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皇上怕是会把荣国府和南安郡王府看做一体。”王子腾表情严肃的分析。
自从跳出那个圈,王子腾越来越能看清现在的局势。
“宫中的甄太贵妃要不行了。”
林翡心思一动,点了点头。
“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王子腾看着面前的林翡,接触的多了,他现在才知道,薛家能起来,完全是靠面前的外甥女,薛蟠不适合当官。
也就是现在有爵位在,还有一份功劳在,才没人敢惹。
“我听闻两家还没有交换信物,还来得及。”
王子腾此言已经有放弃贾元春的想法。
在他看来若是荣国府倒了,贾元春即便怀孕,恐怕也保不了荣国府,恐怕还会受到牵连。
“罪不及出嫁女。”
王子腾明白林翡的意思。
虽然不解,但到底没在多说。
“有些事情早期毕竟做过,就不会一丝痕迹都没留下,皇上不计较好说,若是计较,一个也逃不掉。”
王子腾说完后,便不会再开口,脸上的愁苦丝毫不掩饰。
本来看皇上的意思,并不像有追究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允许宫中的娘娘怀孕。
可惜,荣国府又走了一招错棋。
“唉,暂且明哲保身吧。”
第209章 第 209 章
皇上下圣旨赐婚的事情,即便贾元春每日缩在长春宫老实养胎,也架不住这消息传进来。
乍一听到这消息,贾元春险些晕过去。
贾元春忍不住想到上一世南安郡王府的结局。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二舅舅已经说府里和这些人家疏远了不少,怎么就又扯上关系了。
她不排斥府内远嫁一个姑娘,为皇上分忧。
但和南安郡王府扯上关系,那就不是为皇上分忧了。
“娘娘,您现在别管这些了,腹中的孩子最重要。”
抱琴看到坐在床边默默流泪的贾元春,心中对荣国府也是满满的埋怨,这府里不能给娘娘助力也就罢了,还总是拉后腿。
怪不得皇上已经许久未来了。
“你说的对,现在孩子最重要。”贾元春抬手重重的拂去脸上的泪水,力度大的脸颊都留下了淡淡的红痕。
“更何况,我也管不了。”
过了一会,贾元春神情低落的感叹。
抱琴没在出声,她只是衷心娘娘罢了,只要娘娘好,她就好。
也只有她知晓,娘娘从一个贵女进宫做了伺候人的女官,一直再到现在的位置吃了多少苦,而这其中,荣国府真的没给予娘娘什么帮助,还每每拖后腿。
贾元春摸着已经有些突起的小腹,面孔浮现一抹慈爱。
“怎么忠顺亲王府还没有动静,你们没动手?”北静王目光阴鸷的看向下属质问道。
“王爷赎罪。”
跪在地上的人连忙磕头求饶,“王爷,明呈那小子太谨慎了,被下药的马,包括平日里的饮食都很小心检查,属下一时间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我不想听这些。”水溶咬着牙说道。
咚咚……
“谁?”水溶被一阵敲门声打扰,惊的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
“王爷,是奴才。”
“不是说了,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王爷,王妃院中的灵儿过来,说,王妃想见您。”
“不见。”水溶毫不犹豫的拒绝。
门外的人犹豫了下,转头看到不远处灵儿着急的模样,摇了摇头。
灵儿也顾不得失礼,在被人拉下去的一瞬间,立马喊道,“王爷,娘娘快不行了,求您去看看王妃吧,求您了。”
水溶闻言愣了下,直到外面大喊大叫的灵儿被拉出院子,才回过神,对跪着的人挥了挥手。
书房内的人连忙退出去,还不忘记关好房门。
水溶头疼的坐在椅子上,许久没动。
直到一阵敲门声,他才回过神。
“进来。”
“王爷,王妃去了。”
水溶瞬间站起来,一阵风似的从下人身边走过。
魏全看着水溶的背影,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呢?
