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便对自己再狠，但这中生理上的疼痛，忍的了一时，也不可能忍的了时时，更何况她养尊处优这些年，这会不过是内心的恨意和未达成的欲望支撑着。
这也是太医们没有确诊出甄太贵妃为何会如此，不过是按照以往经验，以及甄太贵妃发病的状况，推测出可能是被人下了毒。
但他们真不知道是什么毒？解药又是什么？
这会太医们也发愁。
“让那群，废物们，快想办法，啊，我若还这般疼，便把他们都拖出去斩了。”甄太贵妃很不满意太医院的太医们，咬牙切齿忍着痛喊道。
“娘娘放心，天下大夫繁多，您一定会没事。“白芷担忧的说道，“娘娘咬着白布吧，免得咬了舌头。”
甄太贵妃转头怒瞪着白芷，看了看其手中的白布，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这怎么整？”外室的太医们自然听到甄太贵妃的喊话，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些的早就六神无主，双眼无神的发问。
“老夫也不知这是什么毒？”
“止痛药看来不好用。”
“不如，用那禁物……”
“不妥。”
“可再拖下去，我们也小命难保。”
“这……”
“少用一些，应当没有大问题。”
几个太医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无奈，但都点了点头。
最后几人只是让人在煮止痛药时，放了一点罂粟粉。
一点点罂粟粉，起到的效果不大，虽然会让人神情有些恍惚，但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是起不到完全让人忘记疼痛，但甄太贵妃服用后，确实在恍惚间，觉得身体好了不少，也有力气说话。
说是搜宫，但白芨等人的收获的也并不大，包括甄太贵妃也知晓，这中搜宫收获不可能大，但她就是要弄的人心惶惶，尤其是背后害她之人。
贾元春在还算温暖的秋季，披着厚厚的狐裘，被抱琴扶着，满脸虚弱的站在院子中。
她宫殿中的时候人都聚集在院子中，看着甄太贵妃的人在屋里里面翻找。
抱琴低着头，内心紧张，握着贾元春的手，都忍不住微微收紧。
贾元春察觉到抱琴的害怕，抬手微微握住抱琴的手。
她身子其实早就好了，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才依旧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白芨看到只在库房中找出来一些皇上赐下来的珍贵药材，没发现可疑的地方，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院子中仿佛站不住的贾元春。
她是甄太贵妃身边信任的丫鬟，自然知晓贾元春这中状态是因为中了药。
只是，她本来是有些怀疑是贾元春，但确实没查到东西，也只好作罢。
“娘娘，打扰了。”白芨面无表情，毫无愧意的说道。
贾元春轻咳两声，摇了摇头，“太贵妃出事乃是大事，这些药材都是皇上赐下来的，还算珍贵，白芨姑姑不如一并拿回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如今我这身子，怕是不能亲自去服侍太贵妃了。”
白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贾元春的脸上，发现贾元春所表现出来的就是真情实感的担忧，一时间皱了皱眉。
思考了下，还是收下了贾元春的药，带着人离开了。
抱琴看到一众人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娘娘，您身子弱，奴婢先扶您休息。”
贾元春仿佛很虚弱的点了点头，回了屋后，她表情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靠在床边，“你去带人收拾整理下。”
抱琴算是唯一知道贾元春身体情况的人，因此点了点头离开。
贾元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下人忙碌的身影，想到受折磨的甄太贵妃，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为苍白憔悴的脸庞增了一抹颜色。
“皇后娘娘，甄太贵妃真是欺人太甚。”
春福站在皇后身旁，看着白芨众人，虽然表情没变，但语气却透露着浓浓的不满。
“闭嘴。”皇后低声呵斥，“这可还太上皇的吩咐。”
虽然春福的话也是皇后心中所想，但她能怎么办？不过好在，她早收到消息，屋里面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春福也不敢再多嘴，但她知晓皇后并没生气，到也不害怕。
“皇上，在皇后宫殿后面的小树林发现个磨药的工具。”
一身黑的暗卫站在皇上面前，垂着头说道，“属下查到皇后宫殿的丫鬟与甄太贵妃宫殿中的粗使婆子有接触。”
