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跪求我做个好人[无限]——从0
时间:2021-07-13 09:22:03

  只是他们没有急着向门外跑,而是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警惕地盯着那道鬼影。
  在这样一种随时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超自然物种面前, 转身就跑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与其那样慌乱地瞎跑, 不如先静观其变。
  毕竟,它如果要杀他们, 大概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而它也确实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即使刚才二人做出了退开的大动作, 它却一点也没有动, 仍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蜷缩在床角不断的发出哭声。
  房间里的温度因它的出现而下降了好几度, 使那本就阴森的哭声更加恐怖。
  它哭泣着, 两人看着。
  时间还在往前走,现场的情况却始终没有变化。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左青打了个呵欠,困乏得出声打破了僵局:“别哭了, 你要睡床就让给你好了,至于哭这么久吗?”
  女鬼哭声一顿, 过了几秒又重新响起来。
  左青叹了口气:“大晚上的哭哭啼啼, 你这是扰民知道吗?”
  裴修:“……”
  虽然这种跟鬼讲道理的脑回路很奇怪, 但这更加证实了它并没有伤害人的意思,否则不会容忍她说这些。
  那么,既然不想伤害人,它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床前。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再加上蚊帐遮挡,导致床角十分黑暗,只能看得见一团蜷缩的人形。
  裴修站了片刻让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 再稍稍眯起眼睛去看,才终于一点点看清了那女鬼的模样。
  散乱的头发下,隐约可见一张……没有皮肤的脸。
  它身上虽然有衣服,可所有露出衣服之外的肢体部分也都一样,全是血肉模糊的红肉,不见任何一点皮肤。
  这一刻,裴修瞬间想起了在山洞中看的画。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脸和身体都被涂花了——是不是就代表着被剥去了皮肤?
  也就是说,这村子里或者附近,有一只专门剥人皮肤的厉鬼?
  裴修正想着,又忽然注意到女鬼的衣服似乎有些眼熟。
  他皱了皱眉,轻轻喊出一声:“李大妈?”
  下一刻,女鬼哭声一顿,猛然抬头。
  那双没有眼皮遮盖的眼睛,大得鼓成了两只圆鼓鼓的白色鸡蛋,一下子对上了裴修的视线。
  而就在这一瞬间,女鬼毫无预兆地骤然消失。
  哭声没有了,房间中的温度迅速回升,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重归平静。
  裴修转过头看向左青,眉心皱出了一个川字:“那个女鬼,就是李大妈。”
  ——他们目前所住的房子主人。
  如果李大妈已经变成了一只被剥了皮的女鬼,那就更证明了目前这个有人的村子是假象,那个荒村才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而根据那幅简笔画可以知道,被剥皮而死的人,是被一只厉鬼所害的。
  但剥皮鬼,与“祭祀”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它就是海神吗,还是被用于祭祀的某个人?
  难道祭祀的方式不仅仅是杀死祭品,还要活生生剥了皮才行?
  这个虚假的宁静小村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假如真是被祭祀而死的祭品回来复仇,屠杀整个村子就够了,为什么要制造一个这样的幻象?
  还有,为什么会有人住在山洞里?为了躲避厉鬼的残杀吗?
  目前他们得到的线索说不上多,但也已经不少了。
  可是,每一条线索又都带着没解开的谜,让人一头雾水,根本无法将它们组合成一条完整的信息。
  唯一可以确认的,大概就是这个已经变成鬼的李大妈,出现在他们房中并不是来吓人的,而是给他们线索——或许还有警示,让他们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带着未解的谜团,二人后半夜睡得倒还算不错,一觉睡到了天亮,没有再生变故。
  次日一早左青和裴修商量先去找点吃的填饱肚子,不久齐柳也过来了,揉着眼睛说:“我想再回去看看,不知道关河回来没有。顺便去看下另外一队人在不在。”
  昨天黄昏时候他们去找人时,除了关河,塌鼻子和纹身男都没回去。
  左青见她完全没提昨晚的事,就问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吗?”
