几次也没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了。
  听到殿外的说话声,陆煦揉着眼睛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跟了出来。
  “我也要去!”
  顾野和冯钰闻言都是一愣,两人还没弄明白怎么他也要跟着去,又听他叉着腰,奶声奶气地威胁道:“不去的话我就哭!我很会哭哒!”
  他没来由的哭闹,正元帝肯定是不会怪在顾野和冯钰头上。
  但午歇的时间本就紧张,再解释一场,自然就时间不够了。
  顾野皱起了眉,没有一口回绝,只是道:“这轿撵坐不下了,下次再带你去好不好?”
  那轿撵通常是一个人乘坐的,只是因为顾野和冯钰都年纪小,才能挨在一处坐。
  再加个陆煦,那肯定是挤不下了。
  陆煦就朝着小路子道:“那我的轿撵呢?你让人把我的轿撵拿来,我坐我自己的!”
  小路子陪着笑脸道:“殿下日常只在永和宫,乘坐的都是贵妃娘娘的轿撵。”
  “那就让人抬我母妃的轿撵来啊。”陆煦理所当然道。
  “这……这文华殿距离永和宫,来回得半个多时辰的脚程,且还得给贵妃娘娘回话,得到她的允许。”
  总之就是时间不够。
  陆煦委屈坏了,眼睛红红地问道:“凭啥他的轿……轿啥,就早早地在这儿等着了,我的就得费那么多工夫,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小路子一边说着“殿下恕罪”,一边垂下头腹诽道,烈王殿下的轿撵那是我听说他们今天要出宫,特地去支使人提前取过来的!就你们永和宫私下里骂太监一口一个“阉狗”的,还想要这待遇?想的美!
  就这僵持的工夫,钱三思从养心殿过来了,笑着道:“陛下听闻两位殿下和冯小公子要出宫,就让奴才过来传话,说今儿个天好,殿下和小公子念了一上午的书都累了,下午就放半日的假。”
  这话更是让顾野和冯钰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烈王殿下的帽子歪了,奴才斗胆给您正一正。”钱三思说着话走近到顾野身前。
  他一边给顾野扶正帽子,一边轻声解释道:“昨儿个之后,陛下就让人盯着这里,不是有心人传过去的。陛下期望看到烈王殿下和三殿下兄友弟恭呢,烈王殿下放宽心,好好玩就是。”
  几句话说完,钱三思从顾野身边退开。
  顾野在心理把他说的话想了一遍,也就明白过来了。
  所谓有心人,当然就是永和宫冯贵妃那边的人。
  这事不是她在从中使的什么坏,而是正元帝在经过昨天的事情后,长了心眼,让人实时汇报文华殿的情况。
  所以这才让他知道了。
  知道之后他特地给他们放假,让顾野带着陆煦出宫,就还是希望他们培养兄弟感情。
  顾野虽然烦陆煦这个小哭包,但记着顾茵说的,还是没把冯贵妃做的那些事儿牵怪到他头上。
  既然这是他皇帝爹的意思,顾野就先对钱三思道了一声谢,而后招呼陆煦道:“走啊,你不是要去?”
  陆煦刚还在抹眼泪,听到这话立刻不哭了,看到冯钰轿撵上下来了,指挥着小路子把自己抱上去。
  顾野看一眼准备走路的冯钰,也跟着下了来。
  轿撵被太监稳稳当当地抬起,一行人往出宫的方向走去。
  顾野和冯钰两个走在旁边正在咬耳朵。
  顾野道:“实在是我没想周全,父皇默许他跟着去,我也不好不给他面子。”
  陆煦要去,照顾他麻烦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这小家伙会学舌,让他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冯贵妃听,冯贵妃知道冯钰私下里去见亲娘,不知道又要如何。
  冯钰点头,“我都省得的。没事,反正还多了半日休沐。而且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日。”
  “那一会儿我就陪着他,你自己找机会去和珠儿姨母说话。”
  两人正商量着,坐在轿撵上头的陆煦又不干了,说他们肯定在说自己坏话。
  他又从轿撵上头下来,非要跟着两人一道走路。
  最后小路子费心安排的轿撵还是被空置了,三个人还是腿儿着出了宫。
 
 
第104章 
  陆煦人小腿短, 养尊处优养大的,走到宫门口就走不动了。
  所幸宫门口停着顾野的马车,上了马车他就躺下了。
  一路躺到食为天门口, 陆煦缓过劲儿来了, 不要侍卫抱,他自己跟在顾野和冯钰后头, 踩着脚蹬麻溜儿地下了来。
  顾野让侍卫如往常一般隐匿身形,守在外头, 而后便带着冯钰和陆煦进了酒楼。
  时值午市, 酒楼的生意虽不如之前, 却还是人声鼎沸, 门庭若市。
  周掌柜正在招呼客人,见到顾野他们过来, 他让女堂倌去三楼雅舍请了顾茵下来。
  “大中午的就往家跑,这是又嘴馋了?”顾茵笑着下楼,等看到冯钰, 她挑了挑眉,又笑道:“原是阿钰来了, 我倒是误会了。”
  顾野故作生气地嘟囔:“我回来就是嘴馋, 看见阿钰来了, 娘就这般高兴。这是怎么的呢?只见新人笑, 不闻旧人哭?”
