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听她扁了嘴角,似是有些委屈,“不喜欢。”
江宴行眸色不便,只是搂着沈归荑腰的手紧了紧,才淡淡问道:“为何?”
闻言,沈归荑轻哼了一声,有些埋怨的开口,“他总是欺负我,喜欢折腾我,让我很累,所以我不喜欢他...”
听沈归荑这般说,江宴行这才来了兴致,他轻“哦?”了一声,“怎么折腾的?”
沈归荑本来说的正起劲儿,突然被江宴行这么问出声来,便猛地一卡,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似乎她自己也想到了什么不好说的东西,语塞时,连耳根都跟着红了。
江宴行见她极快的红耳根,便又追问着,“他如何折腾你的?”
见少女依旧不答,江宴行便凑到她耳边,轻咬了一口,“是这样么?”
“唔——”
醉酒后沈归荑便更加敏.感,突然被江宴行咬了一口,她便连忙抬手捂着耳朵,还是两只手同时一块。
只是那说是捂着耳朵,倒也不尽然,不过只是指尖碰到了耳朵,其他的掌心皆是护着脸颊,将她的嘴巴都捂得有些嘟起,眼睛也瞪大,极为防备的看向江宴行。
“你干什么!”
江宴行被沈归荑的反应给逗笑了,他抿了抿唇,开口时依旧带着笑意,“你不说,我自然是给你示范一下。”
似乎这个示范并不得沈归荑的心,她盯着江宴行看了一会儿,便嫌弃的撇了撇嘴,“他才不会这样的,他比这个过分多了......”
说到这,沈归荑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郑重其事的看着江宴行,一‘我要说他的罪行了你可要好好听着’的样子,“他不让我睡觉,还总喜欢让我跪着,每次我的膝盖都是红的。”
说着,她扁了扁嘴角,“还有他前几天逼我喝了一大壶的水,我说我不想喝,他便威胁我,他说我若是不喝,就还让我跪着呜呜呜。”
江宴行被沈归荑这幅说辞说的一愣,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看着少女扁着嘴角的委屈模样,便抬手去捏她的双颊,将她抿起的嘴捏的嘟起。
好似恶趣味一般,这么几番来回后,江宴行才开口问道:“我几时威胁你说,你不喝完,就还让你跪着了?”
沈归荑被江宴行捏的难受,便抬手推他开的手,愤愤道:“就算你没说,可是他说了啊!他就是威胁我!还欺负我!”
见沈归荑这般反应,好似是醉的狠了没认出他,当着他的面编排他,还要再扣他一顶帽子。
闻言,江宴行便有些哭笑不得,他将少女抱起,凑近了些,捏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眸看向自己,“那你不妨看看,欺负你的太子殿下,可是我?”
沈归荑也极为认真的盯着江宴行看了半晌,后才摇了摇头,“才不是!他没你长得好看,他超级凶。”
“如何凶?”江宴行问。
沈归荑被江宴行问的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她拖长了音嗯了半晌,才想到了一个恰当的比喻,“就好像,如果他现在看到了我们两个这幅模样,你定是要掉脑袋的,我也会很惨!”
少女说的十分郑重,表情也极为慎重。
见她这般警惕,江宴倒还真没想到她竟能将曾经跟她说的话记得这般清楚,便一副吃惊的语气,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他若是看到了怎么办?”
闻言,沈归荑便是一笑,而后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两个偷偷地,你不说,我也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了。”
江宴行:?
第68章 追妻(十六) 胆子倒不小
沈归荑第二日醒来头还略微有些昏沉, 她抬手抚额,手掌轻触时还有些轻微的痛感。
她小声的嘶了口气,撩起了床边的帷帐一角唤了一声鸦青。
没人应她。
又唤了一声, 还是没人应她。
皱了皱眉,沈归荑将那帷帐撩开,视线望了出去。
刚一抬眸,沈归荑便愣住。
正前方的圆桌上面对着她坐着江宴行, 他左手执着一卷书, 另一只手搁在桌上, 手指微微握着, 手心就这么半压在桌面上。
见沈归荑撩起帷帐看他, 他便冷淡的抬眸,扫了她一眼, “醒了?”
