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保镖和工作人员合伙都拉都拉不住。
眼见的现场越来越混乱,那群穿着讲究动作间尽显优雅的男士们,也终于抛下了一些顾虑来帮忙稳住越来越混乱的场面。
当然更多的是站在不远处看戏。
“我去,这是一场大戏啊!”
“话说,你们知道那位是哪家的千金吗?我在北城a区可没有见过她!而且也没有哪家姓温呀。”
听着这话,有人不屑道:“长成那样,如果是哪家的千金不早就闹翻了北城a区吗?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不三不四的漂亮少女呗,瞧她那小家子气样,畏畏缩缩的。”
“不过你可别说这些,这女的也厉害呀!前两天我从一些小道消息听到,宋家那位小少爷见义勇为重伤住院了。”
“啧啧啧,原本以为是根正苗红的社会好青年,哪想到竟然是为了自己这小女朋友,红颜祸水呀!”
“这可真是一场闹剧,这女的也厉害,既然能搞的这两人头上,也不怕翻车!”
“这不就翻车了吗?哈哈哈。”
几个女人站在二楼靠近栏杆处,看着下面的乱象,笑的惬意又幸灾乐祸,特别是目光划过那个被男人护在身后的少女时。
笑得更加开心!
脚踏三条船!妈的,李怀年这小童养媳怕不是要上天。
原本还在这准备观望的几位青年。
瞬间被这,乱成一团的人群给吓懵了。
那一句温柔温柔,也让在场的几人确定了,对方确实是他们怀哥的小童养媳。
眼看着下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怀哥呢?他上哪里去了?快去找他呀,这情况已经不是刚刚那么简单了!”
“对对对,快快快去找怀哥!”
众人不约而同的向不同的方向奔去,宴会厅已经很乱了,这几人的快速奔走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也许是情绪激动,也许是被这一份热闹带的,原本还有些理智的人们,也渐渐情绪激动起来。
他们为那个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少年不平,纷纷指责着那个站在男人身后的少女,人潮的拥挤也将他们逼到了高台的角落里,温柔的脚步再往后退一步。
就会跌下两米的高台,不过好在这个地方安全设施做的很好,起码现在有一层围栏能够帮温柔挡一下。
这是温柔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她也没想到那个略显清冷的少年,对她抱有着那样的心思。
并且,所有人都知道。
只有她温柔不知道。
少年人的精力是无限的,也是最为容易犯傻的年纪,他们莽莽撞撞,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可那些拦住他们的保镖和工作人员们却不敢那么的用力,毕竟能出现在这场宴会上的每一个人。
哪个不是世家小姐,和豪门少爷。
碰疼了哪一个?最后都不会好交代。
所以这场保卫战中,林随带领的一群少年少女们,处在了绝对的优势上。
当然也有人看,情况越来越不对,越来越无法控制。
立马就有人去了另外一边,属于中老年上一辈人的宴会厅。
因为此次,贺家邀请的人数众多。
人员也比较杂,所以分出了两个宴会厅。
一个是给小辈们的区域属于年轻人居多,另一个宴会厅就是年纪大一点的长辈们了,那边也好谈些工作,交际应酬。
这时,能治得住这群小年轻的,也只有他们自家的长辈,所以有人立马去了另外一边的宴会厅去请人。
那边的人一听,立马就皱起了眉。
再询问时,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又支支吾吾了起来,一时说不明白,只叫他们快点去,现场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看对方这样,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风裹挟着寒意从窗台吹入,温柔站在栏杆处看着向她奔来的人群,再看着站在她身前,用力帮她挡住其他人的贺洲。
这群人就像疯了一样,指着她骂,也骂男人。
温柔解释了,可是那群人就是不听。
或者认为她在狡辩,骗子心机女不要脸,这些话如同窗外的雨滴一样,密密麻麻的砸向温柔。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清楚这究竟是哪里传的谣言。
可有时就是这样,不管你怎么解释,他们只会相信那些谣言,已经拦不住。
她迟早会掉下去,这场闹剧也不知道何时才会结束。
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本就有些精神紧绷的少女,猛的向下跌去!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林随只是气不过对方竟然在宋凛最虚弱的时候在外面搞出轨,还特么要订婚了!
