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般优哉游哉让靳则疑惑不解:“我们昨天拍到的照片……”任谁知道爸爸出轨都不会这么淡定吧?
姚尔玉眨眨眼:“我自有用处,对了,我的钱先放在你这儿。”
“喔。”
靳则还是不放心:“有事打电话。”
“知道啦。”姚尔玉不喜欢做猎物,廖文德想拿她作伐子掩盖出轨事实和花销,这主意从一开始就错了。
外面实在像个大蒸笼,他们又回酒店吹了会儿空调,看时间差不多才分开回到席上。
靳彦毅是二婚董慧慧却是初嫁,婚礼设计的热闹喜庆,唯有上台认亲的时候尴尬了一会儿,靳则喊董慧慧阿姨却有人起哄让他喊妈妈,靳彦毅脸色不太好,幸好司仪靠谱,及时救场。
台下,姚佩芬低声道:“看吧,后妈绝对不如亲妈,你们仨以后可得懂事点,把我气死了就没人管没人问了。”
那对姐弟听惯了,只是撇撇嘴。
姚尔玉神情微妙,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廖文德,他正出神,对上小女儿的目光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对她笑。
婚礼结束还有大半个下午休息时间,廖文德提议他们去拍个全家福,再给仨孩子拍合照,回来都累的要命,廖静芸主动提出给全家人做饭。
“姚尔玉,你来给我帮忙吧?”
姚尔玉抬了抬眼皮:“我不会。”
对他们献殷勤没有必要。
姚佩芬更觉得大女儿贴心,给了钱让去外面买饭,饭后算账嘟囔今天赔了一笔随礼,不一会儿发现不对劲。
“文德,你从抽屉拿钱了?”
“我不得带尔尔出去玩,孩子很久没来燕京,都转转呗。”
姚佩芬眉头紧锁:“两天花掉一百块,也太……”
廖文德示意她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姚尔玉好似听不懂一样没有反驳,动了动手指忍不住挑眉,这回扣吃掉一半嘛。
不多时,廖鹏程找姚佩芬要钱买篮球买球衣,姚佩芬嘴上抱怨着还是答应了,又数叨着给廖静芸买秋天的衣服,廖静芸冲姚尔玉得意挑眉,只是做做家务,不用吭声就有新衣服穿。
姚佩芬抬头:“尔玉,我知道你还有衣服穿,你别告诉你姥姥说我偏心,再不济你姐姐不能穿的衣服你都可以穿呢——”
姚尔玉无所谓的点点头,十岁之前她确实捡廖静芸的旧衣服穿,但从今年她身高超过廖静芸之后再也没穿过,显然姚佩芬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也懒得提醒。
明天是星期天,姚佩芬初步计划是带着孩子逛商场,姚尔玉要和靳则去博物馆,廖文德自告奋勇要陪她,见到靳家的司机后让他们两个小的去玩,他则以和同事商讨工作事务的理由开溜,中午倒是准时来接他们。
在饭馆还遇到一位年轻的同事阿姨,姚尔玉和人打招呼,靳则握着拳头,她悄悄戳了戳他手臂,示意不必这么紧张。
靳则扭头,看她眨了眨眼睛,不知怎么的,渐渐消去愤怒。
下午两个人去了燕京最大的书店买书,又和靳奶奶汇合去了商场,廖文德没有陪同但给了姚尔玉二十块钱让她买想要的东西。
之后的两天,姚佩芬和廖文德都要上班,姚尔玉一天和靳则玩,一天呆在家里看书,星期天的上午姚佩芬总算请假在家,今天下午姚尔玉要和靳家人坐火车离开,她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姚尔玉带给父母,再做顿饭,若是太不上心,父母也会有意见。
午饭还算丰盛,廖鹏程感叹:“妈,我们每天都这么吃就好了!”
姚佩芬没好气的说:“你给我钱啊!我和你爸养你们几个容易吗?”
“凶什么啊,又不是我让你花钱买这些的,还不是因为姚尔玉?”
姚尔玉往自己碗里夹了三只大虾,她再不动手好吃的都要到廖鹏程碗里了,而后破天荒的反驳:“我很久才来家里吃一次饭吧?”
姚佩芬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抿唇不悦的瞪廖鹏程:“吃饭就吃饭,别说话!”
