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站起来，整个人往前倾，一下子搂住了对面人的胳膊，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秦昇身上。
为了防止她摔倒，在她靠近过来的第一秒，秦昇就抱住了人。
屋内开着地暖，室内温度要比室外温度大概高上个十几度，汪晓雯只穿了一件堪堪遮住臀部的白T，一双修长的腿死死攀爬在男人的身上。
“秦昇......”
她艰难地叫了一句。
“嗯。”
亲了亲汪晓雯红艳艳的嘴唇，吐出来的字暧昧含糊。
“我要掉下去了......”
这才将人往上抬了抬，稍稍离远了些，却仍旧只隔着不到半公分的距离，声音带致命的诱惑：“汪晓雯，这次是你自投罗网......”
她当然知道，沉浸在秦昇温柔的触碰中渐渐放弃了挣扎，转为被动的回应，可就在那一霎那之间，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推开人：“没......没安全套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中途停止，秦昇沉着声回：“婚内合法受孕......”
汪晓雯：“......”
......
在这之后，已经考完试没事干的她，天天睡到中午。
而后惺忪着双眼起床，先去刷牙，再套上自己最心爱的那件宽松的卡通长T恤，下楼去厨房的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噜咕噜喝上好大一口。
每天都如此。
还有十多天初试成绩就能出来了，平时汪晓雯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一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她心里还是有把秤杆的，这次也不是打无准备的仗。
报考的心仪学校肯定是没有问题。
疯也疯够了，玩也玩够了，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后面的复试，带了几本专业书回家，就坐在客厅的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
只是这深冬的阳光太过于抚慰人心，一个下午，汪晓雯就打了好几个盹。
眼看着快到饭点，才来了精神，又有些想要去厕所，进洗手间前，一路上边思考边翻看手机。
犹豫该吃什么。
关上门，转身往马桶方向走去，冥冥之中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怎么也想不出来，看到旁边的卫生纸袋，才突然恍然大悟，吓得尖叫了一声。
心想我说怎么那么怪异呢，原来今天是五号，她一向能精准到天数的大姨妈竟然没有拜访。汪晓雯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怒气冲冲开了门走出去，拿手机，打给惹出这件事情来的罪魁祸首。
秦昇正在医院，抽空来看他的大学老师。
他们教政治经济学的陈老师前段时间被查出了癌症。老陈在任职期间对经手教过的学生负责，认真，且上课幽默风趣，很多男生都很喜欢他，秦昇更是他的得意门生。
虽然他们这一届已经离大学毕业过去了好多年，但依然不影响师生情谊，班级群里好多人都陆续留言趁着工作不忙去看望了陈老师。
秦昇进病房的时候，正巧不巧许正谦和其他同学也在。也不怪会集中在这一天，大家都进入了社会，在不同的岗位上奋斗着，忙碌着，休息也就只有周末了。
“今天可逮着你这个大忙人了，回头一起吃个饭啊？”
说话的人是个胖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是秦昇当年班上的班长。
进来之前，为防引起老陈的伤心事，大家绝口不提病情，只准聊以前的趣事，正说到班级里有哪些同学混的不错的时候，秦昇就进来了。
他作为头号种子选手，当年风云学校那么多年，不可能不被提及，很多同学都关心他在国外混得好好的，为什么改变主意又回到国内来，可因为关系不熟，工作又忙，没有机会了解，今天逮着人，怎么可能放手。
秦昇和陈老师寒暄了几句，老陈虽然生重病，但好在心态好，身体也强壮，还算扛得住，面色红润有光泽，并没有被病魔给打败。
聊了会儿天，他便让学生们赶紧回去，不要耽误了工作。大家不忍心打扰他休息，纷纷打了招呼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就由许正谦安排订了个酒店包间，多年的老同学一起吃了顿饭。
全场几乎都是男生，当年还一起参加过校篮球队比赛，可此刻除了秦昇和许正谦以外，曾经青春活力的少年都微微有些发福。
好在还没有完全大走样，出现啤酒肚。
点好菜，没上齐前，胖子问：“老秦，听说你结婚了？真不靠谱啊。咱俩以前还睡一个宿舍呢，文学院的校花追你，你嫌人家烦，最后还不是我出面帮你解决的麻烦？就这么铁的关系，你结婚都不告诉我？”