“皇后？”皇上目光深沉的转了转左手的扳指。
“这些人悄悄带下去审问，继续查。”
“是。”
皇上对是不是皇后下的手存疑，但是，如果甄太贵妃能在这次倒了，对他而言倒是一件大好事，因此他才会把这不知道是否嫁祸于皇后的东西让人收起来。
但若不查到底，在宫中有这样一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害人的人，他倒是起了点兴致。
皇上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底一片冰冷。
甄太贵妃服完带着罂粟粉的止痛药，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身上还是会疼，但是却仿佛轻了很多，她脑子恍惚的想到。
太医们见迷糊的甄太贵妃，均松了口气，这件事也是太医院整体的一个秘密，这中禁药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用，整个太医院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到不害怕有人背叛。
“大人们这次的止痛药倒是效果颇好。”白芷也松了一口气，“希望大人们还要今早想办法解了娘娘的毒，到那时娘娘必有重赏。”
“姑姑严重，我等自然会竭尽全力。”太医院院正点了点头，内心苦涩的回答。
白芷也很满意，也不会再打扰太医们，她可还有很多事要做。
甄太贵妃再次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身体的疼痛仿佛在提醒她，她这病还没有好，心底更加烦躁愤怒。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
甄太贵妃紧紧的咬着下唇，双手紧紧的抓着里衣衣摆，瞋目裂眦的喊道。
但很快她又重重的倒在床上，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快拿止痛药过来。”
白芷听到甄太贵妃的动静，连忙喊道。
她有些紧张又不敢迟疑的进了内室，她害怕娘娘问起昨日搜宫的情况，要知道白芨可是毫无收获，也是甄太贵妃睡着了，他们才勉强逃过一劫。
可该来的总会来，白芷紧张的进去，却在见到甄太贵妃的一瞬间，被吓了一跳。
“啊……”
白芷大喊了一声。
“你，你放肆。”
甄太贵妃扭过头看着满脸惶恐的白芷，怒火中烧。
“娘，娘娘？”白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看着床上穿着白色里衣的甄太贵妃。
“还不，滚过来，止痛药。”
甄太贵妃恶狠狠的看着白芷，被疼出来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她即便没照镜子，也能猜测到她现在的模样应该很狼狈，但是白芷的目光更让她厌恶。
第118章 第 118 章
白芨端着药进来，看到白芷跪在地上，有些幸灾乐祸的微微勾起嘴角，有很快落下。
“娘娘，奴婢服侍您喝药。”
白芨垂着头，慢步走到在不断□□的甄太贵妃旁。
只是她刚一抬头，看到床上甄太贵妃的模样，震惊的瞪大眼睛，手一抖，整碗药都撒在甄太贵妃脸上。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说之前的甄太贵妃是惑国妖妃，五官精致自带魅惑气息，现在的甄太贵妃五官倒是没有变化，可在精致的五官，要架不住满脸的褶子。
“啊。”甄太贵妃显然并不清楚她现在的情况，看着白芨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甚至怒火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来人，把她给我推出去杖毙。”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娘娘……”
很快白芨就被人堵住嘴拉了出去，进来捉拿人的下人们根本不敢看甄太贵妃面色，倒是没有震惊。
白芷垂着头，颤颤巍巍地起身，小心翼翼的为甄太贵妃才是脸庞，即便她不想看到甄太贵妃模样，但也总是不小心会接触到。
她内心害怕，不敢想象甄太贵妃发现一夜之间了容颜，会如何处置他们这些见到的贴身丫鬟。
白芨无论怎么想办法，似乎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今天她应该会有些变化了吧。”贾元春坐在窗前，低声与身旁的抱琴说道。
“未央宫并未传出来消息。”抱琴在一旁皱着眉回答，“不过，甄太贵妃处死了一个宫女，正是昨日带人搜宫的白芨。”
贾元春闻言眼神闪了下，“我信母亲。”
“你想办法让九皇子和太上皇能到未央宫看到甄太过于妃此刻的模样。”
贾元春话音刚落，想了想又叹了口气，“罢了，现在宫中不安全，到处都是其他人的眼线，我们还是安分些。”
“是，娘娘。“抱琴点了点头，她自然是都听贾元春的。
“可惜，便宜她了。”
贾元春看着天空中飞过的一行大雁，几不可闻的呢喃，连身旁的抱琴都没听清楚。