  顾茵抬手做势要打他, “这是又从哪里学来的浑话?”
  顾野夸张地抱头躲开。
  后头顾茵正要让人正把葛珠儿喊下来, 顾野抢在她开口前道:“娘先不忙, 不止我俩,还有个小尾巴呢。”
  他朝着自己后头努努嘴,顾茵一脸奇怪地看了看他身后, 又看了看他。
  顾野再回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他又跑出店外,去寻小尾巴陆煦。
  陆煦压根就没跟着他进食为天,在门口就被卖各种吃食和玩意儿的小摊子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距离食为天不远,还在侍卫们的保护范围里,而且因为食为天是顾野常出入的地方,所以附近的人早就经过仔细盘查,不用担心摊贩会对他们不利,所以没人出来拦他。
  陆煦刚让糖人摊的摊主给他画了条大鲤鱼。
  那摊主的手艺确实不错,在附近小有名气的,那鲤鱼圆滚滚的很是讨喜,每一片鳞片都勾勒的十分细致。
  陆煦看到顾野在到处找人,接了鲤鱼就要过去,摊主立刻把他拦住,陪着小心道:“小公子,您还没付银钱呢!”
  “啥银钱?”陆煦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又看旁边其他人在摊子上买东西都会给铜钱作为交换,那东西是他没见过的,他随手拿了腰上系着的玉佩,问那摊主道:“我把这个给你行吗?”
  陆煦还穿着宫里的衣裳,那一身宫缎和金线图案十分唬人,摊主在京城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已经通过衣着判断出他身份高贵。所以他拿了糖人没准备付银钱就准备走人的时候,摊主都拦人都得陪着小心。
  而现在陆煦解下的这玉佩更是不得了,那是一整块羊脂玉雕成的,通体乳白,没有一丝杂色。
  这样一个玉佩,别说一个糖人,能买下一整条街的小摊子了。
  摊主连连摇手说不敢,又道:“小公子没带银钱就算了,这么好的玉佩我可不敢收。这就算我请小公子吃的。”
  陆煦舔着糖人,实在有些搞不明白这人为啥不要自己的玉佩,他这玉佩可比那种铜钱看着漂亮多了!
  不过对方都说请他吃了,陆煦也没再多问,蹦跶着跑到顾野旁边。
  “你看!我的大鲤鱼!”陆煦得意洋洋地当着顾野的面舔了好几口。
  不过舔完几口,陆煦就不想吃了,觉得这个糖人有点发苦,一点都没有宫里的糖好吃。
  他平常不要的东西都是塞给奶娘和宫女处理,现在身边没人,陆煦拿得手酸,随手就要往地上扔。
  顾野立刻把他拦住,脸上带出了一点怒气,“我们上午刚学的什么,你是光顾着睡觉,一点没听是吧?”
