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咽下惊讶，等徐砚清完成论文合上笔记本，夏颜才看着他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徐砚清瞥她一眼，垂眸道：“睡不着，通宵写了一篇论文。”
夏颜听出了一丝幽怨，难以置信道：“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才睡不着的？”
徐砚清递给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转身去厨房拿吃的了。
看着他的背影，夏颜忽然想起昨晚零点他发来的消息。
徐砚清端着早餐回来了，坐下后就开始低头吃饭，动作不紧不慢，脸色也一如往常，只是全身都在散发一种无形的低气压。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夏颜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了，毕竟，他大多时候都是个纯情的老实人。
“那个，你昨晚发消息做什么？我通常十一点半就睡了。”夏颜主动问道。
徐砚清：“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下次我会注意。”
徐砚清平静地道。
夏颜：……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夏颜看看已经被自己吃光的食物，总结道，“如果你不想聊天，那我先去上班了。”
徐砚清低垂的睫毛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夏颜提起包包，去卫生间漱漱口，潇洒离开。
徐砚清坐在餐桌旁，听见她换上高跟鞋的声音，听见哒哒几声，她走了出去，关门。
突然没了胃口。
徐砚清靠在椅背上，对着窗外出神。
然而他也要上班，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思索充满悬疑的感情问题上。
强迫自己吃完早饭，设置好洗碗机，徐砚清也去漱了下口，披上外套准备离开。
来到玄关，徐砚清愣住了。
夏颜靠着玄关柜，在玩手机，余光瞥见他的大长腿，夏颜收起手机放进包包，斜着徐砚清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昨晚想问我什么？”
她脸上化了淡妆，唇是大红色，斜眸人，更加像那种喜欢玩弄纯情少女的花心霸总。
徐砚清已经被那个问题折磨了一晚，骨气作祟也矫情了一次，如今她还愿意给他机会，徐砚清不想再折磨自己。
“昨晚，算我提前转正了吗？”徐砚清看着她臂弯挎着的包包问。
夏颜笑：“不算，说好相亲一个月，一天都不能少。”
不假思索的否定，让徐砚清抬起视线，直视她的眼睛：“那你……”
他想问她为什么亲她，对上夏颜漫不经心的笑脸，徐砚清忽然问不出口了。
有句歌词蓦地浮现脑海，她喜欢听那首歌，他也表达过，愿意被她消遣。
徐砚清真的愿意，只是事情发生了，他才发现“被当做消遣”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亲你？”夏颜替他问了出来。
徐砚清偏头，这回耳根没红了，倒是露出一丝真心被玩弄的受伤。
夏颜叹气。
她算是败给他了。
将包包放到柜子上，夏颜甩掉高跟鞋，往前走几步，踩到换鞋用的抹茶色小沙发上，这样，她总算比徐砚清高半头了。
徐砚清诧异地看着她。
夏颜朝他招招手。
徐砚清僵硬地走过来。
沙发表面充满了弹性，导致夏颜站得不是那么稳，徐砚清一靠近，她便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徐砚清下意识地，扶住了她的腰。
陌生的碰触，让夏颜身体微僵，她低眸看他，徐砚清马上松手，像只被调教过的大乖狐狸，并且因为犯错被主人发现，他的耳根又悄悄地红了。
夏颜很满意，后背靠向墙，一手搭着徐砚清的肩膀，一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喉结。
徐砚清的呼吸急促起来，因为通宵布满血丝的眼睛沉沉地盯着她，预示着某种危险。
可夏颜知道，他不会带来危险。
她朝他笑，目光无辜：“我没相过亲，不知道相亲期间可不可以有比较亲密的身体接触，如果惯例不允许，那我为昨晚的越线道歉。”
清晨的光辉洒满客厅，玄关这边是最暗的地带。
徐砚清眼里的她，笑得像神怪小说专门挑书生蛊惑的狐狸精，专门在暗处下手。
