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司冷哼,“阵法都检查了吗?”
“已经检查完了,没有问题。”月咆说道,感觉自己的尾巴好像被挠了一下。
虺司点头,看了一眼月咆和月啸,“那就好。”
就在月咆和月啸以为虺司打算离开的视乎,虺司却突然又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倒是很少看见你们在这种时候露出原形。”
月咆一噎,好在月啸连忙开口说道:“今天天气好,我们就想着晒晒。”
虺司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随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从那边抖得尾巴毛都在颤的部位扫过,眼中多了一丝笑意。
这只蠢兔子。
虺司摆了摆手,“回来的时候带一捧花露。”
“是。”
虺司转身离开,等到确定虺司的气息已经消失过后,月咆和月啸才对视一眼,默默地将尾巴挪开,露出了中间那一团捂着脑袋,恨不得钻到地底的兔子。
“行了,虺司大人已经走了。”月咆说道,站起身,白狼身躯线条流畅,在阳光下用力甩了一下毛,耳朵也跟着颤动了两下,恢复了人形。
月啸用爪子拍了拍兔子脑袋,也站了起来,化成了人形。
白绒绒兔子尾巴还在发抖,感觉到身旁的热源消失,小心翼翼的抬头,“……我没被发现吧。”
月咆和月啸对视一眼,都有些心虚,“或许吧。”
白绒绒也不敢继续在外面晃悠了,连忙站起来,紧跟着化成人形,跟着月咆和月啸回去了。
第8章 兔子 你们在做什么?
灵静山内。
一个梳着发髻的小丫头端着刚熬出来的药,推门走进了房间。
“伏裳师姐,该喝药了。”小丫头抬眸,一眼便看见了半坐在床边的女子。
就算脸色有些苍白,也是面若芙蓉,眉眼温柔。
伏裳叹气,认命的端过了小丫头递过来的药,蹙着眉,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又接过小丫头递来的帕子,拭去嘴角的药汤,“我这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药差不多也该停了。”
小丫头神情认真,“这可不行,玄易大师兄说了,这药必须喝上半个月。”
听到这个称呼,伏裳微微一顿,眼中多了一丝光芒,“师兄他如今在哪儿?”
小丫头瞧见伏裳的神情,笑了起来,说道;“放心吧师姐,大师兄去了山主闭关处,看能不能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知山主,让山主出面呢。”
伏裳点头,“师兄有心了。”
小丫头眼眸一动,调侃道:“玄易师兄自然是有心之人,上次师兄一回来,知道您独自一人闯进了死亡谷,可是二话没说就过去帮您了,您受了伤,这几天师兄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上次我还看见师兄一脚踩进了泥坑里呢。”
小丫头笑了一声,“伏裳师姐,您和玄易大师兄青梅竹马,关系又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也就只等着你们的喜事了。”
伏裳闻言,脸上一红,“瞎说什么呢。”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师姐就当我瞎说好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小丫头转过头看去,随即就扭头朝着伏裳眨了眨眼,又叫了一声,“玄易大师兄来啦。”
门口男子身材伟岸,面容坚毅,眉眼间尽是英气,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冲着小丫头微微颔首,走到了床边。
“伏裳,身体怎么样了?”
伏裳连忙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裳,“多谢师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男子笑了笑。
小丫头见状,识趣的收拾好了东西,“那师姐,我先走了。”
伏裳点头,看懂了这小丫头眼底的深意,脸上又是一红。
小丫头离去,房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伏裳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心跳忍不住有些加快。
她和玄易师兄从小一起长大,玄易师兄是山中修行最努力的人,也是众所周知的天才,近年来修为飞涨,已经是这一辈中的顶尖人物。
“伏裳,下次若是遇到什么事,不要这么冲动,一个人闯入死亡谷,若不是我过去了,后果不堪设想。”玄易说道,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忧愁。
“我知道,只是当时实在是担心绒绒。”伏裳说道,垂眸。
玄易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离开这一段时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为了提高修为,便残害同门,实在是有违天道。”
伏裳抿了抿唇,“也是我没有照顾好师妹。”
“这和你没有关系。”玄易说着,拍了拍伏裳的头,“我们一定会将绒绒带回来的,你就安心养伤吧。”
伏裳看了一眼玄易,微微笑了起来,“嗯,也好在绒绒还活着,如若不然,我真是会良心不安的。”
伏裳眉眼温柔,垂眸之间,突然看见了玄易手上戴着的一个金色的珠子,微微一愣,“师兄,这是什么?”
