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皇后重生了——白马游缰
时间:2021-07-11 09:11:35

  陶萱苏躲在树后面,心惊胆战,贵妃来势汹汹,听这架势,是非搜毓德宫不可。难道终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项琬琪丝毫不惧怕贵妃的威严,斥责道:“搜宫?可有父皇的旨意?贵妃娘娘,你不过是个妾,焉能在母后面前大放厥词?母后再被禁足,也是楚国唯一的皇后娘娘。你可别乱了尊卑秩序!”
  贵妃铁了心。六公主受伤一事,没能连消带打地折辱皇后,恭王妃又一次撞进罗网之中,她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抓到皇后和恭王妃私会,皇上必定龙颜大怒,皇后想要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便是渺渺茫茫。
  “皇上亲自命本宫执掌六宫。二公主,不说你已经嫁了出去,就算你待字闺中,也没资格教训本宫!”
  两人争辩不休,里头陶萱苏嘴唇都咬红了,已经做好向皇上负荆请罪的准备,尽可能撇清皇后、恭王,不牵连他们。忽然一道人影落在眼前,来人是项茂行的好朋友齐少卿,身姿矫健,行动如风,竟是从外头翻进来的。
  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对皇后耳语数句,便携着陶萱苏和盛嬷嬷直接飞出了高墙,落在另一条宫道上。无暇道谢解释,陶萱苏和盛嬷嬷急匆匆赶回清晏殿。
  殿中歌舞四起,极尽盛世之繁荣。
  陶萱苏调整好面部表情,笑着回禀道:“皇上,六公主吃了一个粽子,很喜欢呢。她还托儿媳送这些荔枝给恭王。”
  皇上点了点头,道:“琬琪向来和茂行关系好,她这么小年纪,就懂得这些,很好。”
  忽有人来报,贵妃娘娘和二公主在毓德宫门口闹了起来。
  皇上揉了揉眉心,这两人一向不睦,一个是爱妃,一个是爱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不忍心责罚。
  正好酒足饭饱,歌舞又看腻了,皇上便摆驾毓德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群人井然有序地到了毓德宫,贵妃命人进去搜宫,二公主以身挡在门口,谁也不敢乱动。正怒目相对,谁也不肯让谁。见皇上来了,方纷纷跪下。
  皇上悻悻不乐地问道:“怎么回事?”
  贵妃娘娘眼中只看见皇上,未能将他身后的众人一一辨清,况且陶萱苏站在后头人堆里,不能轻易看清。贵妃自以为来了救兵,洋洋道:“回禀皇上,有人看见恭王妃进了毓德宫。臣妾特来查证,不想二公主百般阻挠,其中必有蹊跷。臣妾是为了后宫安宁才离席的,不知道二公主又是为何离席?莫不是和恭王妃串通一气?”
  二公主傲色不减,针锋相对道:“我思念母后,来门口望一望不行吗?犯了哪条宫规?倒是贵妃娘娘,闲着无聊就去多读几本书,整个后宫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上午太监推了六公主,这会儿又莫名其妙要搜母后的毓德宫,可真真是贤良淑德的贵妃娘娘。”
  皇上面前,两人还在呶呶不休地争吵。
  皇上不耐烦道:“好了!这么多人面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贵妃,你说恭王妃在毓德宫里面?你确定?”
