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被圈禁,主子全部被贬为庶人,下人全部被发卖。福王府安全全靠巡逻队。
但是巡逻队也就二十多人,对上一千人,也就几息工夫,全部命丧黄泉。
永王要是讲理的人,外面就不会有狠辣名声,他怒火中烧,大骂这些人是废物,“之前福王府就三翻四次有刺客闯入,你们明明知道这件事,还不警醒。现在福王被人杀了,你们还在这边推卸责任。全是废物!本王一定参你们!”
统领想解释,但对方明显在气头上,最后只能一声不吭认了。
就在这时,永王的随身太监来报,“殿下,京兆尹挨家挨户搜查,没能找到那群死士。”
永王大骂一声“废物”,一脚踢翻面前的桌案,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随身太监示意其他人退出去,大着胆子开口,“殿下,虽然咱们没查到幕后凶手,但是这事一定跟齐王之死有关。”
永王扭曲的脸庞慢慢恢复正常,情绪也一点点回落。是了,要不是惠阳那个祸害耍诡计陷害老七,老七也就不会死,他抬手,“你去把府上的死士全部招过来。本王要好好给他们派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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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凉如水,万物皆陷入沉睡,只有月光倾泻而下,给黑暗的天地带来几丝光亮。
一道黑色的身影窜上齐王府位于西侧的院墙,刚跳上去,就有巡逻的侍卫发现,振臂高呼,“抓小偷!”
侍卫齐齐涌过去,而另一队黑衣人悄悄从东侧潜入王府,按照王爷指明的路线直奔青岚苑。
“主子,外面有小偷潜入!”西院传来抓贼的叫嚷声,寒云第一个听到了,立刻翻身下床,到主院外面敲门通知主子。
林知惜也已经听到了,她刚坐起来,穿完衣服,外面就已经动起手来了。
隔着窗户,都能看到刀剑碰撞的声音,她掀开窗户,外面成片黑影闪动,寒云三人以一对十,应付得相当吃力。尤其是陆霄,他学武时间最短,纵使刀法快,但他年纪小,又没有内力支撑,打了一会儿,就已显出疲态。
她正打算出去,主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这群死士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置林知惜与死地。
没想到刚刚进院子,就有一男一女站在院里拦住他们去路。刚开始他们根本没把这三人当回事,可是没想到这三人武功一点也不差,以一敌十夸张,但以一敌三却是没问题。尤其那个男的,武功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上来就砍死他两个兄弟。
好在他们人多,很快就将三人围得密不透风,为了早点解决林知惜,他们不浪费一点时间。
只是让他们吃惊的是踢开院门后,又被十几个女人拦住。这些人眼神锐利,双手以戒备的姿势面对他们,一看就是练家子。
双方缠斗,林知惜站在内室门口静静观看这些女死士与敌人决斗。这些都是武力值极高的女死士,武力值都在阳级。
出手又快又狠,再加上女子特有的柔韧,几乎在瞬息之间就解决一批死士。
很快又有一批死士冲进来,乐此不疲送人头。
直到王府外面的护卫及时赶到,这些死士或死或抓或逃。
林知惜让护卫去报官,她拿出自己之前调制的伤药给这些死士。得亏这些人武艺高强,只是受了重伤,性命无碍。要不然积分没攒够,就算她和系统判她们通过,她们也得回档重来。
死士们回屋处理伤口,林知惜才出来看其他人。陆霄伤得很重,浑身上下共受了十八处刀伤,虽然没有致命伤,但他失血过多,人已经晕倒了。
林知惜将他抱到房间,坐在床边给他诊脉,而后开了药,让寒云去抓补血药物,她解了他的衣服,为他敷伤口。
他身上有许多旧伤疤,密密麻麻交错,让人心生怜惜。
林知惜动作不自觉放轻,重重叹了口气。
京兆府的巡逻队很快来了,林知惜放狠话让他们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要不然会她会参他们一本。
巡逻队的衙役也很崩溃,这个月连着两回有死士光顾。而且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他们能怎么办?惹不起就只能受着。
林知惜让他们尸首拉走,这才进屋喘口气。
半夏端来压惊茶,“主子,今儿这些死士是谁派来的?”
“永王吧。”林知惜语带不屑,“也只有他手底下才养了那么多花拳绣腿的废物。”
这些死士一看就是江湖客,跟福王府的那些死士一个路数,轻功不错,剑也耍得漂亮,但真刀真枪地干,根本不是她这些死士的对手。
半夏有些奇怪,“死士不都是挑的孤儿从小培养的吗?”