  上午文大老爷刚给他们教了《悯农》的其一和其二。
  农是社会的根本,身为皇子,自然是要体恤百姓的不易。
  这个其实不用人教,顾野在外头长大的,自然能深刻体会。
  倒是陆煦,他生下来的时候,当时还是义王的正元帝已经胜券在握。
  所以这一课,其实是文大老爷他们精心为他准备的。
  “我没光睡,都听着呢!”陆煦争辩着,还把两首诗都背了一遍。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听课了,顾野的怒气消下去一些,又道:“那你自己都会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糖人就算不合你口味,也不能就这么扔了。”
  陆煦更迷惑了,“这又不是啥‘盘中餐’,又不是一粒粒的。”
  顾野人也不大,让他来教陆煦,他也说不明白。
  正好顾茵出来了,听到这话就笑道:“这个糖人,用的糖叫麦芽糖,是用米和麦芽经过糖化熬煮而成的。米和麦芽你应该知道,就是粮食。”
  陆煦还是不咋懂,但人家解释了这么一堆,他再问下去会显得傻乎乎的,就似懂非懂地道:“反正意思就是这个也是粮食,是先生说的要珍惜的东西对吧?”
  到底是正元帝的孩子,这聪明劲儿还真是比一般孩子强不少。
  顾茵连连点头,真心实意夸赞道:“小殿下真聪明,就是这么个道理。”
  在去文华殿上课之前,正元帝就叮嘱过陆煦要听文大老爷等人的话。
  即便是冯贵妃,私下里也叮嘱过让他不能违逆先生。
  所以陆煦又把糖人拿住了,没再说要扔掉。
  后头顾野又问他:“你哪里来的糖人,你带银钱了?还是侍卫帮你给的?”
  陆煦摇头,“是那个人说请我吃的。”
  他指着不远处卖糖人的摊主。
  顾野过去替他道了谢,又递出了十几文钱。
  “少东家客气了,五文钱就够了。”摊主在食为天外头摆摊了好一段时间,自然是认识顾野的,他只数出了五文钱,其余的还还给顾野。
  陆煦还跟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头,拿了个铜钱到眼前反复地看,“这就是银钱啊,比我的玉佩还好?”
  摊主看他天真懵懂的模样,便和蔼地解释道:“小公子的玉佩值好多好多这样的银钱,够买成千上百个糖人了,所以我不敢要。并不是说小公子的玉佩不好。”
  陆煦更不解了,“你给我一个糖人,我能给你价值成千上百个糖人的玉佩,多还不好吗?”
  “这个,这个……”摊主都被他问住了,总不能直接说我看你穿的富贵,出身一定显赫,怕收了你的玉佩招来祸端吧?
  还是顾茵过来,接着轻声细气地同他道:“有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通俗点说,就是干多少活,出多少力,就吃多少饭。所以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摊主听到这话笑得越发和气了,“我可不敢称什么‘君子’,顾娘子真是折煞我也。”
  后头陆煦又去了旁边捏泥人的摊子,看他那稀奇劲儿,顾茵没拦着,只过去和附近的摊主打好了招呼,把陆煦的账挂在自家酒楼下头,到时候去找周掌柜结银钱就成。
  等陆煦逛摊子的工夫,顾野蹙着眉头和他娘道:“他烦人的很,小孩子难道都这样烦人的吗?”
  顾茵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下个月才过生辰,还不到七岁整,还一口一个喊别人小孩子?”
  顾野挠着头笑了笑,又道:“那我小时候没这么烦人吧?又会哭,又一直问。”
  顾茵回忆了一下,就笑着说:“你是不怎么哭,也不会问。但是……”
  但是是个撒手没!
  以至于现在顾茵回想起刚收养顾野的那段时间,能想到的都是去外头找他或者在家里等他回来吃饭。
  母子俩说着话,陆煦一手还拿着刚才的糖人,另一只手拿着泥人,怀里还揣着几个油纸包,满载而归。
  顾野看着就咋舌道:“你买这么多东西,一会儿咋吃饭?”
  陆煦早上吃了肉夹馍和卤肉烧饼,刚又在买其他东西的时候,吃掉了“鲤鱼”的尾巴,已经不饿了。
  他摇头道:“我不要吃饭,我还要玩!”
  顾野把他带出的宫,等于是把这个烫手小山芋接到了手里。
  这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孩子,说要和他一起玩,顾野能想出几十种办法和他增进感情。
  偏陆煦虽是他弟弟,却是冯贵妃生的,还是个小哭包,轻不得重不得的。
  顾茵就道:“我正好要去京郊,你们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顾野奇怪地看了他娘一眼,意思是咋还真带他出去玩?
  顾茵抬头朝着食为天三楼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顾野立刻会意,把这陆煦支开,冯钰才好和亲娘安心会面不是!
  他便接口道:“那正好,我也很久没去外头了。今儿个天气确实不错,正适合骑骑马,放放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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