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福晋打量着年若兰今日的气色和装扮,浅笑道:“呦,今儿个年妹妹的这身儿装扮可真好看,尤其是这条亮晶晶的粉色宝石项链,可真是璀璨夺目、光芒四射呀,衬得年妹妹这张标志的小脸儿更加好看了。
难怪昨儿个夜里王爷在与瓜尔佳格格圆房后,还依然念着年妹妹,最后还是宿在了年妹妹的屋子里呢!”
李氏说到此处,故意略微停顿了片刻,意味深长的看了年若兰一眼,掩口笑道:“说起来,我可真是佩服年妹妹的胸襟与肚量呀,竟然不在乎王爷先与瓜尔佳格格欢好,而后又去了你的屋子里过夜。
哎呀,也不知王爷从瓜尔佳格格的屋子里出来之前有没有沐浴更衣呢?若是没有,那年妹妹岂不是……”
李侧福晋尚未说完,便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她身后怯怯的说道:“李侧福晋误会了,昨儿个夜里王爷与婢妾圆房之后,是叫了热水的。
李侧福晋若是不信,只要问问李公公便可知晓一切了。昨儿个晚上便是李公公伺候王爷沐浴更衣的。”
打断李侧福晋说话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被李侧福晋议论的瓜尔佳格格。
李侧福晋话未说完便被人贸然打断,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将心里的火气一股脑儿的都撒在了瓜尔佳格格的身上。
李侧福晋回头怒视着瓜尔佳格格,厉声斥责道:“你只不过是一个位份低微的小小的格格罢了,竟然也敢如此无礼的打断我的话!我若是不责罚你,你以后岂不是会越来越没有规矩?
今日你对我不敬、冲撞了我这位侧福晋不打紧,改日你若是对福晋不敬、冲撞了福晋,可就事大了!”
瓜尔佳格格听了李侧福晋的话,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扑通一声跪在李侧福晋面前,不停的向她请罪,
“婢妾不是有意打断您的话、故意冲撞您的,婢妾刚才听到您的话,见您误会了王爷,这才急着向您解释的。婢妾只是无心之失,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婢妾这次吧!”
李侧福晋却哪里肯听瓜尔佳格格的解释,当即便吩咐身边的婢女去掌瓜尔佳格格的嘴。
瓜尔佳格格尽管心中委屈,却不敢躲避,只能不断的向李侧福晋请罪,央求着李侧福晋原谅她。
李侧福晋的婢女下手极重,几个耳光下去便将瓜尔佳格格的嘴角打出了血。瓜尔佳氏疼得当即便流下了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儿十分可怜。
李侧福晋命婢女打了瓜尔佳格格一顿耳光,依然觉得尚未解气,又罚瓜尔佳格格跪在大雪地里静思己过。
年若兰见瓜尔佳格格故意激怒李侧福晋在先,激得李侧福晋责罚了她,如今又做出惶恐不安的可怜模样儿,不禁皱了皱眉。
尽管年若兰一向看不惯这样的事,却并不打算为瓜尔佳格格向李侧福晋求情,她可不想自己平白无故的被人利用。
瓜尔佳格格原本以为她可以凭借此计一箭三雕,既可以加深李侧福晋与年若兰之间的矛盾,又可以趁机讨好年若兰,还可以借此机会博取王爷的怜惜与同情,却没想到现在她白挨了李侧福晋的一顿责打,而年若兰竟然完全没有帮她向李侧福晋求情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对年若兰十分不满。
年若兰仗着王爷宠爱她,竟然如此恃宠生娇,根本不将她这个小小的格格放在眼里。
她就不信年若兰能一直这样受宠下去!等到年若兰失宠的那一天,她一定要将今日的债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请安的时候,福晋不见瓜尔佳格格,问起此事,方才知晓瓜尔佳格格因为冲撞了李侧福晋而被责罚这件事情。
福晋当即便拧紧了眉头,对李侧福晋道:“即便瓜尔佳格格冲撞了你,你既然已经吩咐奴婢打了她也便罢了,为何又要罚她跪在雪地之中私过呢?
