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不会放过意图伤害她的父亲和兄长的人, 更不会给此人再次伤害她的家人的机会!
胤禛见年若兰这几日闷闷不乐,便知道她必定也已经听说了这些流言蜚语。
胤禛为了哄年若兰高兴, 还亲自去京城之中最有名的点心铺子给年若兰买了她爱吃的各种糕点。
向爱吃各色糕点的年若兰看见胤禛放在她面前的点心礼盒却兴趣缺缺,连她最爱吃的豆沙馅儿的年糕都不想尝口。
胤禛见年若兰不想吃他递给她的豆沙馅儿年糕,便又拿起了块儿她喜欢吃的豌豆黄送到了年若兰的嘴边,柔声道:
“今日的豌豆黄做得格外香甜可口, 你尝尝看,我觉得这块豌豆黄定会很合你的胃口。”
年若兰见胤禛将豌豆黄喂到了她的嘴边,而且又期待的看着她,不由得心中一软, 当即便柔顺的咬了小口胤禛喂给她的豌豆黄。
“是不是很好吃?”胤禛期待的望着年若兰, 追问道。
年若兰却拧紧了眉头,“我怎么觉得今日的豌豆黄味道做得有些淡, 似乎不够甜呢!”
“不够甜么?”胤禛疑惑的咬了口年若兰吃剩下的豌豆黄, 却立即被甜得皱了皱眉头。
这哪里是不够甜啊?于他而言,这豌豆黄都有些甜得过了头了!可是,年若兰却依然觉得豌豆黄不够甜, 可见她的心情必定差到了极点,否则也便不会食不甘味了。
胤禛叹了口气,握着年若兰柔软的小手, 柔声安慰她道:“我知道你近来在为那些流言而烦恼,你放心便是,我定会尽快将此事彻查清楚,给你做主,还你个公道。”
听了胤禛温柔的安慰,年若兰不由得红了眼眶。
年若兰委屈的看了胤禛眼,撅着嘴道:“王爷,若兰及时侈靡无度了?难道王爷也觉得我奢侈浪费、侈靡无度吗?”
年若兰本想说她赚的银子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她攒起来了,她花掉的银子与她攒起来的银子相比,不过九牛毛而已。
可是,年若兰话到嘴边,又忽然想到胤礽、胤禩、胤禟、胤俄四位兄长皆提醒过她财不可露白的道理,即使在胤禛面前,也绝不可将她的资产据实以告,因而,年若兰便临时又将已经冲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胤禛见年若兰委屈的小模样儿,顿时心疼不已,连忙安慰她道:“谁说若兰侈靡无度的?那些都只不过是无机的流言而已,你根本不必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么?这些年来咱们整日伴在一处,我才是世上最了解你的人。那些私下里传这些流言蜚语的人难道还会比我更了解你么?”
年若兰看了胤禛眼,轻叹道:“常言道锋芒毕露,必遭人妒忌。这个道理我也明白。谁让我这些年来得到的王爷的宠爱最多呢?因此被人嫉妒也在所难免。
可是,她们嫉妒我、陷害我也便罢了,为何要将我的父亲和兄长牵连其中呢?我的父兄倘若因为此事被我牵连,被皇上怀疑怪罪,岂不是我的罪过?”
胤禛知道年若兰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此事的确已经引起了康熙的注意,康熙究竟会如何处置此事,会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而彻查年若兰的父亲和两位兄长,都还是未知之数。
但胤禛不愿对年若兰提起这些事情,不想年若兰为这些事情烦恼担忧,因而只柔声安慰她道:“你无需担忧此事,皇阿玛英明神武,自有决断,又岂会只听信流言便置大臣们的罪呢?”
“那王爷呢?”年若兰望着胤禛乌黑深邃的眼眸,忽然问道:“王爷会相信若兰的父亲兄长,不会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对他们心生怀疑吗?”
胤禛其实比康熙更加生性多疑,他并非没有怀疑过年若兰的父兄是否会像流言所说那般贪赃枉法、贪污受贿,但他却永远都不会将这些这些怀疑告诉给年若兰知晓。
胤禛坦然的回望着年若兰,浅笑着回答道:“我自然相信你的父亲兄长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胤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坦然、笑容真诚,令年若兰竟然不自觉的便相信了他的话,竟然没有半分怀疑。
年若兰因为胤禛的这句话,心情顿时好转了许多,精致漂亮的小脸儿上扬起了开心的笑容,双漂亮的杏眼之中满是欢喜,“王爷真好!若兰最喜欢王爷了!”
年若兰一边说,边主动搂住了胤禛的腰,还将她的小脸儿在胤禛的胸口上蹭来蹭去,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胤禛被年若兰可爱的模样儿逗得摇头轻笑,忍不住捏了捏年若兰白嫩的脸蛋儿,打趣她道:“你这个模样儿倒是与你养的雪团一模一样!果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猫!”
