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画家——轻侯
时间:2021-07-08 10:05:11

  他已经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欲望, 忽然活跃了起来。
  男人到了一定年纪, 性yu就开始减退,这时候,不仅女性对他们的吸引力减弱, 连各种刺激的事情都会失去它们原本的魅力。
  这时候,有的男人会选择钓鱼,而阿诺德这样的男人,则开始沉迷于来自精神世界的刺激。
  收藏艺术品、沉迷事业,追求金钱和权利。
  可是,哪个曾经年轻过的人,不怀念曾经的雄风呢?
  阿诺德也曾尝试看一些电影或照片,企图找回一些兴致。
  但这几年来,他毕竟年纪更大了。
  常常想就算了,顺其自然罢。
  可是,眼前这幅画,它没有让他火热,却令他面颊发红。
  没有让他想起任何与性相关的激烈画面,却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已经沉寂在记忆之海里的年少岁月,忽然被唤醒。
  他好像回到了校园,那个青春懵懂,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觉得女人们都该喜欢自己,却又常常蹩脚的根本不懂得如何与女孩子相处的岁月。
  令人窘迫的,令人疑惑的,却又令人留恋的青葱和昂扬时代。
  他还会害羞,会患得患失,会思念和焦灼的可爱的年纪……
  他的性yu没有被点燃,可与性的觉醒,与青春期有关的美好感受,却在胸口熊熊燃烧起来。
  阿诺德垂下头,陷入漫长的记忆之河中,难以自拔。
  而他的小儿子弗雷德萨克,则像是陷进了一场迷离的勾魂幻梦。
  那些意义不明的色块,那些泼洒放肆的华彩,令他目眩。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感受到了强烈的恋爱般的情感冲击。
  这对一个16岁的少年人来说,或许并不特别稀有。
  刚觉醒对异性懵懂情感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并不很难。
  可这样通过一幅画,隐晦传达的东西,远比受到异性的吸引更浓郁。
  他还没有真正体会深层次的恋爱关系,不懂得朝夕相处后忽然分离时的缠绵思念。
  那种从精神到身体的着迷。
  弗雷德萨克好像读懂了什么,因为他感受到了冲击。
  红红热热的耳朵,和加速的心跳,以及变热的呼吸不会骗他。
  可是他好像又什么都没看懂,因为他脑海里还没有形成对爱情的成体系的理解。
  于是,他就那样怔怔看着这幅画,想要眼睛明白自己情感的来源,于是越陷越深,愈加迷惑。
  而站在他身侧的沈墨,则想起了华婕受记者朱斯蒂娜采访时说的那些话。
  什么锁骨啦,什么肩膀啦,什么下颌线啦……
  于是,沈墨也面颊红红,眼神柔和起来。
  ——两个少年人虽然想的截然不同,却完全一致的对着《思念》彻底的发痴,时而羞涩,时而发笑。
  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脑内世界里,各自快乐着。
  “……”沈佳儒转头看看身边三个人,忍不住叹息。
  有时候,最迷人的可能不是画的清清楚楚的人和物。
  而是这种意味不明,却又将情绪表达的格外浓郁的更抽象的作品啊。
  目光最后落在儿子沈墨侧脸上,沈佳儒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他和华婕真的尝过禁果,华婕是会画的更具情绪,还是忽然失去了对这件事的好奇,开始画不出了呢?
  眉头皱起,沈佳儒忽然莫名的沉重起来。
  唉……
  ……
  ……
  媒体人将围线外包裹的水泄不通,闪光灯闪烁拍照。
  还有人拿着麦一边主持一边拍摄着《火热的少女时代》个展开幕。
  而在这些媒体人之后,是提前得知今日开展的参观者,他们已经买好1欧元一张的展票,等待着开幕结束后,入场看展。
  华婕站在伊万先生身边前,悄悄吃了一块儿巧克力。
  站在众人视线中时,她还在慢慢品味着口腔里的甜。
  所谓的开幕式,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给媒体人一个可以写、可以拍照的环节。
  因为一旦踏进画展,就不可以带相机摄影机等图片、影像摄录工具了。
  但这对于华婕来说,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仪式。
  第一次个人画展,就这样在忙碌奔波中,在凡尔赛双年展之后,无缝衔接的开始了。
  个展开一个月,凡尔赛双年展开4个月,看凡尔赛双年展的人可以顺便来巴黎看看她的个展,看过她个展的人也可以回去再看看凡双展里她的作品。
  伊万先生说这个时机很好,趁着全球人气都极高的凡尔赛双年展热度最高的前期阶段,通过宣传,将那些热爱艺术的人引到红岭艺术馆来。
  “你会有一个非常高的起点,我相信你会抓住所有那些来参展的观众的心。
  “将来,你会飞的更高更远的,华婕。”在走到红绸前,伊万先生这样对她说。
  站在众人面前,他们或许是媒体人,或许是等待看展的参观者,但手握在红绸上的瞬间,华婕忽然不紧张了。
  能否留住观众的心,很重要,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过去3年时间……
  刚死回来的时候,就算是做梦,也不曾抵达这样的荣耀时刻啊。
  在法国,开自己的第一场个展!
