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再次偷看了一眼赤司,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望向窗外,眼神落在窗外风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鸟泉这才敢把视线落在赤司的身上,久久的不曾移开,看着对方那平静的神色,她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受影响一般慢慢平静了下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就算赤司有那么点意思喜欢她,现在也不是谈这个的好时机,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几天的比赛,更何况赤司这个双重人格的情况,有些复杂。
这样想着,白鸟泉却仍然没能阻止内心那点照到阳光,生根发芽的声音,眼神落在赤司的身上一直都没收回。
她却不知道某个人正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印在窗户上的她的身影,那偷瞄的视线全都被他给抓住了。
之后一直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更是专注的让人无法不在意,此刻正在煎熬着刚才上车时说过的“温度调高一点”的话,汗珠在额际逐渐浮出,想擦却又不敢。
先前的动作赤司确实觉得有些太突然了,可他想做便做了。而且他也觉得时候和白鸟泉说清楚了,免得某些不长眼的人总是缠着她,之前那些小打小闹根本阻止不了,只有这个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赤司看着窗户里的那个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虽然灼热了点,但是他确很喜欢。
很快,车子就到了白鸟泉的家里。
赤司伸手推开车门,下意识的将白鸟泉嫌热脱下放在两人中间的围巾拿起,走到另一头给白鸟泉打开了车门,伸手挡在了车门上,免得她出来的时候磕着头。
白鸟泉愣了愣,有些诧异,这个动作一般情况都是司机来做的,赤司做的次数说不多,说少也不少,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但是不同的是赤司的眼神。
他看着她的眼神深邃至极,里面有她琢磨不透的东西,亮晶晶的,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按照他的动作下了车。
白鸟泉下车站定,寒冷的冬风瑟瑟的吹了过来,顿时带走了身上绝大的暖意,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下一刻立刻想起自己的围巾,刚准备开口,就看到了赤司手上正拿着她的围巾,伸出手刚想向赤司要。
下一刻,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赤司的动作,忘记了自己原先要做什么。
赤司注意到白鸟泉的缩脖子的动作,没说话,直接在白鸟泉吃惊的眼神中,将围巾戴上了她的脖子。
动作有些慢,像是恨不熟练,有些陌生,又像是故意拖延时间一样,好半天才终于将围巾围上,最后还嫌不够整齐的样子理了理褶皱。
白鸟泉有些懵,感受到脖子上逐渐温暖的暖意,闻着对方距离极近的清新气息,脑子缺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坏掉了。
直到对方耐心的把褶皱都一一理了一遍,才终于找回了脑子,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赤司却还是平日里那副平静的模样,好像他现在做的事情完全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样。
直到赤司最后坐上车,和她告别之后,白鸟泉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车子远去的背影,然后心脏像是反应迟钝,突然就敲锣打鼓起来,扑通扑通剧烈的像是要跳出嗓子一样,整张脸刷的一下红通通的,鲜红欲滴。
当天,晚上,白鸟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全是赤司的脸,一会儿是他初中时代笑容满面,一会儿是高中时冷酷至极,一会儿是他永远平静的神色,一会儿却是下午他牵着她手的场景,一会儿又是下车时他给自己围围巾的场景,不停的在脑海里旋转。
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人长着翅膀在天上飞,结果半路天上迅速乌云罩顶,电闪雷鸣,而她苦苦的在这个风雨中支撑着一个保护罩,护着两人的场景,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傻了,还是怎么的,硬是没想到可以下去,在这诡异的天气中硬是支撑着直到保护罩破碎,两人翅膀突然断裂,往下掉的将要摔下去的场景……
白鸟泉被吓的“啊”的一声,惊醒了,结果才发现自己烦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后面那些轴的要命的傻子行为原来是做梦啊!