凭着秦昇的样貌，学识，家境，在学校受人瞩目不是什么难事。当年他在管院不知被哪个花痴女生封为院草，而后渐渐开始声名远播，就连隔壁系的女生都来示好，其中最受瞩目的当属文学院的院花，长得那可叫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形象好的女生因为从小受人追捧多少有点傲气，不肯自降身价去追人，但在秦大帅哥这里就是特例。校花亲自跑到男生宿舍楼底下，暗戳戳装偶遇，结果一次两次以后，人秦大帅哥干脆就不来学校了，自然就害苦了和他同宿舍的其他男人，空有和院花说话的机会，却没有和院花交友的命。
面对胖子的指控，秦昇淡淡地回：“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胖子惊奇道：“哟，那是贤妻良母型的？只在家照顾老人和小孩，你主外啊。这样也好也不好，好的是，什么事都听你的可以满足男人作祟的自尊心，不好的是，全职主妇，整天都聊家长里短，找不到共同话题啊。”
家长里短？
聊不到共同话题？
秦昇无奈揉了揉眉心，就算汪晓雯不是家庭主妇，她那天马行空的脑袋以及夸张的行事作风，似乎都很难有人能跟她找到共同话题。
胖子又慢悠悠开口：“没想到风云全校的秦大帅哥喜欢这种类型的，校花到底输在了哪里？”
没有问出汪晓雯的具体信息，大家多少有点遗憾，可今天秦昇是来看陈老师的，不是为了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吃完饭他便以还有事为由和许正谦下了楼。
到了停车场，正准备取车，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汪晓雯，他的太阳穴开始凸凸的跳，似乎在提示他不详的预兆。
身边的许正谦也不怀好意地凑热闹：“接啊。”
铃声响了有近一分钟，秦昇不得不接了起来。
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汪晓雯哭的很是伤心，还时不时抽一张纸擤着鼻涕，仿佛天都要快塌下来了。秦昇站在驾驶位置的车门前，收回上一秒准备拉门的手，问：“出什么事了？”
对面只管哭。
他猜测：“有人抢你零食了？”
摇了摇头
“你家那只叫秦秦的乌龟死了？”
汪晓雯一听，停止哭声，反驳：“你的乌龟才死了！”
等等？
他怎么知道乌龟叫秦秦的。
汪晓雯有一只养了很多年的乌龟，她爱如至宝，不在家都让老汪帮她照顾。本来乌龟的名字叫小花，但是跟秦昇结婚以后，她就给改了，叫秦秦，只在私底下叫，所以汪晓雯一直以为秦昇不知道。
“那是因为什么事？”
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
许正谦就站在旁边笑得龇牙咧嘴，仿佛看了好大一出戏。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想什么？”
汪晓雯纸巾当手绢用，捏着一角学人家古装电视剧里的女人擦拭眼角：“前段时间，家里那个东西没了，你霸王硬上弓，把人家给嘤嘤嘤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秦昇：“......”
“所以可能有小小秦或者小小汪了。”
......
第十七章 大乌龙
“确定吗？”
到底是男人, 比起汪晓雯的一惊一乍，明显冷静很多，先询问是否是个乌龙。
“我大姨妈一向很准时的, 今天没来，你说呢？”
秦昇抵着额头：“你等我一个小时，马上我回去接你，然后一起去医院。”
汪晓雯觉得自己就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难道说了这么多, 他以为她是因为不敢去医院, 才打这个电话的？
事情最根本的矛盾是那天没有安.全.套, 本来该停止一切, 他却以“婚内合法受孕”为由继续进行了。
明明结婚前就答应过她在等几年在生小孩的。
“你这个大骗子！你之前跟我怎么说的？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 你还算什么男人, 周杰伦的歌就是唱给你听的。”在电话那头无情地骂道, 然后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
只留下秦昇拿着“嘟嘟嘟”响着的手机，站在路边被许正谦投来戏谑的目光。
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很理解现在小女生不想要那么早当母亲，甚至害怕生孩子的心情，可从口中问出的却是：“晓雯不打算生孩子？”
“也不是。”
秦昇并不想多谈, 敷衍过去。
“那就是不想那么早生？或者是觉得生孩子很疼？害怕？”
无声默认。