江宴行的反应好似是这场面早已养成了习惯一般, 倒是沈归荑一愣, 连忙将帷帐放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江宴行怎么会在这里......她昨日不是在繁灵宫么
思及此, 沈归荑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面色便难看了不少。
她记得昨天晚上玥嫔娘娘提了两坛酒来了繁灵宫,她也跟着喝了几杯来着。
本来她是不愿喝的, 但是实在是玥嫔哭的太惨了,又是哭又是骂,而且许若伶也跟着喝的起劲儿,她实在是不想扫兴, 便也用着茶盏倒了几杯。
她虽是没喝过酒,倒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这般差。
不过是两杯下去,后面的事就不太记得了。
虽说后面的事她完全忘却, 但昨儿个做的梦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梦到一个长的极为好看的男子,那男子抱着她,还哄着她。
将她搂在怀里的动作也轻柔,声音也轻柔,她还梦到那男子抱着她将她放在床上。
亲自为她换衣,净面,还哄着她睡觉。
想到这,沈归荑连忙垂眸看向自己的衣裳,是纯白色的睡袍没错...
若说她觉得没错,昨晚那真实的好似不像是梦的梦,大抵真的不是梦。
她记得她还说什么了来着,她好像还说了,说他要和那男子背着江宴行偷偷的,最好是别让他知道。
...
沈归荑觉得她人有些头皮发麻,她记得昨儿个上午,江宴行还特地警告过她来着,当晚她便当着江宴行的面说要背着他......
尽管那人是江宴行,可似乎这种话,也是说不得的吧。
她连忙松开还捏着帷帐一角的手,当时只想着干脆就在这榻上待个昏天地暗,饿死懒死算了。
也不用去面对江宴行,不用去面对昨儿个晚上自己的“罪行”。
可偏有人猜出了她的心思,还偏偏不如她愿。
江宴行看到沈归荑将帷帐放下来时眸子里的惊讶,他一直惦记着昨天晚上沈归荑那“不知死活”的话,便冷着脸不愿多说。
然后那帷帐就这么放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动静。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帷帐里头的人还是没动静。
江宴行抬了眼,望向那垂下的帷帐,淡淡开口,“怎么,是不准备起了么?”
沈归荑躺在榻上盯着头顶的帷帐,因为心虚也不敢开口,闻言还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宴行,眼睛也连忙闭上,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见沈归荑这反应,江宴行也多多少少猜出来她恐怕是知道自己昨晚喝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如今醒过来后不敢面对他,才这般躲着不敢开口。
江宴行便将书卷放下,站起身来。
他起身时,后头的绣凳因着他站直了双腿而被推到了后头,发出一道摩擦地面的沉闷声响。
这一声把沈归荑吓的眸子一颤,将那锦被攥更紧了,薄唇也微微抿着。
江宴行走过去,撩起帷帐挂起,然后便看到床榻上的少女窝成一团背对他,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视线落在沈归荑微微发颤的睫羽上,便略微勾了勾唇,顺着床榻坐下。
沈归荑感知到江宴行顺着床侧坐下,心里便有些紧张,正发愁自己倒是是要一直这般躺着装睡,还是如何时。
却不想早已被江宴行给看透了,他声音冷淡,只是问她:“七公主要装到什么时候?”
好吧,沈归荑其实也没指望能骗过江宴行,只是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她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慢悠悠的睁开了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转过身来,迷迷糊糊的看向江宴行。
而后才状似有些惊讶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说完,她连忙皱起了眉,一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我方才醒时瞧见殿下,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便又继续躺下睡了,竟不想再次醒来,才发觉方才瞧见的果真是殿下。”
江宴行哪里不知道沈归荑是装的,不过他也懒得戳破,闻言只是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了句,“三公主睡的这般香,竟也不好奇我为何会在你宫中?”
沈归荑被他这么问,也晓得江宴行怕是要同她算账了,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顿了半晌,这才开口顺着江宴行问道:“那殿下为何会在我宫中?”
闻言,江宴行轻笑,视线落在她身上,便有些意味深长,“三公主忘了么,可是你叫我来的。”
这话说的沈归荑心里猛地一惊,完了,是她亲自叫江宴行来的,她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说那样的话?