“你大概不了解我那永王叔的性子,他这人就是个周扒皮。投入一文钱,得收回一两银的那种吝啬鬼。从小养死士,得给他们请师傅,还得管他们吃饭穿衣,像他那样精打细算的人怎么肯干。”林知惜嫌弃地撇嘴,“所以这样的男人根本就干不成大事。”
半夏也忍俊不禁,她真的很难想象那么有钱的王爷居然那么抠搜。他难道不知道死士是用来保护自己吗?对自己的命居然都不上心。真是绝了。
林知惜饮了一杯茶,一低头发现陆霄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两眼放光看着自己。她立刻放下杯子扶他起来。
陆霄见她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垂下头颇有些自责,“都是我没用。”
他低着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不顾自己的伤口,一味自责。
林知惜摸摸他刚长出来没多久的头发,“这怎么能怪你。你学武才几天。你已经很好了。”
想当初她可是足足学了一年,才有勇气跟人打架。而他只学了一两个月就敢杀人。这份胆量让许多人都汗颜。
陆霄听她没怪自己,又见她没受伤,抿了抿嘴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练武。保护你的安全。”
林知惜点头说好。
半夏插了句话,指了指外面,“主子,那些死士怎么办?”
陆霄一愣,“什么死士?”
他昏迷前一直在外院子里杀敌,根本不知道屋里的情况,听到有死士,他不由怔住。
林知惜解释,“上回我让寒云招护卫时,顺便给我招了二十个女死士。刚刚就是她们救了我。”
陆霄抿了抿嘴,失落自己武功低微没帮到姐姐,又暗暗为姐姐有这些女死士躲过一劫。
林知惜扭头冲半夏道,“她们已经泄露身份,先安排她们在我们院里伺候吧,平时扮作侍女帮忙做事就成。”
从系统商城调出来的死士,没办法再送回去。上次为了对付福王,她派出一千个死士,花了一大笔银子办假户籍和路引,送他们出城挣钱。
现在已经没钱给这些人办户籍。过些日子再说吧。
另一边,永王等了一夜,以为能替老七报仇,到最后却只等回十几个死里逃生的死士,让他怒不可遏。更想不到的是他一气之下损失四百个死士,连尸首都没法领,为了堵住这些死士的家属,他赔了一大笔殓葬费。爱财如命的他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差点魂归西去。
第21章 永王
林知惜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穷成这样。穷得叮当响。穷得连护卫都快养不起了。
为了早日实现财务自由,林知惜让寒云变卖古董字画,可寒云拿出去没多久又原封不动拿回来。
原来那些铺子商量好了,故意压她的价。
本来价值千金的名家画作竟然只出五十两就想买走,林知惜怎么可能答应。于是那三箱古董画作愣是没卖出一件。
林知惜打算经营她的三家铺面。
这三家铺面是她母妃的嫁妆,地段不错,之前被官府强制收走,后转卖他人,等齐王平反,户部那边又作主将铺子收了回来。
店主原打算跟林知惜商谈重新租回铺面,但是林知惜想借着开铺面的名头让底下人帮自己打探消息,一口回绝。
现在这三家铺面,她决定一家开饭馆、一家开粮铺、一家镖局。铺面也不用特地装修,原来这三家店就是做这些生意,将牌匾换了就行。
她张贴告示招掌柜、厨师和小二,贴了出好几天,前来应征的人寥寥无几,或者有人来了,也录用了,可是到了约定之日,人又不来了。
林知惜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的店这是被人针对了。
而针对她的不是旁人,正是阴险毒辣的永王。
上回损失那么多死士让他彻底恨上了林知惜,得知对方要开店,他便明目张胆打击报复。
“永王太不要脸了,连这种主意都能想到。”半夏骂骂咧咧,愁得不行,“主子,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陆霄将剑擦得澄亮,他耍了个刀花,“姐姐,要不然我替你结果了他。”
林知惜唬了一跳,忙把他的剑压回去,“万万不可。福王的死,我估计永王和康王怀疑是我动的手了。如果永王也死了,恐怕会惊动圣上。他手头有十万禁卫军,还有城防军十万,再加上暗卫。我对上他根本没有胜算。”
如果她只想着快意恩仇,只需派死士将永王和康王杀了即可。但是她还想承父王遗志,将自己99世所学尽数贡献给这个国家。所以她要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永王只是一个投机商人而已,想要对付他,只要略施小计即可。
陆霄拧眉,“难道咱们就要受他气?”
林知惜摇头,“怎么可能!我会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你等着吧。”
林知惜原本想招专业人士,可现在找不到对口的,就只能拿护卫顶上。
她从护卫里挑了五十个能言会道的充当小二,对他们严格培训,然后全安排在酒楼里。
同时她给大户人家下了帖子,言明会在18至20号三天出售古董字画。
半夏见她还不放弃拍卖,有些担忧,“永王殿下,会不会再来捣乱?”
