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的滋润日子——骨生迷
时间:2021-07-04 09:54:49

  顾茵因为得到了成亩的辣椒田正欣喜不已, 并不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反正那陆小娘子没讨着什么好, 前头想买马不成, 自己的马反而让武青意放倒了。引以为傲的打马球上, 还输给了此前根本没学过的武青意,得意了一整日最后以失败告终。
  她只是和陆夫人打听这辣椒田的来历。
  陆夫人招来人耳语几句,那下人出去后没多久又回了来, 同时带回来了顾茵想要的消息。
  “这番椒田是刘家设的彩头,刚使人打听了一番,似乎是从前的刘老太爷喜食辛辣,就让人从前朝那远洋船行购买了许多,再请了好些人来试着栽种。实验了好几年,终于算成功了。后来刘老太爷寿终正寝,这番椒田自然就落到子孙后代手里了。这番椒种植条件严苛,很难推广,这上头赚的那点银钱,做珠宝生意的刘家也看不上,便当做个新鲜的彩头送出来了。”
  顾茵听完难免唏嘘。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的道理一般人都懂,现代人从没觉得种植这些外来物种有什么困难,那是科技发展进步了,且还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吸取了前人的经验教训。
  想把一个外来物种弄到适合本土种植,其中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年的摸索。
  可惜那些农人辛苦了那么久,最后的劳动成果就让富贵人家的子孙当成玩闹的彩头,随意地送了出来。
  不过好在这天辣椒田最终落到了她手里,自然是不会埋没了它们。
  就是不知道种辣椒的那些农人还在不在,他们有了这样宝贵的经验,后头船行再从外头获取别的东西,也可以交给他们种植。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晌,马球会接近尾声了,陆夫人还要招待客人吃喝休息,顾茵便没再托她去询问。
  顾茵兀自想着辣椒田的事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武青意已经吃完了一个兔子腿。
  看到顾茵看过来,武青意餍足地称赞道:“外焦里嫩,肥而不腻,夫人这兔子烤的真不错。”
  这还是第一次武青意在人前称她为“夫人”,顾茵嗔他一眼,又问起方才那陆小娘子的话,“她怎么说你是豁出性命才赢了马球?”
  武青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顾茵问了,他也不想撒谎,就道:“有好几次他们堂兄妹配合,眼看着就要把球运走,是我用了蛮力,把他们拦住了。不过我于马术上还是有些心得的,所以完全没有受伤。而且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样,豁出性命,至多就是摔下马来,让马踢上一脚。”
  顾茵前头还当是那陆小娘子夸大其词,听到这里不由变了脸色——
  什么叫至多被马踢上一脚呢?
  落马这种事真的可大可小,轻则断胳膊断腿的,重则完全可能丢了性命。
  当然以武青意的武艺,真要落马他肯定能保全自己。
  但是顾茵还是不大高兴,辣椒田固然是她想要的,但绝对没重要到他枉顾自身安危。
  后头文二太太他们都过来攀谈,顾茵就没再接着和他说下去。
  傍晚时分,马球会结束,众人各自回家。
  武青意没再骑马,陪着顾茵一道坐马车。
  顾茵确实有些累了,上马车后就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
  一直到进了城,快回到英国公府,顾茵才睁开眼睛。
  一睁眼,她就对上了武青意的视线。
  他正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两人视线一碰,武青意立刻心虚地挪开眼。
  或许乖巧这个词用在他这个年纪和身形上极为不合适,但顾茵脑海里却是立刻冒出了这个想法。
  就好像上辈子在自家铺子里她养过一条看门的大狗,它每次犯错,偷吃后厨的饭食或者咬烂了东西,被顾茵训斥过后就也是这副模样。
  顾茵弯了弯唇,武青意见她笑了,不由也呼出一口长气,试探着轻声问她:“你不生气了?”
  顾茵道:“本也没生气。”
  谈不上生气的,毕竟他那么做只是为了让她高兴,是他的一番心意,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再对他生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顾茵顿了顿又接着道,“不值当,知道不?”
  武青意郑重地点了头,又解释道:“其实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听人说了那彩头,想着是你会喜欢的。又看当时那陆家兄妹赢了好几场,又没人敢和他们叫阵。我想着那陆小娘子性子骄纵,东西若到了她手里,怕是后头就算用银钱买,她多半也是不会卖的。所以才想下场试一试。”
  “算啦,不想那些,总之还是谢谢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顾茵说着主动去牵他的手。
  小巧绵软的手第一次主动靠近,柔软的指腹轻轻挠着他的掌心。像是安抚,又像是逗弄。
  “别闹。”武青意攥住她胡闹的手指,嗓音却比平时还低沉了好几分。
  顾茵笑得眉眼弯弯,问他说:“我怎么就闹了呢?”