北静王妃去世的消息很快就被京城其他人知晓。
百姓们看到水溶给北静王妃盛大的葬礼,深情的模样,纷纷感叹。
明呈听闻耳边的谈话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人,那些杀手都处理了,马车已经重新准备好。”
“走吧。”
水溶这人都这个时候了,对付他的手段越来越激烈,也越加不遮掩,仿佛失去理智般,他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正是如此,他这回抓到了人,可以去告个状了。
“去皇宫。”
明呈的马车刚到皇宫门口,就听见宫内传来的丧钟。
太上皇去了。
明呈慌忙跑进宫,连最初的目的都忘记了,忠顺亲王等人也陆陆续续到了皇宫。
从太上皇去了开始,京城似乎不平静起来。
“她倒是命硬,父皇都去了,她还硬挺着,继续加大药量。”
徒司彻眼神闪过一丝阴狠。
“是,皇上。”
甄家被抄,只是一个开始。
“皇上,忠顺亲王求见。”
“让他进来。”
“皇兄,明呈这小子前阶段抓到几个北静王派来刺杀他的杀手,臣弟发现那些人不似杀手,反倒有些,像士兵,臣弟私自审问发现了个大秘密。”
忠顺亲王把手中那些杀手的供词递上去。
徒司彻看手中的内容,面色愈加阴沉。
“皇兄,我们得早做准备。”忠顺亲王面色沉重,“当初北静王手中的那部分兵权没能收回来,导致现在……他野心大了。”
“宣王子腾。”
“皇上,这王子腾……”
忠顺亲王眼底带着一点不赞同,毕竟当初这人也是个墙头草。
“自从薛家进京,他倒是安稳了不少,早就与甄家断了联系,因此还惹怒了甄氏,若不是那会父皇病重,不见甄氏,怕是父皇又会被挑拨。”
话虽如此,但忠顺亲王心里还是有着一分怀疑。
“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徒司彻看到九皇子和北静王接下来要做的动作,虽然气愤,但并不紧张。
忠顺亲王不在多言,反正他会做好王子腾突然反水的打算。
徒司彻对王子腾,若说原来还带着一分恼怒,但自从王子腾献上那个解毒方子,再加上接下来低调的举动,徒司彻也不是不能再给王子腾一个机会,端看这人能不能抓住了。
一更天时,大部分百姓还没来得及入睡,就听见外面街道上乱糟糟的马蹄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都下意识的锁好门,一家人都聚在一起。
徒司衍坐在水溶的书房内,动作行云流水般的为二人喝到了一杯茶,眼神闪着光看向对面的水溶,“祝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水溶面无表情,眼神毫无波动的端起茶水仰头饮尽。
徒司衍看着喝下茶水的水溶,眼神闪了闪,慢悠悠的以袖掩口,喝下茶水。
随后二人便离开北静王府,与已经进京城的兵马会和,直逼皇宫。
徒司衍和水溶不算太顺利的闯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徒司彻正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整个大殿就其一人。
“来了?”徒司彻轻笑说道。
不知为何,明明现在大殿中都是他们的人,但是徒司衍心里面还是有些憋闷,或许是因为徒司彻过于淡定的表情。
相比之下,水溶意识到一点问题,看着背对着他的徒司衍,垂眸不语。
“四哥,你若实相些,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徒司衍扬着下巴说道。
“九弟,你可知道父皇为何那般宠爱你,却丝毫没有将皇位传给你的意思?”徒司彻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也不过是仗着年纪比我大罢了,若是我能再大些,父皇再挺一挺,现在这皇位说不上是谁的?”
徒司衍面部狰狞了一瞬,冷声喊道。
徒司彻摇了摇头,“九弟还是这般天真,这天下你如何坐得起。”
“闭嘴。”徒司衍喊道,冷酷的看着上面的人,“本还想饶你一命,不要怪我不客气。”
“杀。”
就是这一个字落下,四周突然出现很多人,就连徒司彻身前都站满了人。
仅一瞬间,徒司衍和水溶等人被困住了。
王子腾站到了徒司衍和水溶的对立面。
“你,你……”徒司衍看到背叛他的王子腾,气的脸都扭曲了。
“你背叛我。”
“臣一直忠于皇上,何谈背叛?”王子腾对着徒司彻行礼,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就是你为我选的人?”徒司衍猛地转身看向水溶,眼神带着怀疑,“你也背叛了我?”
水溶只是看着徒司衍微微勾起嘴角,一道红痕从嘴角流出,直接跌坐在地,直至死亡。
徒司衍冷眼看着水溶断了气,冷哼了一声,重新看向徒司彻。
“父皇可是留下旨意,你不能杀我。”说到底,这才是徒司衍有恃无恐起兵造反的底气。
不过下一秒,徒司衍就觉得腹中绞痛,喷出一口血出来,“是你?”
