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皇后重生了——白马游缰
时间:2021-07-11 09:11:35

  陶萱苏起身谢道:“多谢贵母妃。”
  项琬琪笑颠颠地走向陶萱苏,拉着她往自己身边的座椅坐下,“三嫂,你来这坐,这还有一张空椅子。”
  “多谢六公主。”
  项琬琪清秀可爱,玲珑玉雪,一股天真活泼气。陶萱苏在宫中小住时,陪她踢毽子、荡秋千,相处甚洽,所以项琬琪才会忍不住替陶萱苏说话。
  瑞王项茂德喝了一口茶,道:“六妹没看见三嫂脸上的疤吗?多可怕。”
  项琬琪仔细瞧了瞧陶萱苏的脸,抿嘴道:“三嫂之前在宫里住的时候,待我极好,就算现在脸上长了疤,我也不怕。而且三哥待我也很好,三嫂是三哥的妻子,我喜欢他们。我记得四哥也夸过三嫂很美,还说了一句诗,什么色什么荷花……”
  项琬琪凝眉想了想,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现在三嫂脸上多了一道疤,四哥就觉得三嫂可怕了吗?可三嫂还是之前那个人呀。”
  小孩子的心比成人纯净多了。
  瑞王被说得哑口无言,又不好发作,只能假装口渴喝茶,掩饰自己的无地自容。
  昭妃在旁一直使眼色,让她别说了,偏偏项琬琪没看见。昭妃终于忍不住打断:“琬琪,胡说些什么?”
  项琬琪一脸稚嫩,拉着陶萱苏的手,笑嘻嘻道:“我没有胡说。我见了三嫂就欢喜。三嫂,三哥最近怎么样了?自从他病了,我再也没见过他了。我好想他。”
  陶萱苏低低道:“你三哥他很好,他也想你呢。”阿弥陀佛,六公主这么可爱天真,我竟然骗她。不过……也许恭王真的有惦记六公主呢。
  项琬琪笑得纯真宛如一朵洁白的栀子花,“我出宫不方便,三哥若好些了,嫂嫂也带三哥来宫里。”
  贵妃早就不爽,六公主竟然当面羞|辱她的儿子,看起来是童言无忌,也不知是不是昭妃教的。她眸色阴沉,扯动嘴角道:“六公主到底孩子气。你三哥已经瞎了,进宫也看不见你。”
  “我能看见三哥也是好的。三哥喜欢吃杏子,父皇昨天赏了我一盘甜甜的枇杷,我没舍得吃,三嫂,你带回去给三哥吃,好不好?”
  陶萱苏大受感动地点点头,小孩子的爱是不会有假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可见项茂行从前为人平和。
  贵妃收敛起嘴边的笑意,正色道:“婵媛,萱苏。”
  谢婵媛和陶萱苏纷纷起身,跪下道:“妾身在。”
  贵妃道:“昨日是你们新婚,今日是你们头一回进宫拜见本宫。本宫不得不嘱咐几句,往后好好持家,打理好王府上下,让瑞王全心为皇上分忧。”
  谢婵媛躬身拜倒:“妾身明白,必定谨守王妃职责,不让父皇、母妃、王爷操心。”
  贵妃又道:“萱苏,恭王虽然瞎了,但到底也是王爷,你不可怠慢了他。两人要好好地相处下去才是。”
  陶萱苏叩首道:“妾身不敢。得蒙圣恩,妾身以蒲柳之姿嫁入恭王府,自然感恩戴德,一心照顾好王爷,和王爷扶持到老。”
  贵妃颔首道:“酥玉,把本宫赏给瑞王妃和恭王妃的贺礼拿来。”
  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酥玉领着两个小宫女各端上一条印有花纹的长盒子。贵妃道:“送你们的是一座送子观音,愿你们两对佳人如胶似漆,早生贵子。”
  “多谢(贵)母妃。”
  陶萱苏身边的丫鬟春心和谢婵媛身边的丫鬟红雪忙上前接住,退回原处。
  贵妃正襟危坐,道:“选秀之前,本宫曾让你们进宫小住数日。昭妃的五皇子茂言和六公主琬琪你们都认得的。坐在本宫右手边的是宁王妃申蕙还她的两岁女儿琼珠,你们也来见见。”
  “大嫂。”陶萱苏和谢婵媛见礼后,又回到座位。
  “宁王一会儿会和皇上一起过来,你们今天也可见着。皇上共有六个孩子,还有一个,”贵妃顿了顿,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虚汗,“还有一个是皇后的二公主项琬琰,嫁给凉国公蓝修为妻,因她才生下一个儿子,身体还没复原,所以没有到宫里来。”
  其实项琬琰生子已有三个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但她不肯进宫拜见贵妃。她是皇上的嫡女,心高气傲地很,凡夫俗子不肯放在眼里,皇上十分宠她,贵妃也不敢拿她怎样。
  陶萱苏记得上辈子在皇后娘娘禁足期间,这位二公主从来没有进宫给贵妃请过安,却偶尔去乾清宫找皇上说说话,还把小世子带过去。直到皇后去世,陶萱苏才在丧仪上见过项琬琰一面,清傲如梅。没想到,这辈子自己竟嫁给了她的亲弟弟恭王,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位亲姐姐。
  谢婵媛不晓得其中关窍,回话道:“等二公主身子好了,再相见不迟。”
  贵妃点点头,瞧着低眉顺眼的陶萱苏,道:“皇后娘娘尚在禁足,否则今日诸位也该齐聚毓德宫而非长乐宫。萱苏,你初嫁入恭王府,往后见皇后娘娘的日子有的是,不必急于这一时。”
  陶萱苏冷汗涔涔,这位贵妃娘娘实在是个狠角色,随时挖坑,让她往里跳。按照上辈子的记忆,皇后娘娘没能走出毓德宫,半年后就会骤然崩逝。而这,少不了贵妃的加害。
  陶萱苏定定神,字斟句酌地道:“母后在毓德宫养病,父皇命贵母妃摄六宫事,妾身岂敢不遵?待母后病愈,贵母妃自然会领着妾身等一同去拜见母后。”
  贵妃本想给陶萱苏来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她说话行事滴水不漏,挑不出错来,便一笑置之。
  闲聊了一会儿后,皇上下朝归来,背后跟着宁王项茂言,开口便道:“恭王没来?”
