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娇蛮妻——姀锡
时间:2021-07-14 08:43:36

  直到这会儿,听着耳边略微熟悉的语调,看着递送到她嘴边的大掌,沈媚儿整个人噌地一下,全都想起来了。
  脸瞬间发热发胀了起来,只吓得将他的大手往外头一扔,一脸恼羞成怒道:“你```你个登徒子,你````你混蛋,你大色魔!“
  话音一落,沈媚儿气得恨不得抡起大拳头抡他,可是,她的胳膊短,够不到他,双脚又被他一把夹在了腋下,整个人早已经动弹不得,孤立无援,良久,沈媚儿气得又胀红了脸,一把抓起了刚被仍走的他的大掌,咬牙切齿的冲着薛平山道:“别以为我不敢咬,我```我咬死你!”
  说完,张嘴一把恶狠狠的朝着他的大掌咬了去。
  只是,张嘴含住了,却迟迟没有下嘴。
  薛平山见妻子气得浑身乱颤,羞得无地自容,却又一时于心不忍的小模样,神色随着她的神色变了几变。
  看到她羞红的脸,恼羞成怒的模样后,薛平山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昨儿个那一幕,一张黑脸,也渐渐跟着发热发胀了起来。
  那是他生平头一回说的浑话。
  他是故意说的,在那要命的档口。
  一来,怕她撑不住,有意转移着她的注意力,二来,说的全是实话,他真的要被她生绞了,差点儿死在了她的身上。
  这些话,都是从前从军营里听来的。
  在那要命的关口,也不怎么地,脑袋一热,便忍不住在她耳边说了起来。
  这会儿看着她含着自己的大掌,薛平山胸口便又滋滋冒起了火,只缓缓凑到了她的跟前,冲她低低道:“随便咬。”
  话一落,吓得沈媚儿再次将他的手掌扔得老远,只胀红了脸,抡起拳头便一拳一拳朝着他的胸膛上砸着,道:“坏人,坏人,你这个大坏人!”
  薛平山只挺着胸膛任她砸着,不躲也不闪,甚至微微牵着嘴角看着,一直待她砸累了倦了,这才抬手一只手掌握起了她的两个拳头,道:“好了,砸累了便吃些东西,吃饱了接着出气,可好?”
  薛平山一条胳膊钳制住了她的双腿,一只手便钳制住了她的两个拳头,她整个人都捏在了他的手里,哪里还有她回不好的余地?
  不过,一抬眼,对上对方伏低做小的脸,对方说这话时,目光直直看着她,神情专注,眼角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媚儿极少看到过打铁匠笑,他一贯冷着脸,愣头愣脑的,呆笨得可以,这会儿眼角仿佛在淡淡的笑着,竟觉得浑身有股莫名的温柔柔情,沈媚儿甚至在他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倒影,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小倒影。
  原本闹腾的劲儿瞬间安生了下来。
  “哼,还不给本小姐端来。”
  良久,良久,沈媚儿最终一脸盛气凌人的冲着对方吩咐着。
  在双手双脚被人钳制住的前提下,以最窝囊的姿势说着最霸道的话。
 
 
第159章 你做的?
  却说薛平山搬了张小几过来, 将托盘上的几个小蝶和粥汤摆放到了小几上,随即端起一碗肉粥,略有些生疏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递送到了沈媚儿嘴边,
  竟亲自喂起了她。
  沈媚儿看着递送到嘴边的食物,脸略有几分不大自在。
  她虽被人伺候惯了,但多是娘亲和舅妈伺候她,其他人鲜少能有这般机会, 成亲快一个月了, 虽打铁的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端茶倒水, 样样面面俱到, 但是,却不曾亲手喂过她饭, 最多给她夹过菜罢了。
  喂饭, 到底跟旁的事不同, 就连溺爱她如命的爹爹,也鲜少喂过她饭的。
  前世的打铁匠倒是喂过她药, 在她生病的时候,不过被她一脸不耐烦的打翻了。
  这会儿,沈媚儿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犹豫了好一阵,只忸忸怩怩的张嘴一口吃了,却是含着肉粥,含含糊糊的问道:“是你做的?”
