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余生皆是你(女尊)——深临
时间:2021-07-08 09:59:05

  “啧——挣扎的力气真大。”小杏子嘟囔了一声。
  然后她将胡玉宜的尸体用白绫吊在房梁上,去取吃食的明儿应该快回来了,虽然小杏子专门拜托人为难明儿,可以把他拖久一点,但是郡王交代的任务还是不容有失。
  把胡玉宜吊好之后,小杏子又收走了君后写到一半的信,砚台和笔墨全都放回原位,等会儿墨水就干了,什么痕迹都不会有。
  做好这些,小杏子又从袖子中掏出今天真正的大杀器,一份血书!君后畏罪自杀的血书。
  血书上面写了君后自觉愧对皇帝,混淆皇室血脉,现在东窗事发,遂自杀谢罪,只求皇帝放过胡家。
  也就是说这封血书证明了君后承认自己偷人,给皇帝戴了绿帽子,胡玉宜这一死,卫承雅便彻底完了。
  小杏子露出一抹笑容,其中隐藏着对自己真正的主子,荣郡王许温的钦佩之意,然后随意将血书丢在桌子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提着食盒被刁难的明儿气鼓鼓地回来了。他一回来,推开房门就忍不住抱怨御膳坊的那些奴才踩高捧低,“主子还是君后呢,他们就敢这么为难咱们椒房殿,等主子洗刷了冤屈,一定要好好治治他们。”
  “主子,主子,你听到了吗?”
  明儿将食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一抬头却看到了胡玉宜挂在房梁上垂下来的脚。
  明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声凄厉的尖叫顿时响彻整个椒房殿。
  砰砰砰——
  这封血书被女官放在托案上碰到皇帝面前,女官急促的脚步在石砖铺设的路上留下一连串令人听了不由心脏缩紧的声音。
  皇帝大病初愈,现在都还不怎么能下床,由兰阮服侍着喝药。
  女官噗通一声跪在皇帝面前,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君后他,自杀了……这是君后留下的血书。”
  兰阮站在旁边故作惊讶,而皇帝则冷酷地伸手抓过血书血书来看。
  一看血书,本来还有点痛惜的皇帝顿时勃然大怒,砰的一声推到了捧着托案的女官,大骂道:“好一个贱夫!”
  “来人啊,传朕的圣旨,朕要诛了胡家,还有哪个贱夫生的杂种,给朕凌迟处死!凌迟处死!咳咳咳——”
  兰阮连忙扶住皇帝,一边伸手一边帮她顺气,“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胡罪君不知君恩,做出这等混淆皇家血脉大逆不道的事情,诛九族都不足平愤,但是陛下千万保重凤体。”
  景元帝抓住兰阮的手,殷切道:“朕不生气,不过是个杂种而已,朕要立你为后,风风光光认回咱们的女儿。”
  兰阮的心猛地一跳,牵扯得被皇帝抓住的手都一弹,但他们筹划了那么多时间,不可能在这临门一脚出露出丝毫不合时宜,于是兰阮感动至极地扑进皇帝怀里。
  朝堂宦海,风浪一打来就可以直接湮灭一个本来壮大繁荣的家族,废后的血书内容传出后惹得满朝震惊,同时胡家就像一树猢狲一样,从本来钟鸣鼎食的大世家,变成了一堆被绳索绑着的罪犯。
  直系血亲全部抄斩,而其他旁系亲属则为奴为仆人,流放千里。
  郡王府内,所有仆人这几天走路都是恍惚的,干活时不时还出纰漏,但是管家只是责骂她们一顿,并没有惩罚,毕竟这种鸡犬升天的事情,每个人都忍不住激动。
  皇帝已经降下圣旨,荣郡王府很快就要变成荣王府了,他们的主子真正的身份竟然是当朝五皇女!
  正厅内,面对降下的圣旨,更加神思不属的其实是云翘暖。
  他用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许温,有些小迷糊地说:“妻主,你真的做到了。”
  许温冲云翘暖绽开一个笑容,“对,阿暖,我做到了。”
  皇女的身份只是第一步,很快许温将继承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至高无上的人。而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许温什么都已经做到位了,现在只需要等浪潮将她推到那个位置上。
  面对着这一趋势,云翘暖却忽然多了许多惶恐,因为他的身份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从郡王君变成皇女正君,很快还会变成君后,云翘暖已经有一点不知所措了。
  似乎看出了云翘暖的一点小踌躇,许温立马握住云翘暖的手,“阿暖,皇女君的礼服送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很漂亮的。”
  看着许温,又看看许温抓住自己的手,云翘暖突然给了许温一个暖暖的,灿烂至极的笑容。
  他选择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这个女人,他相信许温不会辜负他。
  “好,妻主!”