  这戏码还是和他学的呢。若她眼下是胡闹,那前头他那么做又算怎么回事呢?
  一边问,顾茵眼波流转,带着狡黠的笑意,伸出手指在他大掌虎口处打圈。
  武青意眼神一黯,捉住她的手顺势一拉。
  顾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武青意拉到怀里,他粗重急促的呼吸声陡然在耳边放大。
  “做什么呀?”顾茵伸手推他,声音不自觉地比平时软糯了几分。
  “再不许胡闹了。不然我就……”
  “不然你就如何?”
  气氛正有些旖旎,王氏的大嗓门从外头传出来。
  “大丫,大郎,你俩干啥呢?怎么马车停好半天了,你俩还不下来?”
  顿时再旖旎的气氛都消失殆尽。
  顾茵察觉到他的手一松,便从他怀里坐起身来,又笑着推他,“快下车了,武大郎。”
  武青意眼睛中的黯色褪去,在王氏一叠声的催促中先下了马车。
  下马车后他再朝着马车伸手,顾茵搭上他的手,跟着下了来。
  王氏到底是过来人,光是看到两人这小小的互动,不用再问什么,就已经猜到今日两人相处得不错。
  “玩的咋样啊?”等到顾茵下车,王氏挽上她一条胳膊,带着她回后院。
  顾茵看武青意一眼,武青意朝着前头书房的方向挑了挑下巴,示意自己也去休整一番。
  顾茵对他笑了笑。
  两人虽没言语,但这种两人之间氛围,反正是连王氏都腻歪到了。
  回后院的路上,顾茵给王氏讲起今天的所见所闻。
  后头她去洗漱更衣,略休息了一二刻钟,武安和顾野都下学回来了。
  两个小家伙正是爱玩的年纪,照理说该比王氏还好奇,一定会追着问的。
  今日到家,顾野没问,不止没问,还把武安拉到一边,和他咬起耳朵说悄悄话。
  他说了好半晌,武安板着个小脸,十分认真地道:“那我考虑一下。”
  顾野点点头,最后补充道:“反正我觉得是好事,所以第一个想到你。”
  反倒是把顾茵看的好奇了,问他们这是在商量啥?
  顾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不是不和娘说,是这个事儿不一定成。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娘今日累着了,我等娘空了再和娘好好说。”
  顾茵看他办事越来越有章法,也就没再接着追问。
  不多时,主院摆了夕食,武青意也从前院过来了。
  武青意不是话多的人,日常一家子聚在一起吃喝,他都是和武重一样很少插嘴。
  今日也是这般,只不同的是,他会时不时看向顾茵,顾茵也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回望过去,为他添一碗汤,或者夹一筷子菜,两人再默契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以至于晚上众人各自安歇,顾野洗漱好了,又跑到顾茵屋里问:“叔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告诉娘了?”
  顾茵刚洗完头发,正在梳妆台前用干布帛擦着头发,点头道:“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就一直面上带笑,我见了问起来,他才和我说的。”
  那话确实是自己说的,顾野搔搔头,站在她旁边看她擦了半晌的头发,后头站的腿酸了,他又搬来个小杌子坐着。
  顾茵的头发长及腰际,擦干破费工夫。
  头发晾了快一个时辰,她在梳妆台前也坐的腰膝酸软,起身的时候因为腿麻,踉跄了两下。
  顾野大惊失色,嚯的从小杌子起了身,赶紧把她扶住。
  顾茵看他板着张小脸,严肃得和平时判若两人,忍不住笑道:“这是咋了?”
  “娘也太不小心了。”顾野皱着眉头一边说,一边一脸郑重地把顾茵扶到了床榻前。
  顾茵拿起床头小几上的茶盏,“白日里那马球会真不错,我走之前特地问了陆夫人,陆夫人说那马球场平时也会开放给普通人,稍微给一点银钱就能去里头玩,而且马球、球棍那些都会提供。下次休沐,我带你和武安一道去。”
  顾野是按旬歇假,十日一休,和武安五日一休能对的上。
  顾野闻言眼睛先是一亮,但后头想了想又道:“那不然还是让叔带我们去吧,娘在家里好好歇歇。”
  这可太奇怪了,顾茵一面喝着温茶一边心里狐疑,从前这小崽子可只有把武青意往外推的,怎么如今关系真好到这份上了?把她这当娘的摒弃在外头?
  “毕竟……”顾野顿了半晌,最后憋出来一句,“毕竟娘快要生小宝宝了,得注意身子。”
  顾茵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好一通咳!
