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院门大开,别墅内灯火通明。
只是有点太安静了,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一特殊情况,吸引了温柔的目光,而她原本以为男人会将她放在在李家大门前,就离开。
不曾想对方是直接将她抱进李家。
这里太奇怪了,也太安静了。
像是有人故意留了一盏灯,在等待着什么人回来一样。
当然,温柔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是在等她。
吧嗒一声,房门由内拉开。
温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略显病气的青年斜靠在门板上,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他们,眉眼冷沉。
来人正是今天早上刚离开的李怀年。
看样子似乎是又生病了?温柔想。
温柔原本想说什么,可有人比他还快。
“ 怀年怎么还没睡?”说话的那人是郁时清,他语气温和看似亲近却很疏离。
“郁大哥不也没睡吗?”
两人明明只是随意的说着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温柔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怪在哪里却让她不明白。
而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怀年那似有似无的视线,让温柔有些心慌。
她只能低着头视线下移,不去看有些奇怪的两人。
“谢谢你郁先生,我已经到了,可以下来了。”少女的声音轻轻,但却有极大的穿透力,打断了正在僵持的两位男士。
抱着少女的男人像是一颗青松,冷静自持,他只是唇角带着些笑,“没关系,你的腿受伤了,我送你回房。”
他言语轻柔,安抚性极强,但却也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权意味。
“不用了郁大哥,我抱着柔柔回去就好,今天是真的谢谢你了,改天肯定让我姐去登门道谢!”
李怀年这话说的也没错,可不知道为什么落在温柔耳中,就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在张牙舞爪宣誓主权。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温柔不明白。
不对,很不对。
李怀年为什么要叫她柔柔?而且还要抱她,还说李素遇会亲自去帮她登门报谢。
这怎么可能?看着少女略显呆萌的样子。
表面冷静,只略带着一丝不爽的李怀年内心气的要死!!!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不去发作。
今天原本是他归校的日子,却因为前天晚上他意外得知,少女这一年在他家可能过的并不是太好。
因为他无意中的举动,导致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同意那场婚约,所以可能在此期间冷落慢待了少女。
而少女这软弱可欺的性子,也可能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想到这他就止不住的心疼,和内疚。
这一折腾下,他成功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精神不好,精神不好,今天早上又吹了点风,成功发烧了。
发烧的时候,其实完全可以住校的。
学校那边有很完善的医疗体系,他根本就不用回半山别墅。
出于私心,和心里的那一点点和大多数小情侣一样,不想分开的人一样,他选择了回半山别墅。
并且他申请了留家学习,以后只要每初一去学校报到,考个试通过就行。
可他带了满腔欢喜回来,眼看着以往放学早早回家的少女,今日却不见了踪影。
原本他以为,是和上次一样,出去吃东西了,所以才耽误了会。
可现实却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8点,11点,12:30,到现在为止接近凌晨3点,他亲爱的小未婚妻才姗姗来迟。
并且是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出现在他的家门前,而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姐夫,以及现在年轻有为事业有成,不少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汉的青年邻居。
并且这个男人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
他带着得体的微笑,像是在宣誓着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将少女抱得更紧。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小三的事实,并且还很淡定坦荡,简直荒诞至极。
如果是以往,李怀年早会忍不住冲上去打死对方,可这次不能。
他的病情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可好在,少女这次虽然躺在别人的怀中,但是并没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心里好受些。
此刻,李怀年还没有发现,他这样的想法似乎也是不对的,也是近乎病态的……
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些,毕竟,比起别人的言语挑衅,刻意亲密举动。
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温柔看他的眼神。
而且他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吗?
