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来妆——溪畔茶
时间:2021-07-11 09:27:16

  满场里状元年轻英俊、提到探花就问“在哪里”的叫嚷声可作佐证。
  人的本质就是这么现实,认都认不出,可见其平凡。
  林定只好又问林信:“萧原宏去看他干嘛?认识?”
  “我听探花与别人聊了几句,言语里提起来,有一家侯门想将长女嫁与他。”林信含蓄说完,又嘱咐,“还未十分准,先不要外传罢。”
  许融点头,恍然大悟。
  萧珊。
  萧侯爷又为她择起婿来了。
  她就奇怪萧侯爷怎么会亲自出现,没想到会在这里得到了答案,说起来也是极合理的,当年萧侯爷就想过为萧珊择举人为婿,因那时的萧珊心气高,看不上,还闹了一出离家出走,而后萧侯爷才打上了林定的注意。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转回去了,而且这次不知道萧珊是不是背字走到了头,居然直接撞到了一个探花。
  长得平凡归平凡——肯定也不丑,探花这个名次,还是有基本颜值准入限制的,而论起身价,可着实不低了。
  “大姑娘婚事上艰难,要是这回能成,就好了。”韦氏柔柔道。
  **
  一餐饭说说笑笑地用完,林定也半醉了,韦氏一边管着他,一边催林信与许融:“你们回去吧,早点休息,这一天都累了。”
  许融其实不累,她没做什么,出门看了场热闹就回家了,但忍住了不说,假装真的累了,回到春盛院就要关门歇息。
  到底慢了一步。
  林信硬跟进来,张口就拆穿她:“你躲我。”
  许融:“……”
  就招架不住,无话可答。
  “为什么躲我?”林信走到她跟前时,声音放低了,听上去温柔许多,没有那种夺人声气了。
  许融退后,勉强出声道:“没有。天色晚了,我叫人打水给你沐浴休息吧——”
  “你知道我想什么是不是?”林信打断她,问。
  许融就又:“……”
  那可不。
  她那一世不是白多出来的,男人的念想,她察觉得出来,问题察觉以后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这年长的优势瞬间就砍了半。
  半吊子是很麻烦的,有时甚至会拖后腿,比如此时。
  “你现在喜欢我还只有一点点吗?”
  她进退都错,把自己卡了个动弹不得,林信有条不紊,有的是无穷的话来问她。
  说这一句时,他语意又变回温柔,乃至有点小心翼翼。
  许融因此觉得倒是不承认更不好意思,松了口:“……再多一些。”
  说完便见他笑了。
  他笑起来更明亮好看,跟红罗衣相得益彰,让人看了心情也好,许融一时不察,就叫他重又挨近了,他还伸手揽住了她的腰:“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想得这个状元吗?”
  许融摇头,但她还真想知道——她总觉得前两天他那胜负欲明显得不像他了。
  这一来,她想挣一挣的动作就也顿住了。
  林信额头挨上她:“我想让你看一看,你没看错人。”
  “……”
  所以他先前问她看到他了没有。
  许融说不清楚心中流淌的是什么奇妙感觉,大概就是,他要什么,给了他也无妨吧。
 
 
第112章 平平无奇(剧情党可以……
  活了两个半辈子, 许融头一次知道她在感情上原来这么吃软不吃硬。
  林信要是像先前撕她的契约一样,她可能当即翻脸撵人,可他就硬气了那么一回, 此后就总以她的意志为主,尤其现在这样子,又小心, 又柔软,好像连跟她大声说话也不舍得, 她就撑不住了。
  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来:他分明的, 像在求欢。
  这两个字她从前看见只觉得平平无奇, 没想到身处其中时,如此奇妙到难以形容。
  她不确切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 可能就是单纯地想知道, 她问他:“你是觉得,要得到状元才好来找我说这些吗?”
  林信僵了一下,然后还是靠着她点了点头。
  他很诚实了。
  但许融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上去多在行,却原来是靠状元壮胆, 像小朋友, 考试考到了好的成绩, 才有底气跟大人提要求。
  林信知道她笑什么, 他发窘,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既忍不住, 也是要豁出去了:“融融, 我想同你做真正的夫妻。”
  许融头皮一炸,差点又要打他:“——你叫我什么!”