  顾野连忙给她捋着后背顺气,老气横秋地道:“娘都要再当娘了,可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又是站不稳,又是喝茶呛到,怎么让人放心呢?”
  顾茵顺过了气,把茶盏搁回小几上,把他抱起来,好笑道:“什么小宝宝,什么又当娘,这都是哪里听来的?”
  顾野被她抱到怀里,却不像平时坐稳,而是小胳膊小腿齐齐发力,扒拉着床沿站起了马步,生怕压到她的肚子。
  “是我之前和别人打听的。”顾野红着脸解释道:“他们说男人和女人单独待在一处,就会有小宝宝。”
  顾茵实在是忍不住笑,把他抱在怀里掂了掂,“怎么可能待在一处就有宝宝,人家是看你年纪小,许多话不方便和你说,所以只能说个大概,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你叔才单独出门玩了一日,哪里来的小宝宝?”
  顾野这才放松下来,趴在她怀里没再挣扎。
  顾茵越想越好笑,原说这小崽子之前老是在她和武青意独处的时候出来打岔,合着是听信了那种话!
  “所以娘和叔单独待在一起,并不代表着就有小宝宝了。”顾野认真地分析着,又问道:“那到底怎么才能有呢?”
  也难怪他问的人会糊弄他,和六七岁的孩子解释这个,实在是臊人。
  顾茵顿了半晌,又道:“起码得睡在一处吧。”
  顾野了解地点点头,“那我就懂了。”
  时辰不早,顾茵赶紧打发了这个好奇宝宝回自己屋睡觉。
  …………
  第二天顾茵起身,先去了食为天。
  五楼的话剧已经演了好几日,场场都是满座。
  当然这不是说话剧一下子就替代了时下传统戏剧在百姓的心中地位,而是食为天的这话剧院本就不大,而且是宽宽松松的放置着沙发椅,确保观众体验的,所以一场只能容纳几十人。
  位置不多,加上《亲缘记》的名声加成,所以显得热闹非常。其实观众的数量不过是戏园子里一个零头。
  当然了,顾茵这边话剧的客户群定位和整个食为天酒楼的客户群是一致的,票就卖的比戏园子一般的票贵多了,一张就是一两银子,另外送一份糖山楂或者甜米糕这样的零嘴儿。
  这样富客可以随时过来消遣,而家境普通一些的京城百姓,逢年过节时也舍得花这个银钱。所以赚头是丰厚的。
  昨儿个和陆夫人他们相聚一场,顾茵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好些个时下热门的话本子,也听她们说了大概故事。
  今天趁着演员们中间休息的空档,顾茵让大家集中在后台,询问他们对新戏的想法。
  从前戏园子排新戏,少说得半个月一个月的,若精益求精一些,排上几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儿。
  戏班子里的也都是人,是人就会懈怠,更被说他们才初初转行,所以顾茵还挺担心他们会不乐意。
  顾茵预想中的事没发生,小凤哥一口应承下来,其他人也都乐呵呵的,连楚曼容都没有二话,都开始设想新戏服,提要求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从前戏班的人从班主手下讨饭吃。班主拿大头,他们一群人分小头。累死累活,赚的也抵不上班主一个零头。
  现在顾茵和他们分账就公道多了,每个人的收入都比从前大幅增长。
  尤其是话剧中的主要角色,顾茵设置了和三楼雅舍一样的制度,观众可以购买酒楼里十文钱一支的布花送给他们。
  别小看了这送礼物的收入,小凤哥一场能收上百朵花,而楚曼容这女主角,比从前那个花旦强不少,异性观众缘格外好,一天也能收到几十朵花。
  收入一上来,人自然就不觉得辛苦了。
  最后就定下了一个叫《双狐记》的新本子,从名字就能知道故事走向,是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精初入尘世的故事。
  顾茵当天就让人去书局打听话本子的作者。
  书局的人一开始还不乐意,以为顾茵是想挖角,不肯吐露半个字。
  但去的是周掌柜,他为人处世的本事没话说,先和书局老板攀上了交情,等到对方肯听他好好说话了,再仔细解释来意——他不是来挖角的,是来合作的。
  若这《双狐记》改编的话剧卖座,那书局售卖的原作自然也会大卖。
  显然是个双赢的局面。
  加上还有食为天的招牌做保证,书局老板总算是松了口,透露了作者的消息。
  当天中午,顾茵就见到了话本子的作者——一个姓蒋的中年书生。
  透过书局的人,顾茵才知道这书生不止写了《双狐记》,前头写了不少本子,都同样不愁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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