许正谦皱着眉分析道：“那就麻烦了，你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家里肯定要催, 晓雯要是在读个三年研究生，或者心血来潮，突然脑子转不过来, 又去读博士，碰上延毕，一算下来得七八年，到时候你就三十八九岁了，等你儿子长大，你连教他打篮球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拄着拐杖在旁边喊加油，说不定连他成家立业都等不到。”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却被秦昇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才适时闭嘴。
在医院门口风道扬镳，许正谦约了人下午喝酒，秦昇则开车回了家，准备带汪晓雯去医院检查。
去停车场停好车，坐电梯上了楼，打开家门，并未如预料见到汪晓雯的身影，以为她在卧室，就回头关了个门的功夫，她又跟幽灵似的蹿了出来。
“你回来啦？”
还穿着早上那件长白T，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赤脚走到了秦昇的跟前。
“为什么不穿鞋？”
秦昇扯了扯领带问。
“哦，一时着急，太紧张给忘记了。”
她说完这句话，对面的男人露出复杂的神情，思考片刻后，郑重地跟汪晓雯说：“现在还不能断定你已经有孕，要到医院经过仔细的检查才能确定。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即便是有了，相信我，我能照顾好你跟孩子。”
多么富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话。
又多么的男人
感动到汪晓雯已经不在乎什么学业，也愿意抛开那些曾经在上网时无意刷到的生孩子开十指，疼痛级数这些宣讲女性分娩痛苦的文章，但世事往往总出人意料，她有点难以启齿，咬着牙，小声地开口：“那个，其实我大姨来过了。”
秦昇：“？”
“别误会别误会啊。“赶紧摆摆手，“不是那个大姨，是这个大姨。”
秦昇：“......”
她给秦昇打完电话没多久，便感觉到肚子疼，觉得那种疼痛感有些似成相识，赶紧又跑了趟厕所，果然如所预料，她的大姨妈如约而至，只是比平时晚了一天而已。
可能是因为最近作息不规律引起的。
由于不经大脑思考，便大惊小怪造成这么大的乌龙，汪晓雯自知理亏，一个晚上都不敢去打扰秦昇，他在书房里处理他的电子邮件，汪晓雯就坐在沙发上玩她的手机。
玩累了，休息一会儿，话痨本质暴露，全然忘记之前所犯的错误，对着书房大喊道：“秦昇，我们晚上吃什么？”
翻了个身，想了想：“要不吃天妇罗吧，家里有冷冻的虾，裹上淀粉，蛋液，面包糠，隔壁的小孩儿都馋哭了。”
絮絮叨叨，终于把书房里的人给引了出来，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副很头疼的样子：“汪晓雯，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以为会是对牛弹琴，她却果真不再说话，看着秦昇，捂着胸口，仿佛受了很严重伤害：“咳，男人果然都一个样，这才四五个月就已经开始嫌我烦了，家花哪有野花香，我走还不行吗。”
秦昇：“......”
电视还开着，是本地的一个新闻频道。
也不是汪晓雯有多喜欢看，她只是讨厌冷清，爱热闹。玩手机，都习惯开着电视，即便是对内容没什么兴趣。
今天却不同
里面正在播放的新闻深深吸引了她
是一则关于丰茂的。
近几年，很多企业为了自身的形象，纷纷做起了慈善，丰茂的这一块一直有汤总的女儿汤秋洁在打理。
她年纪不大，女性形象又代表着温婉，柔软，很符合他们关爱山区儿童的宗旨。屏幕上汤秋着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跟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打成一片。
主持人问她：“您喜欢小孩吗？”
她缓缓道：“可以说非常喜欢，奈何我是独生女，我爸只生了我一个孩子，身边没有一个亲戚让我提早当上姑姑或者小姨。”
主持人又问：“那您有考虑过自己生孩子的事吗？”
汤秋洁笑着说：“不瞒你们，其实我也不怕大家笑话。从很小的时候，在别的女孩子的梦想是舞蹈家，企业家，科学家时，我的理想却是当母亲，如果遇到喜欢的人，我愿意现在就迈入已婚的大部队里，相夫教子。”
“那您遇到这样让您奋不顾身的人了吗？”
“暂时还没有。”
羞涩一笑
......
汪晓雯对于汤秋洁的印象还停留在秦昇公司举办年会的那天。
她感觉到她眼里对秦昇的欣赏以及崇敬，那个一个女人看男人的眼光，炽热到让汪晓雯这种情感白痴都能发现出来，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但同时她又觉得汤秋洁因为其丰茂老总女儿的身份，跟她这个每天只知道吃好喝好，就乐安天命的小老百姓有着无比之大的鸿沟，产生不真切之感。
怎么她们会有交集呢，这种认知让她到现在都不觉得汤秋洁是自己的情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