  曹娴娴看出贵妃势必败北,按捺不住,想提醒贵妃,可皇上面前,她不敢乱嚼舌根,只能皱眉瞪眼干着急。
  贵妃肯定道:“回禀皇上,的确有人看见恭王妃进了毓德宫,不知和皇后密谋什么。”
  皇上怒极反笑:“谁看见的?”明明恭王妃就在身后,贵妃却胡言乱语,不知听了谁的胡话。
  贵妃安排人在皇后身边盯着,可不敢供出那人的名字,否则皇上必定觉得她心怀不轨。于是贵妃只是低头道:“皇上进去一查就知道了,臣妾绝对没有说谎。”
  陶萱苏看戏看够了,从后面走到前面,排众而出,福了福身子,道:“贵母妃,妾身在这呢,可没有进毓德宫。贵母妃的人莫不是看走了眼?”她不气恼也不嘲笑,语气平和,显出一位王妃该有的端庄姿态。
  贵妃一抬头,竟然看见陶萱苏瞧着自己!她又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毓德宫宫门,怎么回事?陶萱苏怎么会跟着皇上过来?她不是进了毓德宫吗?她脑中仿佛惊雷滚滚,炸开无数电闪雷鸣,炸得她懵在原地,什么都想不出,什么都说不出。
  此时,毓德宫宫门开了,皇后站在里面,穿着朴素、气态雍容,不敢踏出一步,恭恭敬敬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臣妾正在午睡,听得外面吵闹,便走出来一看。今日端午,不想因为臣妾扰了皇上的清静,还请皇上恕罪。既然贵妃说有人进了毓德宫,那么毓德宫的宫门已经敞开,搜宫便搜宫,但求还臣妾一个清白。”
  二公主瞧见皇后娘娘,早忍不住珠泪滴落,喃喃道:“母后,母后……”
  皇上怒容满面,双眉紧皱,对贵妃呵斥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无事生非,跑到这来撒野,贵妃,朕看你实在是荒唐过了头。”
  “皇……皇上,臣妾……臣妾……”贵妃瑟瑟发抖,此时此刻,哪里还能想得出对策?
  皇后深深地望着皇上,柔和道:“皇上,臣妾禁足以来,一直焚香礼佛,祈求佛祖原谅臣妾的罪过。今日得见圣颜,也是佛祖可怜臣妾。臣妾早起做了一些甜粽子,还请皇上笑纳。臣妾有罪之身,不宜出门,便请李公公拿回去,给皇上尝尝,也算臣妾的一点心意。”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禄不知该不该接这份甜粽子,睃着皇上明眛不清的神色,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皇上忽然笑道:“朕便留在毓德宫,陪你一起吃粽子。”
 
 
第39章 吃醋
  皇后如愿复宠,更胜从前,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六宫,有人欢喜有人愁。
  陶萱苏心满意足地离开皇宫,这回端午家宴算是打了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往后再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马车一颠一颠,她腹部的疼痛又强烈起来。先前在宫里斗智斗勇时,全神贯注在思量法子上,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现,腹部疼得难捱,右边肋骨一碰就疼。她咬紧牙关不吭声,想回了王府再说,手却忍不住偶尔碰触。
  终于到了,盛嬷嬷掀开帘子,看到王妃蜷缩在马车角落,闭着眼睛,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纸。她捂着腹部,嘴唇都要被咬破了,看起来很是痛苦。
  盛嬷嬷大吃一惊,王妃在宫里精神尚好,还以为秋千一撞不碍事,没想到这会儿已经疼成这样。她立刻命丫鬟婆子们将王妃先抬进王府。
  恭王项茂行一日索然无味,此时正倚门而“望”,听见一阵脚步声,心跳不由得加快,嘴角轻轻勾起,像是小孩终于盼到好消息,又害羞似的扭过身子往屋里走。继而听见盛嬷嬷焦急的声音,嘴里还喊着“快去请太医”,忙转回来,问怎么回事。
  盛嬷嬷将王妃被秋千撞到一事简单表明,项茂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青筋微凸。
  春心见自家小姐捂着腹部,疼得说不出话,比自己吃苦还难受。悲痛之余,她还警惕地记着不能让别的太医看破王妃扮丑的事,便对盛嬷嬷道:“王妃的身子素日都是她表哥江邻少年照顾的,不必去请太医,我去找江邻少爷。他用药准、见效快。”
  陶萱苏平躺在床上,才感觉好些,没有先前那么痛,松了口气。不过右边的肋骨处明显已经肿了,不敢用手碰。
  盛嬷嬷用一条湿毛巾给她拭汗,心疼道:“王妃,若是疼得厉害,您便喊出来吧。”
  陶萱苏摇摇头,勉强笑道:“确实有些疼,不过我没那么娇弱,挺得住。”
  今日见识了陶萱苏的聪慧和勇敢,盛嬷嬷愈发尊重敬佩这位王妃,笑道:“王妃真是蕙质兰心,今日那样难的局面都能破解,还能救皇后娘娘出了毓德宫。”
  项茂行坐在一旁,闻言色变,道:“母后出了毓德宫?”