  从鬼门关挣脱出来的景元帝似乎非常着急补偿兰阮,她昭告天下许温是兰阮所出她的第五个女儿之后,没有怎么管许温,而是马上要求礼部给兰阮办继位君后典礼。
  也许皇帝真的对兰阮与众不同,也许她只是想补偿自己,她亲自册立的给予尊荣盛宠的君后给了戴了绿帽子,那么她就迫不及待地需要兰阮把这个空缺补偿起来,也相当于一种对已经自杀死亡的胡玉宜的反抗。
  兰阮的册封典礼办得越盛大,对胡玉宜就越羞辱,皇帝的心理也越得到满足。
  但是这些兰阮都不在乎,他只知道这是他至高荣华的时刻,而这份骄傲不是和皇帝一起分享的,而是和他的女儿,许温。
  他的地位越崇高,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后就意味着许温的皇女地位越崇高,许温是他兰阮的女儿,是君后的女儿,日后也是这万里江山之主。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礼部可谓开足了马力,景元帝的三任君后,不管是元君后还是继任的胡玉宜都万万没有得到过这等巨大华丽的场面。
  兰阮所行之处全都铺上了红绸,皇帝禁军亲自执杖开道,他的名字将会写进玉碟,未来万世万代都将知晓他的身份。
  同时许温作为兰阮和皇帝的女儿也将重新记进玉碟,写作卫氏第五女卫温。不过今天是兰阮的封后礼,主角并不是许温,许温只上前同兰阮一起祭拜宗庙之后,便退下来和云翘暖站在一起。
  云翘暖今天穿着皇女正君的礼服,也十分华贵,许温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兰阮,垂在身侧的手借着大袖子的掩饰抓住了云翘暖的手。
  云翘暖转头看向许温,无声询问,许温凑到云翘暖耳边,突然说道:“阿暖,很快站在那儿的人就会是你,你的册封大典将更甚百倍。”
  “我保证。”
  云翘暖的耳廓顿时红了,他看着兰阮,很难想象自己将来走这一段铺满红绸的路将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再大气悠扬的音乐,再热闹的氛围都传不进天牢,甚至在幽暗阴冷的天牢中,连时间流逝都变得难以感受。
  卫承雅刚被押进天牢的时候忍不住一直想许温那冷漠的眼神,她想啊想,想得脑袋都快破了,仍不肯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许温背叛了她。
  如果许温没有背叛她,许温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就算一时半会儿救不了她,许温也会传消息进来,让她安心等待或做什么配合。
  就算没有许温,她还有她的正君徐思云背后的徐家,还有君后和君后背后的胡家,这些家族与她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们一定会救她!
  为此当狱卒拿来饭菜的时候,卫承雅直接掀翻了食盒,根本不吃,然而卫承雅等啊等,她期待的许温根本不见一点消息,原本低眉顺眼笑呵呵伺候她的狱卒却直接拿来了堪比猪食物的饭菜。
  卫承雅饿得不行,端着这样的饭菜根本吃不下去,忍不住皱眉。看到她皱眉,那狱卒却一脚踢翻了饭菜,居高临下道:“不想吃啊,那就别吃了吧!”
  卫承雅只觉得无以伦比的屈辱,她心里有一个越来越笃定的猜测,却不敢说服自己相信。
  卫承雅终于想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当今皇帝都无比厌恶的皇女,许温为什么要掏心掏肺地为她谋划,就像一场大梦恍然惊醒,以前卫承雅相信这就是自己作为主公的人格魅力,但是现在卫承雅不敢相信了。
  还有杀七皇女、杀四皇女、杀太女、杀二皇女……卫承雅突然冷汗直流,所以最后轮到杀她了吗?
  当命运给予你一样东西的时候,你该问自己配不配,所以以她最初的样子,她配不配许温贴上整个身家辅佐呢。
  答案是她不配,所以许温根本不是为了辅佐她而来啊!
  卫承雅一直忍不住抱着最后的侥幸期待着,但当君后胡玉宜留血书自杀的惊雷传来之后,她心里所有的防线终于都坍塌了。
  这何其像许温的手段啊,不!这就是许温的手段,当初许温帮她铲除异己,她春风得意时,出手就是这么狠辣,直接置人于死地,让人再也无法翻身。
  现在这种手段使在卫承雅身上,卫承雅只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而来无休止的窒息,她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让许温来见我!让许温那个狗爹养的来见我!”这几天已经饿得两颊稍微凹陷的卫承雅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她本来华贵无比的衣服也早就被天牢肮脏的地板涂成灰色,整个人颓臭无比。
  谁料卫承雅抓着牢房的栏杆疯狂地叫喊着,却被狱卒直接用棍子狠狠地捅回去,狱卒又嫌恶又凶狠地斥骂道:“你也配直呼当今五皇女荣王殿下的大名?给我老实点!”
  卫承雅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却依然不肯放弃地盯着狱卒,“你说什么?什么五皇女!孤才是大卫的五皇女!”