  不等陶萱苏回答,皇上道:“罢了。他那个性子,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和他母后、他姐姐一样执拗。恭王妃,嫁给恭王,委屈你了。”
  陶萱苏见皇上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喝茶,仿佛像是说了一句寻常的话。可若回答不好,那便是不满圣意,足可斩首。
  她跪下后,恭恭敬敬道:“不瞒皇上,妾身起初的确觉得委屈。但后来,妾身想明白了。妾身容貌已毁,还能得皇上赐婚,嫁入恭王府,实在是天大的赏赐和福泽,妾身感激还来不及,怎能不满呢?况且恭王光风霁月,原是世上难有的好儿郎,不能因为瞎了就抹去他从前的功绩,就像六公主说不能因为妾身丑就怕妾身一样。”
  六公主趁机对皇上咧嘴一笑,惹得皇上绽放笑颜。
  “昨夜王爷待妾身很好,今日入宫请安,王爷还特意嘱咐盛嬷嬷陪同。王爷不良于行,所以并未入宫。妾身会好好照顾王爷,妾身相信和王爷会过得很好,所以妾身不委屈。”
  皇上哈哈一笑,“你倒实诚,起来吧。朕也是看中了你稳重,才让你入恭王府伺候。恭王有时候脾气暴躁,你多多忍着,他……他还是好孩子的。”最后一句包含了皇上对恭王的惋惜之意。
  聊了半晌,奉茶后,终于可以出宫。陶萱苏发现,对着这群人敷衍假笑、如履薄冰,还不如回去对着恭王来得轻松。
  得想想怎么劝说恭王和自己合作。
 
 
第20章 枇杷
  回到恭王府,陶萱苏看到廊下三四个妇人聚在一处嗑瓜子,见她来了,慢悠悠地起身,手里的瓜子也不收,道声“王妃安好”。陶萱苏点点头,便回了屋,心里却想,这些妇人不干活,杵在前院闲聊是何道理?
  当下也未多问,先回房换衣服要紧,这一身沉沉礼服压得她行动不便,喘不过气。
  房间的门又紧闭,陶萱苏提手叩门道:“王爷,妾身从宫里回来了。”
  无人应答,陶萱苏扭头问盛嬷嬷:“王爷在房里吗?会不会出门了?”
  盛嬷嬷肯定道:“王爷无事不会出门的。”这么多月以来,王爷也只有在得知皇上赐婚那天,出过王府进了宫。
  陶萱苏又敲了敲门,还未开口,里面便传出项茂行冷如冰的声音:“进来。”
  陶萱苏推开门,进了屋,王爷和昨日初见时一样,披头散发地喝酒,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不,是活人勿近的气息。桌子上还放了一堆石头,陶萱苏这才看清石头摆成了人形。
  这些石头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摆成人形?王爷就这么每天对着石头人喝酒吗?闷声闷气,确实怪异。
  陶萱苏不敢冒昧相问,从春心端着的碟子里取过一颗枇杷,笑盈盈道:“今天进宫见到六公主,六公主说父皇赏了她一碟枇杷,她记得您爱吃,让妾身带了一半回来。王爷,您快尝尝。”
  项茂行听到“六公主”三个字,酒水含在嘴里半天才吞下去。
  陶萱苏剥好枇杷,送到项茂行面前,想起他看不见,就捞起他的右手,想放在他手里。
  项茂行右手一抖,抽了回去,慌张道:“做什么!”除了小时候牵过母后、二公主、六公主的手,他可没牵过别的女子的手。
  “王爷,妾身给您剥了一个枇杷,您尝尝看,是否喜欢?好歹是六公主的心意。”陶萱苏一点也不气馁,依旧笑颜如常。大白天的看项茂行,越看越觉得他英俊,就算凶一点也不打紧,至少他的心肠不坏。
  项茂行吸了吸鼻子,闻到一缕香甜的气味,不禁口中生津,道:“本王自己会剥。”
  陶萱苏让春心把碟子放下。项茂行抬起手,顺着碟子落下的声音摸索过去,修长的手指落在金黄的枇杷上,拣起一颗饱满的枇杷。两只手慢条斯理地剥起来,“别看着本王。”
  陶萱苏笑了一声,“王爷怎么知道妾身在看着您?”她想看看王爷能否顺利剥完这颗枇杷?况且王爷静坐不语的时候,端的是位俊朗的美男子,任谁也舍不得挪开眼的。
  “本王是个活人,只是瞎了,还有感觉。”项茂行手指一掐,枇杷汁溅了他一手,应当是泉州进贡的枇杷,汁多酸甜。
  等项茂行慢腾腾剥完这个枇杷,到底因为看不见,不仅皮没剥干净,汁水流得双手都是,枇杷瓤也被抠掉了许多,只剩下一点瓤和枇杷核了,这还有什么可吃的。
  陶萱苏也不说破,看着项茂行将枇杷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一会儿才吐出核来。趁着这当儿,陶萱苏已经剥好三个枇杷,强制地放进他手里,道:“王爷慢着吃,妾身去换身衣裳。”
  项茂行愣了愣,眉头紧锁,终究没有多说什么,不动声色地吃起来。
