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跟了他一路，先是到了办公室，又跟着他回去，沈岑还是不说话，最后还是徐晟先忍不住了。
“老沈，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啊，怎么，失恋了？”
“住嘴。”
到了家里后，徐晟又忍不住问：“你的小邻居呢？”
“参加婚礼去了。”
徐晟若有所思，“我说呢，难怪你脾气这么不好，原来是你的小邻居不在啊。”
见徐晟不说正事，沈岑也懒得理他。
沈岑去了厨房，将前几日买的青梅拿出来清洗，打算泡点青梅酒。
徐晟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不再自讨没趣，打算等他忙完再说正事，无聊地翻了翻桌上的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老沈。”徐晟惊讶地叫了句。
“有事说事。”
徐晟在说正事之前，还不忘调侃一句，“你的小邻居不在，你也不至于这么暴躁吧。”
沈岑：“……”
徐晟不想继续惹某人，连忙说道：“老沈，真看不出来啊，我以前还以为你就知道你那些物理实验和公式呢，真没想到，你大学那会就知道写情书了？”
“还这么文绉绉的，我能问问，你这是写给谁的吗？”
沈岑头都没回，“什么情书？”
“就夹在你书里的情书啊，这本书可是你大学那会就一直在看的，你别告诉我这情书不是你写的。”
沈岑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回过头来，从徐晟手中一把夺过情书，看完后，沈岑皱起了眉头。
“这是你写的吧？快说说，你大学那会是暗恋上谁了，我认识吗？”
沈岑凝神思考。
“老沈？”徐晟连叫了好几句，沈岑都没搭理。
沈岑的目光落到书页上，“你从这一页里拿出来的？”
“是啊，就是这一页，我可动都没动，手一直在这夹着呢。”
“我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什么事这么着急，要我帮忙吗？”
“不用。”
沈岑说完就直接出门了，徐晟在身后一脸不解，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
杭薇接到沈岑电话的时候，正在导师办公室里，导师无意间瞥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
杭薇解释道：“教授，沈教授的电话，我先出去接一下。”
“嗯，去吧。”
杭薇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喂沈教授，是我，有什么事吗？”杭薇这会也很疑惑，不知道沈教授这会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杭薇，小九去的那个小镇叫什么？”
杭薇怔住，“沈教授打算去找我姐吗？”
沈岑没有迟疑，“嗯。”
“那我等下把地址和她住的客栈发你手机上。”
“好，麻烦了。”
挂断电话后，杭薇立马就把东西发过去了。
沈岑那边还回了个“谢谢。”
……
拿到地址后，沈岑立马买了去小镇的票。
又是高铁又是转汽车，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才到了那边，可是到那边时，只听见前台说：“不好意思，那位小姐已经退房了。”
沈岑站在门口。
心里正慌张又忐忑的时候，杭甜突然打电话过来。
“喂，小九。”沈岑紧张得声音都快变了。
“沈教授，我明天回来。”
“你现在在哪？”
杭甜回答：“今天上午参加完朋友婚礼我就打算回去了，但临时想去一个地方采采风，明天回来。”
“小九，那个情……”
书字还没落地，杭甜就打断道：“爷爷打电话来了，我先挂了啊。”
沈岑抿了抿唇。
“好。”
***
杭甜又和老爷子打了一会电话，刚打完，民宿的老板娘就过来说道：“小姑娘，面条好了，过来一起吃点吧。”
“好，谢谢老板娘。”
吃面条的时候。
民宿的老板开口问道：“这个小姑娘怎么感觉有点眼熟，之前是不是来过？”
老板娘嗔道：“你看看你是什么记性，这小姑娘上次不是跟她男朋友还有几个学生一起来的，她那天跑去看日出还被淋了一身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老板又问了句，“哪个是她的男朋友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你这么木，怎么能看出来。”老板娘嫌弃地说，“不就是那个教授，那天一大早，那个教授知道小姑娘看日出去了，立马就去找她了，你是没看见他那个着急的样子喲。回来的时候也是，自己湿透了，小姑娘还好好的。”
杭甜吃着吃着就停了下来。
“他那天是去找我的？”杭甜问道。
老板娘点头：“是呀，那个教授知道你一个人去了之后，别提多担心了。”
老板娘听她这么说，不确定地问：“那人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我看你还穿着他的衣服来着？”
“是。”
以前不是，但现在是了。
这晚，杭甜很好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
杭甜就在老板娘那里穿了一件比较厚的衣服，然后又去了山上看日出，完整地画完了一幅日出图。
又在里面加了两个小人，两个并肩而行的人。
看完日出，又跟老板娘他们道完别，杭甜才租车回了A市。
路上接到了杭薇打来的电话。
“喂姐，沈教授去古镇找你了吗？”杭薇昨晚帮朋友整理资料整理得太晚了，才忘记了这回事。
“他去了古镇？”
“是呀，沈教授昨天问我古镇的地址，我就告诉他了。可是又挺奇怪的，沈教授如果去了古镇的话，今天怎么又回A大上课了？我在群里看到有学妹在吐槽沈教授今天心情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样子。”
“他应该去了。”
杭甜想起昨天沈岑疲惫的声音，心口突然一阵钝疼。
“啊？”杭薇更加不解了，“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今天回来了，晚点跟你说。”
“行吧行吧，路上小心。”
车上的几个小时格外地难熬。
到了A市后，司机准备送杭甜回公寓，杭甜临时改变了主意。
“师父，去A大。”
“好勒。”
到了A大后，杭甜将东西先往保安室存放了一下，然后给杭薇发了条消息——
[他在哪个教室上课。]
[等下，我去群里问问。]
很快，杭薇就发消息过来：[三教301。]
[好。]
回完消息，杭甜直接奔去沈岑上课的教室。
沈岑还在上课，杭甜就站在门口等着。
沈岑也注意到了她，目光好多次不受控制地往杭甜的方向望去，教室里的同学多少看出了点端倪。