  “恭喜王爷,皇后娘娘复宠了。咱们这位王妃呀,真是有勇有谋。”盛嬷嬷面含喜色,将陶萱苏这一日的遭遇,如何受的伤,如何发现真凶,如何劝解皇后娘娘,如何打压贵妃等等,一五一十说了个详细。
  项茂行静静地听着,脸上一会儿严肃担忧,一会儿欣喜愉悦,盼了这么久,终于盼着母后解了禁足。
  项茂行虽然看不见,还是偏过头去对着陶萱苏,一字一顿地真诚道:“多谢你。”
  从未见过他这般客气,陶萱苏倒有些不习惯:“我们是夫妻,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起王爷写的和离书,她又改口道:“至少目前是。帮母后帮您便是帮妾身自己。这件事能这么顺利,也多亏了齐少卿大人。若非他及时将妾身和盛嬷嬷带出毓德宫,就被贵妃娘娘抓住把柄了,好险啊。”
  顿了顿,陶萱苏又道:“六公主还让妾身带了荔枝回来,盛嬷嬷,快拿给王爷尝尝吧。”
  因恭王右手受伤,盛嬷嬷便剥了一个荔枝,放在他左手上。恭王将那颗晶莹剔透的荔枝递过去,对陶萱苏道:“你先吃一个。”
  盛嬷嬷忍不住抿嘴一笑,捏着项茂行的手腕伸到陶萱苏嘴边,道:“王爷,王妃身上有伤,不便起身,您就再凑近一些。”
  项茂行脸上一红,乖乖听话,又将手往前轻轻一伸,陶萱苏微微抬头,将荔枝咬进嘴里,唇瓣还碰到了他的手指。项茂行手也不挪开,等陶萱苏吃完,又给她接住嘴里吐出来的荔枝核。
  这般体贴倒教陶萱苏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
  盛嬷嬷瞧着王爷王妃如胶似漆的样子,心花怒放,连剥了好几个荔枝。
  项茂行淡淡道:“你我倒好,我瞎你丑,我右手受伤,你右边肋骨受伤。”
  陶萱苏无语相对,这话根本没法接。
  还是盛嬷嬷道:“王爷虽然双目失明,但相貌才学都是京城翘楚,无人能及。王妃脸上的疤若长在别人脸上,那必定看不得;但王妃生得极美,这道疤不算什么。也许哪一天这道疤就好了呢,王爷也有可能双目复明。都有希望的。”
  项茂行心头一冷,陶萱苏脸上的疤也许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淡化,就算不淡化用些胭脂水粉也能遮住;可他的眼睛却是不可能好了。那他怎能保护她?有什么理由将她留在身边?
  想到这,手里的荔枝突然就不香甜了。
  外头,春心带着江邻来了。江邻一进门,就焦急地喊道:“小苏,小苏,到底发生什么?好端端地,怎么肚子疼?”
  春心去请江邻时,说陶萱苏骤然肚子疼地撕心裂肺,两条腿都站不稳,吓得江邻立刻带了药箱跑过来。
  陶萱苏皱着眉道:“什么肚子疼?我只是被秋千撞了一下,肋骨疼,没表哥说的那么严重。定是春心不了解情况,胡说一通,惹你着急了。”
  项茂行微微蹙眉,这兄妹俩说话竟完全将他当空气,一口一个“小苏”“表哥”,就这么亲昵?
