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浣若君
时间:2021-07-11 09:28:25

  这种话可是很伤人的,而且小旺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孩子,去年都还攒钱准备出去自立门户,别因为圆圆这一句,他就离家出走吧。
  不过显然,陈美兰多虑了。
  因为小旺哭了会儿,跺着脚,追在圆圆身后,一直试图要跟她搭话。
  小女孩不理他。
  他追人家就停下来,他停下来人家就往前走,总之就是不跟他一起走。
  最后圆圆追上了宁宁,跟宁宁并肩走,彻底把小旺给甩开了。
  而小旺呢,回家之后一声不吭,书包一扔,搬了把凳子过来,哼哧哼哧的,就开始打沙袋了。
  阎肇打了个电话来,说让陈美兰多做点菜,自己今天晚上要请几个战友吃饭。
  正好陈美兰这几天闲着在家,做了很多熟食,有酱好的牛肉,也有氽好的丸子,还有炸好之后冻在冰箱里的带鱼,现在天热,外面的熟食不安全,她还卤了些大肠,猪蹄什么的。
  听阎肇说要来六七个战友,一想自己要做多少饭,差点懵掉。
  不过既然有熟食,这顿饭做起来倒也容易,所以把几样蒸菜拿出来解冻,再洗了些油麦菜、 鸡毛菜,削了根笋子,又切了点茄子土豆西红柿,备好一会儿烧菜,她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圆圆在弹琴,小狼在扎马步。
  刚才她进门的时候小旺就在打沙袋。
  这又过了一个小时了,平常碰一下沙袋就嗷嗷叫手疼,要弟弟打扇子,要妹妹吹手的小旺居然还在打沙袋。
  圆圆当然是陈美兰的心头肉,她不希望女儿遇到任何挫折,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但同时,也不希望她被惯的太娇气。
  阎肇虽说话不多,但是很惯圆圆,那种惯来自于,只要有时间就会盯着她弹琴,帮她洗衣服,整理书包,橡皮擦小了就会换,会替她抚作业本。
  事无巨细,润物细无声的照顾,圆圆自然就娇气起来了。
  今天圆圆那么说小旺,陈美兰隐隐觉得,自家闺女怕不是有哥哥有爸爸,给惯的太过娇气了?
  但是她自己不说,小旺也不肯说,陈美兰究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
  正好这时,小旺打拳太用力,脚下不稳,哎哟一声差点摔出去,陈美兰扶了一下,趁势就问:“想不想吃小丸子?”
  小狼嗷的一声:“妈妈,是牛肉丸吗,我要吃卤过的哟。”
  嘴叼的小屁孩儿,油炸过的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不但要炸,炸完还要卤一遍他们才喜欢吃。
  小旺从凳子上跳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瘦津津的小胳膊,边往厨房走,边看陈美兰,而且一进厨房就举起了双手:“行了行了,妈妈,是,你家宝贝大闺女受欺负了,但不是我干的,我是有错,我只是被人蒙骗了,行吗?”
  进了厨房,看丸子还没解冻,小伙子回过头来,抿着唇,突然垂下头,垂头丧气的问了陈美兰一句:“妈妈,要是我害了圆圆,你是不是也会赶我走?”
  毕竟不是亲的,后娘继儿,隔阂是永远存在的。
  陈美兰担忧,着急,是怕圆圆要伤了小旺的自尊心。
  可显然,小旺担心的却是他在学校里让妹妹受了委屈,妈妈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像妹妹一样也要赶他走。
  这一瞬间,陈美兰愣住了。
  因为小旺脸上的担忧是真的,孩子抿着唇,看起来特别忐忑。
  见陈美兰不回答,他又小声问:“会吗?”
  陈美兰终于,平静的说:“我为什么要赶你走?我还想等你再大一点,看你不听话,不好好学习,整天在外面打架,逃学,然后把我和你爸给气死呢。”
  小旺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妈妈这句话的意思。
  小男孩于是默默的看着妈妈,想妈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美兰踮脚从阎肇挂起来的篮子里取了小半拉锅盔出来,掰成两半,在里面涂上油辣子,要递给小旺,又收了回来,示意他先去洗手。
  小旺猫猫洗脸一般洗了个手,又折回来了。
  小伙子先咬了一大口馍,才说:“那你可想错喽,我肯定会好好学习,我也不打架,不逃学,我就不气死你。”
  陈美兰噗嗤一笑,故意说:“那我可得等着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在获得短暂的胜利之后,小旺叹了口气。
  这回愿意跟陈美兰交流一下了,他说:“这回我是被人耍了。我们班的刘嘉轩最近跟我玩的挺好的,喊我大哥,我还经常带着他跟我妹一起玩,但今天他居然单独找到我妹,给我妹送了个小纸条。他妈的,小王八蛋……”小旺凑近了陈美兰,一脸不可思议的说:“你知道吗妈妈,他居然在小纸条里写,说想跟我妹做好朋友。”
  不止小旺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气愤,陈美兰也愣住了。
  社会是真开放了。
  陈美兰上辈了听人说小学生会互相传纸条,还以为是玩笑话。
  可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小学生居然真的会传小纸条?