午饭廖文德并不在,他早上走之前以好爸爸的口吻说:下午走之前他一定回来。
姚尔玉行李早已收拾好,多了一些燕京特产和姚佩芬买给父母的衣服,不多不少刚好能提得动,姚佩芬帮忙检查之后,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姚尔玉还有嘴巴:“妈,我没钱了。”
初中开学交学费又是一笔钱,去年留给父母的四百块又被他们以各种名目还回去二百,姚尔玉来一趟,他们不好没有表示。
姚佩芬蹙着眉头,留了等着两个字,趿拉着拖鞋回房脚步很重,很久没出来。
廖静芸神色怪异,父母的钱都有数,给了姚尔玉就得缩减他们的花销,依照平常她肯定要出言嘲讽,姚尔玉花钱找姥姥舅舅要去呗,可今天却魂不守舍的,时不时看向父母的主卧。
叩叩——
应该是廖文德回来了,廖静芸最爱积极的给父亲开门彰显乖巧形象,现在却跟没听见一样,廖鹏程更不会做这些小事,敲门的人加重了力道。
姚尔玉下床去开门,廖文德笑眯眯的递过来一袋绿豆糕。
“你拿着路上吃。”
“谢谢爸爸。”
廖文德笑道:“跟爸爸不用客气,将来爸爸还指望我的贴心小棉袄呢。”
姚尔玉也笑,说不准是贴心小棉袄还是冰凉小寿衣呢。
这时,姚佩芬沉着脸出来,看见丈夫自然而然的问:“你拿钱了?柜子里的钱怎么少了二百?”
廖文德笑容僵在脸上:“没有啊,你点错了吧?”
“不可能!我前几天才点过,这又数了好几遍,就是少二百!”姚佩芬目光凌厉,迅速从仨孩子身上扫过,不对,孩子没那么大胆偷两百。
“廖文德,你偷给你娘钱了?”
“没有!”
姚佩芬不信,二百块钱等于她一个月的工资,无缘无故少了当然得查出来!
“廖文德,这日子你不想过了是吧?”
廖文德神色僵硬且紧张,实在应付不了姚佩芬的咄咄逼人,看着一旁安静站立的小女儿,将预备好的话说出来:“是不是尔尔,昨天就她在家,我回来觉得咱们抽屉动过。”
廖鹏程幸灾乐祸:“我觉得也是,妈家里多个人你应该锁门啊!”
姚尔玉不急不躁的摇头:“不是我。”
姚佩芬似信非信,摸了摸她两个衣兜没见钱转头就去翻行李袋,房间里的廖静芸立刻紧张的收回手,随手将东西塞在上铺的褥子下面。
姚尔玉定定看着她,廖静芸有些不敢和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对视。
钱,当然是翻不出来的。
姚佩芬翻开上铺褥子拿起那张照片,一时手抖,落在了地上,中年男人抱着年轻漂亮的女人,像一对正常情侣,似乎很享受开放自由的环境。
廖静芸飞快的说:“尔尔,你怎么在床上藏照片!”
姚尔玉恨不能拍手叫好,掐着手心忍笑:“我没有藏,姐姐,这不是你从门口信箱里拿出来的吗?你藏到房间里不想让我看到,是什么呀?”
廖文德没看见内容,还在镇定的询问,不料姚佩芬迅速从上铺下来捡起照片冲到门口信箱,里面又多了一封信,信里夹着一模一样的照片。
“廖文德!你该死!”
姚佩芬疯了一样冲向廖文德。
廖家顿时乱成一团,女人尖叫男人怒吼,孩子抓狂。
姚尔玉捂着耳朵,夏天这么暴躁,得多喝两碗绿豆汤呀。
第22章 022 孬种
廖文德一张脸和猫挠的没什么差别了, 但姚佩芬还是不解气,询问那个女人是谁、什么时候鬼混在一起、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夫妻俩动静太大,楼上楼下的邻居来敲门, 一概不开, 姚尔玉隔着猫眼让人走了。
“这真是误会,肯定是有心人陷害!”廖文德最多和人花前月下约个会, 越轨的事是一点没干。
姚尔玉看热闹不嫌事大,酝酿好情绪颤颤巍巍的说:“……妈, 这个阿姨我见过的。”
前世廖文德出轨是在一年后被发现的, 闹的天翻地覆, 当时廖文德也是这套信誓旦旦的说辞, 谁知道出轨的时间更早呢。
姚佩芬扭头看过来,瞪大眼珠子像是要吃人。
“去博物馆那天吃饭的时候见到了这个阿姨——”
廖文德心乱如麻不再维持儒雅形象, 没好气道:“尔尔,爸爸带你玩给你买东西,你别搅和这事儿, 非得看我们吵架吗?”
姚尔玉瘪瘪嘴:“爸爸,你为什么说钱是我偷的, 我没偷钱也没花你太多钱。”
事情得拐回正道上, 廖文德花钱哄小情儿挺浪漫但家里的钱有数, 他得跟姚佩芬交代钱的去向弥补漏洞, 前世她曾在开学前给燕京打电话想爸妈, 后来姚佩芬查账丢了二百块钱, 廖文德说是听了姚尔玉诉苦心里不好受, 要偷偷寄钱但在去邮局路上把钱弄丢了,姚尔玉没拿到钱却担了二百块钱的名头,被廖静芸损的抬不起头, 姥姥也说缺钱跟他们要,姚尔玉两头吃挂落,一直因为这事抬不起头。
姚尔玉没想到廖文德今生利用的更彻底,积极带她出游虚报账目,如果她走之前没发现少了钱,一上火车,隔着那么远距离,罪名大可以推到她身上,姚佩芬查无可查也不会跟姥姥要回二百块,一定不了了之。
不过姚尔玉之所以来燕京就是为了免掉日后再回这家的麻烦,长痛不如短痛,姥姥早晚知道这事,大闹一场才痛快。
“你仔细跟我说!”姚佩芬问了这几天的经过,哪能不明白如果今天不点钱,她就把这二百块记在姚尔玉头上了。
为了出轨浪荡,连亲生女儿都要利用!
