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辉这句话出来,老两口知道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时至今日,是平盛离不开纪东辉,而不是纪东辉离不开平盛。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安慰安慰茵茵。”
纪东辉走出门外,看手表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司机等在院子里,见他出来,拉开了车门,站在车门前,他看着家里的大门良久,终究钻进了车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却也有决然:“走吧!”
*
何杨那个白痴拖着大家伙儿搓麻将,沈薇从来没有摸过国粹,只能跟秦谦两人一起打,生手运气好,连胡三局。
何杨骂:“秦谦,你特么可以滚了。好意思吗?两个聪明脑袋一起打?”
被何杨骂了几次,秦谦才站起身来:“我去叫果盘进来。”
秦谦打电话叫水果送餐,刚刚挂断电话,手机响起来,看见显示“秦获”。
“秦先生。”
秦获听见这个称呼不悦,不悦又如何?他沉默了须臾,开口:“秦谦,我今天看了你和沈薇的综艺。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出什么来?”
秦谦站在院中,看着湖对岸牧马小镇璀璨的灯光,声音有些悠远:“我该感觉出什么?”
“你和那个穆茵茵何等相似?沈薇现在拿你当个玩意儿,跟你秀恩爱。如果有一天,她跟纪东辉一样呢?今天穆茵茵患得患失,就是你明天的下场。”
老掉牙的引导话题,秦谦实在听腻了,只能找点新鲜信息给秦获送过去:“秦总,最近身体怎么样?头晕眼花?容易疲劳,心慌气短?”
秦获被秦谦这么一说,原本就不太正常的心,跳得更加紊乱,他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着你最近压力太大,聊表一下关心。”秦谦笑了一声,“我已经把改姓的资料提交了,大概二十个工作日就下来了。以后就叫江谦了。”
电话对过呼吸急促,秦谦听见门铃响,说:“秦总,那就这样了,我挂了。”
挂了电话,接了果盘。
打麻将的这里,樊羽憋了这么久问沈薇:“沈薇,你能帮忙给我也叫Paul定制一件吗?”
“三万。”沈薇出牌之后说,“哪里那么容易?我也是找了人,托了关系,谁叫平盛是我潜在的大客户呢?”
黄诚站在胡子萱身后:“你这个订单悬了,就算是纪东辉想把订单给你,老纪总大约也会恨上你。”
何杨问她:“多少金额的订单?”
“两个多亿。”
“卧槽!你等下扑你家秦谦身上去哭一哭。”
“胡了!”沈薇推牌哈哈笑,“现在我的快乐全在牌上,别给我提伤心事。”
“你这个手气!换你家秦谦上。”
“秦谦呢?怎么不过来?”
“来了。”秦谦应声,端了果盘过来,打开上面的保鲜膜,叉了一块哈密瓜塞进沈薇的嘴里。
何杨手放在牌上,张嘴:“我呢?”
秦谦吃了菠萝蜜的肉,把菠萝蜜的核塞进了何杨的嘴里。
何杨呸一口,核吐出来,往秦谦身上扔,秦谦避开,何杨叫:“沈薇等下别让他上床,晾着他。”
沈薇顺口接:“这个不可能,我舍不得。”
这话出口,秦谦刚好在她身边坐下,手伸到她的腰上,拿出一张牌打出去:“二饼。”
沈薇耳朵有些发烫,胡子萱伸手推了牌:“胡了!”
沈薇看秦谦打出的牌,刚好让胡子萱给胡了,伸手打他:“你看看你,谁叫你来出牌了?”
胡子萱笑:“还看不出来?人家想要牌局早点结束。行了,行了!何杨,你这个光棍就别影响人家了。”
黄诚拉起何杨:“走了,让人小两口在一起,成不成?”
沈薇看见一大个果盘,他们俩肯定吃不完,叫:“你们一起吃掉些水果再走。”
几个人洗了手过来吃水果,何杨指着专攻圣女果和樱桃的黄诚:“多吃瓜,小番茄和樱桃给他们留着。拎不清的。还是已婚的呢!”
“贱还是你贱!”黄诚放下圣女果,吃了一块瓜,拉着胡子萱,“老婆,我们走了。”
何杨出门前还对秦谦挤眉弄眼:“秦谦,小番茄和樱桃味道很好的,你今晚慢慢品尝。”
秦谦一脸茫然,沈薇博览群书,终于在脑海犄角旮旯里,找出不太好描述的片段,冲过去,一脚把何杨踹出去:“你个贱人!”
