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恶毒姐姐——白瓷骨鬼
时间:2021-07-05 09:34:35

  “还有开慢点,注意安全。”
  老板可是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司机赶紧说:“好的,老板。”他对自己的饭碗可是很看中的。
  座位上的俞月看着他公文包挂着的布偶,觉得很眼熟。
  “这是原来挂在我书包上的布偶吗?”在俞月昏迷时,它也跟着自己进入梦中呢。
  “嗯。”瞿溪川看向布偶的眼眸中,无端温柔了几许,有时候他会放它出来透透气。
  “我还以为它早就不见了。”车祸那天她模糊中看到布偶头上的布条断了,小手还玻璃刺破,一团棉花露出来,混乱中不被人发现的情况很大。
  瞿溪川把它从公文包上解下来,递给她看:“我把它找回来了。”翻了很多个地方,终于在座位底下,把被人遗忘的它找回来了。
  待在她膝上的布偶,挂着大大上扬的笑,小脸和衣服上都残留着洗不掉的血渍,一只眼球已经不见了,右边的下脸颊缝了一块颜色稍浅的布,针脚很粗糙,看起来就像贴了一个大大的OK邦,整只布偶看起来惨兮兮的。
  俞月指腹摩着它脸上白色的针脚:“这个也是你缝的吗?”
  “嗯。”破屋里林娇兰的尖叫声总是让他缝不好,那个疯子不会像他的玩偶一样静静不说话,在他耳边一直吵,所以他用了别的方法让她安静下来。
  俞月的手指慢慢移到布偶掉了眼睛的位置,点着空空的地方问他:“眼睛为什么不缝啊?”
  “找不到合适的纽扣。”事实上是他缝了拆拆了缝,偏执地认为两只眼睛就是不对称,就是和原来不一样,最后一次拆眼睛的时候,警察来了……从劳改所出来后,瞿溪川就没再修它了。
  “挺好找的吧。”
  瞿溪川:“哪有?”
  “比如你西装上的纽扣啊,旧外套都是和它一样大小的,找出一件不穿的,剪一颗袖子出来补上就行了啊。”再找不到,还有万能的淘宝啊,九块九包邮一大袋,超值。
  她的话刚落下,瞿溪川骨节分明的大手往西装上一按,揪着纽扣用力一扯,一颗纽扣就带着线落在他的手心里。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扯下来的西装的纽扣,心疼到不得了,这套西装可是抵上他一年的工资了,真是糟蹋东西。
  瞿溪川把纽扣放在她的手上:“给你补。”
  想一出是一出。她捏起布偶的身子像他摇了摇:“补完算谁的?”
  “你的,都是你的。”他纵容地说。
  *
  到了。
  这个家与原先的房子住址不同,瞿溪川是另造了一个瞿宅,一砖一瓦却全按照原来的房子复制的。他已经和瞿啸林的关系糟糕到不能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地步了
  人们都认为没有必要乱折腾,亲父子哪有隔夜仇,何况瞿溪川已经掌握了瞿市的大额股份,并且在新的领域上拓展自己的事业,反噬瞿氏企业,瞿啸林是没可能压儿子一头了。
  但只有瞿溪川知道,自己随时会失控掐死隐藏的威胁,把所有的折磨都报复回去,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骨子里流淌着自私的血液,和他父亲一样。
  瞿溪川把她带进自己的房间,和以前一样的布置,他把她以前的东西都带出来了,连一个杯子都没漏下。
  她以前的画被挂起来了——深海中孤帆少、年,囚住吻风的天使。仔细一看,画面上有许多刮痕,像是被指甲挠出来的。
  瞿溪川站在她身后,也注视着那副画:“画被猫的爪子刮到了,所以我把它挂在墙壁上,不让猫碰到。”
  是吗?她凑近观察,猫的爪子真的怎么长吗?
  不过这样一来却把画中描绘的绝望痛苦,鲜明刻骨地展现出来了,更符合画的立意。
  “别看了,先去吃饭。”瞿溪川挡住她的眼。
  “好。”俞月没有执着,跟他下楼了。
  *
  夜色悠悠,明月皎皎。
  晚上,俞月洗完澡出来,拿着湿毛巾站在阳台擦头时,一个仆人拿着被褥从她身边经过时,突然开口道:“姑娘,新棉被和枕头已经洗净烘干了,放在床上就行了吗?不需要为你铺平吗?”