  薛平山见她将粥含在嘴里, 也不吞,两侧的脸颊微微鼓胀着,还不消停, 含了满嘴,却还在叽叽喳喳的,一时不由想起了王婆子家的宝哥儿,便是日日被王婆子追着满街跑喂饭的,宝哥儿不爱吃,就是这样一直含在了嘴里,如何都不吞咽,小脸两侧鼓胀得,与她这般模样如出一辙。
  跟个三四岁的孩子似的。
  薛平山略有些无奈,王婶子是日日追在宝哥儿屁股后头撵着喂饭的,他可不敢,只耐着性子点了点,道:“嗯。”
  她嘴叼,吃了几日外头的早点,过了新鲜劲儿便不爱吃了,这几日都是他厨房炖的。
  沈媚儿听了,却立马瘪了瘪嘴,小声嘟囔了一句:“难怪难吃死了。”
  话虽这样说着,却还是慢吞吞的将嘴里的肉粥给咽了下去。
  沈媚儿一日未曾进食,早饿坏了,然而许是饿过头了,胃里有些涩得慌,吃了几口粥,吃了两片牛肉和几口青菜后,便神色恹恹的,吃不下了。
  薛平山见她眉心微微蹙着,将食物含在嘴里,半晌咽不下去,又见碗里的肉粥还剩大半,只依然耐着性子继续喂着,媚儿嘟着嘴喊了好几遍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他还将勺子一如既往的往她嘴里塞着,三番五次下来,媚儿瞬间怒了,只忽而一把张嘴死死咬住了勺子,恶狠狠的看着他。
  薛平山怔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抽着勺子,却被她的牙齿咬着,如何都抽不出来,薛平山视线一抬,对上她一脸急眼的小模样,还真是```真是只小野猫,动不动便炸毛。
  “当心牙齿。”
  “吃最后一口,吃完最后这一口便不吃了,可好?”
  薛平山回忆着王婆子撵着宝哥儿喂饭时的话术,只一脸耐心的依葫芦画着瓢。
  果然,见他这样说着,媚儿这才轻轻的哼了一声,微微张了嘴,松了勺子,顺带着将勺子里的肉粥含了去,随即埋头牵起他的衣角往小嘴上一擦,道:“我吃饱了。”
  话音一落,便又一把卷着被子往炕里一滚,差点儿没将炕上的小几一把跟着卷了去。
  薛平山见她又瞬间扭成了一只毛毛虫,只隐隐觉得眉心一跳,莫名觉得,这个世界上怕是都寻不到一个比她还要闹腾的人呢,不过,谁叫自己理亏呢,只得小心翼翼地伏低做小的应付着。
  当日,用过午饭后,沈媚儿身子还十分疲倦,往炕上一趟,便又迷迷糊糊睡了去。
  薛平山看到终于消停下来的身影,瞬间悄无声息的松懈了一口气,半晌,他只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将卷在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子轻手轻脚的揭了,看着她恬静安静的睡颜,倒觉得莫名有些乖顺,与醒时大闹天空的模样相去甚远。
  不过,闹腾有闹腾的可爱,安静又有安静的婉约乖巧,只觉得无论怎么瞧,都挪不开眼,都瞧不够似的。
  看着看着,薛平山心中一动,只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眉心,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随即,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张美到惊人的小脸,心道:今日这一关,他算是挨过了罢。
  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却不想,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想起方才她恶狠狠的恨不得咬死了他的那一幕,以及便是气得浑身发颤了,却也只是含着他的大掌,迟迟不肯下嘴的那一幕,薛平山的胸膛忽而又几经涌动了一下。
  只忍不住再次低头,凑过去,在她的小脸上流连了好一阵,这才恋恋不舍的抽离。
  待媚儿睡熟了后,薛平山将屋里屋外打扫了一番,而后便抱着柴火进了厨房,烧水。
  媚儿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这才悠悠醒来,这才觉得睡饱了觉这才觉得身子缓过来了几分,心中的气虽消散了七八分,却还残余了两三分的余力,媚儿只气呼呼的撅着嘴,不过眼睛方一睁开,还来不及寻借口发作,便瞅见那庞然大物抬着热水进了屋,给她的浴桶里添满了热水,末了,将她柜子的干花和香料洒进了浴桶里,忙上忙下忙活了好一阵后,这才大步朝着她走了来,抱着她过去沐浴。
  沈媚儿看着浴桶里的花瓣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品,喉咙里刻薄的话一时卡得死死的,如何都发不出来了。
  “哼,算你还有几分眼力劲。”
  最终,沈媚儿搂着打铁匠的脖子,瘪了老长气,这才憋闷着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沐浴后,薛平山牵着大马驮着媚儿去了元家。
  短短的一段路,竟将马儿给牵上了。
  出门时,正好碰到了新宅子的街坊,来人惊讶的冲着他们打着招呼道:“这是```这是要出远门啊?”
  薛平山低低咳了一声,回道:“去岳家。”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良久,忍不住惊呼道:“薛师傅的岳家不是就在前街么?”
  话一落,只有些迷茫的看了看他手中的牵着大马,以及大马上的小薛媳妇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这前后脚的距离,三两步便迈到了,怎么```怎么还骑上马呢?
  薛平山闻言,扭头朝着马背上的人儿看了一眼。
  马背上的人这会儿正低着头,抠弄着马鬓上的马毛,将头低的低低的,难得有些难为情的模样。
  薛平山看了一眼,只淡淡笑着冲邻居道:“您先忙,我们先去了。”
  说罢,还似乎隐隐听后身后的邻居在跟人议论道:“是薛家小两口,这小薛啊,是个疼媳妇儿的,将他们家那小媳妇是疼上天咯!”
