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耀眼——桑玠
时间:2021-07-05 09:46:58

  她心里的那团淤堵此时没出息地消散了一点儿,手上却回:【没很喜欢,但不讨厌,就别浪费钱了。】
  等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完,已经将近要十二点了。
  外面的客厅里听不到任何动静,某人应该也已经回房休息了,高嘉羡托着脑门想了想,还是象征性地走过去锁了一下卧室的门。
  毕竟他们俩是假夫妻,真室友。
  她长得也挺漂亮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稍微谨慎点儿也没错吧?
  做完这些,她整个人便躺在了床上,伸手暗灭大灯,只余下一盏散发着浅浅光亮的小夜灯。
  她有轻度的夜盲,也怕黑,睡觉的时候一向需要开着夜灯。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宁他们提前告诉过祝沉吟,她一进来就看到床边插着一只长得像小章鱼一样的夜灯。
  闭上眼睛,高嘉羡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这一天于她而言,的确是有一些前所未有的漫长和玄幻。
  她结束了辗转异国他乡多年的工作,并回到了自己土生土长的城市。她还和自己暗恋了很多年的男人领了结婚证,并住进了他的家里。
  现在,她躺在一床火红色的喜气床单上,一个人。而她的“先生”,正隔着一条走廊,睡在她斜对面的房间里。
  身体其实是极其疲惫的,但是大脑里却思绪万千。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每每感觉快要睡着了,但是其实一直都没有真正入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忽然听到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敲了敲。
  她以为是自己太困从而产生了幻听,没想到隔了几秒,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大半夜的,这人到底想干吗?
  高嘉羡有些懵逼地揉了揉眼睛,从旁边拿了件外套裹紧,打开大灯去开门。
  门打开之后,她警惕地打量了几眼站在她门外的祝沉吟。他身上穿着外衣,似乎是准备要出门的模样。
  她眯了眯眼:“你这是……?”
  他看着她的脸庞,低声说:“有台紧急手术需要我过去帮忙下。”
  高嘉羡心里想着“有事你就直接走呗,半夜三更敲门把我吵醒干什么”,嘴上还是应了声:“噢,那你路上小心。”
  他点了点头,语调忽然一转:“没睡着过?”
  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又说:“你一直在翻身。”
  “……”高嘉羡一个脏字就在嘴边,“你家这什么隔音效果!?”
  隔着一条走廊两道房门他还能听得到她在床上翻身这是不是有点太过离谱了,他难道是千里耳!?
  他看着她怒目圆睁的表情,忍不住弯了下嘴角:“我一直没睡,在看文献,每回出来倒水经过你房间的时候都能听到你在里面翻身。”
  她抚了抚额头,一时都语塞了。
  难道她是熊么?翻个身动静那么大,隔着门儿都能听见?
  “所以我才来敲门问问你的情况。”他的语调不徐不缓的,“我记得你以前告诉过我你有点夜盲,所以我准备了小夜灯,还是你有点儿认床?”
  她看着祝沉吟那张清俊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晃神。也许是因为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又也许是因为夜深了人的思绪总会混乱而膨胀、会敢于做出些在白日思绪清明时做梦都不敢做的事。
  于是下一秒,她竟然脱口而出道:“没人陪.睡,所以才睡不着。”
  借着卧室的光,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对面的人眸色微微闪了闪。
  ……高嘉羡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草。她踏马又没喝酒,现在到底是在发什么酒疯!?
  空气中有那么几秒钟的凝固,她浑身都是僵的,甚至很想把时间永远暂停在这一刻。
  救命。你能不能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看着祝沉吟微妙的神色,这时终于决定一鼓作气直接把门拍他脸上。
  就在他的脸快要被门盖住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挡住了门。
  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他淡定地望着她,低声开口道:“很遗憾,今天陪不了了。”
  然后,他一手抵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况且,我怕我今天陪了,你更睡不着了。”
  “毕竟今天应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第5章 耀眼
  *
  ……夜深人静,高嘉羡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正经男人么?
  见招拆招还不算什么,这尼玛扔出来的话骚得连妈都不认识了吧!
