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您并不喜欢那位小姐。”尽管从未见过面，对于帮助过布鲁斯·韦恩也帮助过杰森·托德的艾薇拉，阿尔弗雷德始终保有礼貌且友善的态度。
“至少不会因为一个还未发生甚至有很大几率不产生的结果这样大费周章。”
“……我只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布鲁斯·韦恩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无论怎样，我们都应该做好准备。”
他信任艾薇拉，也防备艾薇拉，从对方第一次出现在哥谭，到她态度坦然的承认了自己非人类的身份，防备的心理始终存在，且与日俱增。
蝙蝠侠习惯性会把一件事往最坏的方向想，但他毕竟还是个有理智懂判断的人，所以他知道，艾薇拉的存在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利大于弊，现在，掌握了更全面更深入的信息，知道艾薇拉这样的特殊存在并不是一点都不受限制，她足够强大，在某一方面又显得过于脆弱。
诞生得毫无理由，消逝得悄无声息。
——她根本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
而从另一个更现实的角度考虑，如果艾薇拉死去，同时又有新的，对人类抱有敌意的星球意识诞生，失去庇护，压根不具备同等级力量的人类将会遭遇什么，完全可以预料。
“新的星球意识？”蝙蝠侠知道艾薇拉是知无不言的性格，因此，在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时，就直接向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艾薇拉抛出了疑问，“宇宙里已经很长时间没诞生过新的星球意识了，我应该是最后一个。”
我们艾薇拉是很特别的存在——阿兰娜跟卢卡斯从前总爱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好像他们都知道艾薇拉肯定是最后一个能够拥有生命的星球。
这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后来，随着她的力量越来越强，艾薇拉也能隐约触碰到这种感觉。
“新生的意识并不强大，我的力量也是在诞生后才逐渐变强的，说的简单点就是活得越久越厉害。”艾薇拉不像蝙蝠侠那样擅长在死亡边缘来回横跳，也就没能第一时间get到对方的意思，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像曾经的同伴那样无声无息的消逝，但她总觉得那一天还很遥远，她很少会因为这种可能感到失落，“你不用太担心，就算真的有新的意识诞生，也不可能比我强，我们不可能打起来，星球意识与星球意识间不能互相伤害。”
说完最后这句话，艾薇拉的脑子里突然快速闪过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抓住，蝙蝠侠又有些急切的追问道：“什么叫做不能互相伤害？这是你们身上的禁制吗？”
“算是吧，我们施加在彼此间的攻击都是无效的。”
艾薇拉的语气略有些感慨，她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知道这条禁忌的时候还非要拉着卢卡斯跟她比划，然后他们就在阿兰娜包容又无奈的眼神下当场表演了个小学鸡互啄。
代表太阳的卢卡斯拥有所有星球意识中最强悍的“毁灭”之力，只是，跟他与生俱来的能力不同，卢卡斯本身其实是很爽朗很阳光的性格，开朗得甚至有几分幼稚，明明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却又能诡异的展现出跟年龄完全不符的孩子气，当然，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孩子气，有些时候，卢卡斯会说一些听起来非常深奥，而后细想总觉得带有预示性的话语，艾薇拉记得他的样貌，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显露出的阳光，也记得，他没说一句告别的话，十分突然地离开了她。
那是围观过无数次分离见证过无数次离别的艾薇拉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在意之人离开的滋味。
没有卢卡斯了，也没有阿兰娜了。
他们永远，只活在她的记忆里。
……
一个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下午，艾薇拉应奇异博士的邀请去了趟纽约圣殿。
穿着法师服的斯特兰奇对她非常友善，还专门泡了杯茶给她，艾薇拉低头抿了口杯子里味道寡淡的茶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钢铁侠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那位至尊法师好像有点穷。”
从来没缺过钱且很懂得享受生活的托尼·斯塔克一眼就能看出圣殿主人表面辉煌实则穷苦的日常生活，用来招待客人的茶水里都看不见几片茶叶。