正牌男友要变成小三!
这不仅是绿了他兄弟,还特么的三观不正,心狠手辣见人一枚。
可是就算如此,林随也从不打女人的。
他特么只是想把这个渣女给抓起来,送到他兄弟病床前而已!
如今这个情况,少年也是没想到。
贺洲在第一时间意识到少女落下去时,立马转身去拉,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
“温柔!”
是身体接触到地面的声音,温柔的意识是清醒的,她无比清楚的感受到了身体的疼痛,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有黏黏腻腻的东西从她的背后流出,慢慢的流淌到温柔的脸颊处。
那是一片的红,是血。
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在叫她的名字,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柔已经无法确定是谁在叫她了,但是她知道肯定有人在叫她。
只是太疼了,疼到手指都不能动弹。
还怎么去回应别人。
“温柔,温柔你别吓我。”李怀年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少女,用着近乎颤抖的声音呼唤着她的名字。
他的眼眶发红,不顾形象的跪在少女的身边,他想去抱那个血泊里的白衣,可是无法,他害怕他害怕他的突然靠近会伤到对方,他只能在旁边看着她,用着近乎哀求的声音,祈求着对方不要晕死过去。
“温柔不要,你醒醒快醒醒!”
他双手抚着少女的脸,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喊着她的名字,不顾那些血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赶快打120啊!没听到吗?快啊!”
“打了已经打了,怀哥别急先别急,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今天的青年,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
与躺在血泊中的白裙少女,从贺洲的这个角度看去既般配又和谐。
血染上了两人的白衣。
落在所有人的眼里,是那么的般配。
也是那么的滑稽,在订婚宴上被爆出脚踏两条船的新娘,此刻又和另外一个男人不清不楚。
这或许就是报应吧,谁让她脚踏两条船呢,是不?啊不对,是三条船。
也不对,或许还有4条5条6条。
有人不妨恶意的这么想。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除了个别人会为你伤心,其余的都只是在看热闹。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只是可惜落不进这栋房子内。
闹剧还在继续,有人在破口大骂。
也有人在叫嚣着温柔是个放荡的人,清垢无瑕的神女也在这一刻成了所有人眼中的脏东西。
我没有,她想将这三个字说。
可惜,像是无形中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一样,根本没有办法说出。
温柔从来不知道,她不仅有了一个交往一年多的男朋友,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意识渐渐昏沉,温柔已经看不见周围了,但她还是能听到那些吵闹声。
最后,是医生的声音。
第76章 一更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明明才两米高的!
看着少女被医生用担架抬走,站在高台上的贺洲,却像是傻了一样。
从一开始听到那些流言, 听到林随的那些话,他是不相信的,当然不排除有人和他一样见色起意了!
可此刻看着下面那两人, 他不确定了。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就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吗?又或者说,她的父母想要一女嫁两家。
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能想这些事。
也许, 他自认为的爱也没有多深, 不过是因为美貌所惑而以……
风还在继续的吹, 雨也在下。
温柔被推进急救室,她的背部被刺入了一个尖锐物,准确的来说是她从高台上跌落, 正好摔到那个东西上。
□□被尖锐物刺穿,手腕碎裂。
贺家的这场生日宴和订婚宴, 彻底完了。
也彻底被搅和了。
原本还骂骂咧咧,说什么一定要将温柔带到宋凛床前忏悔的林随,此刻也是站在急救室门前。
林随虽然不喜欢这种朝三暮四的人,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 要去伤害她。
何况还是以这种方式带到了,他玉哥所在医院的急救室。
愧疚与心慌占据了他的内心,他站在人群的角落里不发一语, 却无比的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青年压抑着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怀年的手上沾满了血, 可是他却不在乎,他双手遮住眼,不顾那上面的血迹粘在脸上,只一个劲的祈祷祈祷她没事。
一次次的病危通知书,一次次的需要家属签字。
他从不信神的,是一个极端的唯物主义。
却也在这刻,除了相信科学,也希望神明能保护她,留住他的假未婚妻。
是的,假未婚妻,他什么都知道了,在这条混乱的走廊里。
一切都清晰明了。
将头发撩起,也终于承受不了这样的绝望。
他怒吼出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青年的长相斯文,又因为身体常年的虚弱,所以显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很是乖巧温润。
可是这一刻,白色的西装沾满了鲜血,他像是一头疯狂的野兽,已经挣脱了牢笼。
白色只是他的伪装,他像是困不住的疯子,在这里嘶吼怒骂。
他找到那个罪魁祸首,那个原先挑起一切事端的人,那个带领着所有人去推少女的人。
他是犯人,他有罪!
