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都想被废——长沟落月
时间:2021-07-09 09:17:02

  老实说宋瑾宁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所以只偶尔的嗯一声以示自己在听着呢。
  但或许是盖着的毯子十分温暖,又或者是夜雨静谧,又或者是李承宣说话的声音过于轻柔,宋瑾宁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李承宣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的事,还是过了好些时候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这才凝神静望。
  就见她原还有些苍白的肌肤在烛光下如暖玉一般的莹润,眉目间甚是舒展柔和。
  再一细听,呼吸轻浅绵长,可不正是睡着了。
  李承宣见状不由的轻笑出声。
  好在今日政务繁多,所以早先他就已经遣人过来告知,让宋瑾宁自行用晚膳,他也是直等用了晚膳又处理了一些政务才过来。若不然这会儿宋瑾宁还没有用晚膳,他过一会儿还得叫醒她,岂非会吵扰到她?
  虽说现在的时辰还早,但冬夜无事,外面又尽是淅沥雨声,这会儿入睡也好。
  便起身走至宋瑾宁身旁,弯腰俯身,连同她身上盖着的羊绒毯子一块儿将她打横抱起。
  李承宣虽在这殿中也歇过好些夜了,但屏风后面的那张千工床他却甚少涉足。
  细想来也只有新婚之夜才在这张床上躺过。
  但那一夜他却是躺的心中忐忑又愤慨,巴不得离宋瑾宁更远一些才好。后来更是在睡梦中直接被宋瑾宁一脚给踢下床了。
  可谓是十分令人难忘的一个新婚之夜。
  唇角微扬,李承宣弯腰将宋瑾宁放在床上。
  轻轻的展开被子给她盖好,李承宣欲待转身离开,但是眼望着宋瑾宁安静的睡颜,脚下却无论如何都走不动了。
  心里有一个念头悄然升起。他要是这会儿也上床躺着,应该没关系的吧?
  毕竟他是皇帝,想做什么不行呢?更何况只是在自己皇后的床上躺一躺而已。
  就待上前,解衣上床。
  但是解至一半的时候他还是悄然的停下了动作。
  他确实是皇帝,在旁人面前也确实能为所欲为,但面对宋瑾宁的时候他却不愿如此。
  并非是怕她,而是因着她是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所以他尊重她,不愿有半点强迫于她。
 
 
第68章 初雪   他仿似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李承宣知道宋瑾宁是个嗜睡的人。若没有睡好, 次日一整天的脾气都不会很好。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先前时辰尚早,但是看到宋瑾宁入睡他依然没有唤醒她的缘故。
  不过到半夜的时候李承宣却还是将宋瑾宁唤醒了。
  宋瑾宁正睡的迷迷瞪瞪的,忽然被人唤醒心情自然不会好。
  “做什么?”
  虽是嘟囔的语气, 但其中的不耐烦却显而易见。
  李承宣恍然未闻一般,只笑着说道:“快起来!下雪了!”
  很奇怪。明明冬日是寒冷, 不惹人喜欢的,但是对于下雪这件事, 人们往往却会很高兴。
  想来或许是因为一年四季中只有冬日才会下雪。因着不常见, 自然见着的时候就会欣喜。
  又或者是因为雪之洁白, 落入人间之时能将万事万物都染成一片纯洁的白。
  宋瑾宁也不能免俗,更何况这还是今年的初雪。
  所以闻言她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就惊喜的问着:“真的?”
  一边问, 一边就要伸手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想要去看雪。
  却被李承宣抬手按住。
  原就是冬日,更何况现在已是深夜,殿中并没有拢火盆,她这般睡的暖暖的身子猛可儿的遇着一片寒冷, 若是着凉了该如何办?
  李承宣并不擅长伺候人, 自然也不晓得这时候该拿什么样的衣裳给宋瑾宁穿才好,于是干脆连同锦被一块儿将宋瑾宁打横抱起。
  先前这般连同羊毛毯子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的时候宋瑾宁已经入睡, 自然不知晓, 但是这会儿她可是清醒着的。
  先是讶异了一瞬, 然后她心里不自禁的就开始想着,这位爷的身板看着也并不是很壮硕, 没想到臂力还挺厉害的么。
  等反应过来自己她又开始唾弃起自己来。
  这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难道她这会儿不应该是连羞带臊的么?
  但许是以往她同李承宣在一块儿相处的过于自然,宋瑾宁发现她压根羞不起来。
  甚至还不放心的叮嘱着李承宣:“您可抱牢了,别将我摔下去了啊。”
  李承宣没有回答, 只轻哼了一声。
  宋瑾宁准确的从他这个轻哼里面捕捉到了如下信息:爷抱着你还能让你摔了你这是看不起爷呢是吧?等着,今儿就让你看看爷到底有多厉害!