何杨哈哈大笑,在门外:“秦谦这个小伙子太嫩,看来你懂,你好好教他。”
沈薇气鼓鼓地关上门,说:“走,上去洗澡了,洗好澡下来再看会儿电视。”
两人上去洗澡,不知道秦谦是不是有事,沈薇先下来,拿了果盘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吃水果。
秦谦下楼看见她一颗接一颗小番茄塞嘴里,往她身边坐下,半抱着她,见她刚刚塞一颗番茄进嘴里,立马堵住她的嘴,从她的嘴里把小番茄勾了过去,边吃边笑:“味道是好。”
沈薇脑子里浮现何杨那个贱人的话,伸手就掐秦谦:“味道好个鬼啊!何杨那个下作鬼的话你能听的啊?他那个话有多恶心你知道吗?”
秦谦被她掐得嗷嗷叫:“松手,老婆,松手!”
听见他叫老婆,沈薇心尖尖一个颤抖,饶了他:“不懂,就别自以为是。”
“我不懂,你告诉我啊!”
“这个就是傻逼yy,非人类可以实现,对健康危害极大。你就别知道了。”沈薇瞪着他。
“哦!”秦谦不再挑战老婆的脾气,他拿了一颗樱桃,咬在唇齿间的,指了指,示意沈薇。
沈薇想要掐他,却又看不得他的傻样儿,过去贴上唇,轻轻把那一颗樱桃勾进了自己的嘴里。
上辈子,婚宴上秦家人不欢而散,留下的宾客,对他们俩的这场婚礼将信将疑,总有塑料表姐妹明明有血缘关系,偏偏还想看她笑话的。
这种情形下,还要故意闹新郎新娘,拿了一颗樱桃,让两人一起咬,自己畏畏缩缩,不敢咬,几次都掉地上。
她抢过樱桃,笑着拈在手里塞到他嘴上:“咬着。”
他咬着樱桃,她的唇贴上来,一如刚才,将樱桃勾到她的嘴里,将樱桃吃下,她吐出了樱桃核,放在骨碟中,问表姐:“是不是想看这个?他是你表妹夫,我当然喜欢他。”
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了嘴上沾染的口红,这一番动作堵住了所有看好戏人的嘴。
他当时以为,她就是要强,不想让人看到她笑话,后来才知道错了,她从头到尾都是认真对待自己。
秦谦把她抱在身上,轻轻嗅她的发:“薇薇,你真好!”
不知道这个傻瓜哪里来的感慨?沈薇:“吃你一颗樱桃,你就觉得好了?你是不是傻?”
秦谦亲了一口她的脸颊:“傻,你也喜欢。上去睡觉。”
想起刚才打牌自己默认的事,沈薇红着脸上了楼,进了房间,探出头:“晚安!”
门外的秦谦:“晚安!”
好学的秦谦进了房间去搜索“情侣之间怎么吃樱桃?”
看到下面跳出来的答案五花八门,最后在某个脸红心跳广告乱跳的地方看见了一段描述。
顿然发现沈薇踹何杨那个贱人太轻了,应该暴打一顿,辣鸡!
第41章 打雷抱抱
进房间沈薇在床上翻滚, 他是个傻子,十足的傻子,幼稚得不行。
闭上眼睛, 不久进入梦境,这种梦做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知道梦里的像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梦里她身体燥热难挡, 心却冰凉到了极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想拖累你, 好聚好散,不好吗?”
眼前的人是秦斐,他将她压在墙上,他伸手摸她的脸:“薇薇,把你送给别人, 我真的不舍得。”
哪怕是梦里被秦斐这样, 她很恶心,恶心到极点, 秦斐拿出了手铐, 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异, 让他轻易把她反手铐上。
听他打电话:“秦谦,你到书房里来。”
这个梦境好蹊跷,搞得好似秦谦和秦斐合谋,要陷害她?这简直突破了她的思维极限,梦里的自己, 悲愤交加, 秦谦从未被人正视,唯独自己一直很尊重他,他怎么会?
沈薇感到自己内心升腾出对秦谦的恨意, 甚至更甚于秦斐。
秦斐坐下,看着她:“我也是为你好,你既然还想让星诺东山再起,不免要出去行走,沈家没有了家底,有些事情适应适应也好。秦谦比那些五六十岁的油腻老男人总归要好,想要资本砸你,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美貌,刚好你有。”
她咬破唇,腥甜的味道弥漫嘴里,她清醒了一些。
外头敲门声响起,秦斐过去开门。
瘦长条的秦谦出现在门口,看见她的样子,满脸焦急。
秦谦显得惊慌失措问秦斐:“沈薇怎么了?”