沈归荑被江宴行说的脖子一缩,气势立刻矮了一大截,但她缩脖子的一瞬间也意识到自己反应似乎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又立刻硬着头皮,将那抹心虚强压下去。
心下暗暗给自己打气,而后才看了一眼江宴行,“我昨日去找了伶姐姐,在那喝了几杯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哪里会记得我叫没叫你。”
说着,她突然像是豁然开朗一般,语气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况且,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殿下说的话是不是诓我,那也是有待思量的。”
江宴行自然是知道沈归荑聪慧,能说会道反应也快,闻言也没同她纠缠,只当是听听。
而且,他这什么都还没说,沈归荑就这般反应激烈,若是说她不记得昨日记得言行,江宴行还真不太信。
他看了沈归荑半晌,决定不同她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只是看着她淡淡道:“江南来信了。”
这话说的沈归荑一头雾水,皱着眉看向江宴行,似乎不太明白江南这等公事为何要同她说。
江宴行见她疑惑,只是顿了顿,便继续道:“御史大夫和四皇子前脚回了京,后脚那独自留在江南的苏若存便遭到刺杀。”
“右肩上挨了一刀,如今正昏迷不醒,明日一早,我便要亲自下江南一趟。”
说完,沈归荑眉头便拧了起来。
所以,江宴行过来同她说这个,是要知会她一声吗,还是说要带她一起下江南?
沈归荑迎着江宴行的视线顿了两秒,问道:“殿下自己去吗?”
江宴行摇头,“还有四皇子。”
“......”沈归荑问的根本不是这个,听江宴行避开她不答,便只好直接问道:“那我能同殿下一起去么?”
少女眸子带着试探,又带着渴望,眼巴巴的看着他。
江宴行并不直接答话,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沉吟半晌,他才开口问道:“我带着你可有什么好处?”
沈归荑一听连忙将手摊开,掰着手指头跟他数好处,说完一个摁下一个手指,什么解闷,跳舞,她能想到的全都拿出来说了个遍。
江宴行还是看着她不接话,直到沈归荑开始怀疑江宴行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带上她时,才听见江宴行问道:“三公主可是不怕我再欺负你了?”
这话说的沈归荑眉头猛地一跳,还没缓过来便听江宴行继续道:“不怕我让你跪在榻上,不怕我逼着你喝水了?”
这话说完,沈归荑瞬间就想起来,这话,她昨天梦里...好像也说过。
她面色僵了僵,慢吞吞的迎上江宴行的视线,尴尬一笑,“殿下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江宴行知道她在装,倒也不准备为难她。
他淡淡道:“三公主若是想随我下江南,自然也是可以。”
说着,他抬手指尖点在了自己的唇上,只说了两个字,“这里。"
这暗示太明显了,江宴行不用说沈归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沈归荑倒也不是第一次吻江宴行,但江宴行确实第一次在她凑过来准备要吻他的时候,把眼睛给闭上了。
这个动作倒是叫沈归荑看的微微一愣,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原本她还觉得没什么,却在江宴行闭上眼的一瞬间,竟是有些尴尬,连带着脸浮上一抹红晕。
眼前的男人压着眸子,睫如鸦羽,浓密下是一道扫出来的阴影。
沈归荑与他的距离不过两指宽,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她看着江宴行,一时间动作便有些瑟缩。
她略微往后退了退,下意识的想要反悔。
却不想只是刚动了一下,便见江宴行悠悠睁开了眼,将她逮了个正着。
那眼底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眸子淡然,如黑曜一般。
他抬手,拖着少女后脑,将她按了下来,薄唇贴合时,少女轻浅的唔出了声。
江宴行贴着少女温软的薄唇,将她拉到跟前,说话时薄唇的颤动完全都传递给了沈归荑。
他低声道,“沈归荑,你胆子不小。”
第69章 追妻(十七) 一起下江南
江宴行下江南的事并未张扬出去, 也不宜带太多的人去。
但因着沈归荑要随同一起,鸦青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鸦青一听说下江南约莫要呆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便连忙收拾了好几个包袱将沈归荑的裙子以及她的衣裳都给装了起来。
临到走时, 江宴行瞧着她提了好些个包袱,眉头微微一皱,问了句,“你这些东西都带的什么?”
鸦青极少同江宴行说话, 平常也都是听他冷冷淡淡的吩咐, 乍一见到他皱着眉问她, 便连忙垂下了眸子, “回殿下, 这些都是奴婢和三公主的衣物。”
闻言,江宴行的视线便投向那大大小小的几个包袱上, 有些不赞同道:“拿一两件路上备用, 届时到了江南, 现买就可。”
得了吩咐,鸦青便忙不迭的拐回屋里去将包袱放下, 只提了一个出来。
沈归荑走之前头天晚上许若伶还来瞧她,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还叮嘱她下了江南照顾好自己, 免得因着不适应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