  “那姐姐,姐姐可以吗?”林信改口很快。
  ……这听上去更不像话好吗!
  简直像在演什么不可描述的小短剧。
  但跟林信眼神对上, 她就知道他没有想那么多,他不过是真的在服软,恳求她的同意。
  变得挑剔无比的是许融自己,她也由此发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但话又说回来,这种事到底需要准备什么又要怎样才算准备好了呢?
  年长优势的另一半也塌了,她此刻不会比一个真正的双十少女游刃有余。
  但不论她如何挑剔,林信变得都有十足的耐心来包容她,他沿着她的眼尾轻轻亲吻,见她没有不适,才会继续下一个步骤。
  怎么到床边去的,许融不知道,直到倒下去的时候,她才惊觉挣扎了一下。
  “别怕。”
  他其实笨拙得很,哄人翻来覆去地只会这两个字,可是却也有效,毕竟许融在这方面也没什么见识,叫他这么一边亲着一边哄着,她就也真的安定了些;此外,倒是莫名里生出些羞愧来——她应该是从容稳重的那个才对,怎么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被哄着了?
  她就反驳他:“我没怕。”
  林信轻笑一声,声息在她耳边灼热缭绕:“好,我怕。”
  许融糊涂里问他:“你怕什么?”
  “怕我还不够好,怕你不愿意。”
  红罗袍褪下,露出青年流畅的肩臂线条,许融从心软,又变得紧张了一下——他身上怎么这么白?
  虽然他大半时间都闷着读书,不见日头,肤白也正常,但如果白到胜过她,那就不对了。
  总觉得颜面有那么点无光。
  许融因此低头,往自己领口看了一眼,如玉堆雪,不由微妙地舒了口气。
  还是她白一点。
  但随即,这小块地方为他俯身而下,唇舌侵袭,就染上了粉。
  许融瞬间咬住了唇,才把那一声喘忍回去。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林信有点慌,摸她的嘴唇叫她松口,又低头检视她身上,恐怕一时不察给她留下什么伤处。
  许融:“……”
  叫她怎么说。发展到现在,最重的是她刚才咬自己那一口。
  “我轻一点。”
  没检查到,林信松了口气,还是安慰地亲了亲她。
  “……”许融低语了句什么。
  林信没听清,认真问道:“什么?”
  他跟她对着脸,额上一滴汗滴了下来,落到她凌乱发丝里。
  不是不急切的。
  但还是忍着,随时可以为她停下,小心到了十分,仍旧要“再轻一点”。
  “……我说,”许融抬手捂住了眼睛,“倒也不必。”
  无论是被压制,被珍惜,都不是她习惯的感觉,距她遥远而陌生,但她又得承认,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不是不喜欢。
  眼睛挡住了,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极近的距离之下,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沉了一下。
  “好。”
  然后她听见他道。
  **
  再之后的事,在许融的记忆里就既清晰又模糊了,清晰的是她当然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整个顺序经过,就糊成了一片热烈又缠绵的绯色,越到后来,糊得越厉害,她似乎记得最后他要了水,帮她洗浴过,但她怎么到浴桶里去的,又怎么回到床上的,这些细节就全部空白了,那时候她因为疲累已经陷入了半昏睡中……
  应该说,许融是为自己的轻率言辞付出了代价。
  再度睁开眼来的时候,她觉得眼皮都是沉重的。
  就还是困,天色也没亮,但莫名地忽然醒来了。
  许融朦胧里动了动手臂,挨到旁边一个温热身躯时,醒悟过来:多了个人,怪不得。
  她不认床,一个人到哪都能睡得不错,但当床上多出来个人分去她一半床铺时,她就要适应一下了。
  旁边这个人倒是睡得很熟。
  睡相也好,许融适应了帐子里昏暗的光线以后,偏头看见他端正地躺着,只把脑袋向着她这边侧了过来,眼睛合拢,五官都平静舒展,透着股安宁与满足。
  许融有点出神。
  过了昨夜,全新的角度看他,好像陌生了一分,又好像亲近了十分。
  这种心境,没经历过,决计想象不出。
  就好像——
  许融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现在让她动弹不得的不是痛,而是累。
  他在应声之后,仍然维持了相当程度的温柔,然而相对应的就是战线被拉长……拉得也太长了。
  那个时候再叫停,是没用的。
  说不要,也没有用。
  他全面接管并控制了节奏,温柔像陷阱,不过要她随他沉沦……
  不可说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碰触到他的部位也变热,许融忽然觉得这张床有点躺不住,艰难地指挥着身体,往床里侧窝去——
  动作到一半,被阻止了。
  “醒了?”
