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阴沉竹马被我亲懵了——明桂载酒
时间:2021-07-07 11:25:33

  姜宁忽然凑过去,上手去抠他的眼皮。
  燕一谢:“……”
  燕一谢怒道:“别闹。”
  姜宁只好悻悻然缩回了手。
  全城暴雨,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车上,顺着车窗淌下,少年重新闭上眼睛,戴上眼罩,侧脸英俊而白皙,紧抿着嘴唇,嘴角没有一丝弧度。
  姜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开始犯困,眼睛一闭,身体一歪,靠着他的肩膀开始睡觉。
  暖热的身体靠上来,燕一谢身子一僵,下意识轻轻推开眼罩,睁开眼睛。
  姜宁却好像没睡着,动了动,将脸埋进他的脖颈。
  没睡着?他慌乱之下,迅速把眼罩又摸了下来。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车子不知驶过了几个红绿灯,燕一谢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猜测姜宁已经睡着了。他再一次将眼罩推上去,垂下眼睛朝她看去,欲要将毛毯往她身上盖一点。
  一垂下眼睛便对上了姜宁一瞬不瞬的漆黑视线。
  燕一谢:“……”
  空气一时尴尬得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姜宁道:“管家你看,你家少爷他偷看我。”
  燕一谢:“………………”
  少年人脸皮薄,红色已经火烧火燎地蔓延到了耳根,偏偏脸色还是清冷如霜的。他怒道:“闭嘴。”
  不过这样闹一闹,快将姜宁送到家门口的时候,燕一谢的气已经消了。前十几年他还不认识她,他总不可能拦着她对旁的人好。
  他的气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很容易因为她释放出的一点点暖意而止戈。
  管家含笑将车子停好,拿过一把伞撑在车下,拉开车门将姜宁送回去。
  姜宁捏了一下燕一谢的脸,然后下车。
  燕一谢来不及拍开她的手,俊脸顿时黑如锅底:“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对别人做这么轻佻的举动,说那些胡话。”
  姜宁站在伞下,转过身看他:“但是我只对你一个人做呀。”
  燕一谢:“……闭嘴。”
  姜宁笑了笑,欲要回去,燕一谢又叫住了她。
  她扭过头后。
  少年在她面前摊开了手。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肉均匀。
  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姜宁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又抬头看他,一头雾水,姜宁也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燕一谢:“……”
  燕一谢又惊又怒又恼地抽回了手:“不是这个意思!”
  姜宁歪了歪脑袋:“那什么意思嘛?”
  大雨滂沱顺着伞滴下,少年攥了攥拳,竭力恢复面无表情,以掩饰心脏的狂跳,他看着她,道:“毛毛虫。”
  姜宁:?
  “我也要。”
 
 
第39章 不加糖豆浆竟然有点甜。……
  姜宁看着少年沉郁的眉眼, 忍俊不禁,一口答应:“好,少爷想要的, 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弄来。少爷不想要的,我也愿意为你做到。”
  又开始了,满嘴跑火车,燕一谢有时候真不知道姜宁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但无论如何这句话叫他很受用。
  他扯了扯嘴角, 靠回后座椅背上, 望着来回的雨刷, 装作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那我, 要你, 以后不要再送东西给许鸣翊。”
  很幼稚,少年心中知道。
  如果没有遇见姜宁, 他一辈子也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情绪就身不由己。有的时候暴雨天也感觉天气晴朗, 日光像是溏心蛋,有的时候又感觉自己不是自己, 而是一颗青色的柠檬,透明,冒着无穷无尽的酸水。
  所以他装作只是开玩笑, 反正姜宁和他开玩笑的次数还少了吗?——当然,他已经做好了说出“不答应就算了,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那么激动干什么”的自嘲准备。
  姜宁和许鸣翊那家伙从小一起长大, 认识了十几年,相比之下,他只是一时新鲜的天降。也许姜宁靠近他, 其中还有对他无法行走的双腿的好奇心……算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总之,他没有真的指望姜宁和许鸣翊断绝来往。
  燕一谢偃旗息鼓:“不答应就算了,只不过——”
  姜宁爽快道:“就这点小事?好啊。”
  “……”
  燕一谢猝不及防,顿时惊愕地抬起眉梢:“?”