他不敢直视，视线一垂，落在了她的制服外套上。
黑色外套，白色衬衫，包裹着一具万年狐狸精的身体。
徐砚清再次面临大脑短路，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用道歉，我，我可以接受。”
“真的可以接受？”夏颜确认道。
徐砚清点头。
夏颜强调：“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所以相亲期间，我可以对你做在你接受范围内的亲密举动，你不能反过来对我，除非提前争取我的同意。”
徐砚清还是点头，心里想的是，他没有接受范围，随便她做什么，都不会越界。
他整张脸都是红的，只因光线昏暗不那么明显罢了。
“既然能接受，以后还失眠熬夜吗？”夏颜转了转他外套的扣子，看着他的黑眼圈问。
徐砚清摇摇头。
一回生二回熟，他相信自己的心理素质。
夏颜难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视线落到他干净的唇上，夏颜突然想补偿他的通宵。
她扶着他的肩，慢慢地靠了过去。
嘴唇相碰，夏颜还想细细体会，徐砚清突然掐着她的腰将她提下来，抵在旁边的柜子上深深地吻，仿佛憋了一晚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口。
夏颜震惊于他的狂热，抬起手想要压压节奏。
徐砚清分别扣住她一只手腕，不许她拒绝，同时也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不要过界。
学霸就是学霸，在她设定的“接吻”框架内，徐砚清将这次亲密接触的机会利用得淋漓尽致，夏颜刚刚在卫生间精心涂抹的口红被他吃了个干干净净，完美的发型也被彻底破坏，长发松散下来，发绳掉在了地板上。
漫长的一吻结束，夏颜伏在他的胸口，浑身发虚。
徐砚清就尴尬了，既要扶着她，又不想让她发现。
余光乱瞟，瞥到客厅墙上的挂钟，七点五十！
徐砚清上午的工作时间是八点，平时他都提前半小时左右到医院，今天难道要迟到？
“你，你几点上班？”
夏颜终于缓过神来，扭头一看，眼睛瞪圆！
一把推开徐砚清，夏颜捡起地上的发绳，手扶着柜子穿上高跟鞋，拉开门跨了出去，一边跑向电梯一边甩甩头发，决定开车到公司停车场了再补妆。
徐砚清也想追过去，可……
他低头看看，去了卫生间。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身体的热度慢慢降下去，他的嘴角却始终平不下来。
十分钟后，医院。
“小徐中彩票了吧，笑得这么高兴。”
“黑眼圈，红血丝，熬夜了？”
“通常熬夜后的人都会精神萎靡，小徐这么亢奋，莫非脱单了？”
“那就不是单纯地脱单了，哈哈哈……”
徐砚清坦然接受同事们的调侃，穿好白大褂，走路带风地去了他的诊室。
第29章 文雁没跟你说吗？我有相亲
那场意料之外的吻给夏颜带来的影响，止步于停车场，当她补好妆跨下车，夏颜就又变成了专业且干练的金牌销售。
上午招待了两位客户，介绍车型，到了十一点左右，林文雁在曹强的陪同下来提车了。
客户都是上帝，夏颜不会将私人情绪带到店里。
她为林文雁提供了一场周到细致的提车服务。
林文雁的兴趣却不在车上，只是跟着夏颜心不在焉地看了看，细节让曹强去研究，林文雁笑着与夏颜聊私事：“你跟徐医生怎么样了？”
曹强给徐砚清打电话，林文雁已经知道了，曹强还告诉她，徐砚清似乎很喜欢夏颜，一心想追到手。
林文雁不想承认，她心里有一点酸。
她与曹强站到一起，所有人都会心照不宣地认为她嫁给了物质财富，如果夏颜与徐砚清结婚，没人会这么想，大家会认为这是天生一对儿。
所以，林文雁耍了一点小心思。
夏颜笑道：“还行吧，他最近好像要赶一篇论文，没时间出去玩了。”
林文雁惊讶道：“不愧是学霸，都毕业了还要写论文。”
夏颜露出一丝尴尬，仿佛很介意相亲对象竟然为了论文抛弃她。
“车没问题，有夏颜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曹强走了过来，很会说话的样子。
夏颜重新露出销售的招牌微笑，引导二人办理提车手续。
她拿着相关文件走来走去，曹强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低声对林文雁道：“老徐这次要栽了，夏颜这样的，玩他就跟耍猴一样容易。”
先入为主，他很相信林文雁的判断。
林文雁笑了笑，徐砚清可能已经接受了曹强的提醒，决定放弃夏颜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要搞论文。