  林信的手臂揽了过来,但他似乎还没全醒,翻了个身,把脑袋挨着她颈窝里以后,就又没动静了。
  许融:“……”
  她不觉得不自在了,她觉得不平衡。
  怎么他就这么好睡。
  她像被卡车碾压了一遍,睡又睡不着,累又累得慌。
  现在他手臂还压着她,怎么一条手臂都这么重。
  许融挣出手来努力去拨,拨不动。
  而林信终于叫她闹醒了,他收回手,揉了揉眼睛,而后把她抱回来,眉眼睁开带笑,问她:“融融,你醒这么早。”
  许融:“……”
  她对这个称呼是提不起劲反对了,因为昨晚后来他不知叫了多少声,她一抗议,他就改口叫“姐姐”,叫得她脚趾头都蜷缩到一块去,哪还有什么多余心思。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信又小声问她。
  这许融就有话说了,冷哼道:“哪都不舒服。”
  “是吗?我看看。”
  林信紧张起来了,仅存的睡意全消,就要掀开她这边的被子,许融意识到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忙道:“没有!我开玩笑的。”
  “真的吗?”林信疑虑。
  许融忍气吞声:“真的。”
  “哦。”
  林信终于躺了回去,却也不似先前那般端正,而是又挨了过来,一时摸摸她的手,一时虚虚揽着她,一时又把玩她的头发。
  许融觉得他怪烦的,却又忍不住翘着嘴角:“离天亮还有一会,你不要睡了?”
  林信在枕上摇头:“我睡好了。你睡吧。”
  许融睡不着。
  帐子里安静了一会。
  林信看出来了,她不睡,他就想说话了,捏捏她的手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许融知道他问什么,然而她没想到他会问,含糊道:“什么怎么样。”
  “就是昨晚。”他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着道,“我觉得很好。”
  分享完自己的,又捏捏她的手,催促她的。
  帐子里自成一片小天地,被窝里温暖而亲密,许融窘迫的心情稍去,终于道:“嗯。”
  起初一直到中段都是很好的,应该说,比她从前偶尔所想象过的还要好一点,后来有点不舒服,但因为他足够温柔,也还能忍,问题出在了再后来——
  “后来不好。”她板起了脸,是他要问的,不能怪她答,“你太久了。”
  安静。
  好一会之后,林信道:“哦。”
  他语气微妙。
  许融忽然反应过来,恼道:“没在夸你!”
  林信挨着她闷闷地笑出来:“我知道。是我不好。”
  他认错认得倒是很诚恳,“我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他这个态度,许融也不能再说什么了,算是满意道:“嗯。”
  ——只不过,真的到了下一次的时候,她才知道,在这种事上,即便是状元的许诺,也是不能信的。
  那是后话,眼下两个人在床上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无聊话,帐子外的天光终于亮起来的时候,林信也起身了。
  他还有许多事要办,去赴恩荣宴、到礼部领状元朝服等等,这一天都闲不下来。
  许融一直赖着不想起来,而等他终于出门了,她迷迷糊糊地,倒又睡了过去。
 
 
第113章 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大约是林信出门前叮嘱过, 丫头们一直没有进来卧房,许融这一觉安稳地直睡到了近午。
  起来时,周身的不适感就减轻了不少, 她懒洋洋地混过剩下的半日,至晚间时,林信才回来了。
  他这下就自然地径自往卧房来了, 用晚膳,沐浴, 沐浴完上床, 非常流畅地完成了自己身份的转变。
  不过他也知道体贴, 只是问了问许融身上怎样,就老实地闭上眼睡觉了, 并不多做别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