  江邻担忧道:“我瞧瞧再说。”他见不得表妹吃苦。
  项茂行眉头皱得更深,如一把经年的锁,心想,你谁啊你?萱苏伤在腹部,岂能由你随意查看?
  陶萱苏下意识捂着衣裳,道:“表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帮我开些消肿化瘀的药也就是了。对了,这是恭王,你还未行拜见之礼。”
  江邻早就看见挪到床尾的恭王,故意视而不见罢了。表妹如花似玉,偏生嫁给这么个瞎子,他心里不乐意。
  江邻冷冷道:“恭王好。”
  项茂行点点头,道:“本王的王妃不慎受伤,劳烦你开些好药,减轻她的痛苦。”
  本王的王妃?
  陶萱苏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王爷吃错了药吧,竟然当众这么称呼她?从前可是一脸冷漠,不主动唤她,没有喊过姓名,更没有喊过王妃。
  江邻语气不善,讥讽道:“开再好的药,也比不上不受伤。小苏是王爷的妻子,王爷理当保护好小苏不受伤。”
  表哥竟然顶撞王爷!陶萱苏扯了下江邻的手,“啧”了一声,提醒他别失了分寸,惹得王爷动怒就不好收拾了。
  谁知项茂行沉默片刻,伸手搭在陶萱苏的小腿上,道:“绝无下回。”
  江邻不好再说什么,道:“我不好看伤口,但总得判断有没有骨裂。”这就得摸一下肋骨,才能判断。
  陶萱苏不由为难起来,虽说是表兄妹,小时候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可如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她已经嫁人,夫君就在旁边。
  项茂行道:“本王略懂医术,可以摸来判断。”
  如此,江邻便退到屏风后面。
  陶萱苏掀起上衣,腹部肋骨处肿成一片紫青色,还隐隐透着血丝。项茂行下手极轻极柔,如一片羽毛轻轻落下。
  “你忍着点,我轻轻按着,判断一下。”
  项茂行稍微一用力,陶萱苏就疼得忍不住“嘶嘶”两声。他停了下来,手指放在柔嫩的肌肤上不动,道:“痛吗?”
  陶萱苏吐了口气,忍着痛道:“有点,不碍事的。”她不由得想,这会儿的王爷和当初抓着她脚挠痒的王爷简直判若两人。
  项茂行微微颔首,用手在肋骨处轻轻按了一圈,道:“骨头没裂,就是撞着了。”
  江邻听这动静,大概判断出伤到什么地步,便开了内服外用之药,又叮嘱道:“王爷,小苏的伤一碰着就疼,晚上最好分床睡。”
  本来就是分床睡,但听外人说这句话,项茂行就是心里不舒服,道:“本王家里的床大,不怕。”
  陶萱苏再次震惊,今晚的王爷实在不对劲。
  江邻睃了一眼项茂行,这位恭王果然如外界传言,性情不好捉摸,可怜了小苏嫁给这样的人为妻。他咬着牙道:“那就劳烦王爷好好照顾小苏,别落下什么病根。”
  “她是本王唯一的王妃,本王自会照顾。”
  陶萱苏刚喝一口热腾腾的药,差点呛得吐出来,王爷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江邻离开后,陶萱苏试探性地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项茂行也不喝酒了,就坐在床边守着,道:“什么?”
  “王爷今晚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项茂行自己倒未察觉,“譬如?”
  罢了罢了,陶萱苏脸皮薄,不好意思重复,只管抿着嘴笑。项茂行也不追问,就坐在旁边,静静地陪伴,莫名心里头发烫,嘴角微微勾起。
  “王爷,六公主说您从前会给她讲故事。现在妾身躺在这无聊,您也给妾身讲个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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