  俞月指了指自己:“这是给我准备的。”
  “是的,少爷吩咐棉被和枕头都是要最干净的。”
  哦,可能是那间房太久没人睡了,被褥枕头都脏了,所以要冲重新换,瞿溪川想得真周到。
  俞月对她点点头:“行,你放在我床上就好。”
  听到“我床上”三个字,女仆人的眉间闪过一丝不喜,少爷带回来的女人也太傲慢了,才第一天就把少爷的房间说成她自己的,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也当得太早了吧。
  尽管这样想,女仆人仍顺从地答道:“好的,姑娘。”
 
 
第56章 
  女仆走了,俞月想起自己还没告诉萧明睿自己出院的消息,到时候他要是来医院看自己就白跑一趟了。
  于是拿起手机给萧明睿打了一通电话。
  “萧明睿,我出院了。”
  “出院,你有地方住吗?”
  “有,我住在溪川这里。”
  “哦……”萧明睿有深意地拉长了声音。
  俞月:“这感叹词怎么听着如此怪异呢?”
  萧明睿心虚地咳两声,暗想就你们现在这关系,不明摆着有事吗?他的情商还没低到负值。
  “别想多了,这就是单纯诚挚的祝福。”
  “好吧。”
  萧明睿还想起一件事,原本打算去医院说的,现在正好可以在电话里一并说了:“对了,抓紧时间写一片饱含你心路历程的五千字作文,然后交给我。”
  “干嘛,给你拿去卖惨啊?”
  “就是卖惨。我要把它交给你考上的学校,让你去上学。”
  “都三年了,我没去报到早就作废了。”
  “没作废,当初开学报到,是我让我妈替你去了,她跟校长说了你的遭遇,还承诺资助学校什么的……”
  “萧明睿,你太仗义了!”俞月是真的感动,画画是她热爱的事业,不管去哪个世界她都不会轻易放弃它的。
  “哎呀,你就当作是我单方面毁婚约,赔偿给你的分手礼物。”
  这礼物对她来说很珍贵。
  俞月轻语:“谢谢,真心的。”
  萧明睿哝哝地挠挠头,煽情什么的还真不符合他的人设:“总之,你赶快把那五千字的作文给写完吧。”
  “当然当然。”俞月忙不迭地点头,“别说五千字的煽情作文,就算是要我写一万字的情书,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也写。”
  “那倒不必,千万别乱来。”萧明睿逃难一般地挂断电话。
  电话传来断线的声音。
  干嘛挂得那么急,是我打给你,又不用你出电话费。
  俞月嘟囔着走回房间,没注意到前面那双揉进深影里的眸比纯墨还黑。
  ***
  俞月一进屋,就看见瞿溪川穿着一身灰绒睡衣弯腰在铺床。
  她发现自己醒来后,瞿溪川的贴心指数逐渐上涨。
  俞月走近想夸夸他,到了跟前才看清:瞿溪川不是把被褥枕套往外换,而是把它们往里加。两个并排的枕头像软乎乎的大包子,让人想来个跳水动作,一头栽到里面沉沉地睡到大天亮。
  “溪川,被褥不是要换下来洗的吗?你怎么反倒把它加上去了?”俞月不解,总觉得他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瞿溪川回头,向她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弯弯的眉眼不带一点攻击力:“姐姐,一起睡觉吧。”
  等等,她幻听了?
  “你说什么?”她怀疑刚才自己洗头的时候耳朵进水了。
  “和姐姐一起睡觉啊。”瞿溪川说得理所当然。
  “……”她需要理理自己的脑子,“别开玩笑了,回你自己的屋,好吗?”
  “这就是我睡的屋啊。”瞿溪川掀开被子侧身躺了下去,睡衣滑向一边,一节白净的锁骨露出来。两个字,诱人。
  俞月呆呆地看完他做的一系列动作。
  瞿溪川见她这种反应,不满,这种表情可不是他想要的。他的眉骨往下压,变得更加深拓:“瞿雨月,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吧?”锁骨滑出更多。
  “我想干……”俞月舌头都捋不直了,“呸,你想干什么?”
  瞿溪川的食指抵在唇上,把唇色都压红了,俊美的脸上平添一点妖性:“当然是遵守医嘱,好好睡你啊。”
  俞月没过脑,直接脱口而出:“医生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急促逼狭,一点都不留给她空间。
  俞月不安地往后挪,脚步错乱而慌张:“溪川,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要不先出去,明天我们再聊啊,反正明天有大把时间,是不是?”
  瞿溪川眉心一拢:“你在赶我?”
  “怎么能说是赶……”
  “姐姐,你和他在电话里聊了那么久还嫌不够,和我才聊了这么一会就觉得烦了?”他的声音仿佛搅进了毒枝,黏着人往深谭沉,一片冰冷,“怎么能这样偏心?”