  她一个吃开口饭的人,比说骚话她怎么能认输?但还没等她开口反击,他就已经松开了手,仿佛刚刚什么话都没有说过那样低声说:“走了。”
  然后他就轻巧地转了身,朝着玄关的方向大步走去了。
  高嘉羡的脸色一阵红绿交替,她抱着手臂杵在卧室门边上,对着他俊逸的背影咬牙切齿地用口型“呸”了一声。
  在祝沉吟快要关门离开时,他的步子忽然顿了一下,而后他回过头对她说:“现在家里没人了,你应该能好好睡了。”
  言下之意是,他觉得就是因为他们在同一屋檐下,所以她才睡不好觉的。
  她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回:“知道你还不赶紧走?”
  “这个是家里的钥匙。”他这时将一把钥匙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然后对她说,“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上班。”
  她望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失落。
  等家里重新归于安静,高嘉羡关上灯躺回到床上,觉得原本就零星的困意因为刚刚的对话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想着某人在卧室门口对她说的话,越想越上头,这时终于伸手够了够,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而后她打开了自己最常用的社交软件。
  这个社交软件的个人主页除了基本信息之外,还可以编辑自己的情感状况。高嘉羡在夜灯浅浅的光亮下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推动着光标,依次掠过单身、订婚、已婚、交往中……等各种选项,最后将光标落在了最后一个选项上。
  看着那个选项,她毫不犹豫地轻轻点了一下。
  做完这件事,她才终于感到满意地将手机扔回到床头柜上,钻进了被子里。
  她觉得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同一时刻。离开家的祝沉吟开车回到了仁晨医院。
  停完车上了楼,他将车钥匙放进大衣口袋里,车钥匙撞在口袋里另一把其实根本没有给出去的备用钥匙上,发出了“叮当”的清脆声响。
  他收回手,一路走进值班室。
  今晚值班的人是顾瀛,顾瀛此时半个脑袋都架在椅背上,似乎是快要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动静,他一个激灵,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来。
  “艹。”顾瀛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今天和咱嫂子领证么?大好的洞房花烛夜你来医院陪我一起孤寡干吗!?”
  祝沉吟关上门,脱下大衣挂起来:“我被你嫂子赶出家门了。”
  顾瀛大惊:“为什么?”
  他换了衣服,在值班室的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我在她睡不着。”
  其实今晚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紧急手术需要他帮忙。他只是觉得,他只要待在那间屋子里,就会在无形之中给她造成心理压力和郁闷的心情,会让她睡不好觉。
  毕竟这是这场“假婚姻”开始的第一天,难免会让人心绪难安。
  不仅仅是她,他其实也一样。
  不然他就不会翻了那么久的文献,都毫无睡意。
  谁知道顾瀛听了他的话,却完全想茬了意思。这煞笔此刻整个人都精神了,一拍大腿冲到床边,手指颤抖地怼着他的脸、怒吼道:“祝沉吟,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疑惑地睁开了眼。
  顾瀛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可不必向我炫耀你的床上功夫有多厉害,才闹得嫂子睡不着觉!”祝沉吟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而后再次闭上了眼睛:“你要这样理解也行。”顾瀛:“?”
  -
  高嘉羡确实是有点儿认床。这一晚虽谈不上睡得十分好,但好歹也算是在这个陌生又微妙的地方合眼了一晚。
  毕竟心里担心着顾宁会来查房,她定了个比顾宁生物钟更早的闹钟爬起来,在家里风驰电掣地伪装了一下她和祝沉吟“新婚生活”的第一晚过得十分“滋润”。
  然而结果,等她好不容易忙活完,顾宁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到了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哪里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说给了顾宁备用钥匙的人是祝沉吟,说顾宁有可能会来查房的人也是他。
  她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一遭,一点儿都没考虑到说不定这些都只是他虚晃一枪用来误导她、企图要让她在这间屋子里长久地待下去方便帮他打掩护的小伎俩。
  高嘉羡站在客厅里,捂着额头,觉得自己脑壳疼。
  妈的,看来她还是得想办法去问顾宁拿另一套房子的钥匙。
  厨房的冰箱里虽然摆放着不少新鲜食材,但天气太冷加之起得太早,她实在是懒得弄,便想着去办公室楼下随便买点吃的应付一下。
  而当她出门的时候,祝沉吟竟然都还没有回来。
  从祝沉吟这儿到她单位,步行只要十分钟。高嘉羡一路走,一路在脑子里盘算着自己之后怎么和祝沉吟斗智斗勇。谁知道,因为盘算得太入神,她人刚到办公室,连屁股都没坐着椅子,就被直接提溜到了大领导卢主任的办公室里。
  昨天她第一天来报道的时候,卢主任恰好外出办事不在,她本来想着能躲过这一劫可真是太好了,但没想到终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卢主任人是很不错,就是话实在是太多。昨天听同组的同事说,但凡谁被逮着,就得被他拉进办公室叨整整一个小时都不止。
  高嘉羡在进卢主任办公室的那一刻,在心里扎了一个名叫“祝沉吟”的小人一千次。要不是被他搞得头晕脑胀,她怎么会放松警惕被逮到!?
