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笛还在继续:“考青宜大学,我现在回去重新复读参加高考还是能考上,我觉得自己无论多少次都能考上。”
“但是打职业,我还真不能确定自己到退役能不能拿个冠军呢哈哈哈。”
时笛的语气轻松。
“反正呢,虽然我很想拿冠军,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好像真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拿不到的话,能跟大家一起努力拼搏过,我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他们在这边说着,教练终于迈步走过去。
刚才聊得太入迷,都没发现教练进来了,这会儿大家才突然意识到,都吓了一跳。
教练在队伍里,真就是个严肃的老父亲。
“教练…”Casual先开口,都准备道歉了。
教练突然抬手,说:“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都是很努力的孩子,总之呢,明天的比赛,后面的比赛,都没有几场了,大家都给我好好打!”
段时誉嘴角微微一弯。
“教练,那我们赢了你要请客吃饭啊。”他声音懒懒的,语气随意。
“你这小子真是!”教练一阵失语,“行行行,赢了请你们吃就行了,想吃什么随便点。”
段时誉:“我这好不容易帮你骗到一顿教练请客,Casual你这不努力起来?”
“行行行,努力冲起来!!!”Casual握拳,第一次听到他大喊自己本名,“费!!睿!!你是最棒的!!”
时笛:?
……嗯。
她来基地这么久,第一次听到Casual喊出了自己的大名。
Hene和Casual基本上他们都不会叫真名,Hene是因为真名实在是太拗口,大家难得叫,还不如叫Hene,Casual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太女性化,雷区。
Casual也挺惨的,很小的时候,念书的时候被同学校园暴力,以前瘦小,皮肤又白,同学说他是个小姑娘。
所以他后来就开始胡吃海塞增肥,给自己长成了现在这样的彪形大汉,Casual有时候还是后悔,觉得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应该在意别人的眼光。
现在又回不去曾经了。
而且他小名还叫睿睿,被嘲笑像个小女孩儿。
所以他们都不怎么叫他名字,就算有时候不叫Casual,他们也直接叫“随意”,就没几个时候喊他真名的。
Hene:“好家伙,这真名都给你激出来了,看来是真的要开始加强了哦。”
“哈哈哈哈那就等随意哥站起来C了!加油,我们还有季后赛等着你呢!”时笛也笑着说。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定能不能百分之百进季后赛。
但他们还是挺有信心的。
明明上场输了,也不知道到底哪儿来的信心,觉得接下来的比赛都一定会赢。
大家说笑着,时笛的手本来垂落在一边,而后忽然感觉自己手心痒痒的,她都不用垂眸看,就知道是段时誉在挠她的手心。
真是令人无语的幼稚鬼!
时笛轻笑了一声,继续跟大家说说笑笑的。
这个队伍,她来之前没想过自己会对这里有这么深的眷恋。
有很善解人意的教练和战队经理,有一个脸色经常很臭的野王,一个老父亲般的上单队长,一个反应迟钝的搞笑中单。
还有一个。
自恋自大又很幼稚的AD。
是她男朋友。
不管拿到什么样的成绩,都会觉得,当下正好。
…
他们晚上训练完以后,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再加上纪浅明天看完那场比赛就打算回家了。
大家去阳台上聚了个小会。
短短的二十分钟。
时笛跟纪浅坐一起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
时笛一抬眸,就看到段时誉坐在另外一边的台子上,一只腿蜷着,另外一只腿随意地耷拉在一边。
永远不丢自己那吊儿郎当的拽少爷人设。
“大家明天的比赛一定要赢呀,我就来看这么两场,你们总不能都输了吧?”纪浅开玩笑,“那我都没脸回家见我哥了,来你们这会儿过些什么日子。”
时笛还知道,那天他们比赛输了以后,其实纪浅自己在角落偷偷掉了点眼泪。
段时誉坐在那边,也没怎么说话,听大家聊天。
最后Casual还是说:“真的特别感谢大家,我打职业这么多年,偶尔经历这种状态不好的低谷,这是我觉得最感动的一次。”
时笛脸上看似没什么表情。
但她还是挺触动的。
她读书的时候好像一直跟身边的同学朋友保持着一定的友好距离,她的整个世界里,都只有哥哥一个人。
连朋友都没有很熟悉的。
她也只顾着自己学习,同学聚会基本也不去。
可以说,她以前的社交真是一团糟啊。
可能是哥哥的指引吧,她现在竟然,慢慢拥有了更多的,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也算是有失必有得。
从来没有那个团体让她觉得,想要这样好好地待着,跟他们一起。
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生气也好,吵闹也罢。
永远在一起。
Casual还在说:“真的,别的矫情的话咱也说不来!只想大喊一声!MG的所有人!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的家人!”