今日外面天气如此寒冷,瓜尔佳氏只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她这般跪在雪地里,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福晋说罢,连忙命人去将瓜尔佳格格扶了进来。瓜尔佳格格虽然并未在外面跪多久,却已经冻得浑身颤抖,尤其是她的膝盖由于受寒过度,已经又红又肿,连走路都需要婢女搀扶。
福晋见瓜尔佳格格伤得这般严重,连忙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又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为瓜尔佳格格诊治,又给瓜尔佳格格冻得红肿的膝盖敷了上好的伤药。
瓜尔佳格格红肿着眼睛,对福晋千恩万谢,口口声声的说要为福晋做牛做马,报答福晋的大恩大德。
李氏见福晋对瓜尔佳格格这般好,心里不由得冷笑连连。
李氏看了一眼安静的坐在一旁神色淡然的年若兰,又看了看忙着照顾瓜尔佳格格的福晋,心中暗忖道:
看来福晋是打定了主意要扶持瓜尔佳氏与年若兰争宠了!只可惜瓜尔佳氏根本比不上年若兰,她哪有这个本事从年若兰的手中抢走王爷的宠爱呢?
第139章
福晋见瓜尔佳格格伤的这般严重, 不仅当众责备了李侧福晋,还不悦的说了年若兰两句:“李侧福晋脾气是急了一些,她当时正在气头上, 才会责罚瓜尔佳格格,年侧福晋当时既然就在旁边,为何不劝劝李侧福晋?”
年若兰看着满脸不悦的福晋, 直言解释道:“倘若瓜尔佳格格今日得罪冲撞的人是妾身,妾身自然可以自行决定是否要因此处罚瓜尔佳格格,可是,瓜尔佳格格今日冲撞的人是李侧福晋, 李侧福晋与妾身位份相同,又比我早入府数年,妾身倘若贸然插手此事, 实在于理不合,岂不是更没有规矩?
更何况,当时马上便到了向福晋请安的时辰,福晋见瓜尔佳格格未到,一定会问起此事。福晋一向待人宽和,是王府之中出了名的心慈仁善之人, 自然会下令赦免瓜尔佳格格。
由福晋下令赦免瓜尔佳格格的罪过乃是名正言顺, 对瓜尔佳格格也是好事,妾身又何必贸然插手此事, 倘若弄巧成拙, 令瓜尔佳格格被罚得更重, 岂不是既无用又多余?”
福晋没想到年若兰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仅将此事看得如此通透,而且还敢当着众人的面直言挑明此事, 表面上虽然没有再责怪年若兰,心里却更加认定年若兰恃宠生娇,不将她这位嫡福晋放在眼里。
福晋当着众人的面,不仅赏赐了瓜尔佳格格许多好东西,而且还对众人道:“这些布匹与头面首饰都是王爷和我赏给瓜尔佳格格的,瓜尔佳格格昨夜服侍王爷辛苦了,王爷还对我夸赞瓜尔佳格格服侍得极好,很合他的心意呢!”
李侧福晋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年若兰,掩口笑道:“王爷昨儿个夜里刚从瓜尔佳格格的院子里出来,便又径直去了年侧福晋的藕香苑,最后还宿在了年侧福晋的屋子里,我的眼力差,怎么没有看出王爷哪里对瓜尔佳格格十分满意呢?”
庶福晋钮钴禄氏看了年若兰一眼,小声道:“昨儿个晚上可是王爷与瓜尔佳格格的大好日子,年侧福晋就算再思念王爷,也实在不该在昨夜将王爷找去您的藕香苑呀!”
年若兰看了看李氏与钮钴禄氏,对二人解释道:“我因昨夜困得早,所以早早便歇下了,我也是在今日早上醒来以后,方才发现王爷昨夜宿在藕香苑的。”
李侧福晋冷笑一声,“既然使了半路劫人的手段,如今却又不敢承认,可真是让我看不上!”