年若兰点头道:“是呀,雪团像我样可爱呢!倘若王爷不是对猫毛敏感,定会像喜欢您的爱犬一样喜欢雪团的!”
喜欢那只整天比三个孩子还喜欢粘着年若兰、而且还格外喜欢与他抢床铺的猫吗?呵呵!恐怕这是一件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胤禛心里虽然对此颇不以为然,然而见年若兰终于重展欢颜,胤禛总算略微放心了些。
以胤禛的能力与手段,想要查出究竟是何人在王府之中传递这些流言蜚语并不是一件难事,尤其此事事关年若兰的名声,因而胤禛便对此事格外上心。
武格格当初时冲动,行事之时又没有多加小心,留下了许多把柄,因而很快便被胤禛查了出来。
胤禛虽然查出是武格格编造出这些流言蜚语,命人将这些流言传遍整个雍亲王府的,却依然没有停止调查此事。
在胤禛看来,武格格只不过是一个家世不显、位份低微的格格罢了,若说武格格有本事在王府之中传传流言,胤禛还会相信,但胤禛却绝不相信武格格有这个本事,将这些流言蜚语传到皇宫里面去。
既然幕后主谋之人有本事将这些流言传到康熙的耳中,必定在皇宫之中有定的人脉。胤禛思索一番,心里便有了些数。
在雍亲王府的后院之中,何人能有如此人脉,能有这样的心机,胤禛心知肚明。
能够在皇宫之中有定的人脉,必定要依靠其背后的家族,如今他的后院之中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格格瓜尔佳氏都出身满洲大姓,其家族也都有这样的本事。
李侧福晋虽然时常在人前人后喜欢吃年若兰的醋,但是她的家族可没有这样的实力能在皇宫之中私传这些流言。
胤禛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抹凛冽的寒光,当即便命人详查了福晋乌拉那拉氏和格格瓜尔佳氏。
粘杆处的暗卫办差得力,很快便将此事调查得清二楚。胤禛看着暗卫们呈给他的结果,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头,眼中的寒光愈盛。
曾几何时,他还觉得福晋乌拉那拉氏仁善宽和、温婉柔顺,是最合适的嫡福晋人选,如今看来,他竟然从来没有看透过乌拉那拉氏的为人。
胤禛心中对乌拉那拉氏十分失望,但看在乌拉那拉氏为他打理王府多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胤禛思前想后,决定给乌拉那拉氏留几分颜面。
胤禛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斥责福晋的所作所为,而是将福晋唤到主院,屏退了身边服侍的奴才们,单独问起福晋这件事情:
“近来王府之中盛传着些流言蜚语,竟然都是污蔑年侧福晋和她的父亲兄长的。而这些流言居然已经传到了皇宫之中,福晋可知道这件事情么?”
福晋听了胤禛的问话,顿时露出惊讶之色,“竟有这样的事情?妾身近来身子不大好,时常觉得头疼,因而便没有及时发现王府之中有人盛传这些对年妹妹不利的流言,都是妾身治府不严,妾身有错!”
福晋边说,边打量着胤禛的神色,故作不知的询问道:“不知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流言?竟然惹得王爷生这么大的气?”
胤禛微微眯起双眼,挑眉道:“怎么?福晋竟然果真不知这些流言究竟说了些什么么?”
福晋见胤禛似乎已经有些怀疑他了,连忙摇头解释道:“妾身岂敢欺骗王爷?妾身的确不知道这些流言说了什么呀!王爷难道还不相信妾身吗?”
第162章
胤禛见福晋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 心里不禁对福晋愈加失望。
胤禛也不与福晋多费口舌,直接将暗卫查到的结果放在了福晋面前。福晋胆颤心惊的拿起这几页纸,仔细的看了起来, 尚未看完便已经面露惊慌之色。薄薄的几页纸, 竟然令福晋汗如雨下。
福晋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当即便红着眼睛跪在了胤禛面前,哭诉道:“王爷明察, 妾身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要污蔑陷害妾身, 将脏水故意泼在妾身身上的!”
胤禛看向福晋的目光之中满是失望,冷笑道:“难道本王还会冤枉你不成?莫非非要本王将赵嬷嬷和小李子带来和福晋对质,福晋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么?”
福晋见胤禛说得如此笃定,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慌乱之下只能继续否认道:“妾身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更没有吩咐什么人将这些对年侧福晋不利的流言传入皇宫!
妾身可是王爷的嫡福晋呀,是王爷的结发妻子,怎么可能会不计后果的做出这样会有损王爷声誉的事情呢?”
