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阿诗玛？”
“神父，我……”
阿诗玛没太接触过这个，只是问：“什么圣女？”
“教廷选圣女，选中你了，要带你去圣城。”
阿诗玛立即摇头：“我不去，我不要离开你们！”
“这是神的旨意。”老乔伊无奈地强调道。
“我不愿意，神怜爱世人，肯定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阿诗玛一脸倔强地辩驳道，她在光明魔法一道上确实有些天赋，经文听一遍就会背，村里的神父很喜欢她，经常教她些东西，现在阿诗玛已经学会最简单的祝福术了，如果给她时间，也许她可以成为一名修女。
老乔伊摇了摇头，语气强硬起来：“别闹了，助祭们明天就要过来了，你收拾一下吧。”
阿诗玛愣在当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串串地落下来。
她的母亲抱着她，两人哭成一团，可神的命令是无法违抗的，他们只能被推着走。
神父叹了口气转头进了教堂。
苏琳远远地看着，心情无比复杂。很明显，这里的信众们虽然也信神，但并不是百分百虔诚，他们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还有很多不满也不愿意，但是不敢反抗，因为这里是教廷国，神父在一方领地里就是天，反抗就是背叛神，会被所有人唾弃，受到惩罚，家人也会跟着受罚，想要继续活下去就要按照这里的规则走。
“情况还没有我想象的严重，我们去北边看看。”苏琳道。
莱茵本来还以为她要做些什么，没想到苏琳看完后只是摇了下头就拉着他一起走了。
苏琳还没那么冲动，现在阻止这件事发生没有任何意义，这是大环境造成的事件，只要不改变这个环境，救了一个还有
两人一路向北，这次莱茵速度不快，苏琳仔细观察着教廷的村落城市，让她有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
从高空看去，教廷国的村庄和城市分布就如同一朵花一样，数个村庄均匀散落在围成一个圆，圆正中心就是一个中小型城镇，再飞高一些就又会发现，这些城镇之间又能连成一个规律的形状，仿佛一环套一环。
他们此时所在的位置就在中南部一个被村庄环绕的城市里，叫亚考兰城。这座城比科多城大了两倍，教廷建的异常高大。
这里的教堂也在商量着选圣女的事，似乎每年这个时候教廷都要选一批美丽的少女送去圣城，信众不明白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圣女，教廷只对外说这是神的眷顾，对被选中者来说是荣宠。
亚考兰城信徒多，圣女的人选也多。
此时教堂里二十几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正站成一排被上面的教区主教和几名神父盯着，这些女孩的家长们都在后面站着，跟老乔伊的情况不太相同，这里的家长都很愿意让孩子被选上成为圣女。
主教满脸笑意地看着站成排的少女们，上前一步，粗糙的手在每一位女孩的脸上摸过，视线转了许久，他最后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少女。“她和神有缘。”
那少女眼睛里一下子盈满了泪水，不知道是激动兴奋还是害怕，没被选上的少女们扁扁嘴，有些难过起来，她们的家长也连声哀叹，对着神开始忏悔自己的过错，没有让神满意。
主教挺了下自己的肚子继续开口：“虽然你们没有被选上，但是还有机会，神垂怜努力的孩子，你们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我亲自教导你们，如果能领悟到神的教诲，也能和我一起去圣城。”
落选的孩子瞬间又开心了起来，她们不知道去圣城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留下来听主教教导又意味着什么。
苏琳的拳头都硬了。
“我要打爆他的头！”
莱茵大手包住她的手掌：“想怎么打？”
“算了，别暴露了你。”苏琳凶狠地龇牙，在空间里翻找一阵，找出了一点好东西，上次在炼金系可不只买了解毒剂，还买了许多毒/药.