  在奔波着想给自己找个好老师的时候,在一个一个画玻璃球作业的时候,在被匠气困住痛哭流涕时,在3年间不断寻求卓越,寻找突破时……
  她从不敢具体的去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办个人画展时,该多开心,多激动。
  砥砺前行时,总是害怕万一没能如愿,会太过痛苦。
  所以连心中最热烈的梦想,都不敢过多触及。
  那个曾经窝在上海小公寓里找不到方向的年轻人,那个畏缩着想要努力却不知未来会不会来的年轻人,真的能抵达甘甜的彼岸吗?
  看起来坚强的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其实是个如此胆怯脆弱的人。
  可是终于,华婕站在明媚阳光下,于巴黎红岭艺术馆前,就要开始自己的第一次个人画展了。
  这不像梦吗?
  所以,其他事还有那么重要吗?
  胸腔震颤回响,好像在说:
  不那么重要了。
  华婕,你证明了你可以。
  你带着你49幅宝贝们,来到了世人面前。
  展示了,完成了,做到了。
  就享受这份收获吧,享受此刻的硕果累累。
  之前的紧张忽然消失,拉起面前的红绸,握好剪刀,华婕表情平静的望着掌中红绸,提腕便要将之剪断。
  耳边忽有炮竹声炸响,铺天盖地的彩条纸碎炸向空中,纷纷扬扬,将整个世界妆点的热闹。
  钱冲和陆云飞不知何时站在了红岭艺术馆正门左右侧,正手持着礼炮,一拧,又是两团彩雾炸向天空。
  陆云飞仰头望着空中散开的彩色纸碎,眼中倒映着颜色。
  然后,他回头望向华婕,将她也映在自己铺满绚烂的星目中。
  钱冲则朝着华婕扬起下巴,笑的得意,仿佛在说:看,朕给你拧的漫天彩虹。
  像个傻子。
  华婕忍不住绽开笑脸,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温热酸涩起来。
  媒体人们纷纷举起相机,拍摄下漫天彩色飞扬的一幕,也拍下了被绚烂包围的华婕。
  礼炮纸碎终于纷纷扬扬落地,华婕再次手握剪刀,张开刀口。
  可忽然,熟悉的家乡乐器鼓噪而起,她愕然抬头,然后看到围在拦线外的人群散开,方少珺亭亭立在人群中,手中握着一个……古朴的像绣球一样的东西。
  在与华婕对视下一瞬,一向傲慢的方大小姐扬起笑容,是为华婕感到骄傲的笑容。
  她手一样转手一抛,便将手中‘绣球’抛向空中。
  接着,敲锣打鼓的音乐节奏变得更欢快,一只身披金色戏服的狮子,威风凛凛的跳起,准准叼住红球。
  接着,另一只身穿红色彩条戏服的狮子跃起抢球。
  两只狮子便在‘呛咚呛,锵咚锵咚锵咚锵……’的乐声中,热热闹闹的舞了起来。
  许多外国人压根儿没见过这样的表演,举着相机和摄影机,对准了两头狮子不停拍啊拍。
  华婕望着舞的起劲儿的金红双狮,笑的憨憨的。
  伊万含着笑,凑近她耳边,低声用英语道:
  “你的4个朋友专门请来的,说这样重要的日子,一定要有气氛。”
  华婕眼睛始终望着那两只狮子,听到伊万先生的话,扑哧一声笑。
  明明觉得今天可以从容开展的,结果方才那一笑,差点喷出泪来。
  几分钟的舞狮表演,热闹喧天,把展馆广场外的路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些路人一边欣赏特殊的中国风表演,一边悄悄询问身边人,这是什么日子,又是什么活动。
  炸裂的乐声、此起彼伏的掌声和欢呼声,让这里成为方圆几公里内最惹眼之处。
  场面极大,倍有排场。
  当舞狮表演结束,人群再次包围过来,华婕已经笑的面颊发酸,一双明媚的猫眼弯成月牙,笑意停留不去。
  想酷酷的为个展拉开帷幕,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华婕低头,终于‘咔嚓’一声,剪断了红绸。
  她在巴黎的《火热少女时代》个人画展,开始了。
  收起剪刀,昂扬抬首,心潮澎湃。
  华婕甚至不敢转身。
  她怕自己身后为了腾飞而舒展的巨大双翅,会把围在四周的媒体人扫倒。
 
 
第211章 来看我的画展吧~   “我!请!客!”……
  一场开幕仪式, 一场舞狮表演,当媒体人和凭票入场的第一天的参观者们入场时,已经是40分钟了。
  众人进场后, 伊万将阿诺德先生和弗雷德萨克邀请到展馆后方的贵宾休息室,一边吃茶点,一边聊天。