“朕不杀亲人。”徒司彻话音落下,目光落在已经死去的水溶身上。
他怎么可能留下水溶的孩子,斩草要除根。
徒司彻一手将计就计,直接除去了九皇子和北静王。
王子腾立了大功,直接官居一品,但是手上的兵权却少了,虽然他放不下,但是为了性命,只能如此,现在他可是有后代的人了,总要考虑的更多些。
又是一场叛乱,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没有翻出大波浪。
死去的人也不过是帮着徒司彻除掉一些不忠心的人罢了。
之后有参与进来的其余几个异性王,宁国府接连被抄家流放斩首。
荣国府虽然没有参与这次,但王夫人贾琏和王熙凤背着王子腾贾母收了甄家抄家时的银子,还是受到了牵连。
之前仿佛被抹平的放利子钱,包揽诉讼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王熙凤王夫人都被处决,贾赦贾琏被流放,贾政功过相抵,成了白身,剩下的人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连大牢都没进去。
只是把荣国府他们是再也居住不得了。
贾母也没想到,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一下子就病倒了。
她拉着迎春的手,“是我耽误你了,耽误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着薛家能再来提亲了。
这个时候,谁都得躲远着一点。
“老祖宗,如今不要考虑那么多,您可要快快好起来。”
迎春为贾母擦拭额头,心中苦涩,脸上却带着笑劝道。
第210章 第 210 章
邢夫人站在一旁,听闻贾母和迎春的谈话,看着迎春的目光也带着同情。
老太太,二姑娘,薛家来人提亲了。”
鸳鸯听到小丫鬟的汇报,喜的都忘记礼仪尊卑,直接闯进屋子,看着贾母和迎春汇报。
“什么?”邢夫人惊叫出声,瞪大了眼睛看向鸳鸯。
“是,回大太太,薛家来向二姑娘提亲来了。”鸳鸯笑吟吟的重复了一句。
“薛家来提亲了。”邢夫人下意识的跟着重复一遍,随后转头眼神蹭亮的看向迎春,“我的好二姑娘,这回可算好了,薛家重诺,你未来也能好过了。”
邢夫人虽然小气爱挑刺,但并没有坏心肠,也是想看到府内几个姑娘好的。
府内的几个姑娘,老大在宫中,老三已经远嫁,老四受到宁国府的牵连,婚事不好求,更何况惜春性子冷清,瞅着日后打算常伴菩萨了。
二姑娘是个好命的。
想到这邢夫人眼底浮现羡慕嫉妒,又暗戳戳的埋怨贾母,当初怎么就不同意把人记在她名下。
“快扶我起来。”贾母仿佛一瞬间有了力气,满面红光,紧紧的抓着迎春的手,“鸳鸯,你先去把人迎到正厅,我的好姑娘,快去好好打扮下。”
“老祖宗……”迎春满脸通红,喃喃道,但还是听话的转身离开。
可无论怎样,贾母被服饰着收拾一番,被邢夫人扶着去了正厅。
当然现在他们居住的院子是租的。
贾母看到薛姨妈在在正厅品茶,旁边还带着个穿着比较喜艳的女人,应该是媒婆。
“老太太,到时我失礼了,来之前没下拜帖。”
薛姨妈起身对着贾母寒暄。
而且本来提亲她是不用过来的,只要媒婆上门即可,也是荣国府刚出事,她也想着顺便来看看,交换信物和下聘礼一起。
不是不重视,而是薛姨妈想到她的打算,再看贾母时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贾大老爷在被流放前,给大牢里面直接去了。
而且,贾家如此,也有她姐姐以往做的那些糟心事的缘故,让薛姨妈一时之间,也不好面对贾母,心里面也还有些忐忑。
贾母摆了摆手,“亲家,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薛姨妈闻言也不扭捏了,“老太太说的是,那我便直接说了。”
她从身后的下人手中拿过一个紫檀木匣子,鸳鸯在贾母的示意下接过。
贾母看到匣子中的东西,一块成年女子巴掌大,雕刻着薛字的帝王绿玉佩。
“这是我们薛家历代主母才能拿的玉佩。”薛姨妈短短的一句话,直接交代了玉佩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