  狱卒啧啧两声,“荣王殿下,大卫的五皇女,你,混淆皇家血脉的杂种。”
  卫承雅大吼一声,强忍剧痛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抓住狱卒的衣服,“孤才是大卫的五皇女,许温,许温她是个什么东西!”
  “咦——你个死货!”狱卒也被惹毛了,准备用手上的棍子狠狠把卫承雅打一顿才行。
  而正当她伸棍子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喝止了,“放开她,让我来和她聊聊。”
  狱卒转身一看,看到一个穿着蓝紫内袍,外罩锦缎的女人,这就是鼎鼎大名的许温啊,许温头上还戴着一个象征皇女地位的冠,更显得昳丽若神。
  许温还是荣郡王的时候几乎就是整个京城敬佩的对象,她变成皇女,市井街头的女人都拍大腿,我说呢荣郡王殿下为什么会那么优秀,原来她真正的身份是皇女啊!根本没有一点排斥的心理,反而觉得许温是尊贵无比的皇女反而更好解释许温的与众不同了呢。
  狱卒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她能混到天牢中一个小头目的位置,她也是有崇拜对象的,荣郡王本来就比所有皇女都优秀,还总是把老百姓都放在心上,她真正的身份是皇女这根本没什么不对嘛。
  如果是荣郡王最后继承了皇位,要比那些庸庸无名的皇女好太多了吧,这才是对我们大卫朝有利的。
  于是狱卒非常听许温的话立即退下了,只留下许温对着卫承雅。
  卫承雅看着自己污浊难堪,又看着牢狱外华贵威严的许温,不由从心中由内而发出一种强大的怒火,她用已经脏污的手狠狠抓住栏杆,一张脸挤向许温,眼睛忍不住盯着许温的眼睛。
  “许温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图谋的。”
  许温并不掩饰:“是。”
  “包括最初你帮我给老七送礼物。”
  许温看着她,“是啊。”
  卫承雅都崩溃了,原来她竟然那么蠢,从一开始就是许温捏在手心里的棋子吗?
  卫承雅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嘴唇突然发抖起来,“所以,你真的是母皇的女儿吗?”
  许温往前走了两步,她也忍不住跟着许温移动,整个人趴在牢房的栏杆上,只想求得这个答案。
  卫承雅从不怀疑自己的血统,她只是想清楚了,定是许温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她的血和皇帝的血不相容,但是她肯定是景元帝的女儿。
  卫承雅只是想不明白,许温怎么变成皇帝的女儿了。
  然而卫承雅突然看到了许温的眼神,那是一种享受的眼神,许温根本不是来和她说话的,许温是来享受她的落难。
  而且许温从她这种落难中,品出了一种极致的心理愉悦。
  这种享受让卫承雅毛骨悚然,而对于卫承雅的问题,许温戏谑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是蠢吗?”
  许温都能帮她伪造和君后的血脉,为什么不能自己冒充皇室血脉呢。
  许温她根本不是皇帝的女儿!
  卫承雅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她像是今天才看清许温,许温就站在那里,看到卫承雅踉跄地倒退,像是施舍一样说道:“这几天兰贵君封后大礼,不宜见血,待典礼结束之后,母皇陛下亲口下旨,一刻也不容担待,将你凌迟——处死——”
  说完许温转身离去,上辈子她五马分尸,这辈子卫承雅凌迟而死,被割上三千刀,够了。
  看着许温的背影离去,卫承雅忍不住冲她嘶吼,“许温!你究竟为何如此恨我!”
  ......
 
 
第63章 威名
  景元帝虽然被救回来了,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像被蛀空墙体的房屋,勉强支撑而已。
  许温知道这一点,甚至太医都不避讳直接告诉许温皇帝的身体情况,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兰阮和许温这对父女已然是这个宫城中最后的赢家。
  太医对许温说,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皇帝应该熬不过今年的冬天,就算倾整个太医院的能力保凤体,也就这一二年的寿命而已。
  许温表示明白了,但是她没有命令停止对景元帝下毒,而是表示一切照常,就快收割胜利果实了,许温没兴趣陪景元帝演母慈女孝的戏码,她要让景元帝死在该死的时候。
  秋季,天气开始干燥,草木枯黄,同时天地里的稻穗麦穗也变得沉甸甸的,许温家庄园的枣树挂满了红皮枣子,云翘暖还带着两个小孩去打了一些拿回来做成枣糕,同时季小竹回书院的时候带一些回去分给同学和夫子。
  但是就在这个季节,谁都想不到大月氏突然联合草原各部族攻打了卫朝。大月氏本来就是一个强悍的游牧民族,对大卫朝垂涎又惧怕,但是它怎么都想不到,景元帝巡视草原的时候,竟然突然下令诛杀了前来朝见的草原各部族的王和王女。
  虽然惧于卫朝的强大和景元帝的春秋鼎盛,草原部族迅速滑跪,就算当时七皇女身死她们根本没沾上半毛钱关系,就算景元帝的行为堪称在国格上进行侮辱,她们还是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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