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脸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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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JO还尚处于装修阶段,池木每天都会过去跟进,等她到达时,文谨轩和安柏诚早已悠闲地坐在一楼的沙发聊天。
MAIJO的地点是安柏诚选的,在津城著名的美食街,人流量毋庸置疑。MAIJO的室内设计也是由安柏诚完成的,共两层楼,第一层已经在安柏诚的监督下按照设计图纸毫无偏差地装修完毕。
见她过来,文谨轩起身帮她调制一杯冷饮,“尝尝。”
池木抿了抿最上层的奶油,甜而不腻,搭配着清爽的白桃乌龙,“好喝。”
文谨轩浅浅一笑,和安柏诚继续刚刚的话题。
池木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闲谈,却意外地捕捉到他们谈论的对象——
夏则言。
她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纸杯。
“夏大公子前段时间还上了他们旗下的经济杂志,据说销量爆棚,单论条件,放眼全国也找不到比他条件更优渥的,居然还是单身。”
安柏诚对夏则言属实没什么好感,冷嘲热讽,“单身不代表没养情人,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情人也可以大把大把的养,谁知道呢。”
池木微抿着唇,脱口而出:“他才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安柏诚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不是吧不是吧,你昨晚真对他一见钟情了?”
文谨轩踢了他一脚,示意他别乱说话,“我听说几年前……夏则言的女朋友被港城的大佬绑了,花了八亿港币赎回来的。”
“八亿!?”安柏诚表示震惊,他常年在国外,对国内的八卦一无所知。
夏则言素来低调,有关于这件事的消息都被封锁,文谨轩是在听自家父母聊起豪门八卦时所耳闻的,“对,后来他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就一直单身至今。”
“看不出,他居然是个情种。”
……
两人聊得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发现一旁的池木泛白的指间,瞳孔涣散。
尘封的往事被突如其来地提起,一瞬间勾起她本就难以克制的思念。
这几年,他也一直单身吗……
池木敛眸,掩盖纷杂的情绪。
喜悦占据了绝大部分。
话题已经接近尾声,安柏诚拿起手机随意地摆弄,在看到首页弹出的新闻消息时,他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怎么了?”
大概是新闻的主角正好是他们刚刚谈论的对象,他还有几分不可思议,“昨晚夏则言出车祸了。”
“你说什么!?”池木从沙发上惊起,几步走到他眼前,伸手拿过他的手机。
安柏诚还没有退出界面,依旧停留在有关夏则言的新闻报道,池木一目十行地看完,最后停留在他所在的医院。
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拎起茶几上的手挎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留下文谨轩和安柏诚两人面面相觑。
“她怎么了?”
安柏诚耸耸肩,“可能真对夏则言一见钟情了吧。”
“木木像是这么冲动的人吗?”文谨轩若有所思,池木从昨晚就有些反常,他脑洞大开,“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木木口中的前男友,就是夏则言?”
“怎么可能,”安柏诚下意识地否定,又突然想起什么,“……卧槽,不是吧?”
如果,池木是夏则言的前女友——
昨晚晚宴发生的一切,突然间就有了合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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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和郁修竹虽然被赶出了病房,但夏栀担心夏则言的身体状况,还是待到上班时间才随郁修竹离开。
“嫂子前几年离开后,我哥才开始染上一些恶习的……”路上夏栀和他聊起夏则言,“可能是太思念他女朋友了。”
夏栀和他提过一次,只是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太浅薄,所以并没有深问,“他女朋友是……?”
“不知道,什么传闻都有,但我哥什么都不说,”提及故人,夏栀难免哀伤,“只知道患了重度抑郁症……我哥这些年一直很愧疚自责。”
郁修竹牵紧她的手。
说话间,夏栀和一个女生匆匆地擦肩而过。
女生虽然戴着口罩,也丝毫掩盖不住她漂亮的五官。
夏栀呆滞在了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远离的背影,激动难耐,察觉到她异常的郁修竹疑惑地垂眸,“宝宝?”
“我刚刚,我刚刚……”一贯冷静的夏栀竟开始语无伦次,“好像看见我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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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木没想自己一路竟畅通无阻。
在看到新闻的那一瞬间,担忧占据了所有感官系统,在冲动的支配下,她毅然决然地打车来到新闻提及的医院。
又很顺利地打听到夏则言所在的病房。
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她正纳闷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来到他所在的病房前。
门口还站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
这时池木才开始发怵,徘徊又徘徊,始终没有勇气再靠近。
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看望的呢?而且两手空空,更不像是来看望病人的。
池木开始打退堂鼓,要不……改天再过来吧?
早就接到指示的保镖很快发现突然出现的女生,主动上前,“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来看望夏总的吗?”
这,这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啊,池木结结巴巴地回道:“啊……对……”
保镖恭敬地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房门被打开,保镖低声嘱咐道:“夏总在休息,您注意声音。”
朝思暮想的人就和她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池木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病房,门再度关上。
病房是少见的宽阔,更像是酒店的配置,应有尽有,当然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足为其。
池木的注意力都放在病床上的人。
他紧闭着眼,额间缠绕着纱布,点点血迹渗出,身上满是涂抹的药味。
他的呼吸浅浅的,池木却仿佛能和他心有灵犀般,感受到他身上阵阵痛感。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就算是这么狼狈的时刻,他那张脸一如既往的俊美清隽,只是唇色泛着病态的白,青碴也没有处理。
没了西装的衬托,他的五官不再像昨晚那般凌厉陌生,带着点点柔意,可也泄露了他此时的虚弱。
不知道车祸严不严重。
池木控制不住自己喷薄而出的泪腺,单手颤抖地覆上他的脸。
意外地——
那双原本紧闭的眼骤然睁开,漆黑的眸牢牢地盯着她,似有千万情绪翻涌。
池木吓了一跳,一时内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地就想逃离。
“木木。”他声线沙哑微弱,好像拉扯到了伤口,他略略停顿。
久违的称呼,温柔的,曾是她无数次睡梦间渴望的呼喊。
下一秒,她的手腕处多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扣住,并不用力,但她无法挣脱,或者,不想挣脱。
他的呼吸在加深,似乎在缓解伤口拉扯的疼痛,声音断断续续的,“别……走,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池木瞳孔骤然放大,视线落在他握住她时露出的腕表。
表盘已经褪了色,透出年代感的陈旧,看得出主人经常佩戴,可与他的身份又过于不符。
那是……
当年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第28章 破镜重圆(4) 他早就该明白,他和她……
他……一直佩戴着吗?
