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黑莲花霸总后我后悔了——枕月亮
时间:2021-07-14 08:41:13

  “老板,二少爷来了……”
  霍修眯眼问:“他一个人?”
  “现在还不清楚……”
  “可能……可能有警察……之前他一直在和警方接触,我们有这个担心。”
  霍修挂了电话,双手撑在桌子上沉默地往外看,他蓦的转身,死死盯住林知安,“他根本没给我留任何退路,他想让我死你明白吗?”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很明显霍修输了。
  商场上霍修在明,苏佋在暗,他用阴招报复他。
  这一次他在暗,苏佋在明,但他却用了司法力量制裁他。
  霍修轻轻地笑了,他捏起林知安的下巴,“你老公永远那么清醒理智,永远那么游刃有余,永远知道采取什么措施是最简单有效。我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他似乎就是完美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彻底乱掉阵脚。”
  “上一次我绑了他他没有证据,这一次你在这里,人赃并获。”
  “他真的是要整死我啊。”
  他话音一转,“不过我很好奇,他这么精心设计,到底在不在乎你。”
  窗外传来车轮碾过碎石子的声音。
  林知安心口突突跳,她有预感霍修想做点什么,咽了咽口水盯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后背靠上窗台,冰凉的触感爬上她的脖颈。
  “只是可惜了……”霍修眼神迷离。
  即使霍修废了一条腿,但他终究是一个男人。
  男人天生力量比女人大。
  林知安挣扎着被提上窗台,挣扎中,她看到男人从宾利驾驶座出来,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里面的白衬衫扎进修长笔挺的西装裤里,冷静庄严,眼底有两块青黑,瘦了点,看起来十分疲惫。
  苏佋。
  她动了动嘴唇。
  像是接受到她目光,他缓缓地抬起头,乌黑的眼眸猛地卷起从未出现过的漩涡,像暴风雨肆虐的风口,要将世界推翻。
  “霍修,你动她试试。“他狠声道。
  霍修摇摇头,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你自己?”
  “看来你真的爱她。”
  霍修心中燃起一股肆虐的快感,他松开手,将林知安狠狠地推了下去,像之前在火海外霍司佋推他一样。
  他用唇语比了三个字——
  毁掉你。
  楼层不高,下落的速度很快。
  但就在这失重感剧烈的分秒间,林知安看到了同样失重感很强的苏佋的双眼。
  他冲过来想接住她。
  可是太快了。
  一切都太快了。
  那天他要给她看什么来着?
  林知安闭上眼想。
  嘭——
  鸟雀四起,飞入晚霞。
  苏佋有片刻失神,眼眸灰下去,像死水一样灰下去。
  安安。
  他唇齿机械式碾动,梦一样无声呓语。
  他忽然看不清路,视野变得朦胧,闷痛从心脏开始破碎,攻击他的腿,他的手,让他四肢不听使唤。
  他跪下,跪在小姑娘沉睡的裙子旁,胸膛发胀,喉咙腥甜几乎作呕,嘴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躯干犹如木偶。
  幼年时他读过狄兰托马斯的诗。
  他看东西很快,一眼就能背下,但不会深究其中的意思。
  太无趣。
  里面有一首是这样的——
  死亡也并非是所向披靡,
  西沉的月亮融为一体;
  骨头被剃干净,而干净的骨头又消失,
  他们的臂肘和脚底一定会有星星;
  尽管他们发痴却一定会清醒,
  尽管他们沉落海底却一定会重新升起;
  尽管情人会失去,爱情却永生。
  这一瞬间,他忽然读懂了这首诗。
  如果如果。
  有如果的话。
  *
  一个月后。
  北港中心医院。
  VIP专属病房钻出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医生说我每天能画两小时画的,你把画板还给我。“
  “自己下来拿,或者闭眼睡觉,选一个。”房间里男人嗓音偏冷。
  小姑娘气鼓鼓道:“你就是欺负我现在下不了地。”
  “原来安安还知道自己腿断了?”
  林知安哀怨地盯着手绘板,顿了几秒又朝苏佋看去。
  听医生说,她昏睡了快两周,她摔下的楼层不高但头着地,流了很多血,几乎救不回来,还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苏佋几天几夜没合眼,整个人疯了一样,寸步不离。
  她忽然有些好奇,“苏佋,如果那天,我真的死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我好纠结,删删减减写了好几遍。
  想想还是不要太虐他们了qaq接下去就是甜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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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动感谢“煎饼果子”“余右”“梨子爱吃栗子”的营养液~抱抱啾咪!