寒云同样忧心忡忡,“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会搞破坏。我这几天跟人打听了,京城的铺面里永王一人就占了三分之一,涉及各行各业。咱们手头没钱,又只有三家铺子,想要跟他斗就是以卵击石,根本没有胜算。”
半夏和陆霄都垮了脸。
半夏哼道,“那咱们该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对方是王爷,如果他存心阻拦,那些只会趋利避害的朝臣估计也不敢来。”
林知惜冷笑连连,哼道,“我连太子和康王一块请。太子党可是他的死对头,到时候我将他一军。”
半夏和陆霄听得云山雾罩,想要追问,她却怎么都不肯说了。
七月十八号,三羊街地段最好的铺子开业了。
林知惜一早就站在门口迎接,她给大户人家下的帖子不仅限于后宅妇人。安排的座位都隔着屏风,不用担心碰撞。
五十个训练有素的护卫将二层酒楼围得团团转。
客人陆陆续续登门,林知惜没想到第一个前来捧她场的人竟是她的舅舅沈为民和沈柏阳。
沈为民看着外甥女落魄到要变卖藏画和古董,想约她出来打消念头,可想到两家婚约已退,他没脸见她,又觉得愧疚。
今日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来了。也不为别的,就是想给她撑撑场面,多买些字画,让她手头能宽裕一些。
林知惜待他神色如常,与他打了几句招呼,就让人将他请进去。
两人进去没多久,安乐公主也来了,她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带嫌弃,“你怎么穷成这样,父王不是已经还了你们家产吗?”
林知惜解释,“齐王府解封,王府分了家,大部分田产都分了给他们,我这边留下的都是古董字画。为了养家,我只能变卖。”
安乐公主见她说得那般可怜,抬了抬下巴,“既如此,那我便多买些字画。”
林知惜猜到她是想在沈柏阳面前表示自己大度,也没戳穿她的小心思,直接让护卫安排她和沈柏阳坐一桌。
安乐公主见她上道,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提着裙摆兴冲冲进去了。
接着又有几位达官贵人来了。
其中有位戴着帷帽的少女走过来,林知惜一时半会竟没认出,直到对方掀开纱帘,她才想起这人是谁,“朝云,你今儿也来了?真是太难得了。”
也难怪林知惜没认出她,王朝云的父亲是武将,她一直充当男孩养,每日穿的都是扎袖胡服,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也开始学淑女打扮,穿广袖戴帷帽了?
王朝云小声解释,“是我母亲。”
似乎是印证她的猜想,紧随王朝云身后进来一对中年男女,男的正是王朝云的父亲王将军,女的正是王朝云的继母李氏。
李氏出自书香世家,平日最喜古董字画。
其实大户人家无论娶妻还是嫁女都会准备一两样古董字画当聘礼或嫁妆。甚至家中长辈去世,陪嫁也都首选古董字画。这是上层社会彰显身份的机会。
齐王府私藏的古董字画必定都是精品,不像他们在古董铺还有可能买到赝品。
这次能有机会买到好物件,收到请帖的几乎都携家带口来了。
看到这么多人光顾,半夏和寒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就算一家只买一件,他们这三箱古董字画也能卖完了。
正想着,有太监唱名,“太子殿下到,永王殿下到,康王殿下到。”
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护卫将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最近因为福王和齐王府遇刺,这三位殿下到哪都带着护卫。
围观百姓何时看到这么大阵仗,踮起脚尖探头探脑看个不停。
林知惜迎上来,给三人施礼。
因为林知惜斗垮福王,竞争对手失去一大助力,太子也算得了好处,对林知惜也有点长辈样,虚扶她起来。
永王看着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眼睛如勾死死盯着林知惜,“惠阳,真是出息了。我三哥要是知道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居然把自己的私藏卖了,也不知有何感想。”
林知惜笑笑,丝毫不介意,反而顺着杆子往上爬,“父王向来疼我。若是知道我变卖古董字画是为了养齐王府五百个护卫,保卫齐王府安全,他一定会夸我有大局观。”
永王都被她气笑了,“小侄女在齐王府窝了五年,也不是没有长进啊,瞧瞧这嘴皮子多利索呀,都会跟长辈顶嘴了。”
林知惜笑笑,“侄女何德何能敢跟王叔顶嘴,只是解释罢了。若是王叔想知道圈禁的好处,何不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托梦问问福王叔,你俩关系那般好,我想他肯定乐意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