“让他们尝尝毒/药的滋味。这个五彩斑斓水能让人说出真话，我看对这些狗屎主教神父很有用。”
五彩斑斓水不需要喝下去，只有空气就能让人受影响。
这个教区主教说是主教，却是主教阶层中的底层，实力就比神父好一些，这会莱茵和苏琳站在他们面前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苏琳借着莱茵的遮掩悄悄倒了杯加了毒/药的水，随后放在了教区主教的面前晃荡，极其浅淡的水气飘起，主教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头视线看向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种时候他也不可能问一声有什么味道，便当作什么都没闻到一样继续对下面站着的信众们说话。
“今晚这么多少女供我享用，我应该先玩哪一个呢？这个发育得不错，胸/很大，摸起来手感一定不错……让她**我的**”一连串无法入耳的污言秽语飘在了所有信众耳中。
正在念经文和向神忏悔的信众们听到主教的话呆住了，仰头呆呆地看着他。
主教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脸上绽放着笑容继续说道，“你们这群愚蠢的信徒，跟狗一样听话，主动把女儿送到我床上。等我挨个玩过了再卖出去还能大赚一笔，她们这模样在圣城最受欢迎了。”
这时早就同样听呆的神父们终于回过神来了，立即伸手去拉主教，苏琳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毒水在每个人面前飘荡。
于是原本劝阻的话就变成了：“主教大人，这种实话不能被愚蠢的信徒听到，他们会当真的。”
“听到又怎么样，我是主教，我说什么他们信什么，随便哄哄就好了。”
苏琳冷笑，放完了毒之后和莱茵后退，高举着终端将这些人的丑态全都记录下来。
此时此刻，哪怕再虔诚的信徒在听到他们信赖无比又崇敬无比的主教说出这种下流辱骂的话之后，眼神无论如何也虔诚不起来了，怒气一层一层地往上顶，恨不得立即拉住孩子的手离开。
但苏琳也发现，在这些信众里，只有一半人非常愤怒，另外一半人反而相当欣喜，甚至可以说是狂喜。
其中一名中年人上前一步牵住自己女儿的手往主教面前推去，就是那个被说发育不错的女孩，中年人一脸狂热地道：“主教大人是神的使者，能喜欢她是她的幸运，快，过去，一定要让主教大人满意！神在眷顾你。”
女孩已经吓呆了，缩着身体瞪大眼睛无助地看着四周。“我不要。”她摇着头。
但她的父亲一把将她按在了主教身上厉声道：“听话！”
主教傲慢地仰着头：“呵呵，我就说，就算说了实话他们也不介意。”
苏琳的拳头彻底梆硬了。
本来还以为这样能让信众清醒一点，认清楚这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可她突然意识到，这个计划恐怕没办法实现。
因为她很快就能发现，越往北越靠近圣城，信徒就越虔诚也越疯狂，眼里除了神就没有任何东西，这种办法对他们没有丝毫作用。
这么多年下来，教廷的洗脑能力一流，想要让狂热信徒清醒，还不如让他们失忆更快点。
“唉，看来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苏琳叹气。
第158章
在有了初步的想法之后,苏琳还是和莱茵继续朝北方飞去。
果然就和她预计的一样，越靠近圣城信徒就越虔诚，最开始还能看到田地里有人在劳作,渐渐地这种情况就少了，肥沃的田地荒废下来,长满了杂草，贫瘠瘦弱的老人成群结队地想着圣城的方向走去,走一步跪一下,他们的膝盖手腕额头都长满了厚厚的茧子,饿了就吃路边的菜草根,渴了就喝天上的雨水。
有人直接倒在了路边再也起不来,而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旁人并不在意,依旧麻木又虔诚地继续自己的朝拜，在他们心里，撑不到终点的人是不够虔诚,是无法见到神的，死后也升不了天堂,他们对这样的人很不屑。
倒下的尸体不会堆太久，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教堂，教堂的修士会及时出现将尸体带走,至于带走之后会怎样就没人知道了。
“队伍里没有女人和孩子,仔细看,几乎都是老人，中年人也有一些,青年人一个都没有。”
女人用来繁衍下一代信徒,将死的老人榨干最后一丝信仰之力后直接抛弃。苏琳不得不说一句教廷国毒,实在是太毒了。
两人一路跟到了圣城。
圣城不愧是圣城,这里整座城都笼罩在光明之中，这里的光芒竟然比天使城的还要更加炙热明亮，在苏琳的眼中几乎堪比太阳的光芒了，亮到完全睁不开眼睛，多看两眼就刺激到流出了生理泪水。
“啊，我要瞎了。”苏琳边擦眼睛边道，莱茵赶紧伸手为她遮住眼睛，苏琳拍了拍他的手，她闭眼的一瞬感觉自己看到了一道彩色的光，等她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世界又正常了，空中虽然仍旧有无处不在的浓郁光元素，却不再像刚刚一样看不清楚。
“好了？”
“好多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莱茵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那真是奇怪，算了，先不管了。”苏琳低头扫视圣城，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巨大广场，那广场大到足以容纳好几万人，此时广场上跪满了前来祷告的人，这些人一半以上都是从各地跪过来的最虔诚的信众，无数粗壮的白光从他们身上飘出全都汇聚到前方的教堂之中。