  当然,圆圆既会弹琴又会唱歌,还在六一儿童节的时候独唱过。
  所以别看人家年龄小,但是在学校里很出风头。
  所以小旺现在经历的,是来自妹妹太受欢迎,哥哥不易做的苦恼吗?
  “好啦,我去练拳啦。”小旺吃完了锅盔,擦了把嘴说:“他们也不看看阎胜男是谁的妹妹,哼,我会把拳头练的硬硬的,谁敢跟我妹做朋友,我打死他。”
  小伙子刚出门,正好迎上他爸,和六七个公安一起的走了进来。
  马勃在,还有几个他虽然见过,但并不认识的,全穿着公安装,显然是刚下班,就被阎肇邀请来的。
  而小旺最讨厌的公安王定安居然也赫然在列。
  伸手揩了嘴上沾的红油,小旺一脸困惑的看着他爸。
  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美兰在厨房里也呆了。
  阎肇居然把王定安请回家了?
  还喊了一帮子战友?
  他不是准备要推动,让公安查米局的吗,那今天,他莫不是要给王定安整一顿鸿门宴?
 
 
第77章 金利来(曾经相亲的那个兵哥哥,终)
  满打满六个男人,要不是有整好的熟食,这顿饭陈美兰是做不出来的。
  就这样,她也得喊圆圆和小旺来帮忙。
  先把圆圆喊进来,陈美兰让她和小狼去买肉夹馍。
  圆圆进了厨房,陈美兰指着她的鼻子问:“为什么跟小旺闹脾气?”
  “他打人,打所有想跟我做朋友的人。”圆圆说。
  不但打她朋友,回家还在练拳头,还想把所有愿意跟她做朋友的同学全打跑,哥哥让圆圆在学校里特别丢脸,而且还不自知。
  “那我今天晚上跟你爸开个会,把他送走,咱们不要他了?”陈美兰说。
  圆圆只是耍小性子,图一时口快,以为陈美兰当真了,连忙说:“妈妈,我只是说气话的。”
  但在陈美兰看来,因为生气就说那种话,比真的不想要更可恶。她在女儿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指着她的鼻子问:“疼吗?”
  圆圆穿的是裙子,薄,一巴掌拍上去火辣辣的。
  “疼。”小女孩给打懵了。
  小狼是看妈妈头一回打人,也一脸惊惧的看着她。
  陈美兰给了圆圆三块钱,又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拍:“现在去买馍,路上想一想,去年这时候小旺和小狼到的咱家,那时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妈妈还要教你说句话,良言一句暖三冬,恶语伤人六月寒,你路上把这句话多念几遍。”
  圆圆接过钱,牵起小狼的手,乖乖的走子。
  阎肇正好进门,看圆圆出门时在揩眼泪,问:“闺女怎么了,为什么哭?”
  “我打她了。”陈美兰看阎肇要卷袖子,忙说:“你出去待客吧,饭我来做。”
  “人多,你能做得出来?”六七个人的饭,阎肇怕她做不出来。
  平常在家啥都是阎肇干,今天来的是战友,陈美兰得在战友跟前给他面子,当然不能再让他干活。
  “能。”陈美兰说。
  阎肇不走,又说:“男孩可以打,他们皮实,女孩子不能打,有话好好跟她说。”
  其实陈美兰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但却脱口而出:“你不要因为阎星就惯坏了我闺女,孩子犯了错误就得教育,我自己的闺女我知道该怎么管。”
  阎肇愣在原地,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美兰。
  陈美兰伸手推了一把,阎肇不把的手扯到了胸前,还是一脸的惊愕,但不说话。
  “快出去啊。”陈美兰悄声说。
  阎肇既不说话也不走,他那帮战友就在院子里,再拉扯下去他们可就看到了。
  陈美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伸手,在阎肇胳肢窝里挠了一下。
  男人跟触了电似的弹跳开,脸色又黑又红。
  完了,陈美兰心说这男人暴怒了,大概要打人。
  但其实阎肇小的时候跟阎星一起玩,经常被她挠胳肢窝,胳肢窝是阎肇的死穴,一挠就混身发软,谁要打他,他能打死谁,但谁要挠他,他会整个人软掉。
  可自从阎星死后,没人敢在阎王头上动土,就从来没人挠过他的胳肢窝了。
  他往门外走,不小心哐的一声撞在门框上,眼冒金星。
  “老大,你怎么撞门框上了?”马勃笑着问。
  一个叫宗晋的说:“哎你们记得不,那回熊大炮被退婚,拿着照片去找阎队,阎队也是这样,连着撞了三回门框。”