年若兰不愿再与李侧福晋做此等无谓的口舌之争,便只当没有听到李侧福晋的冷嘲热讽。左右她该解释的话刚才都已经说清楚了,至于后院之中的这些女人们是否愿意相信她的话,她其实并不在意。
耿格格见气氛闹得有些僵,便想赶紧转移一下话题,耿格格见年若兰脖子上戴的那条粉钻项链十分漂亮,便笑着夸赞道:“年侧福晋戴的这条粉色宝石项链可真好看呀,婢妾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耀眼夺目的项链呢!”
李侧福晋却冷笑道:“这条项链上的宝石既不是美玉、又不是碧玺,也不知道是什么破石头,也敢称作宝石?可不是所有亮晶晶的东西便是珍稀名贵的珠宝的!难道随便拿一颗弹珠也敢称作也明珠么?”
庶福晋钮钴禄氏看着年若兰脖子上戴的这条粉钻项链,心里却忽然想起了她曾经在藕香苑中见到的那张项链手稿,心里不禁对这条项链的来历十分好奇,顿时竖起耳朵听着年若兰的回答。
年若兰浅笑道:“这条项链上的宝石唤做钻石,的确算不得什么珍惜的宝石,我只不过觉得它亮闪闪的十分漂亮,才喜欢戴这条项链罢了,倒是让大家见笑了。”
秋燕和羽青听了年若兰的话,不禁暗自乍舌,尤其是对这条项链的来历知之甚详的羽青更是感慨万千。
那条粉钻项链可是九爷送给主子的礼物,为了集齐项链上的粉色钻石,九爷花了多少银子和心思,说出来只怕都没人相信。可是,如今这条珍稀名贵的项链却被李侧福晋、钮钴禄庶福晋等后院里的女人们如此嫌弃,实在是让人窝火。
就连她这个做奴才的听了这些话都觉得气愤不已,可是主子却似乎并没有将李侧福晋与钮钴禄庶福晋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因为她们的冷嘲热讽而动怒,这份胸襟与气度实在是令她佩服不已。
一向寡言少语的宋格格听年若兰如此说,却想起了她的额娘亲手为她做的那条项圈。虽然那只项圈并不算名贵,用的只是便宜的银与廉价的珠子,但那却是她最喜欢的一条项链。
当年,她戴着那条项链的时候,也曾经被李侧福晋等人嘲讽,只可惜那时候她并没有年若兰的自信与底气,既不敢为自己辩白,也不敢维护自己的利益,之后还因为李侧福晋的话迁怒于那条无辜的项链,将它束之高阁,从那以后都未曾再戴过一次那条项链。
如今想起当年的往事,宋格格不禁唏嘘不已,当即便为年若兰说话道:“婢妾认为年侧福晋所言极是,只要是自己的珍爱之物,便是无价珍宝。有时候一个物件儿的价值所在,不应只由它的价钱去判定。纵然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在有些人眼中,或许还不如一条普普通通的项链更加重要。”
宋格格不仅为年若兰说了话,而且还打算一会儿回去之后便将她那条心爱的项链找出来,从今以后,她要天天戴着那条项链。如今,她能够拥有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她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身边还拥有的一切,好好的过日子。
福晋虽然一向不将宋格格放在眼里,可是,宋格格毕竟曾经为胤禛生下了大格格,福晋还不想被人非议,以为她苛待宋格格这个病秧子,因而便皱着眉头阻止道:
“行了行了!你们也不要再为此争吵不休了。都是自家姐妹,理应和睦相处,齐心协力好好的服侍王爷才是。你们为一点点小事便如此争吵不休,倘若传扬出去,岂不是会让外人笑话雍亲王府没有规矩?”