  盛嬷嬷已经安排人将陶萱苏的平日生活用品和嫁妆搬了进来。陶萱苏摘下九翟冠,挑了一件浅色衣裳,走到一盏刻缠枝芙蓉花屏风后面,由着春心帮她换上衣裳。
  虽然知道王爷瞎了,看不见,可她还是觉得外面坐着一个正在贪吃枇杷的男子,终究奇怪,不由得脸红起来。
  换好衣裳出来,陶萱苏念起一事,道:“二公主才生了小世子,妾身想去探望一下,王爷可能陪同?”她猜王爷不会陪她去,不过是问一问,让他知道自己要做这件事。
  “不准去。”
  “为何?”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没有为何。”
  既然项茂行直接下了死命令,陶萱苏也不好违抗,况且本当二公主来恭王府恭贺,她没来,自己也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来日总有见面的时候。
  陶萱苏看着项茂行冷峻的模样,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暖化他这个冰山似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说出自己的计划。慢慢等着吧,等到项茂行肯信任自己的那一日。
  项茂行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郑重道:“这是和离书,你拿着它回去吧。”一个碌碌无为的瞎子,何必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
  陶萱苏大惊失色,没想到恭王直接来了釜底抽薪这一招。“王爷……妾身做错了什么吗?”
  项茂行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淡淡如水:“本王一开始就不该同意娶你入府。本王已经按了手印,你只要也按个手印即可。你不用去宫里解释,安静回家就好,本王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和父皇说。你也不用怕父皇怪罪,本王会一力承担,绝不让你和你的家人受牵连。”
  与其来日后悔,不如尽早斩断。
  陶萱苏拿起那张和离书,“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每一个字都写得很工整大气,但字和字部分重叠在一起,杂乱不堪,若不仔细看,还真是不好认。
  陶萱苏从容地拒绝道:“妾身不按手印,妾身不愿和王爷和离。妾身嫁给了王爷,就是王爷的人。”
  项茂行像是料到陶萱苏的话,也不着急,讥讽道:“去宫里请安,被许多人指指点点了吧?贵妃娘娘欺负你了吧?还没受够气吗?还想以后被别人白眼吗?跟着本王,只有苦吃。”
  原来他是觉得做他的王妃会吃苦,赶我走是不想我吃苦,陶萱苏明白了项茂行的心思,心里咂摸出一丝甜味。
  既然正儿八经地和他说话没用,那就干脆撒泼耍无赖,一哭二闹三上吊。陶萱苏故作恍然道:“哦,原来王爷是怕妾身吃苦,王爷写和离书是希望妾身过得好。王爷还挺关心妾身的嘛!”
  项茂行登时脸红起来,又羞又恼,“谁关心你了?本王只是觉得你吵闹,早点把你赶出府去,图一份清静。”
  好看的人脸红都好看,陶萱苏是不可能同意和离的,索性趁机逗弄项茂行,“可是王爷,妾身嫁给您,就算和您和离,以后谁还敢娶妾身呢?妾身岂不要孤独终老,横竖王爷打算孤独终老,不如我们两个孤独终老的人凑一对,过活过活。”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项茂行耳根子都红了,半晌才道:“不需要。”
  陶萱苏发现项茂行的一个有趣特性,就是容易害羞,一提到男女之事,动不动就满面羞红,啧啧,真是世上少见的纯情男子。
  不如就利用这一点来攻克他。
  陶萱苏伸出一双手牢牢握着项茂行的右手,撒娇道:“王爷,您就大发慈悲,别赶妾身走了。妾身离了恭王府,还能去哪呀?皇上降罪,继母继妹不容,妾身……妾身只能死在王爷面前了。”
  果然,项茂行被温言软语弄得满面通红,窘迫无措。他本肌肤白皙,现在透着淡血的红,羞涩腼腆的模样愈发惹人想要调|戏。“你……你松手!不管你说什么,都得和离!不休妻已经是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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