  进了办公室之后,卢主任先是重重表彰了一下她作为外交官这几年在海外各国工作所做出的杰出贡献,随后再对她回国之后的工作发展做了一番未来展望。
  反正她保持得体的微笑听完这一长串激情洋溢的动员发言后,在内心总结了一下——好好干,发言人的职位就在朝你招手。
  不得不说,她的心里虽然满怀期待和憧憬,但又无比担忧着她的发量。
  当了这么多年的外交人员,她对这个体系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别人看着风光无限的工作,其实只有在体系内的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每天究竟是怎么样累成狗的。哪怕在办公室里坐着都要干一堆文职工作,就更别提出外勤、在异国他乡外派工作的时候又得和不同的人各种磨嘴皮子头脑风暴。
  天知道她每天为了她的发际线要做多少倔强的努力,抹多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上去。
  等卢主任叨叨完,并听到她“我一定好好做人天天向上努力工作”的宣言,才终于肯满意地放她出去觅食早餐。
  高嘉羡差点儿饿晕过去。
  谁知道,刚出来还没喘口气儿,她的手机上又来了一通电话。
  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好家伙,是菱画。
  现在是对岸的晚间时间,她估计应该是瞿溪昂在忙,这位姐一个人在家带孩子闲得没事儿干所以来骚扰她了。
  毕竟是来自友人的越洋电话,不得不接。
  高嘉羡叹了口气,暂时打消了去楼下的便利店里买早饭的念头,随便找了间没有人的会议室,关上门,接通了电话。
  “羡羡。”电话接通,那头立刻传来了菱画活力十足的声音。
  高嘉羡背靠在会议室的门上,在空气中翻了个大白眼:“这位朋友,我记得我上飞机前,才刚到你家帮你一起带了大半天孩子,怎么现在隔着太平洋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菱画说:“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啊!这不是知道你落地了,我特意致电问候你是否一切安好吗?”
  高嘉羡冷笑道:“我很好,而且我已经落地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你关心得未免也有点儿太及时了吧?”
  “咱俩这关系,那是肯定得及时的。而且你可别忘了,昨天你和祝医生领证的时候,我可是我们这儿的凌晨从床上一跃而起给你发新婚快乐的啊!”
  此话一出,高嘉羡的太阳穴下意识地就抽搐了一下。
  一听到和“婚”有关的字眼,她就脑壳疼,瞬间连话都不想说了。
  那边的菱画见她没吱声,贼笑了一声,继续说:“实不相瞒,我是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才特意来骚扰你的。”她耐着性子问:“什么有趣的东西?”菱画讶异道:“你自己发的,你自己心里怎么都没点儿逼数?”
  听到这话,高嘉羡先是沉默了两秒,随后立刻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
  瞧她昨晚睡觉前,一时冲动干的好事。她还以为没有人会发现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菱画小姐,你怎么连这都能发现?你是有多闲?你一个内阁人员整天没事儿干不关心国家大事反而来关心我这种小老百姓的家长里短?”
  “高嘉羡。”菱画在那儿开始放肆大笑,“你可太牛逼了,你就不怕祝医生看到你发出来的情感状况,直接提刀把你给宰了吗?”
  她嗤之以鼻:“就他那点小身板,还想砍我?”
  菱画:“你已经看过他的肉.体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小身板?”高嘉羡冷哼一声:“我对他的肉.体没有兴趣,他看着那么瘦,不是小身板是什么?”菱画振振有词:“你不知道有些人是看着瘦,实则脱了衣服身材很精壮吗?我猜测,祝医生就是这个类型。”高嘉羡:“菱画,你家那位煞神要是知道你这么认真地意淫着别的男人的肉.体,你猜他会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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