小小的心机得逞，林文雁突然又有一丝同情夏颜。
顺顺利利地提了车，林文雁、曹强开车离开了。
夏颜站在交车区外，微笑着朝渐渐开远的新车挥手，心想，这应该是她与林文雁最后一次打交道了。
至于她与徐砚清到底进展到了什么地步，没必要告诉一个表面朋友。
——
下午四点，夏颜收到徐砚清的消息。
徐医生：晚上我要替一位同事值夜班，等会儿下班我会回去做好晚饭温起来，你下班后直接去我那边吃吧，门锁密码是******。
夏颜想笑：我可以吃外卖，煮速食也行，你不用那么赶。
徐医生：我高兴，我愿意。
夏颜先去处理工作，过了会儿空了想起他的夜班，问他：你昨晚都熬通宵了，晚上还值夜班，能坚持的住吗？
徐医生：还好，不忙的时候可以打盹儿休息。
夏颜：嗯，注意身体。
徐医生：我平时都有晨跑，身体很好。
夏颜就觉得，这家伙好像在暗示什么。
等夏颜下班的时候，都快七点了。
冬季天黑得早，夏颜开车回家，进入电梯时习惯地按了16楼，走到一半想起徐砚清做了晚饭，马上补按了“15”。
徐砚清这边装的电子锁，夏颜输入密码，正是她与徐砚清初见那一天。为什么夏颜知道这个日子，因为她给徐砚清的微信大号备注就标记了徐砚清签单的日期。
夏颜想，换个女人，可能都感受不到徐砚清的小套路。
关上门，打开灯，无人的1501静悄悄的，却因为各处的绿植充满了生活气息。
夏颜的目光，落到了那张抹茶色的换鞋小沙发上。
早上的吻突然清晰起来，夏颜仿佛看见自己被徐砚清压在柜子上，看见他一改平时的老实温和，吻得又急又投入。
夏颜笑了笑，她只是想小小地补偿他一下，没想到竟然演变成了一场持续二十多分钟的深吻。
不过，并不让人讨厌。
毕竟他是个讨人喜欢的相亲对象。
晚饭很简单，一盘炒菜，一锅炖汤，足以证明徐砚清回来的很匆忙。
冰箱上贴着便签，教她怎么使用洗碗机。
餐桌上还摆着徐砚清的笔记本，打开便是一个开通过会员的视频网站，看来他已经了解了夏颜喜欢边看电视边吃饭的坏习惯，并且愿意纵容。
夏颜心情愉悦地吃了饭，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操作运行之后，她拍了张洗碗机的照片，发给徐砚清。
等夏颜回了1601，洗了澡，徐砚清才回了消息：好吃吗？
夏颜：还可以，你明早几点下班？
徐医生：理论上八点，不过忙完交接，可能十点能回家，早饭要你自己解决了。
夏颜：我明天要去上海参加厂内培训，周五晚上回来。
等了几分钟，徐医生：周五我白班，你晚上几点的高铁？
夏颜：九点半的，晚上有饭局，所以订了最晚的一班。
徐医生：好，到时候我去接你。我要去查房了，你早点休息。
聊天结束，夏颜揉揉头发，去衣帽间收拾行李箱。
——
上海。
夏颜在B牌培训中心接受了两天的销售骨干培训，李达去年参加过，今年店里只派了她一人。
不过，夏颜在这里认识了江城其他店的几个销售员，大家约好晚上在上海找家清吧喝喝酒，再一起打车去坐高铁。
销售们都能说会道，凑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非常热闹。
“夏颜？”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夏颜回头，人群之中，林君行一身黑色西装，出色的容貌与金融精英的气质，让他鹤立鸡群。
“这么巧？”眼看林君行朝这边走来，夏颜面带惊喜地站了起来，顺便给几位销售界的新朋友介绍林君行，“这是我高中同学的哥哥林君行，现在在咱们江城某家银行做高管，别告诉我没给你们机会哦。”
她的语气，仿佛他们是一群鲨鱼，林君行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傻白甜猎物。
销售们纷纷笑了起来，姿态友好地与林君行打招呼。
林君行也从夏颜的介绍中得知了众人的身份。
在这家清吧，林君行与夏颜都算熟人了，他约夏颜单独去旁边坐坐。
夏颜来参加培训会，林君行是过来谈一份合同，巧的是，两人都将在今晚坐高铁回江城，且订的是同一班次的车票。
“这算不算缘分？”林君行与夏颜碰碰酒杯，眼神话里都带上了暧昧。
酒吧灯光闪烁，打在夏颜雪白的肩膀上，一袭黑色长裙，将她的魔鬼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这样的地点与气氛，林君行无法掩饰他对夏颜的兴趣。
夏颜笑了笑，轻轻晃着酒杯：“文雁没跟你说吗？我有相亲对象了。”
林君行看着她卷翘的睫毛：“我只听文雁说，你对你的相亲对象缺少感觉。”
夏颜斜他一眼：“女人善变，我对他又有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