段时誉嗤了一声。
“赶紧珍惜啊。”段时誉说,“别辜负我们呢。”
“绝对不会的好吧!”
时笛觉得,自己一定会很难忘这一个夏季的夜晚。
大概是许久以后回忆起来,都还能想起来今天的风是多少度。
明天要打比赛,今天大家都早早休息,在阳台喝了会儿汽水就结束了,走之前小新还感叹。
“等赢了比赛直接喝酒!喝啥汽水啊!”
段时誉这会儿还接了一句:“我对象不喝。”
时笛:?
怎么有人帮她做决定。
她以前确实没喝过酒,但是要喝点也不是不行的。
收拾完东西,其他人先出去了,把这儿留给段时誉和时笛几分钟。
因为耽误了很久,今天小新留给他们的恋爱时间只有五分钟,时笛依旧是十分谨慎严格地定了个计时器。
只能五分钟,多了要加钱的。
段时誉直接从那个台子上跳下来,站在她面前,时笛说他:“你也是真的不怕摔,坐那么高干嘛?”
“上面风景好啊、”段时誉眉梢一挑,“你要上去看看吗?”
时笛:?
她还没回答,忽然被段时誉搂着抱起来了。
就挺轻松的,把她放在台子上了。
迎面的风吹来。
时笛敛眸看着段时誉:“你也不问我想不想坐上来!”
“我想。”段时誉应着,嘴角一弯,还挺让人无法拒绝的。
“好好好,你说了算。”时笛感觉自己在哄幼稚鬼。
她刚回答完,侧头看了一眼自己周围,坐在高处感觉确实挺不一样的。
这就是高个子呼吸到的空气吗!!这么清新!!
她晃了晃腿,差点踹到段时誉。
段时誉一把握住她的脚踝:“你再用力点,踹到你对象的帅脸了。”
“……?”
“毁容了你会伤心的。”
“……”
时笛嘁了一声:“毛病!”
段时誉也紧跟着笑了两声,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段时誉忽然叫她。
“时笛啊——”
他尾音拖得绵长,听着还挺勾人的。
时笛啊了一声,垂眸看段时誉,他站在下面,抬头看着她,唇微微动了动。
没出声。
像是打算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时笛:“说吧,公主殿下允许你发言啦!!”
段时誉要说什么,她都会好好听的。
时笛有预感,他是要认真说点什么事情。
段时誉眉梢一扬,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动,他忽然开口:“我们今年一定要拿冠军。”
“这么突然?”时笛愣了下,“其实我现在没有那么执着啦,虽然我知道自己踏进这条路,其实就只有一个目标。”
所有职业选手,所有竞技类比赛的选手。
最终的目标都是拿冠军。
“但是我觉得呢,我也没有那么急!也没有那么多人出道就是巅峰嘛!你看啊,还有那么多优秀的选手,反正我们会一直努力,一直向上走。”
还有很多选手,现在都没拿到冠军呢。
她想赢想拿,可也接受所有一切。
“上面感觉怎么样?”段时誉问她。
“挺好的呀,感觉风都更舒服了!”