当时，多玛姆即将入侵地球的恶劣事件还没解决，回到复仇者大厦的钢铁侠端着马克杯，喝着用进口咖啡豆磨出来的香醇咖啡，无比肯定的说出了这句结论，还很热心的想为对方介绍清洁大楼的工作，改善一下法师的贫穷生活。
现在看来，高傲的至尊法师多半没有接受这个友善的提议。
喝完茶，艾薇拉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零食，她知道缺钱的法师肯定没资本用美食点缀干净的茶几，干脆自己带了吃的过来。
一心想谈正事儿的奇异博士并不知道自己在艾薇拉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这么可怜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预知到的内容，斟酌着开口道：“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斯特兰奇本来想用敬称，只是对着艾薇拉这张脸实在说不出口，好在艾薇拉压根不在意，更不介意又多一个人知晓她的本来身份。
“我曾用时间宝石查看过你的未来，只是那个时候我什么都看不到，在你主动向复仇者联盟的成员说出自己的身份后我才成功看到了一些画面——有的清楚，有的模糊。”说到这里，斯特兰奇将身子微微前倾，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是很严肃很认真的姿态，“其中有一个画面——我看到你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里，旁边站了一位看不清楚面貌的男子。”
“男子？”艾薇拉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个人：“是史蒂夫吗？”
奇异博士明显愣了下，眼神一瞬变得微妙起来，“不，我们暂时不说这个——那个男人，他对你抱有很强烈的恶意。”
“哦，那肯定不是史蒂夫。”艾薇拉笑了笑，“你是想提醒我小心那个男人吗？”
奇异博士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现在还是没办法清楚看到真正全面的，属于艾薇拉的未来，只是，在他可以预见的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画面里，这个只是短暂出现过的，完全看不清面貌的男人给了斯特兰奇一种不得不重视的危险感。
就好像……他可以伤害艾薇拉，他也一定会走上伤害艾薇拉的那条路。
“谢谢你，博士。”斯特兰奇是好意，哪怕他给出的信息非常有限，艾薇拉也认认真真道了谢。
正事说完，艾薇拉吃着她自己带来的那些小零食，跟奇异博士聊了些关于法师的轻松又愉快的话题，斯塔兰奇知识面很广，还给艾薇拉科普了挺神秘的亚洲四大邪术。
“借命，夺舍，养小鬼，降头，这都是不被正统认可的邪恶法术。”
“真的吗？”艾薇拉满脸写着不信，“四大邪术不是变性，整容，化妆跟PS吗？”
奇异博士：“…………”
奇异博士：“？？？？”
作者有话要说： 奇异博士的日常：守护地球，守护地球，守护地球，一定要守护好地球。
地球本球的日常：吃零食，吃零食，吃零食，耍耍嘴皮子，继续吃零食吃零食吃零食。
第32章 、32
六月一号儿童节。
一年仅有一次的, 用礼物气球，欢声笑语点缀的美好节日。
童心未泯的艾薇拉跟泽维尔学院铁三角一起去了临近的海滨城市度假，四个人一辆车, 艾薇拉还调侃似的给他们四个取了个“走天涯单身团”的精辟外号。
最开始邀请凯瑟琳的时候，凯瑟琳已经和男朋友有约了, 高高兴兴想拉上旺达, 旺达也早已跟幻视商量好了月初的游玩计划, 只有作为单身狗的他们一拍即合，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艾薇拉非常感动, 毕竟她已经被好姐妹见色忘义的属性伤害两次了，不过很快，艾薇拉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的深深恶意，四人团里还有两位恋爱预备役！琴跟斯科特如今正处于郎有情妾有意轻轻一戳就能把那层窗户纸戳破的状态！
“我还奇怪斯科特这次怎么这么积极。”艾薇拉小脑瓜转得飞快，“他不会是想去海边表白吧？？”
“有可能。”皮特罗赞同的点点头，“可能性高达99.9%。”
艾薇拉：“……”
你直接说百分百吧。
“没想到斯科特是这样的人。”艾薇拉放下手里的小饼干, 无比心痛的叹了口气, “表里不一，背信弃义, 像他这种人放在以前是会被脱光衣服吊在树上打的！”
“？谈恋爱就要被打, 这是你们家乡那的习俗吗？”快银先是疑惑, 而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一直单身。”
艾薇拉：“……？？”
艾薇拉当场表演了一个恼羞成怒，“你会不会说话？我单身是因为我想单身, 我要把宝贵的时间奉献给伟大的学习！”
快银瞥了她一眼，而后无师自通了艾薇拉最拿手的小海豹拍手技能，“哇哦，那你真的太棒棒，太厉害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艾薇拉抽了抽嘴角，强忍着一巴掌扇飞快银的欲望，她面色深沉的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日记本，在日记本的内页上写下快银的名字，天性跳脱，唯恐天下不乱的快银凑过去看了眼，发现这两个本子的名字都很特别，一个就在封皮上写着“朱朝阳的日记本”，另一个则是“张东升爬山同行者名单。”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两个本子明显就是艾薇拉的记仇小本本。