白鸟泉呼呼的喘着气,起床喝了口水,去洗手间解决了个人问题,洗手的时候才终于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眼睛周围也因为没睡好有了一层淡淡的青黑,在白皙的脸上看起来十分明显。
想了一会儿,白鸟泉还是去洗了个澡,然而被那个傻得不行的梦惊醒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精神的不行,根本睡不着。
就算想修炼也因为脑子里面全是刚在梦里的场景,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如果硬是要修炼,反而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干脆就起身披着一身厚厚的毛茸茸,起身走到了院子的花台旁。
冬季,按理来说应该鲜花凋零,毫无生机,尤其是白鸟泉还只种了月季和玫瑰这两种不在冬季开的花,但冈田诚一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场景,早在快进入冬季的时候,就问过白鸟泉要不要搭温棚,在得到白鸟泉的同意之后,就买了材料,建了个小型的温棚。
所以在这个冬季,温棚里的玫瑰和月季反而生长的极好,鲜花灿烂,各种颜色娇艳欲滴,香味迷人。
白鸟泉一打开,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扑鼻,看着满目的月季和玫瑰,第一次看到了玫瑰所象征的爱情,而不是它背后所代表的的吃食或者精油一类的实用用途。
结果就是一个晚上没睡的白鸟泉,窝在温棚里整整一个晚上,剪下了数十枝的花枝,挑出了最美的十一枝,傻呆呆的把它们包成了一束花。
直到一大早天蒙蒙亮,勤奋的冈田诚一进来浇水的时候,看到一地的残花和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花枝花叶,惊讶的差点没把手上的工具都掉地上了。
“小泉,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冈田诚一看着白鸟泉眼圈周围的青黑,又看了看对方手上的一束包着的精美花束,惊讶的问道。
白鸟泉睁着眼睛,望着他,点点头,那模样呆呆的,就像是完全没发现自己周围那一圈被折腾的惨不忍睹的鲜花。
“那你手上这是……”冈田诚一忍不住又看了看白鸟泉手上的花,以他良好的视力快速的数了一遍,心中了然。
白鸟泉看到他视线落在她手上的这束花,脸色一红,下意识的想要藏在身后不让对方看清楚,但又生怕这些花被她的动作弄乱了造型,硬撑着红脸,道:“没什么,只是准备早上的插花而已。”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白鸟泉却动作不失平稳,快速的站起身来,抱着拿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还十分镇定的叮嘱了冈田诚一一句“收拾好这里,完好的拿去插瓶里”。
然而等她回到房间里之后,却又呆呆的看着那束花,好半天,才将那束花,动作小心的插进了床头的花瓶里,放在了房间里,然后才去洗漱。
第二天比赛晋级的学校更少了,奇迹的世代们遇到的几率更加大了。
其中诚凛和紫原敦所在的阳泉则是这一期的重点,许多人都很关注这一场比赛,甚至很多不比赛的学校也全都过来看了,白鸟泉和洛山的众人也不例外,这一次和众人一起,录像这种事情有帮手帮忙做,白鸟泉也不用亲自录像。
以往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白鸟泉会很乐意,甚至愿意用这样闲暇的时间和赤司小声的讨论一下比赛战况。
但是发生昨天的事情,和一晚上没睡并且十分明显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样子,实在是太容易暴露心思了,干脆又重新戴上了原本已经取下了,对外说是换成隐形眼镜的平光眼镜,甚至为了方便篮球部的活动,一直扎起的头发,也难得放下了,一头长发柔顺的披散在剪头,斜斜的刘海和老气的眼镜遮住了眼睛,就像是戴上了面具一样,遮住了她的心思,也同时避过了某个人看过来的视线。
第85章
“咦,白鸟,你怎么戴眼镜了,而且还把头发披下来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白鸟泉的不同以往,但是敢问出来的也就只有叶山了。
“咳咳,没什么,隐形眼镜坏了,我就拿了以前的眼镜先带着。”白鸟泉感觉到身边某个人看过来的灼热视线,忍不住咳了咳,不自在的动了动,朝叶山这个捣蛋学长解释道:“头发是太冷了,一个围巾根本捂不热,就把头发也放下来当围巾用用。”
“哦,原来是这样啊!”叶山挠了挠头,看向白鸟泉,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便道:“你这一身打扮还真是少见……”
他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起码白鸟泉不会在听到他这些话之后,隔着眼镜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瞪了一眼他,咬牙切齿的想着比赛完回去之后给他加训!
虽然知道叶山说的没错,但是白鸟泉也不能让人知道她一晚上没睡,虽然黑眼圈早晨洗漱的时候敷了个眼膜,但是还是有痕迹,看的出来她睡得不好。
知道原因的她自己自然不会误会,但是不知道情况的人恐怕还以为她这是为洛山篮球比赛担忧的一晚上没睡好呢!
这要是被人说给篮球部的人听,那得多打击士气啊!
要是解释的话,那她的脸就丢光了!
进退两难,还不如就这样遮住,别让人看出来了。
还好眼镜土气极了,宽大的眼框挡住了黑眼圈那一块,剩下的也看不出来了。
其他人听见也在白鸟泉身上停了一瞬,听到她的解释大部分也没多想,就这样忽略过去了。
但是骗的了其他人却骗不了赤司,不说赤司知道白鸟泉的眼睛根本就没有近视,就说今天一天白鸟泉见到他之后完全不和他对视,一看到他的脸,就偏过头的模样,也知道白鸟泉有事了。
赤司盯着白鸟泉看了好几眼,才收回视线,嘴角微微勾起,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大概都不会发现这一点点的弧度。
很快,黑子所在的诚凛高校和紫原所在的阳泉开始了比赛。
超攻击性队伍和超防守型队伍的比赛,就像是矛与盾之间的较量,最后的结果到底是矛的攻击强,还是盾的防守力强?