终于熬到下课，有同学照常上去问题目，但沈岑这次谁都没理，匆匆忙忙地就跑了出去。
将杭甜一把拽进怀里，声音有些发颤道：“小九，那天你看到的东西我回家个那你解释，别生气了好不好？”
沈岑不敢想象，要是徐晟那天没发现情书，要不是那天他发现情书放的书页放错了，他都不知道小九为什么生气，他更害怕小九万一误会什么，一声不吭地提出分手。
想到这里，沈岑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教室里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一个个捂住嘴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这浪漫又美好的一幕。
杭甜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目光，一时间脸都变红了，小手轻轻推了推怀里的人，小声道：“沈教授，有很多人看着呢，你先松开。”
“小九答应我，以后不许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就松开。”沈岑这会也不要什么脸面了。
杭甜没底气地反驳：“没有走，是朋友婚礼，所以过去了一趟。”
“小九。”
杭甜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小声应道：“嗯，我在。”
沈岑心情跌跌宕宕了好几天，直到这一刻才感受到了踏实。
杭甜认真道：“沈教授，我有话想跟你说，但是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好。”
沈岑带着人一离开，教室里立马就沸腾起来了。
第40章 主动。
办公室里。
沈岑自打牵着人进来后, 目光就一直在杭甜的身上，生怕下一秒这人就不见了。
“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但杭甜继续说道：“这次我先说，等我说完了你再说。”
“好。”
沈岑颇有耐心地看着她, 这会人已经在他面前了，跑也跑不掉, 所以沈岑才不至于那么担心。
“我那天去你家的时候, 无意间看到你夹书页里的情书了，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是。”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沈岑回答得毫不犹豫，杭甜的表情还是抽了抽。
她冷静了片刻，而后继续开口：“你以前喜欢谁,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再留着以前的东西。所以, 你能不能……”
说着说着, 声音越来越小，情绪也开始有些绷不住。
尽管回来的路上一直宽慰自己，但真的把这些话又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难过和委屈。
“小九说完了吗？”沈岑有些心疼。
杭甜抿了抿唇, “说完了。”
“那到我说了？”
“你说吧。”
沈岑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低声问道：“小九怎么不问问，这封情书是写给谁的？”
“反正不是我的。”
情书上面有日期, 而那个时候，她都还不认识他。
“小九还记不记得, 有一年跟着杭伯伯去美国看画展的时候，在沈家留宿过一晚。”
“记得。”
杭甜高二那年，杭父带她去看完画展后, 因为临时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就把她放到沈家一天。
但是那天沈父沈母也不在，家里的佣人也请假出去了，杭甜看到一个小房子冒起了烟，特意过去看了看。
就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从里面拽出来，接着就听见一道声音说：“不要过去，把手机给我。”
杭甜把自己的手机给了他。
明明都已经快不能动的人，还知道给医生打电话，还理智气壮地在威胁医生不要告诉任何人。
就连杭甜，他也警告了一番，不许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后来医生来了，看见客厅里的人，头疼道：“Eva，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你上次实验脸上弄的伤口，纱布都还没拆呢，怎么又闯祸了？”
杭甜看着沙发上的男生微微蹙起了眉，但是看不见他的脸，因为被绑着。
“没什么事，简单检查一下，然后去把实验室处理一下。”
“都这样了，还记着你的实验呢。”
男生就懒得再理他了，在床上躺着装死。
后来医生走了，把男生送到了房间，杭甜担心他出事，时不时总要过去偷瞄一下，后来太困了还不小心在他的床边趴了会。
嘴里还在念叨着：“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的。”
正做梦的时候，杭甜感觉自己被打了下，突然惊醒，但床上的人好像一动没动，她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那人是谁，就被她二叔给接走了。
因为差点出事，所以杭甜记得比较清楚。
沈岑继续问：“那小九还记不记得，你救下一个人，还大晚上去了人家房间好几次，又在人家的床边睡着。”
“记得。”
杭甜一边回答一边诧异地望着沈岑，“你怎么知道这些？”
“小九去的是我家，救的人是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杭甜愣了半晌。
沈岑刮了刮她的鼻尖，“小九现在明白了吗？”
杭甜摇头，她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沈岑继续解释，“那次之后，我去找过你。”
“找我干什么？”杭甜问。
沈岑原本只是想跟她说声谢谢，结果不知不觉地跟了她一天，看着她上课，看着她在美术室里一个人聚精会神地画下每一笔，看着她温柔地照顾学校门口的流浪猫，看着她安静地笑……
跟到最后，沈岑也没有去说那一声谢谢。
只是后来每年，他都会借着回国的理由，顺便去看看她。后来杭甜考上了大学，他也看见过她在涂鸦墙上肆意涂抹的身影，色彩斑斓，充满了耀眼的光。
杭甜越听越糊涂，沈岑直截了当地说：“情书是写给小九的，我喜欢小九，喜欢很久了，明白了吗？”
杭甜彻底懵住。
“明白，又不是很明白。”杭甜觉得这会有点乱，她原本只是想来跟沈岑说清楚，让他放下过去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