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的时候还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江家其他人听到。
这藤条挥下去,却是疼得要命。
江春将江夏护在了怀里,背部承受着这藤条抽打来的疼痛,眼睛泛红,却倔强的咬着嘴唇,依旧是不出声。
小婶婶对他们这么好,她绝对不会背叛小婶婶的!
哪怕问话的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眼看着这么打,两孩子都不肯说。
刘春霞气的不行,索性一下一下的用力在抽打,打到后面,已经打红了眼睛,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释放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
江春的身子太瘦弱了,虽然白绣绣时不时的给他们开小灶,可这个是需要时间去养的,因此被打了几下,手一松,就没护住江夏。
这藤条无情,抽打下来不长眼睛,打到了江夏。
五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被打痛了,直接哇的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厉害的很,刘春霞一听哭声,脑瓜子就觉得疼,直接拿过一块布,就塞到了江夏的嘴里,然后对着两人抽打。
看到这动作,江春眼珠子都充了血,恨意在眼底里,不顾自己还在疼的身子,朝着刘春霞就推了一把。
回头将江夏嘴里的是布条拿出来,孩子哇哇的哭,抱着江春就在那喊姐姐痛,看的江春眼眶泛热。
被推了一把的刘春霞,怔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大女儿推了,她恼了,“你个赔钱货,竟然敢推我!”
“妈,夏夏才五岁,你这样打她,你就不怕把她打死了么!”
江春浑身都在颤抖,眼睛就这么红着,声嘶力竭的控诉。
只是这副模样,在刘春霞看来,却是没有半点的用处,她只是气道:“打死了才好,要不是生了她这个赔钱货,我至于在江家这么委屈求全么!”
刚生了江春的时候,虽然是个女儿,可因为是头胎,所以江老太哪怕不喜,也没怎么样,是在生了江夏以后,她在江家才受尽了冷眼。
连江月都看不起她,不把她当婶婶,有时候还说什么,是她给二房绝了户。
这么一来之后,刘春霞就把恨意全都转交给了两个女儿头上。
动不动就对两个孩子打骂侮辱,说一些难听的话。
江春颤抖的更厉害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只是哑着声音道:“妈,夏夏不是赔钱货,我们是你的女儿,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大婶婶奶奶她们怎么说我和夏夏,我都不会听,可是你不能这么说,你是我和夏夏的妈妈,你都这么看我们,她们才会这样践踏我们。”
这些话,是白绣绣气愤的时候同两个孩子说的。
在白绣绣看来,母亲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可在刘春霞的身上,半点母爱都没有让人看到,刘春霞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生育工具,还以这个为傲。
都说为母则刚。
刘春霞丝毫没有,比起江老太那些人来说,还要过分和恶心。
可惜这个世界上,唯有父母这一行,是不需要考试,就能直接上岗的,而那些被家暴被践踏的孩子,可能就因为这样,而毁了一生。
原文里江春和江夏的下场悲惨,何尝不是刘春霞这样的母亲导致的悲剧呢。
可悲至极。
刘春霞是个没文化的,听不懂江春说的这些,只觉得对方是在跟自己抬杠,她扬起藤条就要上前抽打,“从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话,我是你妈,我就有权利打你!”
眼看着刘春霞要打下来,在哭闹的江夏,此时突然窜了出来,小小的身子,大大的力量,直接就上前抱住了人的大腿,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
陈翠花不说话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
毕竟刚刚她还在口口声声的和白绣绣说,自己儿子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结果这屋子里面,就出现了林芝。
再看林芝这小脸蛋红红的,头发还有些乱,靠在炕上的样子,她还能不明白么。
陈翠花的胸口起伏的很厉害。
是气的。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芝,压低了声音道:“你赶紧给我起来!”
林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江行会被发现,当时也是有些情急了,自然而然的就这样了,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想要让人知道。
早知道会被发现,她就不会和江行这样鬼混了。
毕竟婚前这样,还是被江家人发现,真的很丢人。
林芝匆匆的整理了一下,就从床上下来了,她咬着唇:“婶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到如今,她还想着解释,只要自己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这事情,就不会有人说什么,顶多就是说她们两个感情太好,一时之间忘记了礼数,就在一个屋子里孤男寡女的处着了。
不过因为说的是谎话,所以林芝说话的语气有些虚。
陈翠花深吸了一口气,“你还真是让婶子失望,我原以为你是个讲礼数的,现在我先不跟你计较,等会出去了,别让白绣绣抓住了把柄!”