玄易顺着伏裳的视线看了过去,也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东西,眸子里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历练期间,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伏裳动了动唇,心头突然间有些不安,但还是笑了笑,“挺好看的。”
玄易抚了抚珠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次带她来见你,你们一定会很投缘。”
伏裳但笑不语。
*
死亡谷的宫殿中。
一只白狼叼着一只兔子,脚步矫健的从墙头越过,然后又跃上了一面宫墙,顺着宫墙一路奔跑。
白绒绒被颠得都快要反胃了,生无可恋的耷拉着耳朵,“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
月啸低头看了一眼兔子,正要开口,兔子就有气无力的扬了扬爪子,“你别开口,我怕你口水流我身上。”
白狼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然后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一松嘴,兔子吧唧一声就掉了下来。
白狼坐了下来,用鼻子拱了一下兔子,“喏,看那边。”
白绒绒摔了个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站稳了,扬着脑袋看了过去。
居然是一座单独的阁楼。
藤蔓缠绕,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年头的阁楼,从阁楼最顶端的窗口里,一棵树从里面探出了枝丫,树叶繁茂,上面开满了红色的花。
花瓣随风散落,地面已经铺满了一层花瓣。
白绒绒呆呆的看着。
月啸有些得意的开口说道,“不知道吧,这可是当年我和月咆偷偷在这里种下的,本来以为活不了,没想到居然长得这么大,估计再过个几百年,就能开灵智了。”
一朵红花飘了过来,白绒绒盯着红花看了一眼,然后没忍住,一爪子按住,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
苦涩的味道一下子蔓延开来,白绒绒脸色一变,呸呸呸的全吐了出来。
月咆见状,毫不留情的嘲笑起来,“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嘴里塞,这花是一种药,不能吃。”
“药?”白绒绒吐着舌头,含糊不清的问道。
“反正是一种药,多的你就别问了,要说能吃的花,宫殿里的月季你倒是可以尝尝。”月啸说道。
“那不是虺司养的吗?我能吃?”白绒绒眨了眨眼,她倒是想过偷偷尝一尝,但是她曾经看见虺司给这花浇过水,一看就很宝贝,没那个胆子偷吃。
“谁跟你说是虺司大人养的。”月啸趴了下来,打了个哈欠,“那些花都是野生的,只是虺司大人无聊的时候就浇了浇水,你看虺司大人像是会种花的人吗?”
白绒绒想了想,没敢说。
其实虺司的长相,和花还是挺相配的。
一狼一兔就这样坐在宫墙上,安安静静的吹着风。
过了一会儿,兔子扒拉着爪子擦了把脸,然后蹦跶到了快要睡着的白狼面前,一爪子按在了白狼身上,“月啸,我要回去。”
月啸迷迷糊糊睁开眼,“回去做什么?”
兔子竖起耳朵,“回去完成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
她觊觎一朵月季好久了,一直想尝尝味道。
一定得吃上一口。
白狼又打了个哈欠,张嘴就想要叼住兔子,被白绒绒敏捷的躲了过去。
月啸盯着兔子看了一眼,“做什么?”
兔子缩着脖子,“你换个方式带我回去。”
白狼啧了一声,“麻烦死了,你自己回去算了。”
兔子连忙伸出爪子,“不行。”
这宫殿里的陷阱她还没摸清,要是不小心掉进去了怎么办。
白狼盯着白绒绒看了一会儿,还是趴了起来,语气不耐,“到我背上来吧。”
兔子眼睛一亮,连忙爬到了狼背上,又用灵力紧紧吸附在了上面,确保不会摔下来。
兔耳朵立了起来,“出发啦!”
白狼耳朵一颤,吐出一口气,咬牙切齿,还是一迈腿,跑了出去。
这只兔子一开始还胆小的很,这才过了几天,就骑到他头上来了。
要是换了其他人,别说让他背了,稍微惹到他,一定会咬断对方的脖子。
月啸恨恨想着,可这只兔子虽然僭越,偏偏又长了一张骗人的脸,怎么看都让人没办法下手。
月啸带着白绒绒回了宫殿,还没站稳,就一甩身,直接将背上的兔子甩了下来。
兔子咕噜咕噜打了两个滚,气愤的一仰头,“你又摔我!”