这世界上和少女共度一生的只会是他,所以他为什么要跟根本没有可能和他竞争的家伙,发生不必要的接触以及互相殴打行为。
青年斜靠着门窗,挡住了来人的去路,温柔被两人的莫名其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且她也确实有些烦了,虽说对方是好意,可她拒绝了两三次,对方还是执意要帮她,也是有些烦人的。
而且自己的腿只是磨破了点皮出了点血,脚扭到了。
先前可能还走不动路,但搀扶着也是完全可以的,现在,肯定是更好了些,温柔自己走路不需要搀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谢谢你郁先生,我真的可以了。”
“她说她可以了!”青年双手抱臂,微微挑眉,斜眼看着姿态优雅,抱着少女不急不慢的男人。
青年的语气不善,但这并未影响到郁时清的心情,毕竟表现的越烦躁,越是得不到,越是自卑。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心理,而青年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一种急迫,急迫的想要将少女圈在自己的舒适圈,禁止她和任何人接触。
这难道不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吗?
肯定是的,侧面当然也表示了,少女和眼前这个青年的也没有多大关系。
起码这一切都是对面的人在自作多情,和那个以势压人的,所谓未婚夫,一模一样,都是一群低劣的虫子。
当然他也是其中一只,只是很快,就会不是了。
风摇裙摆,温柔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轻颤。
男人顺势将她放下,敛去眉眼里的深沉,动作尽量轻柔的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重新披在少女的身上。
而这时,温柔才发现。
原本披在她身上,属于贺州的外套,早已不见了踪影。
当然温柔也肯定,是自己刚不小心摔倒在地那个时候弄掉的。
毕竟也只有这段时间会让她丢东西。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感受着衣服上传来的温热,突然就有些难受了起来。
温柔对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非常的自责,是自己太过卑劣,思想并不健康。
对方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他有着良好的教育,优良的品质,帮助有需要的人只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善良。
而她却因为对方的善良,对其产生了不好的猜想。
就如同那天早晨一样,明明是对方好心送她去学校,可她的心里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些不太好的词语。
“谢谢!”
听着少女诚恳的感谢,郁时清点了点头,他很绅士的,从新和少女拉开一定距离,给足了对方需要的安全感。
这是温柔,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
第1次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觉。
她的笑容也越发的甜,真诚的再次表达了感谢。
而也是在这时候,对方恰当的离开。
给人留下了,知礼,守礼,正人君子的第一印象,也是在这个时候,男人又道:“今天太晚了,你一个女生就不要再出去了,危险。那件外套我会让人去拿的,明天早上自然会送到你面前。”
对方实在太过体贴,温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一个劲的点头感谢。
心中再次鄙视了自己。
第55章 姐夺弟妻
看着郁时清渐渐消失的背影, 温柔准备收回目光,可也是在这时,身后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男声:“怎么?舍不得?”
那短短几字里面透露的全是嘲讽和奚落。
温柔愣了愣, 不过很快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她,她原本想反驳说不是,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温柔觉得, 李怀年本就不喜欢她,她解释了对方也只会认为她是在撒谎,狡辩。
何况自己在对方的心里,估计和那些拜金女差不多, 甚至更严重。
只能沉默, 这次青年倒是没有拦她门, 而是侧身走进别墅。
温柔顺利的进入,只是腿上难免有些刺痛,她揉了揉小腿, 紧接着将别墅大门关上。
眼见着李怀年去饮水机旁拿水喝,温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想要过去却又有一些犹豫。
最终还是放弃,她想先去楼上清理一下自己身上的污垢,等身上的脏东西弄完了, 青年也该离开了。
到时候她再下来, 也不会有什么纠结了。
注意到这边少女的小动作,青年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重新拿起一个新杯子, 再次倒满了一杯水。
走到温柔跟前将水递给她。
青年的动作似乎有些不情愿,透露着一种别扭,显得很不自然。
看着身前那骨节分明的手。
“喝吧。”他没有太多言语, 只是一个动作,一句普通的话。
温柔双手接过水杯,当然在此之间,指尖之间的摩擦是不可避免的。