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白绣绣既然说出了林芝在屋子里,说明她是看着的,现在只能打死不承认做了她说的那些事。
在陈翠花看来,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是自己儿子主动的,毕竟在她的眼里,江行是最完美和优秀的,因此只有可能是林芝先勾引。
这么一想,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对林芝倒是有些看不上眼了。
当初她是属意白绣绣的,和江老太都觉得白绣绣的家境更好,毕竟林芝家的那几个,可都是出了名的极品。
后来是林芝争气,竟然也考上了大学,和江行的感情又好,加上白绣绣和苏望亭躺到了一张床上去,这才让陈翠花和江老太对白绣绣有了意见。
毕竟这水性杨花,把控不住自己的女人,只会招人轻视。
林芝沉默着,不敢搭话。
她没想到会被人看到,现在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两人走了出去。
林芝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出去的时候也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温柔。
看到林芝出来,江老太和江月都是诧异的很,特别是江老太,这脸色都难看的要死了。
江行心中一紧,正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林芝朝他摇了摇头,他心中有些不安,却还是闭上了嘴。
走到外面,林芝看向了院子中心,护着两个孩子的白绣绣,她的面色染了几分委屈,“我今天来本来是找的小月,想要和小月说一些悄悄话,昨天我就跟她打过招呼的,只是一来,正好看到了阿行,我们两个就要回学校了,有些事情还没说好,我这才跟着阿行进了屋子。”
说到这,她顿了顿,对上白绣绣时,轻咬了嘴唇,看起来颇为楚楚可怜,“我知道你怨我,抢了阿行,所以就想着办法的污蔑我们两个,绣绣,你污蔑我没事,毕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该太爱阿行,让你觉得是我抢走了他,从而对我产生了恨意,可是你不该牵扯上阿行,他是无辜的。”
白绣绣:“……”
甄嬛传?
在这里跟她玩宫斗?
白绣绣看林芝这样子,只觉得搞笑,她挑了挑眉,“你和江行到底在屋子里做了什么,你们心里心知肚明,不需要跟我解释,毕竟你们两的事情,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至于你说的你对不起我,这话你你倒是说对了,你还真的是对不起我,不过不是因为你抢走了江行,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你要怎么抢走就怎么抢走,你当宝贝的男人,在我这里一文钱不值。”
“你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想你心里清楚的很,当初我和苏望亭是怎么结的婚,别以为我不说,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之前愚蠢,但是接下来,你要是再做一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事情,你信不信我分分钟撕下你那张虚伪的面具?”
真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还敢在她面前作妖,一副可怜被冤枉的样子,做给谁看都不知道,她又不是男人,难不成还指望,她能对林芝怜香惜玉?
白绣绣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上去撕烂对方的脸,已经脾气很好了。
这一番下来,倒是让林芝都有些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再看向江行,他的脸色也不好看,阴沉沉的。
眼看着大家都在看她,林芝只能红着眼眶,继续苦情人设。
只是在座的人,除了江月脑子不太灵光以外,其他人哪里不知道林芝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老太沉着脸,开了口:“现在说的不是阿行的事情,是这两个赔钱……小春和小夏的事情,她们两个作为女儿,竟然敢跟自己的娘动手,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现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再把事情往林芝和江行身上去扯了,毕竟再说下去,怕是外面的人都要被引过来,看她们家的笑话了。
听到江老太的话,江春和江夏受这老太婆的淫|威许久,这会儿更是紧闭嘴巴不敢吭声,身子却是颤抖的厉害。
看的出来,害怕的很。
白绣绣出来就是为了护着这两个孩子的,她看向了江老太,对上这张刻薄的老脸,只是冷笑:“二嫂都还没回来,具体是什么事情,你也没有问,就认定了是孩子的错,你还真是够独断的。”
“再怎么样,这做女儿的也不能跟自己的娘动手!这是要天打雷劈的!”江老太厉声道。
她都快被白绣绣给气死了,无论有什么事情,她都能进来掺和一脚。
还都是跟她对着来。
白绣绣将目光对上两个孩子,只见这两孩子脸上都有伤痕,严重一些的就是江春。
她直接拉着江春的手,把袖子卷起,上面的红痕显著,看的她触目惊心。
白绣绣怒火中烧,低咒了一句,就指给了江老太看,“你是眼瞎么,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不知道打孩子犯法么,就这样还不允许人反抗?得活该被打死,才算听话?”
这都是什么狗屁理论!
还真以为是万恶的旧社会么,现在是新时代了!
江老太看着那伤痕,并不动容,她至于什么犯法,她是没什么概念,也只觉得白绣绣在吓唬自己罢了。
做亲妈的打孩子,还犯法了?真是笑话!
院子里的动静,实在是大。
苏望亭本来是在听收音机的,听到动静就走去了堂屋,叫了几声白绣绣,都没见人回,而此时外头又传来了白绣绣的声音,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似乎有自己母亲,大嫂的声音。
他心中一紧,倒是加快脚步摸索了出去。
“绣绣?”
听到苏望亭的声音,白绣绣回了头,看到人面色隐了几分担心,看来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她应了一声,等苏望亭找到了自己之后,她握住了对方的手。
苏望亭不知道周边的情况,只能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这事情,白绣绣没打算隐瞒,就把刚刚她看到和听到的,全都和苏望亭说了一遍,说到后面,更是情绪激动。
“苏望亭,要是再让这两孩子在江家待下去,她们会被活活打死的!”
她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和江春江夏相处久了,倒也有了几分感情,要是江家不做的太过分,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管的话,怕是这两个孩子,心灵以后会扭曲。
苏望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他轻蹙起眉头,说道:“咱们先把孩子带回东屋。”
这也行。
白绣绣点点头,应了一声,毕竟跟江家那几个说不听的傻子讲道理,也是再耽误自己的时间,现在看这两个孩子才应该去看医生,这身上都是伤痕,脸上都全部是。
要是留了疤痕,以后找个好人家,都困难了。
见人要走,陈翠花尖声道:“你们干什么,这事情都还没解决呢!”
“这两个孩子先待在我这,有什么事情,等二嫂回来再说。”苏望亭淡淡的开了口。
他或许是读书久的关系,哪怕眼睛看不到,可一开口说话,就忍不住让人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