“很好，你已经被我诅咒了。”艾薇拉对着旁边的皮特罗笑出八颗门牙，因为这个笑容实在过于灿烂，莫名显出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感觉，“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安全，小心飞来横祸。”
然后快银就被打了。
更准确点说是沙滩上有另外两名游客吵架动手，其中一个还是女生，他去拉架，结果被连累了。
“……你是女巫吧。”四个人重新聚到一起后，皮特罗顶着脑袋上的大包，无比幽怨的说了句。
“说句实话，这种情况我也没料到。”艾薇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以前那些被写名字的人至少要等一个星期才会出事呢，可能你确实太欠打了吧。”
这就完全是在瞎说了，艾薇拉武力值爆表，看不惯哪个人当场就能收拾了，压根用不着记仇，本子拿来纯粹为了好玩，毕竟之前追剧的时候略有些上头，快银还是第一个真的被记名字的人。
“我觉得艾薇拉说的没错。”斯科特忍着笑附和道，“你确实很容易得罪人。”
琴：“也确实很欠打。”
艾薇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对着皮特罗抛去了一个“看啊，都没人愿意帮你说话，你真可怜”的同情眼神。
皮特罗：“……”
呵呵。
午饭就在海边的露天餐厅里解决，吃了饭，四个人兵分三路，琴跟斯科特去打沙滩排球，皮特罗去玩冲浪，只有艾薇拉一个人背着包去附近的纪念品店里挨个踩点，打算多买些礼物带给纽约的朋友们。
这些或大或小的商铺跟沙滩基本就隔了一条很窄的马路，艾薇拉的视力本来就很好，站在合适的位置便能清楚看见马路那头的情况。
阳光直射到海面，反射出粼粼波光，大海像是铺满了碎金的浅蓝绸缎，有种梦幻又纯净的美。
白色海鸥从浅蓝色的海面上急速掠过，发出声声清脆的叫声，海天一线，潮水温柔地起伏，摩挲着金色的沙滩。
艾薇拉沿着长长的海岸线慢慢走着，从一间商铺走到另一间，原本轻盈干瘪的背包也渐渐鼓胀起来。她买了很多东西，吃的，用的，但更多还是跟大海沙滩有关的各类纪念品，背包越来越重，艾薇拉却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她一边走，一边买，同时也没忘了尝试各种海边小吃，就连到处都在卖的冰棍，她也要吃不同牌子不同口味的。
就这样，从日头正盛一直走到了黄昏时分，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艾薇拉瞬移回了一开始的沙滩附近，斯科特他们已经在临近的餐厅占好了位置，艾薇拉背着明显鼓起的背包走进去的时候还被快银吐槽说是出去拾荒了。
美食当前，艾薇拉懒得理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斯科特订的这个位置非常不错，一侧正好对着大海，透亮的玻璃窗清晰无比的照映出窗外的情况。
橘色夕阳为远处的海面镶上一道璀璨的辉光，海浪一波一波地涌上沙滩，又不舍地离开，耳边好像能听见规律的海潮声，艾薇拉撑着下巴望向远处灿金色的海面，海滩上游人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被夕阳拉的很长。
她微笑着收回视线，恰好发现对面的斯科特朝她身侧投来的那抹温柔又含着缱绻情愫的目光。
艾薇拉偏头去看坐在她旁边，正在认认真真看菜单的琴，嘴角扬起更明显的弧度。
什么才是人类所说的爱？
是不舍，是不愿伤害。
也是勇敢又小心翼翼投注的目光。
……
“我一个人去玩了潜水，本来不需要装备，但我又想试试戴上装备之后是什么感觉。”
海边度假结束后，艾薇拉又借着复联不那么忙的时机把史蒂夫约了出来，两人看了一场最近新上演的歌剧，又去附近的披萨店里吃饭，只要是能聊天的时候，艾薇拉就会不停跟他分享自己的度假趣事儿，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她独自去潜水的事。
“刚潜下去的时候，还能看见照进来的阳光，底下有很多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珊瑚，像是彩色的森林，五颜六色的小鱼游来游去，你伸手就能碰到，它们根本不怕人，然后，越往深走，光线就越弱，时不时会有一团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么种类的鱼群从你眼前经过，就像在探险一样，等到了更深的地方，眼前完全就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打开探照灯的时候，正好有条小鱼擦着我鼻子游了过去，吓了我一跳。”
说到这里，艾薇拉忍不住笑出了声，史蒂夫原本听得认真，看她笑了，唇角也有温柔的弧度。
艾薇拉用吸管搅拌着早已见底的杯子，突然问：“史蒂夫，你去海边玩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