胤禛见福晋竟然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这件事情是她的所作所为, 显然毫无半分悔改之意, 心中不禁对福晋失望已极。
胤禛不愿再与福晋多做口舌之争,只沉声对福晋道:“福晋究竟做过什么事, 自己心里有数, 本王也心知肚明。
既然福晋坚决不愿承认此事,便留在陶然居中静思己过,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什么时候福晋想明白了, 再出来吧。”
胤禛说罢,便吩咐苏培盛将红着眼睛失魂落魄的福晋送回了陶然居。乌拉那拉氏一直强忍着眼泪,一直撑到回了陶然居以后, 才失声痛哭起来。
四阿哥弘历今日刚刚因为文章写得好而得到了康熙的夸奖,刚一回王府便急匆匆的赶回了陶然居,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好消息禀告给福晋知晓。
弘历刚一走进陶然居便听见了福晋的哭声,弘历不禁皱了皱眉头,在卧房外站了半晌,终是没有进去安慰福晋。
弘历心中十分清楚,虽然福晋平日里一向对他极好,然而却总是多了几分客套、少了一些母子之间应有的亲近。
弘历曾经见过耿格格亲昵的将五阿哥弘昼抱在怀里,为他将因为爬树而弄脏的手擦干净,也曾见过耿格格因为弘昼顽皮而恼怒的拿着柳条儿追着他打,但是,福晋却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他。
想到此处,弘历不禁越发思念早逝的亲生额娘钮祜禄氏,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倘若他的亲生额娘还活在世上,会如何对待他。
福晋在卧房之中哭了半晌,方才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随即却又听闻四阿哥弘历刚才在门外听见她在哭,却没有进来安慰她,只站了一会儿便走了,又忍不住生了一场气。
福晋想到她这些年来为弘历费的精神和花的心思,不由得悲从中来,越想越委屈。
果然,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就是养不熟!亏得她平日里对四阿哥那么好,处处为他筹谋打算,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四阿哥见她在房里哭都不知道进来安慰安慰她,可见,这些年来她是白疼四阿哥了!
福晋对弘历失望心寒之余,自然又难免想起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大阿哥弘晖。倘若她的弘晖还活着,一定比弘历更加关心她,也会更加贴心,她有弘晖一个儿子也便足够了,哪里还需要花这么多心思帮别的女人养儿子?
福晋红着眼睛从主院出来,被苏培盛公公送回了陶然居,而后便闭门不出,随后胤禛又免了众人向福晋请安。于是,后院之中的女人们便纷纷猜测福晋必定因为什么事情与胤禛闹得不欢而散,因而被胤禛禁了足。
胤禛念在福晋为他打理王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而给福晋留了几分面子,没有将她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但武格格显然便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胤禛当着后院女人和奴才们的面严厉的斥责了武格格一顿,责她不该造谣污蔑年侧福晋,更不该命人在王府之中私传这些流言蜚语,如今,这些流言竟然传到了皇宫之中,令他蒙羞,武格格实在罪不可恕!
胤禛不仅将武格格贬为侍妾,而且命她在自己的屋子里禁足一年,还要抄写《女戒》千遍,静思己过。
武氏被胤禛疾言厉色的模样吓得浑身颤抖,哭泣不止,心中万分后悔当初她不该一时冲动制造流言陷害年侧福晋,如今年侧福晋毫发无伤,而她却因为此事被王爷降了位份,贬成了身份低微的侍妾,还要在屋子里禁足一年,抄写《女戒》千遍!
年若兰见胤禛严厉的处罚了武氏,心中却没有半分欢喜。如今她的父亲和两位兄长因为武氏传出的这些流言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康熙怀疑降罪,倘若她的家人因为这些流言而受到了任何伤害,她一定不会放过武氏。
李侧福晋当初便已经料到武氏恐怕会落得如此下场,然而如今亲眼看见胤禛在众人面前严惩武氏维护年若兰的样子,李氏的心里依然觉得不大舒服。
面对武氏求救的目光,李侧福晋却故意转开脸去,假装没有看见,并没有为了武氏向胤禛求情。就连平日里时常与武氏聚在一起的瓜尔佳格格也一心只为自保,不愿为了武氏而得罪了备受胤禛宠爱的年若兰,不曾为武氏说一句话。
年若兰担心了半个月,却等来了康熙夸奖年羹尧为官清廉、办差得力的消息,年若兰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知道康熙并没有因为武格格编造的流言蜚语而怪罪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经过此事之后,王府之中的女人们更加看清了年若兰在胤禛心中的地位,更加不敢轻易得罪年若兰母子了。
福晋虽然仍在禁足之中,却也听说了康熙下旨嘉奖年羹尧这件事情,不由得气闷不已。福晋实在想不明白年若兰的运气为何会这般好,竟然每次都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福晋的眼中显出阴狠之色,恨恨道:“我就不信年氏的运气可以一直这样好下去!有道是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年氏的好运气也会用光的!”
最近一个多月年若兰由于为父兄担心,整日食不甘味、睡不安寝,因而比从前清减了一些,越发显得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就连最近常穿的几件旗装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宽大,不像以前那般合身儿了。
胤禛见年若兰如此,心中不禁十分心疼。为了可以尽快将年若兰的身子调养好,将她身上的肉养回来,胤禛每天都会亲自询问年若兰想要吃什么,而后还会吩咐厨房的大厨们按照年若兰的口味,为她准备好她喜欢吃的各色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