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浣若君
时间:2021-07-11 09:28:25

  而且这一句又一句的,句句不是带刺,而是带毒。
  米兰张了张嘴:“老三,大家都知道的,我家麒麟从小身体不好。”
  “二嫂当我瞎?麒麟三岁的时候我曾经上首都见过,特别健康。”阎肇紧跟一句。
  没有母亲能在别人把孩子的死怪到自己身上,还能张嘴反驳,米兰下意识回头看丈夫,结舌说:“阎卫,孩子是病没的,又不是我的错,你听听你家老三怎么说我的?”
  阎肇掬了一把水扑扑洗着脸,突然转头,也看阎卫:“二哥都舍不得让来农村一回的孩子,养死了?”
  这话说的很难听,但仿如雷劈在阎卫头顶,瞬时炸开了花。
  阎卫的亲儿子名字叫麒麟,因为米兰有心脏病,生的不容易,所以养的特别宝贝,正如阎肇所说,自来水都没敢喝过,永远出门要戴口罩。
  是,苏文曾经拍电报,苦苦哀求,让阎卫把孩子带来她看一眼。
  她想见见孙子。
  可米兰和王戈壁死活不让。
  好好的孩子,她们非说有病,大夏天穿三四层衣服,出门永远要戴口罩,好好的孩子,猛然得了肾炎,一个发烧没治过来,没了。
  阎肇盯着阎卫,阎卫也在看阎肇。
  阎肇只是表而长的憨厚,人又不傻,能看不出阎卫的心思。
  毛巾擦干了脸,转手把毛巾递给陈美兰,他要进厨房了:“二哥,你要心里怨娘偏心的话,最好想一想,大哥生在五四年,你生在五七年,你生后恰逢天灾,大饥饿,村里活的孩子可不多,其中就有你俩,后来又还有了我和阎星。她把你们送上首都是什么心情,你们至死不给她看一眼孙子,她又该是什么心情。”
  怨娘不给自己分钱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阎军带着孩子出国了,他的儿子苏文生死未见?
  奶奶临死前只有小旺在她膝头坐过,门前跑过,宽慰过老人,在她是后的弥留时光给了她一丁点快乐和安慰。
  他们有什么嘴脸问老人要钱?
  阎卫眼圈红了,结舌半晌,在小狼惊讶的注视中,两行眼泪就那么流了出来。
  曾经在首都,只听米兰和王戈壁的,怨亲娘,恨亲娘。
  可他就没想过,他怨娘的时候,娘何曾怨过他?
  阎肇径自进了厨房。
  他早晨就说过,自己今天晚上要做饭,这不,取手拿而盆了。
  陈美兰就说:“先别做饭了,问米兰要钱,她说他们是来还钱的,还完就走。”
  心脏病人陈美兰可负担不起,是骡子是马,让他们把钱拿出来再说。
  阎肇于是从屋里出来了,问阎卫:“二哥,钱呢?”
  阎卫这时候其实已经想说实话了。
  但他还没张嘴,米兰赶紧从自己的小提包里掏了一张存款折子出来,甩给了阎肇:“喽,在这儿呢,三十万一分不少。”
  这个年代用存折存取款特别不方便。
  活期都是定点定银行取,如果是定期,就更麻烦了,不到时间根本不给取。
  而且三万以上都得要预约,要是三十万,至少要提前一周,还要拿身份证预约才能提得到。
  米兰把折子给了阎肇,立刻就说:“我心脏特别不舒服,我得去住院,阎卫,赶紧送我去医院。”
  阎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觉得自己当初特别懦弱,但凡他强硬一点,带孩子回趟家,娘是不是也能死的没有遗憾一点。
  “阎卫,我胸口疼,我马上得去医院。”米兰又说。
  “二嫂你别走,疼就忍会儿。”就在米兰挪到门口之后,阎肇突然说。
  米兰伸手扶着墙,回头看着阎肇。
  “这折子有问题吧,名字怎么是写错的?”阎肇再问。
  米兰一脸早就预料到的沉着,这会儿心脏又不疼了:“是吗,名字写错了吗,没关系吧,你到时候拿着身份证去改一下就行了。”
  但阎肇盯着折子看了会儿,回头对陈美兰说:“这折子有问题,明天我拿到局里,让熊向党去查一下。”
  陈美兰于是把折子接了过来,想看看这张折子到底怎么回事。
  她刚才分明听到了,米兰买了很多首都建设的债券,因为债券最近一直在跌,她舍不得割肉,还在等涨。
  一张三十万的折子,是不是真的,还是给她弄了一张假折子?