  沈媚儿听了,只揪着马鬓扭头抬眼朝着前头给她牵马绳的那道身影上瞅了一眼,见对方身子挺得直直地,像是一堵大墙似的,竟归然不动。
  他耳力那么好,定是听到了。
  哼,这么可劲地欺负她,对她好也是理所应当地。
  这样想着,媚儿不由得冲着他的背影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薛平山闻言,耳朵上下移动了一下。
  随即只将手握成拳头,置于唇边低头咳了一声。
  却说到了元家后,小元氏见她气色渐好,又见二人既亲密又别扭,宛若刚回门的新婚夫妻似的,眼瞅着是彻底和好了,小元氏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小元氏留足了酒菜,薛平山陪沈老二喝酒,喝了大半个时辰,喝到一半便被磊哥儿软磨硬泡的拉去院子里教学骑马。
  这一晚,倒是尽兴。
  酒足饭饱后,磊哥儿还不想放他们二人走,送到门口了,还一直牵着马绳舍不得撒手。
  小元氏苦笑不得将人牵了回来,还趴在大马跟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着大马的马脸,跟马儿说着话。
  那头,薛平山抱着沈媚儿上了马,自己冲沈老二夫妇拜别后,长腿一跨,也跟着一道上了马,只一手牵着马绳,一手微微轻搂着媚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沈媚儿脸微微一热,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时,那头,打铁的便牵着马绳使唤大马调头,正要驾马离时,只见这时,打从东边使来一辆马车。
  “驾,驾——”
  马夫的赶车声极为低沉。
  沈媚儿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了去。
  只见使来的马车低调又奢华,上好的汗血白马驾车,马儿身上纤尘不染,浑身马毛雪白细腻,毛发丝丝顺滑,比人的头发还要笔直顺滑,马车用穆青色的面料作饰,上头绣着祥云仙鹤的花样子,马车右侧挂着一盏白底绿竹花样的清雅灯笼,马车上坐了一名车夫,正不紧不慢的赶着路。
  整个马车仿佛从烟雾中而来。
  不由叫人下意识地远远看了去。
  薛平山勒了勒马绳,预备给马车让路。
  马车缓缓驶过元家府宅前,许是听到了外头的说话声,路过元家大门口时,马车的车帘忽而探出了一只手,将车帘缓缓掀开了一角!
  那是一只细长纤瘦的手,手指颀长,却纤细无比,宛若纤纤素手,却分明比女子的手更细长几分,手指无骨,宛若仙指,人未露面,谪仙之气便已率先而来。
  而待那张脸缓缓移出,往外探了一眼后,那张优雅如仙人般的脸引入眼帘,与马背上沈媚儿的脸撞了个正着——
 
 
第160章 怎么了。
  “轰隆——”
  沈媚儿只觉得天空炸响了一道闷雷, 轰隆一下,笔直朝着她劈砍而来,瞬间将她整个人炸得四分五裂, 粉身碎骨了。
  马背上的背脊先是绷得直直的,浑身僵硬了起来,紧接着,开始细微的轻颤着, 然后这颤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顷刻间剧烈哆嗦了起来。
  “怎么了?”
  薛平山一手牵着马绳, 一手微微轻搂着沈媚儿, 察觉到了怀里人的异样, 感受到怀里的人一下一下剧烈抖动了起来, 薛平山脸色微微一变,立马低头看去。
  沈媚儿双手用力的攥着马鞍, 手嗖地一松, 只微微哆嗦的去抓打铁匠的手, 她紧紧攥着他的手,好似, 能从他的身上获取到安全感似的,然而,攥着他的手指骨渐渐发白, 指甲依然不自觉地掐入了他的肉里。
  她想开口说话,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喉咙在这一刻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了似的, 硬邦邦的,如何都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喉咙被堵住了,渐渐的, 只觉得出气多,进气少,一股巨大的窒息感压面而来,脸,瞬间一片惨白。
  薛平山反手一把紧紧攥住了沈媚儿发颤地手,将她整个人一把拥在了怀里,将她的两只手一把紧紧攥在了掌心,他甚至来不及询问她怎么了,下一瞬,犀利敏锐的双眼嗖地一抬,直接朝着对面擦肩而过的那辆马车扫了去——
  此时天色已晚,街上一片漆黑,只有元家,和几个相邻府邸的大门上点了灯笼,光线略有些昏暗。
  薛平山只看到隐隐绰绰的光线下,帘子里,一张面如冠玉,风采高雅的脸在帘子后一闪而过。
  马车里的人目光直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着,目光仿佛噙着淡淡的笑意,似笑非笑着。
  马车缓缓与他们擦身而过,最终马车驶向了前方。
  帘子轻轻一落。
  万物恢复了一片肃静。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是个过路的寻常景象,然而——
  薛平山不由看向怀里的人。
  彼时,小元氏等人还候在身后,他们立在台阶上,没有留意到马背上二人的动静,见马一直停在那里,小元氏不由上前了两步,还在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当心着些,前头拐弯便无灯了,路有些黑,看不清便下来牵着马儿走。”
  薛平山闻言,看了妻子一眼,扭头冲着小元氏及沈老二点了点头,随即,一手搂着人,一手牵起马绳,将马肚子轻轻一夹,老马便颠颠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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