  齐柳一愣,点头说:“挺好的啊,一觉睡到天大亮。”
  “我们这边昨晚有鬼出现,也得到了条线索。”裴修顿了顿,猜测道:“可能跟大家分到的住处有关系,只有住在被分到的房子,那座房子的主人才会出来给线索。”
  齐柳没住在她分到的地方,也就错过了这条线索。
  同样,昨晚决定去外面找地方过夜的人,也不会得到这个信息。
  不过在这次审判中大家是需要齐心协力去完成的,只要不是所有人都错过了它,就没什么问题。
  裴修简单说了昨晚发生的事,然后提议道:“我们往来时的沙滩那边走吧,我记得那里有椰子树,可以摘几颗吃,一直不吃不喝的可不行。”
  听到椰子齐柳的脸色就忍不住变了两下。
  她其实是最惨的一个,只有她看到了各种人头堆积如山的那一幕,心里到现在还有阴影。
  正说着话,李大妈忽然来敲了门:“客人们,早饭做好了,一起来吃点吧?”
  裴修出声拒绝,三人听到脚步声离去,就赶紧出了门。
  正好一开始来的方向就是村口那边,他们可以顺路看看其他人回来了没有。
  走到塌鼻子和纹身男那家时,他们从村民口中得知那两人昨晚天黑前回来了,但不久前又出去了,现在不在家里。
  而当三人走到那个老妇人家附近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关河。
  他身上和脸上都有点脏,好像在地上爬过似的,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还是一层不变。
  齐柳加快脚步跑了过去,低声询问:“你昨晚在外面过的夜?没出什么事吧?”
  他摇摇头没说话,等到左青和裴修也走近了,才说道:“找到传送阵了。”
  “啊?这么快!”齐柳一喜,又问:“在哪儿?是不是还需要找什么启动它的东西?比如钥匙之类的?”
  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个关河都是那种独来独往,不会在意别人死活的人。
  如果找到传送阵就能离开,那他们现在肯定不会再看到这个人出现。
  “嗯,需要一点东西。”他问:“过去看看吗?”
  他们暂时放下了去弄食物的计划,跟着他走进了深林。
  一些树干上有被石头刻出的划痕,关河就沿途寻找着那些印记往前走,一路带着他们左拐右转,穿越密林与灌木,爬过一座座山坡石块,最后,走出了树林。
  树林之外,首先是扑面而来的咸湿海风。一阵阵海浪冲击岩壁发出的哗哗声,有节奏的时高时低。
  左青看见前方已经没有了路,是一片断崖。
  关河第一个走到崖边,低头往下看:“在那里。”
  其他人陆续走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断崖下方全是嶙峋的黑色石头,最下方便是深深的海水。
  海浪不断冲上来又褪下去,长年累月,把下面的石头磨得十分光滑。
  而从那里再往上一些的崖壁上面,似乎有一道黑漆漆的洞口。
  “你是说,在那个山洞里?”
  齐柳有些惊讶,同时也明白了他身上为什么搞得这么脏:“你已经下去看过了吗?”
  “嗯,”关河看了看三人,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如果不信,我带你们下去。”
  裴修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倒不是不信,而是没有亲眼看到那传送阵是什么样子,也就不知道该找什么东西去启动它。
  只有自己去看一眼,才能真正心里有数。
  他对左青和齐柳说:“你们两个就留在上面吧,我们很快就上来。”
  齐柳应了一声:“好,你们小心点啊。我们留在这里也可以注意下周围的情况,免得突然从哪儿冒出只鬼来。”
  左青却在挽袖子:“你一个人留着就够了,我也要下去。”
  裴修笑了一声也没阻拦,说了声小心一些,便示意关河先往下走。
  关河已经下去过一次,自然知道从哪个地方比较好爬。
  由他带领着,三个人小心地攀爬着,慢慢的一点点往下挪。
  这个过程花了很长时间,而且非常耗费体力。
  抠在石头上的手指会疼到麻木,双臂渐渐开始酸软,脚下的鞋也有打滑的几率,必须万分注意。
  等到他们顺利踏入山洞之时,每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被海风一吹,从头到脚都生出一股凉意。
  山洞的方向正对着太阳,不是特别黑。
  三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后,便开始往洞中走去。
  没走多远,左青就看到了地上有一具散开的白骨。
  再往前的一路上,还有好几处类似的情况。看起来它们好像都是面朝洞内倒下去的,仿佛在往传送阵那边逃。
  而当他们走到洞底的时候,一片黑漆漆的“墙壁”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应该说,是一扇像传送门一样的东西。