  华婕、沈老师和沈墨也同场作陪。
  就着咖啡甜点,西方艺术史, 东方文化传承, 天南海北都是话题。
  弗雷德萨克表现的比较内敛,并不纨绔,也不张扬。
  只是太多对华婕的打量。
  那两道目光,如影随形,令人困扰。
  随着他们的交谈扩散再扩散, 画展中参观的媒体人们也开始陆续离场。
  沈墨为华婕的画展准备了很多小礼物, 在媒体人离开时可以凭工作证件取走一份。
  这是希望媒体人们拿了小礼物,能在攥稿时, 美言几句。
  惠而不费, 聪明的小伎俩。
  沈墨已经是个成熟的商人了。
  真是个可靠的后盾啊。
  又40分钟后, 大量媒体人们都离开了红岭艺术馆,阿诺德这才再次回到画展中。
  整个红岭艺术馆内共六个展室,通过曲折回绕的设计,和每个展室都有别样安排的差异性布局,让参观者在从一个展室到另一个展室时, 产生此地之外别有洞天的惊喜。
  在开展前, 阿诺德父子才逛了2个展室,避开人潮,他们还准备慢慢的将剩下展室中的作品看过瘾。
  走过前两个阿诺德参观过的画室时, 沈佳儒还用汉语对华婕说:
  “之前阿诺德觉得《高级灰静物素描》这幅画不该出现在你的个人画展中,虽然有钱,但艺术造诣还是差了许多。”
  “……”沈墨。
  这个爹,有时候真像个孩子。
  幼稚!
  居然还跟华婕告状……
  一行人陪了一会儿展,沈佳儒便先消失了,在他看来,即便是超级有钱人,也不值得他耗费心力去应对。
  若不是为了华婕,他恐怕早就不奉陪了。
  沈佳儒离开队伍,按照自己的步调看展后,阿诺德感叹了一句:
  “徒弟多勤快啊,3年,画出了49幅画。
  “沈佳儒也该多加加油了,我的藏室里只有他一幅1开的《祖国山河》油画作品,之后再想买他的画,真是一等几年都没声响啊。”
  “老师在寻求突破,再过几年,他也会开新的个人画展的。”华婕笑着道。
  阿诺德点了点,站到了《晚秋游山》画前。
  华婕的画有许多都描绘的北方山野,大胆的用色背后,是山、河、树、花和草原。
  阿诺德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动,可当走过《阿里山的春天》《伊敏河的热夏》《野田地的秋收》和《漠河的冬》,又漫步回00年的《晚秋游山》。
  这位已经在高楼、城堡,别墅、闹市间生活太久太久的法国人,忍不住也向往起没有经过人工雕琢的山川田野。
  看着《晚秋游山》画中小狗站在大自然中,显得那么渺小,又自由。
  阿诺德手痒,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退休钓鱼,尽享天伦的生活。
  几分钟后,他微微皱起眉。
  华婕的许多画令人热血,可另一些画却埋着让人想要躺平,身归园林的陷阱。
  老先生才想跟华婕聊一聊,年轻人为何如此眷恋大自然之乐,而不去多多描绘城市之美和物质生活充沛的魅力呢?
  结果一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华婕和沈墨也已经不在身边。
  连儿子弗雷德萨克都不见了……
  他方才赏画,发了很久的呆吗?
  怎么把人都给等没了?
  就剩一个老家伙伊万,面带着微笑,朝他点头示好。
  “……”阿诺德。
  沈佳儒这一门上下,连一个愿意向资本低头的人都没有吗?
  带着无奈,阿诺德老先生与伊万转入最后一个展室。
  画展厅内因为担心阳光使画作褪色,所以基本上是没有自然光的。
  特殊的展灯打在画上,展室其他空间的光线则显得略微幽暗,却使人产生一种行走在艺术长廊里,自己隐没期间的沉浸感。
  正是这种沉浸感,让许多人在逛画展时,会忘记自己在世俗世界里的身份,巨鳄也好,家庭主妇也好。
  身处此地时,都只是艺术家创作的观众,是艺术的拥趸。
  在这样的环境里,阿诺德在整个国家中所处阶级的高高在上之感,也在减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在这几个小时里的随和以及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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