  加快脚步走到临窗的木榻旁,然后将她放下。
  好在这位爷虽然因着刚刚她的那句话有点儿别扭傲娇起来,只恨不得立刻在她面前举只鼎让她看看自己健壮的弘二头肌,但在将她放到榻上时的力道还是十分轻柔的。
  榻旁的窗子开着一扇,想是先前李承宣开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外面下雪了。
  宋瑾宁尚未近前,已经感觉有一股冷风透窗吹了进来。
  忙缩脖低头,将下巴都缩进了被子里面去。一面却又忍不住的想要坐的离窗子近一些,好看清楚窗外此刻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然后就见外面果然是下雪了。
  并不大。如暮春时节的柳絮,被风卷着,飘飘扬扬的落在檐瓦上,庭院中。
  长廊下的灯烛亮着,晕的旁侧一片朦朦胧胧的亮。也被夜风吹的左右摇晃个不住,照见周边落下的雪,侧耳细听时仿似能听到簌簌风声。
  宋瑾宁看的高兴,哪里还顾得上冷不冷的。只恨不得将身子探出去,伸手接一片冰凉的雪花在掌心里面细看才好。
  过于雀跃,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李承宣悄然的坐在她身旁,并伸臂隔着锦被揽了她往自己的怀中按。
  年轻的帝王此刻心中荡漾的很。
  果然刚刚叫醒她的决定没有错,不然哪里有机会能揽佳人在怀呢。
  他甚至还悄悄的将身子倚了过去,低头轻嗅她发间幽幽清香。
  宋瑾宁一门心思看雪,一丝一毫都不曾察觉到他在背后做的这些小动作。于是李承宣的胆子渐渐的大了起来,竟然敢抬手轻抚她的一头秀发了。
  同他想想中的一般顺滑。拈起一缕绕在手指,只觉心尖上又是酥又是痒,连唇角也止不住的往上扬了起来。
  却不提防宋瑾宁忽然转过头来,李承宣就觉得手指上被勒的一紧。
  而那边儿宋瑾宁已经口中发出一声轻嘶。
  头皮被拽着了。
  吓的李承宣赶忙松开绕着的那缕秀发然后收手回来。
  只是忽然被‘抓’了个现行,年轻的帝王还是觉得面上发烫。
  就不好意思看宋瑾宁,忙低头垂眼。
  宋瑾宁:......
  大佬你现在这副模样很像个做错了事被家长发现,然后虽然没有立刻口头认错但其实已用实际行动认错了的小盆友啊。
  宋瑾宁觉得自己也很不对劲了。
  不但没有因为李承宣背后玩儿她头发的事生气,甚至觉得李承宣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好玩的。
  就提都没有提这件事,只是将她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场雪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大。明儿早起的时候能不能看到积雪呢?”
  李承宣微怔。
  意料之中的嗔怒并没有,反倒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还含着笑意。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生气?
  喜悦一点点的漫上心尖,李承宣抬眼看她。
  廊外烛光幽微,照见她一头秀发如云,肌肤晕着莹然的光。
  李承宣觉得她便如那初雪,一般的轻盈洁净,不染半点世俗尘埃气。
  他仿似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只觉得无论是现在窗外的簌簌夜雪,还是斜倚在窗边,唇角带着盈盈笑意的宋瑾宁,都没好的如同一场梦。
  于是在这种近乎于梦幻的场景下,年轻的陛下抛却了向来看的极重的面子和自尊,身子凑过去,近乎于虔诚的握起宋瑾宁的双手拢在胸前,轻声慢语:“宁宁,我心悦你。”
  宋瑾宁完全懵住了。
  就在她思索自己到底是震惊于李承宣还是唤了她宁宁,还是竟然明白清晰的同她表白时,李承宣已经在心情激荡之下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来亲吻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前后两辈子加一块儿宋瑾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啊,脑子完全当机,连思考都不会了。
  只能说李承宣是个十分出色的猎手。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趁着猎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快速的将其拿下。
  其后的事情可以大约可以归结于猎手的迅捷,也可以归结于猎物的迟钝,总之李承宣觉得完全可以用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这几个字来形容。
  但显然另一位当事人并非这么想的。
  宋瑾宁忍着身上的酸痛,望着躺在床外侧正笑的一脸幸福满足的某人,就很不明白昨晚的事最后走向为什么会是那般。
  明明她只听到了李承宣的一句表白而已,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的牵过手,拥过抱呢,怎么就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步?
  这算是初雪惹的祸?所以两个人都情不自禁了?