  “嘘。”马勃给宗晋使着眼色,也在坏笑。
  熊大炮跟阎肇关系特别好,在战场上还帮阎肇挡过子弹,但直到现在,他似乎都不知道他曾经的相亲对象嫁给了阎肇。
  全团的人目前都在等好戏,等熊大炮和美兰,阎肇三个见面的那一天。
  其实没有阎肇,小旺自己也会待客。
  毕竟是家里的老大,跟他爸学的。找插线板插电炉子,提壶烧水,烧水的时候还要在炉子边上烤一圈桂圆,红枣和冰糖,顺带再舀点水把枸杞洗洗。
  等到水烧开了,桂圆和红枣也烤香了,冰糖也烤裂了,一掰就开,放进洗干净的茶杯里,再一人掰一块冰糖进去,把家里的锅盔端上桌,大家边喝茶边吃锅盔。
  今天来这几个全是军转干部,而且很巧的是,无一例外都是王定安的战友,同事,兼从一个县城出来的老乡,宗晋家跟他老家就隔一条河。
  甜茶就锅盔,阎肇端起茶杯,跟王定安碰了一下杯。
  王定安讪讪的,端杯跟阎肇碰了一下。
  陈美兰炒好了菜,亲自出来上菜,一帮小伙子全站了起来,忙不迭儿的收茶杯,拿筷子接碗,看到还有一大盘满满囊囊的肉夹馍,还是酥的掉渣的老潼关肉夹馍,个个笑咧开了嘴。
  马勃趁势笑着问王定安:“王队,你家嫂子做的菜怎么样?”
  王定安苦涩一笑,没说话,宗晋连忙说:“王队家那个嫂子就别提了。”
  这几个都见过米芳的,也知道米芳的为人。
  甚至他们特别清楚王定安抛弃前妻,娶老局长的女儿只为上位的底细。
  是老乡,知根知底,还在同一系统,要说男人当官发财只为衣锦还乡,他们就是王定安衣锦还乡时的那个乡。
  “吃菜。”阎肇说着递了王定安一双筷子。
  王定安双手接过筷子,给大家盯着,脸火辣辣的疼。
  吃完饭,阎肇郑重其事的对王定安说:“咱们市那帮混混的头子,我们已经审过了,也做过调查,他们的口供和你的不一样,他们所认为的幕后老大并不是阎西山。”
  王定安又不傻,就在那帮混混被抓的时候,他就知道阎肇肯定已经让他们吐口,把自己的老丈人给交待了。
  米局长是他的后台,但随着退休的久,影响力越来越低,能帮王定安的其实很少,他还养一帮混混,逢年过节混混们孝敬他,他们父女收钱。
  遇事则是王定安替他摆平,擦屁股。
  “咱们都是军转干部,应该持同一个观点,法制会越来越完善,社会治安在咱们的努力下也会越变越好,对不对?”阎肇又说。
  王定安点了点头,心虚,依然没说话。
  阎肇一贯黑脸,指着隔壁,突然语气一寒:“齐松露目前就住隔壁,而且在你嫂子的施工队上班,米芳曾经亲口威胁你嫂子,说跟她往来就小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一帮老乡齐哗哗转头看着王定安。
  为什么王定安一直以来夹着尾巴做人,老陕男人面子大过天,他是无耻,为了升职抱上了米局长的大腿,但他还想给自己蒙一层遮羞布。
  可现在那张遮羞布遮不住了,哗的一声,它被阎肇无情的撕扯掉了。
  阎肇在部队上什么地位,这帮战友永远对他忠心耿耿,陈美兰虽说只跟阎肇结婚了一年,见的并不多,但团长的妻子就是嫂子,亲嫂子。
  而且公安家属被威胁,这在政策上都是踏了红线的,一旦查实必须入刑。
  马勃再忍不住,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王定安,你他妈个孬种!”
  宗晋也忍不住了,回头看着王定安:“说实话吧王队,那个女人在家是不是天天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撒尿?”
  另有一个在市局政策处工作的,官高一级,一直不怎么瞧得起王定安的,索性直说:“行了行了,那沟子再臭也是个金沟子,舔了就能升官,咱们王队都不怕乡里乡亲笑话,你们有什么好同情他的?”
  几个孩子跟陈美兰在厨房里吃饭,突然听外面啪的一声,回头一看,一个茶杯碎裂在地上,所有人都是怒目盯着王定安。
  王定安缓缓站了起来,摘下帽子,又转身给陈美兰鞠了个躬,这才怀抱着帽子走了。
  剩下一帮公安也是脸簌簌的,想来厨房说句什么吧,又不好意思。
  阎肇使了个眼色,马勃带队挥手跟陈美兰说了声再见,也走了。
  阎肇则脱了公装,挽起袖子遮盘子收碗。
  陈美兰出来替他一起收碗,悄声问:“你是不是想让王定安举报米局?”
  那可是王定安的亲老丈人,几个公安骂几句他就能去举报老丈人,不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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