  姜宁笑着看着他,道:“本来认识你以后,我就没怎么见过许鸣翊了,你看我在学校,除了需要交作业,也完全和他没交集。”
  “真的?”
  “真的。”
  少年又酸又苦的柠檬变甜了一点。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伞下的姜宁。
  姜宁又摊了摊手道:“难道你看不出来,遇见你之后,我眼里就全都是你了。毛毛虫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从夏天到现在,我没有去过一次许鸣翊家。哦,帮他妈妈送旗袍去过一次,但那不算……应该不算吧?前几天冬至,我妈妈包了一大堆饺子,让我送过去,我都直接跑你家里去了,我弟弟最近烦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但凡去许鸣翊家里的事情,我都推给他了。”
  姜宁坦率地打了个直球。
  大雨虽然噼里啪啦,犹如人群穿梭,但是隔这么近,姜宁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击在了少年心底。
  时间静止。
  青黄色的柠檬彻底变成了糖糕。
  燕一谢耳根一点点红了起来。
  他竭力稳住,转过脸去目视前方,不再看姜宁,但是俊脸已然红了个透。
  他面无表情地拿过毛毯,将自己脑袋盖住,说:“好的,我知道了。”
  就这?
  姜宁不可思议地转着伞:“然后呢,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燕一谢声音从褐色的毛毯里闷闷地传出来:“管家,开车,回家。”
  姜宁:“……”
  这和吃了就跑的嫖/客有什么区别?姓燕的,我看不起你。
  雨已经小了一点,姜宁举着管家给她的伞,站在院门外,目送黑色豪车离开。
  除了这辆之外,燕一谢的半山腰的别墅后面经常停着两辆车子,每一辆都价值不菲,不看里面的真皮座椅,光是看车标和车牌号便能猜到燕家深厚的财力。
  住姜宁家隔壁的刘阿姨刚好拎着菜走回来,视线顿时被只剩下一点车尾的车子给吸引住了。
  姜宁刻意用黑伞遮了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笑道:“阿姨,买菜呢。”
  刘阿姨的注意力被姜宁拉了回来,和姜宁寒暄两句,才进了她家的门。
  姜宁待车子彻底看不见之后,并未转身回家,撑着伞走向了另一条小路。
  车子驶出去了一会儿,燕一谢瞥见姜宁的豆浆落在了车上,还是热气腾腾的,对管家道:“回去一下。”
  管家便将车子倒退回了方才的拐角。
  燕一谢朝姜家的方向看去,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恰好见到姜宁没有回家,而是背着书包去了另一个方向。
  管家有点诧异,从后视镜中看了燕一谢一眼,问:“豆浆还要送过去吗?”
  姜家的院门是关着的。
  燕一谢道:“怎么送?走吧,明早重新买好了。”
  管家不知怎么有点踌躇,没有发动车子,只是又问:“要跟上去吗?应该可以绕过去。”
  燕一谢回头看了他一眼:“她去朋友家玩,我们跟上去干什么?多不道德,我又不是变态。”
  管家犹豫了一下,才道:“但,那边好像是许同学的家。”
  姜宁感冒发烧那次,他独自来这里打听姜宁家在哪里的时候,便知道了少爷的几个住在这里的同学的地址。
  管家虽然一把年纪,但记性很好,想不记得也很难。
  这话一说出来,燕一谢果然像是踩到了雷一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燕一谢毫不迟疑道:“跟上去。”
  管家:“……少爷不是说不道德吗?”
  燕一谢:“你在开车,不道德的事是你干的,与我无关。”
  管家:“……”
  这一片胡同错综复杂,姜宁家在里面一点,许鸣翊家则与她家隔着两条街道,更靠近街道那一边。
  车子七拐八拐,雨刷来回刷动,终于拐到了许鸣翊家的拐角处。
  管家停下车子,正要说车子已经没办法往前开了,要不要下车,就见到不远处,姜宁撑着伞站在许鸣翊和另外两个少年面前。
  燕一谢坐在车子里,微微降下来一点车窗,狂风一瞬间卷着雨点飘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姜宁的背影,心里简直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一瞬间又被狂风打到了谷底。
  她刚才还说认识他以后,从没去过许鸣翊家,结果一转身就来了这里,是来许鸣翊家玩?
  那刚才说的那些就是为了哄他吗?