福晋此言一出,李氏与钮钴禄氏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年若兰原本便不曾因为这些小小的口舌之争而动怒,不过她见宋格格与耿格格多次在众人面前为她说话,便投桃报李,命人送了一些布匹与首饰给宋氏和耿氏。
为了避免被人说三道四,年若兰命人送给宋氏与耿氏的布匹与首饰无论是数目还是成色都要比胤禛和福晋今日赏赐给瓜尔佳格格的布匹与头面首饰差了一层。
宋格格和耿格格见年若兰送给她们这么多名贵的布匹与首饰,自然满心欢喜。宋格格更加认定年若兰是一位心地纯善的女子,打从心底里愿意与她结交。耿格格则认定只要她好好的讨好年侧福晋,一定比讨好福晋或者钮钴禄庶福晋更加有用。
这边年若兰虽然不曾再为胤禛与瓜尔佳格格圆房一事而烦恼悲伤,然而自从这个消息传到了胤礽、胤禩、胤禟、胤俄的耳朵里,又惹得四位阿哥生了一场闷气。
为了给自己的宝贝妹妹出一口气,四位皇子没少在朝堂上给胤禛挖陷阱使绊子,尽管胤禛聪慧,机灵的躲过了数次陷害,却也有些应接不暇。
胤禛经过几次试探,发现胤礽、胤禩、胤禟、胤俄四人的确对年若兰十分维护,尤其还因为年若兰的缘故对他亲近其他女人心怀不满。胤禛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甚至升起了一副莫名的念头,他这四个兄弟维护年若兰的模样儿,倒不像是他的亲兄弟,反而更像年若兰的亲兄弟!
但胤禛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他胡思乱想的念头罢了,绝不可能是事实。胤礽、胤禩、胤禟、胤俄贵为大清皇子,他们的身份自然毋庸置疑,而他已经派人调查过年若兰的身世,也不曾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他可以肯定年若兰与胤礽、胤禩、胤禟、胤俄四人皆无任何血缘关系。
胤禛思前想后,依然觉得胤礽、胤禩、胤禟、胤俄这四位皇子对年若兰别有所图。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倘若他们不是想要从年若兰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又岂会对她这般在意?
自从胤禛与瓜尔佳氏圆房之后,便时而去瓜尔佳氏的屋子里坐坐,有时也会去陶然居同福晋一起用膳、看望四阿哥弘历,去李侧福晋那里看望三阿哥弘时、去耿格格那里看望五阿哥弘昼,偶尔也会去宋格格的院子里与她说说话。
表面上看起来雍亲王府的后院似乎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可是,福晋却敏锐的觉察到在胤禛心中最宠爱的女人依然是年若兰。因为胤禛无论去后院中的哪位女子的屋子里,晚上仍旧会回到藕香苑与年若兰一起安寝。
眼见胤禛如此宠爱年若兰,待她如此不同,福晋心中不禁很不舒服。
福晋觉得年若兰明明只是一个妾氏罢了,为何却能得到她这位嫡福晋都未能得到的宠爱?即便王爷无论宠幸何人,每日却都会与一位女子同寝,此人也该是她这位嫡妻才是,那年氏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得到如此福气?
为了能够与年若兰分宠,福晋便时常建议胤禛去瓜尔佳格格和庶福晋钮钴禄氏的屋子里坐坐,只可惜胤禛似乎对钮钴禄氏格外不喜,竟没有去看过钮钴禄氏一次。
福晋试探了几次,见每次提及钮钴禄氏的时候,胤禛都会皱眉头,福晋思前想后,只能暂且作罢,不再建议胤禛去看望钮钴禄氏,心里又暗骂钮钴禄氏不争气,没本事讨得胤禛的欢心。
过了年后,年若兰腹中的胎儿也已经安安稳稳的满了三个月,刘声芳为年若兰诊脉后,称她脉相平和,与腹中的胎儿一切安好。
胤禛闻言大喜过望,给了刘声芳丰厚的赏赐,嘱咐其好好的照顾好年若兰与其腹中的胎儿,等到将来年若兰平安生产后,还要再重赏刘声芳。
自从年若兰怀有身孕之后,胤禛为了让年若兰可以静心养胎,便一直不曾与她亲热缠绵,如今得知她胎像稳固,在仔细询问过刘声芳后,才在夜里拉着她一起共赴巫山云雨。
年若兰怀有身孕以后,不但没有任何不适之处,就连脸上的皮肤都依旧白皙细嫩如初,连一点斑点都没有,加上她饮食有度、进补得宜,除了日渐隆起的小腹以外,身材依旧纤细如初,令王府中的女人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