  它是立在半圆形洞穴的正中央的,下方有块圆形底座,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纹,它就像从那底座上投射上来的一片漆黑光幕。
  左青捡了根肋骨往上戳了下,骨头能从另一头穿出去,而拿开之后,不论是这片黑幕还是骨头都没有任何变化。
  在她研究这个的时候,裴修则蹲在旁边看底座,并很快发现底座上有一个鸡蛋大的圆形凹陷。
  他说:“我们要找的应该就是原本嵌在这里的东西,不过,洞里这些白骨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死了这么多人在传送阵附近,而且都是面朝它的方向,是不是预示着当时出现了非常紧急的状况,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死去了,根本来不及跑到传送阵去。
  想到这种可能,裴修心里微微一沉。
  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
  他道:“走吧,我们上去,去找能启动它的东西。”
  到洞口三人又歇了一会儿,才开始往上爬。
  这过程很困难,每挪动一个位置都要耗费很长时间和力量,上午半天,就在这一下一上之间度过了。
  他们坐在崖上休息了片刻,就起身去往沙滩摘椰子。
  路上齐柳把他们查的信息都告诉了一直在外面的关河。
  到了椰子树附近,四人看到地上已经有自然掉落的几只椰子,仔细检查了下确定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才找来石头砸开它们。
  这东西既能解渴又能果腹,得来也容易,简直是目前状况下最好的食物了。
  吃东西时他们商量了下,决定下去再去那位老妇家里一趟。
  这个老人身上绝对有很关键的线索。
  两个不同的“时空”里,荒村这一边中其他村民全都是不存在的,只有她一个人像个正常的活人似的坐在屋檐下。
  ——现在还不能确认是她一个人,因为当时门关着,她儿子是从屋里出来的,所以他们不知道荒村的房子里会不会也有他。
  最重要的是,这个现象摆明了是他们家有问题。
  吃饱喝足后,四人便向村子出发了。
  这次回去时却很正常,他们没有再看到那个荒村。
  走到老人家外的时候,对方依然坐在昨天那个位置,但她手里多了一些布料,正在用细针慢慢地缝着,脚边还放着一只针线簸箩。
  齐柳挽住左青的胳膊,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一起走向了老人。
  而裴修和关河则没有过去,还退远了点,绕过两座房子,从屋后悄悄绕了过去。
  这个村子的房子布局都很相似,前面有块晾晒东西的小院子,然后就是主屋,而厕所则单独修在屋后面。
  因此几乎每家人的房子都带有后门,方便大家晚上起夜去厕所,而不用从前面绕上一圈过去。
  裴修和关河,就在厕所旁边一脸难受地等待着。
  左青和齐柳,已经走到了院子里,并一起热情欢快地向老人打了个招呼。
  老人抬头对她们露出和蔼的笑,招手道:“来,过来坐坐。”
  齐柳率先上前,十分自来熟地端了板凳过来:“奶奶这是在缝什么呢?”
  老人笑呵呵道:“这个啊,是给我家长寿缝的衣服!他从小到大穿的衣服,全是我亲手给他做的咧。”
  “哇,您可真是厉害!我别说做衣服了,就连缝个破口都缝不来。”
  齐柳更凑近了些,说:“奶奶,我看看您是怎么缝的,我也跟您学学!”
  老人哈哈的笑:“好啊,你看啊,我这是缝的袖口,这针脚得这样……”
  左青适时“嘶”了一声,皱起眉头说:“奶奶,我肚子有点疼,能用一下你家厕所吗?”
  老人一愣,关心道:“哎哟,怎么会肚子疼呐,吃坏东西了?你快些去,堂屋右边有道门儿,开门出去就是了!”
  左青捂着肚子应了一声就往里面跑。
  顺利打开了后门,她走到厕所旁边,对二人使了个眼色。
  裴修和关河被熏得脸都绿了,逃命似的急匆匆往后门走去。
  前方,齐柳还在和老人说话。
  今天那个长寿没有出现,她闲聊了一番后,就接着开始试探起了昨天的问题。
  “奶奶,您昨天说以前这里有外人上岛的,那除了被抓住祭祀用的,其他的人,会有机会离开吗?还是所有人全被抓起来了呢?”
  老人一针戳到了自己指尖,皱着眉伸到嘴里吸了两下,又继续下针,口中缓缓说着:“那当然是要一起抓了,如果放了他们走,外面的人就会知道咱们这儿杀人了么。”
  “啊……一个都没出去吗?”齐柳叹了口气,担忧道:“那这岛上是真的没有出去的办法,还是村民们为了留着我们明年祭祀用,所以不肯告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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