秦斐将手里的钥匙丢给他:“你不是一直想着她吗?好好享受。”
秦谦一把揪住秦斐的衣领:“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还对你做了什么呢!”秦斐笑着说,“秦谦,你不谢谢我?要不然你怎么高攀得上她?”
她嘶吼:“秦谦,给我打开。”
秦谦立马应一声:“哦!”
快步走过去,他的手也发烫,颤抖着要戳钥匙进去,听秦斐说:“打开了,你放她走?你要她死吗?现在晚上九点,她神志不清。开车出去撞树上?进医院的话。不是更加雪上加霜。本来就已经濒临破产了,实际掌控人还吃药寻欢,还怎么资产重组?”
秦谦停住了手,她嘶吼:“秦谦!”
她被秦谦一把抱起,她怒吼:“秦谦,你敢?”
秦谦抱着她,出了书房,奔跑到过道尽头的房间,推开了房门。
“玩得尽兴。”随着房门关闭,秦斐的声音被隔绝在外。
沈薇被秦谦放下:“你要是敢动我,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沈薇,我不会害你。”秦谦低头给她打开手铐,“你这个时候别乱跑。”
沈薇看着他拿着手铐,拉开阳台门,到阳台上,蹲下,一个环扣住他自己的手,一个环扣在铁艺栏杆上,把钥匙扔进房间,对她说:“把阳台门关上和帘子拉上,我们一起熬,熬过药效就好了。”
这个人?他又扯开笑容安慰她:“乖!”
乖?被一个很乖很乖的男生说乖?她的手伸在门把手上,听他说:“关门,进去。”
看着他坐在阳台的角落里,灯光下,脸涨得通红。
无疑,这是最好的办法。她拉上门,落下锁,拉上了窗帘,蜷缩在沙发上,咬着牙熬过去,身体犹如被万千蚂蚁在啃咬,难受到了极致,实在不行头磕墙。
她甚至还嘲讽地想:什么时候科技进步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有这么烈的药?以前自己还老是说小说逻辑不通。这种事情都有,真得碰上了才知道难熬。
一道闪电之后,伴随隆隆雷声,狂风吹着树枝的声音。很快雨就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剩下不多理智的脑子跟她提醒秦谦在外头,拉开窗帘,看见秦谦蜷缩在角落里,缩着头,闪电劈下,浑身发抖。
他害怕打雷?她捡起地上的钥匙,拉开了门,秦谦浑身都是雨水,对她吼:“你进去,别出来。”
低头给他打开了手铐,看着他:“进去。”
他摇头,她拖着他:“进去!”
又一道闪电下来,秦谦脸色惨白,飞快地进了房间。沈薇落下阳台门的锁,再次拉上了窗帘。
看着秦谦伸手抹了一把脸,贴着墙站在角落里,跟一个犯错的小孩似的。
“今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是吗?”
“你之前拒绝我加入星诺,可我知道你们的技术总监辞职了,秦斐打电话给我,问我想不想帮你。”
“你被他骗来了?”
药效的作用下,她无力思考太多,眼前这个脸通红的男人,该死的好看。
“嗯。”
沈薇看他说话正常,双手握住拳头,整个人紧绷,头发上水滴落下来。
又是一个闪电劈下,他身体靠着墙壁,双手捂住了耳朵蹲了下来。
她走过去,弯腰轻轻拍他的背。
电闪雷鸣下,他蜷缩在墙边,沈薇轻轻搂住他。
本来药就起了作用,不要说两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他仰头四十五度,被药效折磨,一双眼睛蒙上了水汽,就跟可爱猫猫头表情包似的,唇厚薄适中……
她低头贴上他的唇,这么一沾上,干柴烈火,浅尝即止哪里够?
秦谦猛地推开她,站起来,双手放在背后:“沈薇,离我远一点。”
她搂住他的脖子,再次吻上了他的唇,起先还牙齿和牙齿磕碰,他太过于青涩。
熬什么?忍耐也是一夜,爽也是一夜。
放开他,她伸手解开了真丝衬衫的扣子:“那就帮我。”
秦谦抓住她的手,摇头:“不要!”
“不要什么?”沈薇问他,“放心我不会废了你。”
真丝衬衫滑落,秦谦侧头,她伸手脱去他湿漉漉的格子衬衫,秦谦推开她:“你会后悔的。”
“不会,肯定不会。”大清早亡了,这个年代饮食男女,这种事情还后悔?那外面的风风雨雨她都不用面对了。
她拉扯着他白色T恤的边缘,他的手压住了她的手,声音颤抖:“薇薇别让自己后悔,不要……”
在关键时刻梦境戛然而止,她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