 
 
第71章 我爱你的每一天
  其实苏佋以前是没有死亡的概念的。
  一样东西死了就死了, 得到和失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很多人都以为他小时候把那只死去的猫抱回房间是不舍得。
  然而并不是,他只是好奇。
  他好奇猫儿这样的活物一旦死去,皮肉会腐烂成什么样子, 是不是发臭流脓丑陋难看。
  好像通过这只猫, 他能看到死掉的自己。
  他一点不怕死。
  但是在他看到林知安从楼上落下却没接住的时候, 他忽然顿悟了死亡这件事。
  死亡是阴阳相隔, 永不相见。
  他开始怕了。
  林知安送到医院后抢救了两天。
  同样是傍晚,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告诉他脱离危险了,但要做好长期醒不过来的打算。
  风那么轻,他有一瞬间想落泪。
  他回过一趟家, 要拿洗漱用品, 桌上摆着的晚饭早就凉掉了。
  收拾的时候他看到手背穿过流水苍白丑陋。
  他从未如此厌恶过这十根手指。
  明明就在面前,明明就要接住了。
  废物。
  他猛地抓起刀扎进掌心, 看着血冒出来有种报复的快感。
  没用的东西,砍掉好了。
  可忽然他又停下,看着潺潺血水冲向下水口,心想,要是砍掉的话, 等安安醒过来, 他就不能给安安喂吃的了。
  墙上的钟早就过了七点十二分。
  他一顿憎恶, 把他们全部拿下来摔到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过了一会儿, 又捡起来, 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指针拨到七点十二分。
  这样他们永远只隔三十分钟的距离。
  收拾完东西, 他走到医院门口, 那条街热闹, 他孤身一人陷入茫茫人海,看到远处奔来几个笑闹的学生,习惯性想牵起身旁的手躲避,却捞了个空,恍惚了一下才想起原来她不在。
  霍蕾和段礼经常来看他们。
  苏佋每次都话不太多,表现得很冷漠,好像对林知安的昏迷没有多关心,然而一旦听到小护士说醒过来的可能性很低,他就会被激怒似的把桌上东西摔了,眼神要杀人,后来医护人员再不敢在他面前说太多。
  他一天一天守在病床前,公司不肯管了丢给霍蕾,但饭照吃,觉照睡,只是会惊醒,脊背生出冷汗,慌乱地爬起来去探小姑娘的鼻息。
  直到感受到细小湿热的呼吸从指尖穿过他才会长长地舒一口气,然后把头埋在小姑娘肩膀,把眼泪蹭在她头发上,恶狠狠的发誓:“安安要是不醒过来的话,到了下面我一定追着安安算账。”
  “……算算安安这辈子让我等了多少个三十分钟,我全都要补回来,补不回来就下辈子,下辈子还补不回来就下下辈子……”
  他凝视着她安详静默的脸颊,指尖从乖顺的眉眼划至鼻梁,最后轻含.住她冰冷的耳朵:“安安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做鬼也把你捉回来。”
  但同时,他开始回忆以前对林知安做的事。
  为了他的私欲,他居然催眠她,想控制她,拿她弟弟威胁她,弄痛她,强迫她和他一起睡柜子,他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现在她听不见了,孤零零躺在这儿,听不到他的忏悔,听不到他说爱她。
  他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遍又一遍。
  有一次霍蕾吃饭的时候苦恼地问段礼:“阿佋除了陪在医院外,生活和以前一样挺规律的,也没绝食,怎么瘦脱相了。”
  段礼语气寡淡,但眼神却透露出几丝担忧:“我见过他在洗手间催吐,他看自己没事有罪恶感,觉得自己不配享受这些。这样怎么可能不瘦。”
  霍蕾又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缓解这种焦虑?我担心他撑不住。”
  段礼摇摇头:“除非林小姐醒过来。”
  说完他又补了句:“这是他心劫,劫数的劫。”
  所谓劫数,熬得过去不算什么,熬不过去可能一辈子就没了。
  林知安苏醒前不止一次眼球滚来滚去,以致于真正要睁开时,苏佋只是愣了愣,然后继续给她擦脸,语气像小孩子赌气那样,“小骗子,每次都害我白高兴一场,这次不可能被你骗了。”
  说着又忍不住瞥一眼。
  林知安那会儿看到的是一团白色的模糊光晕,光晕里有个人影,慢慢的焦距拉远了,像摄像机调好了清晰度,画面里出现一张清瘦英俊的脸,窗外的光从他背后爬到头顶,他站直了,宽肩窄腰,米白色的针织衫将他衬得圣洁温柔,像顶着光圈的天使。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你说谁……谁是小骗子?”林知安细声细气地问,气还喘不匀,眼睫慢悠悠地眨。
  苏佋默了半晌,把毛巾扔到一旁,俯身半跪在床上,捧住她的脸吻她的唇,舌尖和她抵在一起,感受她微弱的游动,好像能将空掉的心脏重新填满。
  一遍不够来第二遍,第二遍不够来第三遍,男人不光吻她的唇,还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的脸,犹如亲吻失而复得的礼物。
  林知安被弄得湿漉漉的,想推推不开,抬头一看发现他眼睛红了,鼻子一酸,有点好笑地问:“苏佋你是属狗的吗?”