“所以。”段时誉朝着她伸出手,“我就是想让你一直在高处。”
时笛愣了一下。
看到段时誉一脸认真的神色,认真伸出手的样子。
还有点张狂。
“我出道就是巅峰。”他说,“所以你也能。”
时笛没说话,听到他继续说。
“我家辅助。”
“就是该捧起冠军奖杯。”
时笛被他逗笑了,眉眼一弯。
“不能说大话啊。”时笛伸出手,握着他的手,“你说要让我拿冠军,就一定要拿的啊,不拿分手了。”
时笛说完,准备跳下去,段时誉顺势轻轻一拉。
她轻飘飘的,稳定落在他怀里。
还踩了段时誉一脚。
时笛:“这双鞋贵吗,能踩的吗?”
“女朋友踩踩怎么了。”段时誉应着,顺手帮她捋了一下头发,“走吧。”
“好。”
时笛应着,跟段时誉牵着手就往外走,她手机里的手机计时器也响了一下提醒到了时间。
这是一场跟别人的恋爱完全不同的恋爱。
甚至他们俩没什么时间好好谈恋爱,但时笛觉得,她这辈子应该再也谈不到比这更好的恋爱。
她喜欢的人啊。
就算什么都不做,他在赛场上,就会让她永远最心动。
时笛想到这儿,顺口一问:“欸,我们俩谈这个恋爱,你对我这个女朋友怎么看啊?”
“挺无语的。”段时誉回答。
时笛:?
段时誉转过来,捏了一下她的脸。
“有时候吧。”
“就可爱到让人无语。”
时笛:……
太致命了,太他妈致命了。
拽哥说情话真是与众不同,一点都不温柔,但是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让她觉得——
今天又更喜欢段时誉了!
作者有话说:
感觉自己喜欢写电竞文是因为喜欢写电竞里很多其他的东西捏,团队,目标和热爱。
呜呜呜我永远喜欢电竞(我主队打得烂的时候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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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黎醨扔了1个地雷=3=
破费了宝贝!!
第75章
第二天的比赛安排在下午。
很久没有打这么早的比赛, 大家都起得很早。
时笛感觉自己脑子都还没完全醒过来,晕乎乎的,一路上都有点犯困。
她准备到会场以后喝点咖啡精神精神。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觉得自己很疲惫的时候, 不过很少, 在学校的时候如果一直犯困就算了, 回头自己把那天的内容补上。
但是打职业不能松懈。
这可不是能状态不好的时候。
下车的时候时笛还打了个哈欠, 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一边扒拉着段时誉的衣服一边说:“我怎么这么困啊!春困夏乏秋打盹,还要冬眠,一年四季没个时候是清醒的。”
段时誉回头, 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要不我打你一顿?”段时誉随口, “给你打清醒了就行。”
“?”时笛看着他,“我合理怀疑你之前就想了, 不要找这种借口!”
“怎么可能。”段时誉否认。
他们俩在后面说着,小新停下脚步催了一句:“场馆外打情骂俏,小心被人抓到。”
时笛耸了耸肩,没说话,他们继续往前走。
东西放在后台休息室以后, 时笛拍了拍自己的头, 站起来:“这样吧, 我再去用冷水冰一冰!”
“行, 你去吧。”小新应着,“快点回来啊, 一会儿比赛开始了。”
“嗯!”
时笛回答完, 往洗手间那边去, 她刚埋头把一捧冷水往自己脸上怼, 水珠还没来得及擦干。
甚至。
她连水龙头都还没关。
伴着哗啦啦的水声, 时笛听到有一道男声从旁边传来,听着还挺耳熟的。
“哟,这不是我们特别会说话的、特别尊贵的XD吗?”
同样都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这人说话就让人觉得直犯恶心,时笛反应了半拍,猛地抬头。
草,这个欠揍的声音。
是Fairy吧?
他之前被处罚禁赛以后就一直没什么动静,时笛也不想关心这人过得怎么样,根本不在意。
估摸着也是被惩罚地严重,应该会老实点了。
她这会儿听到Fairy的声音猛地一惊,抬头一下撞到水龙头上,感觉自己脑子都鸣了一会儿。
好痛…。
时笛咬了咬牙,关水,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上遮挡的水珠,语气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