这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就是很少和人接触的温柔,也不会觉得这个不经意的触碰有什么问题。
可就在她脱口而出谢谢,手指与微热的玻璃瓶触碰时。
那原本充满力量感的修长五指,却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猛的松开。
还未来得及握紧水杯的温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水杯砰的一声落地,溅起水花,落在她修长雪白的小腿上。
水滴顺着少女的美腿下滑,拉出一条条湿腻的水痕。
而在这其中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一条血红的长痕,那是玻璃划过的伤口滴落下来的血珠,顺着下垂留下痕迹。
指尖的触碰,太过猝不及防。
让李怀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再浪荡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指尖的轻易碰触都是能够令人紧张不安,以及患得患失的慌张,还有那么一点点兴奋与羞涩。
毕竟在感情中,男方和女方都会感到不安,何况他们现在的感情并不稳定。
青年的耳尖悄悄爬上红,可再看到少女腿上的红痕时,他脸上的微红迅速的发白。
水杯落地的声音,吓坏了温柔。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原本还站在她面前的高大青年,突然单膝跪地。
抽出常年备在口袋里的方帕,帮她擦干净腿上多余的水滴,再触碰到那些伤口时,他的动作极尽小心和温柔。
等等!!!?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李怀年看着眼前这一双雪白纤细的长腿,突然就有点懵。
这双腿的诱惑力实在太大,青年轻咳两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不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看左不是看右不是,李怀年看着手中已经逐渐湿透的方帕,略显尴尬的抬起头。
而这时,温柔也正好低下头来。
她看着半跪在地上,用着一种极其温柔的动作,为她擦拭伤口的青年,表情中也有些懵。
因为这和青年以往给她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少女眼中是冷静和疑惑,不带任何一种羞涩的,属于少女怀春的表现。
她太冷静了,在这份冷静之下也透露着一丝冷漠,少女静静的看着半跪在地的青年。
她的眼神太过纯粹,这让半跪在地的李怀年突然觉得无地自容起来,一种羞耻和羞愤的情绪冲刺在他的周身。
如果他再仔细一点,那么李怀年就能从他此刻的心理中发现,羞耻和羞愤只是站了一个小部分。
更多的情绪却是愤恨以及不甘。
只足愤恨和不甘是为了什么,那么连这些情绪都没察觉到的李怀年更不知道了。
青年此刻,只想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来避免现在的尴尬处境。
他轻咳两声,看着手中的方帕,默默的站起来,一脸随意动作潇洒的将手中的方帕丢进垃圾桶。
若无其事的道:“抱歉。”
他说的很含糊,但温柔还是听清楚了。
只是这句话里的歉意并不怎么足,更多的是一种敷衍。
温柔点了点头,略显无奈的道:“没关系。”
说完之后她也没在去管青年,而是去一旁拿起了扫把,将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水清理干净。
才重新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温柔走后不久,李怀年也紧接着走上楼梯准备回房。
可是在他手指碰上吊灯开关时,他又又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重新走到垃圾桶旁,拨开那上面的碎玻璃,捡起那帮少女擦过污渍的方帕。
像是做贼心虚一样,青年不顾上面那几个小碎玻璃和污渍,直接放进裤子口袋里。
因此,他的指尖也不小心被那上面残留的玻璃碎片划破,学生的他的指尖滑落,滴落在干净的白色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很容易引人发现,青年也发现了。
他略显慌张的蹲下身,用手去擦地上的那一滴血迹,可他忘了他的手本就受伤,这样弄下来地上只会越来越多血。
不知道想到什么,青年擦拭的更快,手掌擦不干净,那就用长袖卫衣的袖子来擦。
很快,地面上干净了……
温柔洗完澡,找了点外涂药给自己的伤口涂上,看了看时间,突然发现天快亮了。
她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不知为何,温柔总是闻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她说不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很奇怪。
现在太晚了,很少熬夜的温柔身体本就有点不适应,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去分辨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辨别不出来,在这里长久的纠结浪费时间,也不是温柔的性子。
所以她也很快离开……
时间回到9个小时前,晚上8点。
位于南城a区寸金寸土的白金南一乔馆内,一名身穿白色休闲装的少年,坐在电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