  苏佋和她额头相抵,嗓音沙哑:“是啊,安安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去梦里咬你了。”
  医生知道林知安醒了过来做检查,说:“算是捡回一条命,但要好好养一段时间。腿的问题不要太担心,石膏拆掉以后配合做复建,好了和正常人一样。”
  林知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倒是什么都不怕了,也不忌讳,过了一周,直接问苏佋那天死了他会怎么样。
  苏佋坐过去,把人抱进自己怀里,避免碰到她吊起来的石膏腿,歪着腰,坐姿极为别扭。
  这个角度林知安看不到他表情,想转过去,但马上被人摁住脑袋,然后听到他用温柔的气音贴在她耳边说:“如果那天安安死掉了,那老公会给你殉葬。”
  林知安听到这个回答心头一震,酸酸甜甜的情绪漫上来,浸泡得四肢发软。
  她仰头去找他的视线说:“不行不行,我们都要好好的。”
  苏佋在被子底下和她十指相扣,深情望进她眼底,“好,我们都要好好的。”
  抱了一会儿林知安就开始别扭。
  她一个多月没洗澡,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她也闻不到自己臭不臭,但总觉得脏,从男人胸膛挣扎出来:“你……你离我远一点。”
  苏佋皱起眉,上下打量她:“是我弄痛安安了吗?”
  林知安眼睛半抬起来又低下去,软声道:“没有弄痛,就是……就是好久没洗澡,我是不是臭臭的了。”
  苏佋凝视她片刻,忽然凑近她,鼻尖从后脑勺的黑发钻进去,贴着她脖颈滑到衣领,还不够,衣领沿着脊椎骨被鼻尖勾动得往下移了好几厘米。
  他动作又慢又柔,有种涩.情的味道。
  林知安被他呼吸喷得浑身酥麻,双手抱住他手臂试图把人拽到身前,但没拽动。
  “你干嘛呀?”她问。
  苏佋舔了舔唇瓣,有些心猿意马,往更深处探索。
  “安安不是让我闻味道么?我在很认真地闻。”他嗓音低哑。
  林知安闭眼,手指勾住他针织衫,抓着他有力的手腕,睫毛颤动,微喘:“嗯……那现在闻出来了吗?”
  “别动。”苏佋的轻笑闷在她蝴蝶骨上。
  “安安睡着的时候,这里会陷进去,太瘦了,”他指腹在肋骨下面打转,“而且安安皮肤好白好嫩,好几次我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就擦破了。可是有时候又想会不会用力点安安就醒了。”
  林知安敏感地躲了一下,回过神,眼睛瞪大一圈:“你……你帮我擦的身体?“
  “是啊,”苏佋停下动作,慢悠悠地和她对上视线,“有什么问题么?难道安安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住院这么久,林知安终于发现少了点什么。
  苏佋没有请看护,护士除了过来上药打针外也来的不多,看起来大部分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
  林知安心里感动,撑起身子,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苏佋被亲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林知安又亲了他一下,这次她没有离开,若即若离贴着他温凉的唇,轻声说:“没有问题,就是太辛苦你了。我没醒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想我。”
  苏佋垂眸看着面前娇糯乖巧的小脸,把她压.到床上,黑发铺了一枕头,慢慢地亲她,亲够了,长指把玩她的耳垂,漫不经心道:“是啊,安安没醒盼着安安醒,安安醒了盼着安安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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