  “他?你是在说萧明睿?”
  瞿溪川下床,光脚踏在深绿的羊毛地毯上,慢慢地向她逼近:“姐姐还想给他写一封很长很长的情书,是吗?”
  俞月有种强烈的第六感,要是自己敢点一下头,绝对会死得很惨:“没有,这是完全没有的事。”
  瞿溪川站定在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姣好的锁骨与她的眼睛处于相同的水平面上,他身上的气息包围着她,俞月的眼睛简直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左右摇摆不定。
  他的薄唇在她耳边轻启,温湿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边:“瞿雨月,你对我有感觉是吧?”
  他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摊牌,但那通电话给了他一个刺激,打乱了他的节奏。瞿溪川发现,自己等不及了。
  俞月的呼吸不稳:“我对你是姐弟之情,仅此而已。”
  ”终于没有再装下去了。”他的齿缝中漏出一丝轻啧,“不过,瞿雨月,你我有血缘关系吗?有户口关系吗?谁稀罕什么姐弟之情。”
  这句话可伤人了,她刚从医院回来,这就要赶她走了?所有一切,只是想羞辱她一番?亏她刚才还自作多情地以为……那啥,现在看来,瞿溪川是把这三年的遭遇全归到她这根导火.线上了。
  她的念头才冒出来,就被瞿溪川下一句话冲刷得空空白白。
  他绵绵湿软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瞿雨月,我对你只有非分之想,没有姐弟之情,你给的其他施舍我不要,我要的是整一个的你。”
  俞月的心头一震,房间的空气都被他这句话抽离得稀薄了。她的脚步退啊退,一直退到房门,后背抵住房门,退无可退。她的左手摸索着门把,冰冷的温度从手中激到她的脑袋,让她直直打了个颤栗。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脸上的温度是多么高。
  瞿溪川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扭开门把的动作。
  “姐姐在害怕?”
  当然害怕,我怕你下一秒就要拿出刀子捅我。俞月清楚地看清他脸上的癫狂,她无法在否认下去——瞿溪川黑化了。
  “为什么要害怕?明明你是最了解我的啊。”了解我的肮脏,了解我的污浊,了解我没有你会变成什么样,我的人生被你窥探得一干二净。
  不对,瞿溪川的情绪不对。
  他说:“姐姐,你藏在柜子里的所谓“攻略”已经被我找到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重磅炸.弹,把她砸得头晕眼花,心跳狂奔。俞月像一团面粉似的扁了下来,屁股跌在地上,跟黏了一层强力胶水似的,怎么也起不来。
  不可能,就算他发现她的纸张也不会看得懂,里面是集拼音体、狗爬字、简写、神秘形状于一体的废纸啊。
  因为初到这个世界的惶恐,她写下这些话让自己安心,虚构一条退路,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行不通,方法也没用上多少条,后来事情出乎意料的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这就是一张废纸,就是个安慰剂作用。
  镇定镇定!瞿溪川一定是在诓她,放好鱼饵等她上钩,俞月,不要上当。
  “姐姐以为我在骗你?”他的手牵着俞月的手腕,把她的手从门把上剥离下来,横到他们两个的眼前,“你猜错了,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有兴趣研究,特别是如此费劲心机写成的一张纸。”
  俞月错了,她自以为安全的加密方式、隐蔽的暗藏位置,实际都在暴露这张纸的重要性。如果普普通通的记事,普普通通的位置,才是会让人当做真正的废纸。
  “为什么多年前突然转变对我的态度?”
  “为什么突然间就会画画、做糕点、能拳脚?”
  “为什么笔记会判若两人,为什么有时候会忘记以前做的事?”
  “就算是想做戏也装得太久了吧?姐姐,你不觉得你暴露得太多了吗?哦不,应该说你的隐藏手段太浮于表面了。”
  你相信时间能涂抹一切,而我只相信疼痛会铭记一切。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确定你不是原来的瞿雨月,你做得再多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因为霸凌者,从来没有资格谈原谅。
  俞月被他一句一句的为什么砸得脑袋发昏,手心冒汗,但依然固执地不肯开口,就算他知道有疑点,不代表他就知道这一张纸的信息。
  稳住,稳住!
  “姐姐还不信吗?那好,我来告诉姐姐,我怎么看懂里面的内容。拼音代表人名,只要推测出第一个,其他的人就不难猜了。简写,不过是一个词语的前一个字;形状,不过是聊天软件中表情图案的简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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