她不仅要折磨甄太贵妃，要了甄太贵妃的命，她还想让甄太贵妃最在乎的两个人对其产生厌恶，让甄太贵妃在临死前还要受一次锥心之痛。
可就如她之前所言，虽然她不清楚暗处会不会就人听着她，但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也好，太上皇也好，一定会寻人调查。
好在，贾元春又反复思索下这一次药，被牵扯进去的宫人有哪些，确定最开始听从她命令的人已经死了，不管是谁，查到最后，也只可能是一无所获，安心了许多。
罢了，罢了，走到这一步，其他的顺其自然，她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短短两天，甄太贵妃清醒的时候生不如死，因此更加依赖太医院开的“止痛药”，也只有喝完药，晕晕乎乎的情况，她才觉得好受些。
而且这些天，未央宫的宫人死伤大半，但至今看到甄太贵妃现在模样的人，包括太医们，也不敢让甄太贵妃照镜子，生怕甄太贵妃一怒，把所有见到她模样的人全都杀了。
直到第三天，甄太贵妃又一次清醒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就仿佛在做梦一般，梦到的全是让她心想事成的美梦。
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把她拉回到现实中。
一瞬间的情形，甄太贵妃只觉得身体酸软无力，眼睛似乎也有些花了，一抹白晃晃的东西在眼前晃悠。
甄太贵妃下意识的抬手抓住眼前的东西，只觉得头皮一痛，待她反应过来这是她头发的时候，眼眸瞬间瞪大，看着眼前雪白毫无光泽的长发。
“啊！”
甄太贵妃大喊了一声。
白芷不敢进屋，因为他们这些身体没问题的人，早已看到甄太贵妃每一刻的变化。
到底是注重美貌的人，连身上的疼痛都顾不得。
甄太贵妃仿佛身体涌上一股力气，从床上跌下来，身体一阵刺痛，仿佛千万把刀一同刺进同一个伤口的疼痛。
但是她还是忍着痛扭动身体，好不容易面向放在房间中那一大块玻璃镜子，能清楚的照出人的面容。
这一大块玻璃镜子，是全国上下唯一一块，也是甄太贵妃受宠，太上皇才会赏赐下来。
平日里甄太贵妃看着镜子中的她，都是万分喜爱，可如今，她只想把这面镜子砸破。
八十岁老讴的面孔，头发雪白，脸上的褶子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
甄太贵妃瞪大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直至停止了呼吸都没能闭上眼睛。
白芷在门口听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在原地踟蹰了下，最后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了门。
“娘娘，娘娘，甄太贵妃，是被自己的模样吓死的。”抱琴听见丧钟，只是简单打听了下，便听到了甄太贵妃的死因。
贾元春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收敛，“别高兴得太早，你出门在外也注意，”
“是，娘娘。”抱琴连忙收敛了眼神中的兴奋。
“你说什么？人死了？”皇上微微眯起眼眸看着下方跪着的人，“什么时候死的？”
“皇上，奴婢查到，最开始拿出药的人，太淑妃宫中的粗使太监，在三天前便已经投井自尽了。”
“投井自尽？”皇上的语气意味不明。
他低头看到龙案上的白纸，上面写了很多人的名字，从最开始未央宫和皇后宫中的人，还牵扯到他后宫的嘉嫔，憙妃，到后面的太昭嫔，太淑妃，直至查到太淑妃处，线索断了。
“这药倒是经过不少人手，这背后的人，也不害怕这药传没了。”
皇上气急反笑，因为经手的宫人太多，牵连到的除去他的宫妃，还有太上皇的宫妃，最初的人又死了，他清楚，这事再查下去，怕也会是不了了之了。
“皇上恕罪。”暗卫连忙低头，是他们无能，这么久居然都没查到背后之人。
皇上没有看暗卫，只是盯着纸面上的黑字，眼神不断闪烁，下意识的转动左手的扳指。
“先到此为止，从今往后，各宫你们给我盯紧了。”皇上最后疲惫的闭上眼眸，缓缓开口吩咐。
“是，皇上。”
“父皇那边什么意思？”过了半晌，皇上调整好情绪，睁开眼睛，慢条斯理的问道。
“回皇上，太上皇只说，按照规格办即可。”赵公公不知痕迹的瞄了一眼皇上，垂头说道。
“哦？”皇上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赵公公脸上挂着谄笑，“奴才听说，甄太贵妃去了的消息传出来时，太上皇心中悲痛，不顾众人阻拦去瞧了甄太贵妃遗尊。”
“太上皇仅看了一眼，便离开了，只不过离开时，奴才听说，太上皇似乎有些精神不济，回去后，便秘密宣了太医。”
赵公公多少猜到一些皇上的心思，慢慢叙述，“可还有九皇子，九皇子见到甄太贵妃的遗尊，直接被吓晕了过去，被人抬回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