“廖文德,我杀了你!”
姚佩芬一个劲揪着廖文德头发,喊着打完就去单位找那个小妖精。
姚尔玉在旁加油鼓劲,顺便观察了一下这爹没有秃头迹象,顿时放心自己的遗传基因。
叮铃铃——
电话响了,正撕吧的俩人一顿,姚尔玉接起来:“靳奶奶?”
“尔尔,大概半小时后车到你家楼下。”
“好。”
通话简短,廖文德捂着姚佩芬嘴巴不让她闹,可还是发出了叮铃咣当的声响。
靳奶奶迟疑地问:“尔尔,你在家吗?”
“靳奶奶我没事,就是碰倒了凳子。”
电话挂断,姚佩芬泪水盈盈:“姚尔玉,给你姥姥打电话,你别回去了,让他们过来给我做主!这事儿不闹大不算完!”
廖文德顿时慌了,闹到单位他怎么见人,何况他没打算离婚,只是贪新鲜!
姚尔玉却是没动,她不想继续留在燕京。
电话当然不能打,姚佩芬有孩子有单位,定是要廖文德好看的,父母是她最后的底牌,盯着廖文德狼狈模样倏地收回手。
“姚尔玉,把你东西重新整理一下。”靳家人马上来,家丑不可外扬。
姚尔玉长舒一口气,对廖文德怨怼的目光视若无睹。
先前被姚佩芬翻找过的行李衣服乱作一团,姚尔玉叠叠好放回去,麻利的整理好就等着走人了。
廖静芸和廖鹏程都没过爹妈闹这么大,慌张害怕之余,廖静芸竟然生出埋怨:“姚尔玉,你没事跟妈要钱干什么?不然也不会闹这么大。”
“嗯?”
姚尔玉都笑了,歪头问:“那你为什么把照片藏起来不告诉妈妈?”幸好她洗了两份,不然真担心姚佩芬看不到真相。
“我、我——”她不想得罪爸爸。
廖静芸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姚佩芬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眼睛阴沉,肯定是听到了那话。
“妈,我没有!”
姚佩芬甩给她一个眼刀子,将两张五十元的钞票扔在桌上:“回去别跟你姥姥乱说,等我电话。”
姚尔玉小声说五十就够了,她也没理,于是全部收下。
提着行李往外走的时候距离打电话也就将将过去二十分钟,姚尔玉刚打开门,就看见靳则跑到楼梯转弯处正要往上。
姚尔玉回头淡淡的招呼:“妈,爸,我走了。”
俩人都没出来送,姚尔玉带上门冲靳则笑笑。
“你——”
嘘。
姚尔玉示意他下楼再说。
结果上了火车,姚尔玉就躺在对铺吃糖果,一声不吭,靳则找不到机会问,爸爸婚礼的前一天他邀请姚尔玉出来玩,廖文德说去上班,实际上陪着情人逛街,被他们相机拍到,当时姚尔玉一点震惊都没有。
刚才电话里有打架的动静,他还以为事情暴露了……
姚尔玉是累的,她在廖家认床上了火车反而不嫌弃了,昏昏沉沉睡到早上,一抬眼看到靳则已经坐起来了。
窗外天光大亮,她伸个懒腰发自内心的笑道:“我们回来了。”
靳则也笑了,轻轻嗯一声。
火车非常给力,准点到达,姚尔玉远远看见姥姥姥爷在出站口等着,提着行李扑过去,直到姥姥怀里才觉得真实的安全感。
“姥姥!”
苏奶奶也是见到外孙女才把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回家自然是好一番折腾,不过是一星期不在家,苏奶奶和好久没见到一样,忙活了一桌子东西,炸了老多的丸子、豆腐、小酥肉,自己家吃也送到靳家一些做感谢。
姚尔玉到台球厅晃了一圈儿,居然发现苏民奇又回来看球了,见到她抿嘴一笑。
林林总总的感受告诉姚尔玉还是家里好啊!
两天后,姚佩芬打了个电话,苏奶奶挂完电话就开始骂人,找姚尔玉问情况,直接骂上了廖文德祖宗十八代。
姚尔玉愧疚的说:“我妈不让我说,怕你们担心……”
既然有一人开口,姚尔玉也不瞒着,着重控诉了廖文德的无耻行径,苏奶奶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