苏琳很想进教堂里看一眼，但是这里守卫得非常森严，广场上就站了一排修道士和圣骑士，他们眼神警惕无比，任何可疑之人随时可能被抓出来杀掉。
“要进去？”
这种地方一丝黑暗都容不下，苏琳不想让莱茵继续前进了。
“太危险了，会被发现。”苏琳摇了摇头。
等到广场前跪满了人之后，几名身穿红衣的大主教走了出来，这是总主教和枢机主教，在他们身后跟着一长串的白袍黑袍主教还有神父。
今天似乎是什么大日子，信徒们仰着头狂热地看向走出来的一群人，口中不住地喊着神，刚刚就很明亮的信仰之力再次狂热地涌出。
“你们都是神最虔诚的子民，为了奖励你们，今天让圣女为你们赐福。”
苏琳眼前一亮，一路都在听说选圣女，据她所知圣女应该只有一个才对，是神挑中的在人间的使者，也是天使降临时最好的附身选择。
等了没多久，一队圣骑士在前开路，后方几名白袍女子围着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白袍女子们向两侧挪开脚步，露出了里面站着的少女。
那少女一身洁白，头上也披着白沙，白皙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她微微低头闭着眼睛，整个人神圣静谧又沉静，那神情和气质瞬间让苏琳想到了加拉赫，虽然两人长得并不相似。
静默片刻，少女缓缓抬头并睁开了眼睛，那一刹那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开满了鲜花，在为她庆祝欢呼，苏琳甚至在她身边看到了几只小精灵。
实在是太美了，充满了不可亵渎的神性，仿佛爱与美之神降世。
她出现之后，巨大的广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不管是信徒还是风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凝视着圣女，她就是一切的焦点。
圣女没有说话也没有在意这样的注视，而是张开嘴开始歌唱，苏琳是听过蒂丝唱歌的，她没想到竟然有人类的歌声和蒂丝不相上下，这仿佛来自天堂一般的歌声让人心灵瞬间升华，大脑一片空白，天使在眼前飞舞。
伴随着圣女的歌声，空气中四处飘散的光元素开始飘动，雨丝一样向所有听到歌声的人飘去，就连隐藏起来的苏琳和莱茵这里都飘来了点点光明之力，苏琳伸出手去，元素落在她手上又很快飘远。
信徒们身上的疲惫困倦疼痛全都伴随着歌声消失了，连一路来弄出来的茧子也都消失了，容貌也年轻了几岁。
圣女的歌声比天使亲自现身的威力还要巨大，就算此时还有不那么虔诚的人，听完圣女唱歌后也会成为最忠诚的信徒。
“这唱歌的能力比说一万句话还要管用。”苏琳禁不住感慨，“圣女真不是普通人。”
一次能对这么多人施加祝福术，圣女的修为几乎到了法圣的地步了。
“难办，真是难办。”苏琳摇着头。
那边歌曲停下，圣女的视线在场中一一扫过，可能是错觉，苏琳觉得圣女似乎看了她这边一眼，两人甚至还对视了一下，但他们并没有靠近还隐身了起来，圣女怎么可能看得见。
“她是不是察觉到我们了？”
但圣女并没有揭穿他们存在也没有再看过来，一曲结束后跟主教点了下头就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
主教们没多久也离开了，剩下一群信徒们继续在原地做祷告。
苏琳对圣女充满了好奇心，可惜两人绕着圣城转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可以混进去的入口，这座城里里外外都围得像个铁桶。
“我们先离开圣城。”
沿着圣城一路向西飞去，最后在海边坐下。
“你有什么计划？”莱茵问，他最喜欢看苏琳动脑筋的样子了，每次表情都特别鲜活。
苏琳的手指在空中指指点点：“教廷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多信徒，肯定没办法一下子就把他们扳倒，不然就要引发人界或者两界大战了，这样，咱们先来做一个针对信徒的改良版终端。”
所谓的改良版终端功能更像符石投影，还是没有控制权的那种，使用者无法选择自己要看什么，也无法选择要不要看什么时候看，只要终端开始播放，他们就必须接受，被迫观看。
这样的终端制作起来相当简单，莱茵改好后问道：“要给他们看什么？”
“先教他们识字吧。”苏琳朴实无华地道。
莱茵：“……”
“就这么简单？”
“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人最好骗么，是无知的人，往往越是无知的人越好骗也越虔诚，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因为他能看到的世界只有这么大。文字是沟通世界的桥梁，先给他们架桥吧，也给他们重新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然后呢？”
“然后。”苏琳五指成拳，“然后需要一个对教廷教义了解透彻的人，重新解读经文，全部推翻重来，现在的教义完全是扭曲的，教廷用神的语言约束我，那我就用神的言论反击回去，都是神说的，难道神会有错么？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很容易生根发芽。这种事如果交给那个圣女来做效果肯定很好，可惜她一看就不好骗。现在只能请圣西门帮个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