很快,第一小节的比赛开始,摸不清楚双方实力的两队暂时还处在摸底阶段,但是很明显的就是防守方更强一些,诚凛队伍的攻击全部都被紫原所在的阳泉防御下来了。
“攻击力很强。”洛山队伍中有人看到这场比赛,忍不住称赞,但是眼神中更多的却是对阳泉的防御的赞赏和吃惊。
“不过阳泉的防御更强。”有人接着说出所有人的心里话。
“如果找不到突破口,恐怕这场比赛就到此为止了。”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讨论。
毕竟阳泉防御强,诚凛就无法得分,而另一边的诚凛却无法像阳泉一样阻止他们得分。
只有首发队员们对于比赛还保持着十分平静的态度,仿佛这双方的比赛在他们的眼中完全就是小伎俩。
很快比赛继续,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阳泉第一次失分居然是在一个存在感稀薄的人身上,而这个人,赤司和白鸟都十分熟悉,就是——黑子!
这大概是黑子自打篮球以来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投篮并且投中吧!
但是白鸟泉看到这个场景却皱了皱眉,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平静的赤司,只见赤司的眼神落在场中央的那个人身上,眼神莫名有些奇怪,嘴角似乎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白鸟泉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笑容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很快,第一小节的比赛结束了,比分仍然有落差,但是分数却不总是代表场面,现在的场面,懂篮球的都知道,现在的节奏在诚凛那边。如果阳泉的人阻止不了黑子的投篮,那么他们就不能阻止诚凛的分数追上来。
第二小节的比赛,阳泉的人也开始逐渐显现实力,诚凛也不甘示弱,双方的争斗升级。
白鸟泉看着黑子一次又一次的在众人的视线下投篮,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的观众们口中开始出现了那个会“幻影射篮”的少年的次数越来越多。
一开始白鸟泉还没注意到,但是在某个观众弯腰站起身离开座位挡住了她视线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黑子投篮之后的存在感变高了?
黑子的存在感很稀薄这一点,她一直都有所认知,不过这种认知却比旁人来的弱一点,因为无论黑子是单独一个人,还是在人群之中的时候,她总是能注意到那个人的存在。
她指的“存在”并不是黑子站在那里,她就知道那是黑子,而是黑子站在那里,她知道那个位置有个人的这种存在,但是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不是仔细注意,他们恐怕连那里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所以一直以来,黑子的存在感程度她都是靠着对比其他人来确定的。
以前,比赛的时候,很多人在那些上场比赛的人中完全不知道有黑子的存在,甚至就算当时注意到了,也会很快忽略掉。
但是现在,投篮之后,所有人的视线放在黑子身上的时间长了,一直跟着那个人的身影走,很快就对黑子这个人的存在有了一定的认知。
观众的视线,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场上比赛人的注意力,投篮之后,很明显的,其他人放在黑子身上的时间变长了。
白鸟泉偏头朝着赤司低声确认道:“赤司,黑子的存在感是不是变高了?”
偏头的时候没注意,披散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一不小心就散开到了赤司的身上。
白鸟泉看到,连忙伸手拢了拢秀发,却不料赤司突然伸手抓住了那一丝秀发,像是抓住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十分自然的将那丝秀发缠绕上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
白鸟泉眼皮一跳,又是这种动作。
抬头看了一眼赤司,只见他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手指的动作有多么不符合他的形象。
白鸟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藏在发间的耳朵顿时红了个彻底,下意识的就抽回了头发,好在她的头发发质极好,丝滑柔顺,毫不费力的就将那丝头发抽回了来。
赤司见状也没追着上去非要抓着那丝秀发不放,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白鸟泉的问题。
黑子的存在感很低,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当初也是赤司挖掘了他的能力,提醒黑子将这种存在感低化作优点,融入了篮球之中。
但是在初中时代的那几年,赤司只教过黑子传球的各种技巧,从未教过黑子带球过人和投篮的技巧。
这一点一开始白鸟泉就注意到了,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后来在和赤司一起处理工作的时候曾问过原因,得到的答案就是一旦学会了投篮和带球过人的技巧,黑子会因为篮球的存在,在球场上的存在感就会变高,同时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原因,例如不需要,当时篮球部已经存在五个攻击力超高的人;以及尝到了投篮之后的喜悦之后,就再也无法纯粹的只当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