  宋瑾宁十分有冲动想一脚将某位笑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人给踹到床下去,无奈手脚酸软,压根没有半分力气,只得忿忿然的转过身不理不睬。
  不想某人仿似压根看不到她的这份儿忿忿然,还在笑着说道:“往后你可再别说什么自请废后的话了。”
  言下之意就是咱两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下看你还能往哪跑。
  宋瑾宁知道这时代的女子最终贞节二字。莫说跟人圆了房,只怕有些儿被人无意中碰了手脚之类的都要嫁与对方为妻,然后一生一世跟随对方。
  但是宋瑾宁骨子里可不是这时代的女子,贞节二字对于她而言也就两个字罢了。
  就轻哼一声:“陛下这话说的不对。即便我们昨晚睡过了,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往后若时机得当,我自请废后也未尝不可。”
  其实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宋瑾宁也知道自请废后这事暂且肯定只能是作罢了,但她就是见不得李承宣这副志得意满,以为她从此就是笼中鸟掌中雀,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眼里心里都只会有他一个人的模样。
  凭嘛啊?她才不是那种以夫为天,然后完全没有自我的人呢。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她首先都是宋瑾宁,然后才是其他的身份。
  对于李承宣而言宋瑾宁的这种想法十分的超前,他以前简直闻所未闻。
  只是一方面惊讶于宋瑾宁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方面李承宣心中其实也有些儿恐慌。
  陛下还是想宋瑾宁心里能真正的有他的。
  纵然身为帝王,也想要心心相印,彼此共同奔赴的情感。
  所以他很快就妥协:“你一日为朕的皇后,便终生都为朕的皇后。普天之下,朕只认你这一个皇后。往后可别再提废后的话了。”
  虽然是差不多的话,但是相比刚刚,他现在的语气认真了不少。
  宋瑾宁唇角不由的向上微微扬起。
 
 
第69章 身孕   宋瑾宁忽然一怔。
  周敬觉得他家陛下今儿心情十分的好。
  先是早膳后从未央宫出来的时候走路仿似都带着风, 再就是唇角一直上扬,就没下落过。
  等到早朝的时候,看着下面一班子大臣为着一件小事彼此吵的面红脖子粗的, 陛下竟然都没有动怒,始终坐在上头唇角带笑的看着。
  最后连臣子们都看出他今儿的不寻常来。于是吵着吵着, 各位臣子们都偃旗息鼓了。
  因为吵着没意思啊。没见上头坐着的那位心思压根不在他们吵着的事上面嘛。
  殿内忽然一片安静,李承宣慢慢回神。
  “怎么, 吵出结果来了?”
  他笑着问了一句, 一众臣子纷纷嘴角抽搐, 然而又无言以对。
  李承宣倒也没在这件小事上为难他们,反倒吩咐周敬:“今日天寒,叫御膳房给各位大臣上一碗御寒的汤羹来。”
  众位大臣跪下谢恩。李承宣起身站起, 看着殿外纷纷扬扬下着的大雪,笑道:“瑞雪兆丰年呐。各位爱卿就留在这里喝了暖胃的汤羹再回去罢。”
  他自己却没有留下,转身就走了。
  哼,御膳房做的汤羹如何能跟未央宫小厨房做出来的比?
  而且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下来他这都一上午没见着宋瑾宁了, 可不得有两秋了?
  于是冒着大雪就去了未央宫。
  宋瑾宁正坐在临窗的榻上准备用午膳呢, 忽然看到李承宣走进来她还挺惊讶的。
  不是早上才刚走的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陛下, 奏疏您都批阅好了?”
  不比以往问这句话是在委婉的逐客, 这次她是真心的发问。
  “没有。”
  李承宣一边大马金刀的在榻上坐下, 一边一脸坦荡的回答着,“刚下朝。心里念着你, 所以立刻就过来了。”
  宋瑾宁:......
  您以前不是很爱面子的吗?怎么现在这种话竟然能这么自然顺畅的就说出来了?
  总觉得经过昨晚的事之后这位爷好像解开了某道封印一般。
  一点儿都不将自己当外人的李承宣一坐下就让谷雨给他另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还指着摆放着炕桌上正热嘟嘟往上冒热气的锅子问道:“这是什么?”
  “火锅。”
  宋瑾宁夹了一块片的很薄的羊肉片放进锅子里,“下雪天吃火锅,很搭。”
  确实很搭。
  窗外的雪花还是簌簌的落着, 窗内红泥炭火炉,炉子上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铜锅子咕嘟嘟在冒着热气。桌上摆放的碗碗碟碟里面是已经处理过的各样食材。想吃什么了,夹点儿放进锅子里面涮一涮,然后热腾腾的吃下,甭提多暖和了。
  吃的累了,还可以放下碗筷扭头赏雪。
  这样的日子能不惬意嘛。
  李承宣显然也喜欢这样的日子。一边儿吃着火锅一边儿跟宋瑾宁闲话,不时的扭头看一眼窗外的琉璃世界。
  午膳之后李承宣吩咐周敬将今日份的奏疏都拿到未央宫的暖阁里来供他批阅。至于宋瑾宁,腿上盖着毯子斜倚在靠背上看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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