  远处隐隐约约有一点声音飘了过来:“外面下雨,进来说。”是许鸣翊的声音。
  “我说完就走,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背后议论人?”姜宁盯着许鸣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
  司向明简直看不惯姜宁这样拉偏架了,皱眉道:“你到底是和我们认识了十几年还是和那小子认识了十几年?没看见今天被教导主任训了一顿的是我和小谭,差点骨折的也是我和小谭!你居然还帮那小子说话,真想不通你怎么忽然和他关系那么好了。”
  许多事情许鸣翊也一直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举着伞,视线忽然越过姜宁的肩膀,看见了拐角处那一辆经常停在教学楼底下的豪车,他顿时眼皮一跳。
  许鸣翊想到了什么,重新看回姜宁,声音变得沉起来:“是因为他家有钱,你才和他做朋友吗?”
  虽然这句话是由许鸣翊问出口,但是司向明和谭朋兴私底下也这么想过——不然他们真的找不出姜宁非要和那家伙待在一块儿的原因。那家伙脾气阴郁,不好相处,还是个残废,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司向明和谭朋兴也看向了姜宁。
  姜宁讥讽道:“就算是这样,要你管。”
  许鸣翊迅速抬起眼睛看向远处的车子。
  坐在驾驶座的管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从后视镜看了少爷一眼。
  然而少爷却没有他预想中的那般面如冰霜,而只是垂着眼睫,拨弄着手里的那杯豆浆,叫人看不清晦暗神情。
  司向明把姜宁的话当了真,震惊道:“姜宁,你怎么这样?你是零花钱不够用还是脑子生锈了?你要真是为了这个理由,你妈不打死你。”
  “你才脑子不够用。”姜宁道:“钱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吗?你们想要还没有呢。”
  三个人:“……”有被内涵到。
  姜宁又道:“何况,即便我同桌没有钱,他对我来说,也比你们重要。”
  “……”
  “以后再有这种事,也不说绝交了,我会直接告诉你老爸,看他不打断你的腿,没收你的影片。”
  到底还是半大的少年,司向明和谭朋兴脸色一青,都被威胁到了。
  许鸣翊脸色则彻底沉了下来:“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告诉我他比我重要?”
  “是的。”姜宁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们下次,以后每一次,再发生对立的事情,我还是会站在他那一边。”
  “所以,我的意思是,许鸣翊,不要侮辱他,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许鸣翊盯着姜宁的眼睛,但是却从其中再也找不出半点熟悉的崇拜。
  仿佛那个崇拜他,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女孩已经彻底死了一般。
  反而对另一个人,字字都是维护。
  他咬了咬牙,沉着脸转身进了门,将门摔在身后。
  “许鸣翊,诶!”司向明和谭朋兴也赶紧追过去。
  车子这才缓缓离开,像是没来过一样。
  管家方才提心吊胆了半天,这下总算松了口气,只觉得前路都开阔了起来。
  燕一谢从后视镜看着他:“你笑什么?”
  管家笑着反问:“您又笑什么?”
  “我什么时候笑了?”少年打死不承认,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趁着管家不注意,迅速抬手按了按扬起的嘴角。
  他拿起豆浆喝了一口,不加糖豆浆竟然有点甜。
 
 
第40章 情不知所起。
  萤火虫事件就此过去。
  姜宁还是用玻璃罐带了一条毛毛虫去学校, 整个班上的女生全都炸开,钟从霜看她的眼神更像是看什么生化危机的武器一样,并在学生会开会的时候假装无意对许鸣翊提了一嘴:“正常女生都怕虫子的吧, 姜宁这不是祸害班上其他人吗?”
  谁知许鸣翊像是受了极大的挫败,别说有心情和她就这个话题聊几句了,就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玻璃罐子就放在姜宁和燕一谢的桌子中间,青色的毛毛虫探着大脑袋, 在里边蠕动得欢脱快乐。
  这种东西就算是姜宁亲自捉的, 也可爱不起来。
  燕一谢已经后悔了。
  但是自己硬着头皮要来的, 就这么一脚踩扁扔进垃圾桶, 好像有点自打脸。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对姜宁道:“看这条毛毛虫待在玻璃罐子里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不如我们把它放生。”
  姜宁笑得人畜无害:“我看它挺开心的啊,要不然你把手伸进去, 逗逗它?”
  燕一谢:“……姜宁你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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