她想起送给他时对他的撒娇——
【那以后不许摘下来哦。】
【好。】
池木捂住嘴巴, 遏止夺眶而出的眼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爱哭的女生。
在他面前除外。
夏则言温热的视线落在她眼底的青黑,“昨晚没睡好吗?”
他可能是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 气若游丝,虽然表面看上去没太大异常。
池木一时没有回应,也不知该作何回应。
“过来,”他一直没有放开紧握她的手, 又稍稍使了力, 迫使她离他更近, “陪我睡会。”
陪他……睡会?
池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可他神色如常, 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
见她不为所动,夏则言放缓声线, “医生让我多休息, 你陪陪我, 嗯?”
他的声音本就低醇磁性,此时有意地压低, 平添蛊惑。
池木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看到他疲倦又忍着痛意的模样,心一软, 不受控地在他身侧躺下。
扑鼻而来的是混杂着酒精的药水味,并不难闻,只是掩盖了他身上携带的檀香。
如此近距离下,池木才看到他额间渗出的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由得心疼,“很痛吗?”
夏则言本来习惯性地想说不痛的。
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应该改变和她交流的方式, 也不再顾念其他,低低地道:“痛,头痛,伤口痛。”
看到池木眼中流露的难以掩饰的心疼,夏则言内心一笑。
车祸的消息是他有意放出去的,医院和保镖也是他吩咐的,如果有个二十几岁的女生来探望他,不能拦。
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其实她也忘不了。
莫大的欣喜冲淡了身体的痛感,怀中香软的小女人总算回到他身边,这种充实感让五年的日夜思念得以慰藉,他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没关系,她回来了就好,其他都可以慢慢来。
夏则言将手置放在她的腰际,依旧纤细但也不再是离开时的不堪一握,“总算胖了点。”
大概是女生都不喜欢这样的评价,池木撇撇嘴,没有说话。
“生气了?”他低垂着眸,丝丝缕缕的宠溺倾泻,“你以前太瘦了,胖点好看。”
他说话时微微倾身,拉近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更为浓烈的药味袭击嗅觉,池木恍然间觉得,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没有五年的分别,也没有当年的分手。
除了……他似乎比以前更温柔了。
其实当年在一起的时候,夏则言虽然寡言,但对她确实温柔耐心。
这些年池木常常会回想他们的感情。
明明深固,但好像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一直都不算太明白夏则言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她当时替他挡下的砸伤。
她一直没有问出口,夏则言也从来都没说。
就算后来分手了,她给他发了长长的告别信息,也只收到他简单的一个“好”字的回复。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但看到他紧蹙而没有舒展的眉,算了,她于心不忍,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池木一直没怎么给夏则言回应,他也不恼,重复最开始的问题:“昨晚没睡好吗?”
“嗯,”他已经问了两遍了,池木也不好不做回复,“和朋友玩得有些晚。”
其实是因为遇见他,翻来覆去的思念导致一整晚的失眠。
之后有片刻的安静。
高级病房的床并不小,容下他们两人绰绰有余,窗帘挡住大部分的光线,整个房间并没有那么明亮,也更适合小憩。
他太容易蛊惑她,池木也不知道怎么就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
好怀念,夏则言身上凛冽的气息,每次触及就能轻而易举地产生安全感。
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吧,她也确实累了。
昨晚辗转反侧的失眠导致她严重的睡眠不足,这会儿闻着他的味道莫名地心神宁定。
她闭上眼,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他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发间,似是不经心地低喃:“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一句话,足以让池木泪腺决堤。
这是她听过的,夏则言最直接的表达了。
夏则言更是没想到她为因为他一句话泪如泉涌,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无奈又宠溺道:“怎么哭了?”
他比以前来得更加温柔,池木愈发难以自控。
“不哭了好不好,”虽然池木从未告诉过他,但夏则言无师自通地在她身上明白了她委屈的点,“我心疼。”
池木怎么招架得住这样的夏则言。
之后夏则言一直在低声哄她,池木也像是要把积攒的委屈都宣泄般,肆无忌惮地啜泣。
最后哭累了,她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池木被房门推开的声音惊醒,一睁眼,落入眼帘的便是夏则言那张沉睡的俊脸。
池木略略侧过身,看到初冬易和楚澜溪各提着果篮站在门前,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掩饰。
相顾无言,初冬易静默两秒,用唇语问她:“言哥在睡觉?”
池木点点头,想起身招待,这会儿才发现腰间横着夏则言的手臂限制了她的行动,就算是在睡梦中,手臂的力量仍然不容忽视。
她有些尴尬,初冬易又怎能看不出端倪,把果篮放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你们休息,我们下午再过来。”
然后拉着楚澜溪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言哥牛逼!追女人还是得跟言哥学!”楚澜溪震惊之余,不忘表态,“真能下血本,连车祸都给整出来了。”
晚宴结束才多久啊,都睡一张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