所有人眼中的病弱青年,发起火来也是极尽恐怖,他不顾一切的抓住那个少年,在这一刻他抛弃了世家应该和谐共处的理念。
也抛弃了一切利益。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怕她不会醒过来。
那么多血,她肯定很痛。
那么多层的纱布竟然都湿透了,那原本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也分裂发热,流出血来。
浓重的湿意与鲜血,将那里弄的瘙痒无比,流脓发烂……白裙上染上鲜血,鲜艳无比,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
一朵朵被人践踏,踩烂了的玫瑰……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那该多好,他不应该去那场宴会的,那样他就可以守的少女。
少女也不会被他的家人强迫的送去。
没有人知道,从雨廊下走来。
带了一身湿气的他,站在人群中听着那些无比恶毒的骂声时,有多惶恐。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站在光明处的少女,看着她唇角那淡淡的笑意,以及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是幸福的吧。
是被逼迫的吧?可为什么她笑的那么好看?又与那个男人那么亲近。
他被背叛了,他被人甩了。
他的未婚妻跟另外一个人订婚了。
现在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吗?
他们三人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自己还重要吗?
可这样下去,他又算什么?
他想给她时间的,让她慢慢适应这场关系,他们都还小,特别是她才17岁。
并不急着公布的。
可宋凛又是怎么回事?他的世界崩塌,也仅仅是在这一瞬间。
他记得那个雨天,他第1次去接少女下课的那个雨天,那个少年站在不远处,那时他还以为是碰巧而已。
可现在想来,宋家的长子。
怎么会自降身份去那种小地方?
约会吗?整整一年。
他的未婚妻背叛了他,甚至还不是和一个男人,在那一刻荒谬和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也像是,被人架进火炉里烤。
总之难受,愤怒,疯狂想要摧毁一切。
成了他那时脑中唯一的想法。
他也是准备这么干的,只要是一个男人被带了绿帽子,那就会生不如死。
何况是他,他也是男人。
是一个比所有人都骄傲的男人!他不允许被轻视,更不允许被背叛。
就算是被他爱着的人,也不允许。
他也这么干了,他砸了那个放在最中间的香槟塔,带着一身被溅到的酒水,走在那群人中间。
手上拿着杂碎的红酒瓶,看着那个护着少女的男人,他只想上去撕碎他,也撕碎他身后的少女!
他那么相信她,知道她所有的苦衷。
他已经为她们两个的未来想好了路,也为她铺就了一条繁华大道,可被她毁了,被她亲手毁了,一切都完了。
我爱她,却无法原谅她。
在那一刻,李怀年想好了怎么去报复,想好了去怎么撕碎他们!
可也是那一刻,看着少女跌落,那个男人没有拉住她,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高台上。
只是看着她的坠落,那一刻的恨意被一种名为担心的情绪取代了。
他拼命的跑,拼命的推嚷着周围的人。
完全放弃了理智与修养,可晚了,终究是晚了,他看着她如同羽毛一样轻轻坠落,却溅起一地血花。
刺红了他的眼,也溅到了他的身上。
在那一刻他无比清楚的知道,比起恨他更爱。
他只是恨她没有眼光,为什么要选择那样的一个人,那样无用又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