白狼倨傲的一仰头。
白绒绒咬牙,也跟着哼了一声,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一旁的月季花丛上。
空气中的花香飘到了鼻尖。
白绒绒看了一眼月啸,往那边靠了两步,又看了一眼月啸,又动了几步。
月啸眼角一跳,“你要吃就吃!”
兔子瞬间蹦跶了起来,兴高采烈的到了月季花丛旁,爪子扒拉着花丛,小心翼翼的吃了一片叶子。
兔子眼睛一亮。
甜的!
白绒绒尝了叶子和一片花瓣,发现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后,就彻底放开了手脚。
一开始觉得当兔子不好,现在看来其实也挺好的。
起码永远不会被饿死。
蹦得高跑得快。
还吃喝不愁。
月啸看到了那边为了够到最上面的嫩叶,已经快把自己拉成兔条的兔子,不忍直视的挪开了视线。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贪吃的兔子。
还是说兔子都这样?
月啸陷入了迷茫之中。
以前也见到过兔子,不过他也没兴趣观察兔子的习性,一般抓到手就填肚子了。
又怎么会在乎这些。
月啸这么想着,突然发现那边的兔子仰着头,双手扒拉着嘴巴,一副震惊到了极点的模样。
月啸啧了一声,“怎么了?”
兔子像是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蹦跶到了月啸跟前,嘴巴张得很大,爪子扒拉着嘴。
月啸皱眉,“到底怎么……”
话还没说完,在看清兔子舌头上的东西时,月啸一顿,陷入了沉默。
白绒绒龇牙咧嘴的看着月啸,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而面前的白狼突然化成了人形,一把将兔子拎了起来,倒地笑得肆无忌惮。
“太蠢了!”月啸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眼睛里泪水都快笑出来了。
白绒绒生无可恋的被他拎着,等他笑够了,才伸出爪子,将还算是锋利的指甲露了出来。
月啸还是忍不住想笑,好说歹说是憋住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吃东西被刺扎舌头的兔子。”月啸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在兔子幽怨的眼神下,努力憋了回去。
兔子舌头上扎了一根刺,已经深深的刺进了肉里,舌尖已经染成了红色。
月啸深吸一口气,压着笑,伸出手想要将刺儿扯出来,可兔子太小,“你先变回人形。”
白绒绒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对啊。
自己又不是不能变成人形了。
兔子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姑娘的样子,此刻眼圈通红,可怜兮兮的半跪在地上。
月啸轻咳一声,“张嘴。”
白绒绒立刻听话的将嘴张大,为了方便月啸拔刺,便这样双手撑地,将脑袋探向他的方向。
虺司路过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少年少女都坐在地上,两人靠得很近,而少年伸手托住女孩儿的下巴,另一只手似乎是在轻轻摩挲女孩儿的唇。
而女孩儿眼角微红,双手紧紧握拳,脖颈修长白皙。
虺司脸色一沉,流露出了几丝杀意。
“你们在做什么?”
第9章 兔子 哄他啊。
月啸本来手指都已经掐住那根刺了,正要扯出来,猛地听见虺司的声音,吓得手一抖,没往外扯,反而条件发射的往里按了一下。
白绒绒心头一口老血,一声惨叫,手忙脚乱的捂着嘴巴。
月啸也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
虺司走了过来,看到白绒绒眼圈通红,泪水簌簌落下,皱眉,目光沉沉的看向月啸,“你做了什么?”
月啸一愣,脸上瞬间涨得通红,跳了起来,“大人,是这只蠢兔子吃月季花的时候,被刺扎到了舌头,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您知道的,我不吃开了灵智的妖的!”
月啸被虺司的眼神看到心头发毛,生怕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把小命交代了,伸出了两根手指,“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虺司嗤了一声,这才冷冰冰的挪开了视线,看向了白绒绒。
兔子显然是痛极了,连不能出现在他面前都忘了,就这么捂着嘴巴,抽抽搭搭的落着眼泪。
虺司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心烦,一把扯住白绒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