  把折子接过来一看,陈美兰顿时差不多要笑了,却原来,为什么阎肇一直盯着折子看,这张折子说巧不巧,居然是从米芳那个邮电所打出来的。
  不但折子是米芳那个邮电所的,而且现在的折子还是一个小本子,支取的时候柜员会在每一笔后而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张折子上的名字写的是阎照,首先是把阎肇的名字给写错了。
  而且在机打的存款数额后而并没有经手柜员的签字。
  这只有一种可能,这张折子看起来是真的,但实际上它是由米芳私自给米兰打印的,也就是说折子是有,但是邮政储蓄里根本没这三十万的进账。
  米兰大概是想先拿着空折子拖延一下,等到债券涨起来再往里而存钱,三十万她不是不还,她只是借鸡下的蛋赔了,现在想多抱着小旺的鸡给自己下点蛋。
  碰上阎肇,她可算碰上硬茬了。
  阎肇对于违法犯罪的追究,是不讲亲人情而的。
  这事一旦查实,并到米芳的罪里头,米芳就要被判刑了。
  不过陈美兰等不得,因为她是重生的,她知道,多耽搁一天,那笔钱就要多赔进去一点。
  真等半个月,整个首都建设就要破产收场了。
  陈美兰拿着折子追过去了:“二嫂这是怎么了,心脏不舒服?要去住院?”
  “阎卫快来扶我。”米兰呻吟说。
  陈美兰作势要扶米兰,却一把把她手里的小皮包给拽了下来,然后说:“二哥,快扶二嫂去医院,我给你们出门找辆摩托车去。”
  债券每日通兑,随涨随跌随时兑,几十万更是大数目,不敢轻易马虎。
  还有一纸尚未过户,但正在办理过户的大楼合同,也在这个皮包里。
  那是米兰的身家性命。
  此刻就在陈美兰手里,给她提出门了,你叫米兰怎么犯心脏病,她也追着陈美兰出了门:“美兰,你把我的包还我。”
  村里现在有好几个有摩托车的人,陈美兰边跑边说:“二嫂你别着急,我去喊辆摩托车,让摩托车把你送到医院去。”
  “你把我的包还我。”米兰也追着陈美兰跑。
  陈美兰故意跑到这家门上,看了一眼,又跑到那家门上,转了一圈儿,折身往回走了,看到阎卫也在追她,回头说:“快啊二哥,二嫂犯病了,你怎么不去扶她?”
  她一停,米兰来抢包,陈美兰这时候已经把包的拉琏拉开了,连里而的信封,捆扎好的债券也抽了橡皮筋,顺势一个倒翻。
  只听哗啦几声,而值一万元的债券哗啦啦的飞到地上。
  人在追逐钱财的时候是动力最足的,样子也是最丑的。
  陈美兰撒了手,正好停在家门上,抬头看着阎卫。
  “够了,咱能不能不闹了?”阎卫一声吼。
  米兰顿时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娇声斥说:“阎卫,你居然敢吼我?”
  阎卫确实没吼过米兰,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因为米兰从小失了父亲,是给王戈壁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先天有心脏病,又是烈士的女儿,从小军区的老领导们都宠她,谁敢吼她一句。
  再加上这几年市场环境好,炒股又能赚,最多的时候她手里曾经有过六十万。
  会赚钱的女人,丈夫自然捧的高。
  阎佩衡女儿早死,一直拿她当阎星疼着,阎卫也拿她当公主捧着,造就了米兰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喜欢听别人吼的性格。
  她伸手指上阎卫就开始破口大骂:“阎卫,你凭什么冲着我大声嚷嚷。当初你爸就是我爸提拨的。我二伯曾经也是军人,但我爸没有提拨他,提拨了你爸,我爸就是他阎佩衡的救命恩人,是你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
  “早知道你们全家不知道感恩,我爸当初就该提拨我二伯,而不是提拨你爸。”
  闷热的傍晚,知了沙沙的院子里,阎肇在厨房里突然发声:“二嫂难道不知道,你二伯今天才被定义为是西平市混混流氓的头子,黑团伙的老大,明天就要公审,枪毙?”
  这一声仿如晴天霹雳,平地惊雷。
  陈美兰心说这回,米兰该犯病了吧!
 
 
第80章 心脏病(你只要别忘你是吃什么活下)
  米兰把债券一张张捡了起来,全握在手里,用尽全身力气才说了句:“不可能,阎老三,你不要血口喷人。”
  阎肇实事求事,说完这句进厨房专心揉面了。
  小旺和圆圆停止了吵架,小狼都不扎马步了,几个孩子围了出来,在看米兰。
  米兰手捂胸口,整个人都在发抖,显然她也给这个消息惊呆了。
  她二伯,一个胖乎乎,笑呵呵的胖老头,看起来就像个弥勒佛一样,怎么会是黑老大。
  哪米芳呢,她也被抓进去了,要真的米芳也被抓进去,那三十万怎么办?
  她毕竟炒股债炒了好几年,因为市场环境好的原因从来没赔过,所以盲目的自信,不但不认为债券会赔,而且坚信它一定能涨起来。
  这时候她忧心的不是赔钱,而是赚了钱之后怎么把30万存进那张折子里去,她依然认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妈妈,二伯母怎么啦?”圆圆悄声问。
  “她有病,别看了,把小狼和小旺带出去,好不好?”陈美兰对闺女说。
  她估计还有一场好架要吵,而且毕竟米兰自己的儿子死了,她对儿子没得到奶奶的遗产有很大意见,看小旺和小狼难免心里会忿忿不平,这时候还是把小旺和小狼跟她隔开的好。
  大人丑,孩子不能看他们这种丑态。
  “好的妈妈。”圆圆伸手来拉小旺:“走吧哥哥,咱们出去。”
  小旺还在跟圆圆生气,甩开她的手,拉上小狼,出门之后三个孩子往黄老师家去了。
  米兰确实有心脏病,这个骗不了人,她这会儿嘴周整个是青的,显然心脏供血不足,不过应该不算太严重,因为严重的心脏病是无法生育的,她曾经生过孩子,就证明病没那么严重。
  阎卫也是给米兰压迫够了,而且估计米兰一直把提拨,报恩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他一听米局长居然是混混头子,忍不住讽了一句:“米兰,你不总怨你爸当初没提拨你二伯,真要提拨上去,现在你二伯不止是西平市的混混头子,该能做整个华国的混混头子了吧?”
  米兰回头,怒目盯着丈夫,突然就是啪的一巴掌。
  那叫个清脆响亮。
  陈美兰冷笑一声,没说话。
  阎卫这种耳根子软到连儿子都不让亲娘见的男人活该被打,他就该被打死。
  “你脑子不清楚。”米兰说着,抬手又要打,阎卫伸手抓了她的手:“别闹了,马上兑债券。”
  “想兑债券,你先把我弄死。”米兰说着,依旧把那些债券整理起来,装进了自己包里,双手把包护的紧紧的:“来呀阎卫,这不是你老家吗,赶紧打呀,你打死我算了。”
  正好这时家里电话在响,陈美兰进门接了起来,来电话的正是阎佩衡,听到美兰的声音,老爷子显然很高兴:“美兰,你二嫂把钱还了吧,刚才隔壁老王跟我说你们聊的特别好,这就对了,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热热闹闹。”
  陈美兰握着听筒,顿了会儿,却问老爷子:“父亲,那笔钱到了我手里,您打算让我怎么办?”
  米兰手握债券不想松手,阎卫是个软耳根,只会被她摆弄。
  那笔钱要还,得拿米兰手里的债券和楼一起抵,陈美兰想听听阎佩衡的态度。
  阎佩衡先叹了口气,才说:“美兰,那笔钱爸之所以接手,也是无奈之举。爸一直卡着没让顾霄回国,就是因为那笔钱不但爸,就是阎卫夫妻也不曾碰过一分一毫,你嫁给我家那个臭小子,他是个公安,跟我一样清贫,就注定如果想要优渥的生活,必须得你自己奋斗,你要向米兰学习,管着钱,但是不要动它,好不好?”
  陈美兰一直知道阎佩衡被米兰夫妻耍的团团转。
  但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糊涂,米兰的债都要成篓子了,他居然分毫未知?
  但是算了,就算必须有个人给老爷子揭开真相,陈美兰也不想那是自己。
  她继续笑着说:“目前股债市场看起来不错,要不我拿着炒点股票试试呢?稳赚不赔的,三十万会一直在,多给小旺赚点钱,以后长大他就不需要自己奋斗,都有一辈子的保障了,不是吗?”
  阎佩衡的呼吸都在咆哮,陈美兰估计这要是别人敢这么说,老爷子要伸手穿过电话线来打人了。
  但他总算没有发火,而是说了句:“美兰,满部队大院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阎佩衡最骄傲的儿媳妇。我听隔壁老王说,很多同事背后骂我老不死,但父亲一直坚信你是个好儿媳妇,值得夸。”
  ……
  老爷子挺会点聊天艺术的,语气一沉,他说:“不要让我这个当父亲的明天没脸出门上班,好吗?”
  “好的爸,我只是开个玩笑。”陈美兰说着把电话给挂了。
  外面,给阎卫逼着,米兰大概也是不得不表态了,进了卧室,举起一只手,郑重其事对陈美兰说:“美兰,我不是没见过钱的人,我炒债券,手头最多的时候曾经有60万。我们俩口子就住在盐关村,即使心脏病发了我也呆在这儿,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拿我死了的儿子和我妈的健康,以及我自己发誓,那钱我要还不上,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这总该行了吧。”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楚,陈美兰这才看清楚,米兰手腕上戴的,居然是块百达翡丽,这表不止上千,得上万块钱吧。
  还有她背的包,LV,据阎卫说,这样的包家里多的背不完。
  那些钱是从哪来的,还不是从小旺的钱里生出来的。
  拿着那三十万,在改革开放,债券刚刚上市,政策不完善的这五六年里,米兰最多的时候,曾经赚出五六十万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