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小后妈[年代]——晚鲤
时间:2021-07-15 09:53:10

  这时候的教材稀缺,并不是想买就能买到,大家都是互相借着抄教材。
  舒月之前随手翻过了语文、数学和政治,而英语又是她的强项,所以她准备先攻略历史地理,其他时间再做做数学题,背一背政治,就差不多了。
  于是她的语文教材借给谢秋珊去抄,数学借给了张大嫂的儿子郑和平,政治课本拿去给了门口孙大爷,门口有个大娘还主动给她弄来了历史课本,程山给她弄来了地理课本,谢秋萍又从跟她一样报考英语的同事江雪那里拿到了英文教材给她……
  总之,轮了一大圈以后,她也拿到了英文和地理历史的教材。
  最近养鸡场的大嫂们都有默契似的,主动帮要参加高考的和有孩子要高考的人干活,给她们留出些时间看书准备考试,或者去照顾要考试的孩子。
  舒月正准备跟着去门口卖鸡蛋,却被艾冬雪拦下了。艾冬雪笑着用严厉的语气命令她:“你去坐那儿看书,别管这些事儿。”
  “艾姐,最近你辛苦了。”舒月有些感动,不仅艾冬雪,整个养鸡场都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没人计较自己干得多干得少,都在力所能及的给她们这些要考试的人创造条件。
  于是,舒月在养鸡场的时候有空也会看看书。但是相比起那些想通过高考回城的知青,或者把高考当成出路的人来说,她倒没那么大压力。
  别人愁眉苦脸的时候,她却一脸轻松。
  门口的大爷大妈直着急,经常半劝半鼓励她:“小舒,好好准备,争取一次考上啊。”
  舒月心想自己就是去体验体验,也不期待考上。毕竟她的家在这里啊。
  晚上吃完饭,程山主动洗碗,舒月拿出借来的历史、地理课本,准备抄写。
  舒兰和程白杨已经升了初三,程白鹭也上了初一,他们不像是小学时候那么轻松了,现在每天回家都有作业要写。
  舒兰看着舒月低头抄书,有些疑惑:“姐姐,你怎么也开始学习了?不会是……”
  程白杨立刻反应过来,接话道:“要高考?”
  他们都听说了高考的消息,就是没想到这么疯狂,连自己家都有人要去凑热闹。
  程白杨有些不可置信,眼神在她脸上探究:“小妈,你是认真的吗?”
  舒月朝他翻了个白眼,用笔敲敲他的课本,“当然是认真的!你快写作业吧!”
  舒兰高兴地拍手:“太好了!姐姐,你努力啊!”
  舒月:“……”
  本来是去玩玩的,佛系缘考!不过对孩子们说话还得注意些,不能传递可以不认真的学习态度。
  “你们别对我抱太大期待。”舒月给他们降低心理预期,省的到时候没考上,要被他们嘲笑。
  程山收拾完以后,也过来看他们这群忙着学习的人。
  他从程白杨包里翻出一只笔,找到要誊写的本,“这本地理我帮你抄着。”说完就翻开地理课本,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孩子们写完作业洗完了澡,舒月也洗完了澡准备睡觉,结果程山还在低头认真抄写。
  远看上去,就是台人肉打字机器。
  舒月过去看了一眼,字迹很清晰很工整,“不错不错,能看懂。”只要不像病历上医生的字体一样,能认出来就好。
  不过,还没熄灯舒月就困得不行了,她躺床上准备歇会,结果睡着了。第二天早上熄灯号响,她伸手摸旁边,结果摸了个空。
  起来发现程山在客厅抄写教材,真勤奋,竟然起这么早抄书。
  她揉了揉眼睛,慵懒的问他:“你起这么早啊?抄的怎么样了?”
  “我还没睡,马上完。”程山终于抄完了最后一行字,停下了笔,关掉了手电筒,“幸好家里有两个手电筒,这玩意这么不经用。”
  看着翻过一遍的教材,以及厚厚一摞已经抄写好的纸张,舒月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这男人竟然为了给她抄书,一夜没睡。
  没想到除了贪婪的少儿不宜的时候,还有别的事儿能让他折腾这么久不睡,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看她的样子,程山笑了笑,“别瞎感动了”,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以示安慰,拉着她到床上又睡了一会才起床。
  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谢秋珊姐妹俩接到一个坏消息,因为社会关系有上三代的亲戚在海外,所以政审没有通过,不能去参加高考了。
  谢秋珊本来兴致勃勃、磨刀霍霍,一下子就泄了气。
  枫明岛上没有考场,考试地点在连城市里的一所小学。
  为了稳妥起见,舒月开了介绍信,准备提前一天下午到考点附近,找个招待所住宿。
  “你一路上注意安全。自己好好吃饭,去国营饭店吃。你把围巾戴好,这个军大衣穿上吧,别冻着了。手表带上了吗,准考证带好了吗……”程山有一船的话等着叮嘱她。
  “行,知道了。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啊。”舒月摆摆手,准备告别。
  码头上跟她一样的人不少,有四十岁的肖校长,也有十六七的高中生,还有几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男女都有。
  十二月的天空灰蒙蒙的,一阵海风吹来,人都瑟瑟发抖。
  “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宿不安全。要不然我还是跟你去吧。”程山准备请假陪她一起去,但是之前被她严词拒绝了。
  “不用不用,你还得照顾这三个呢。”舒月不想让他去,主要是觉得她自己能自理,而且他去了,她也不能安心学习备考,心里还会变得更紧张,所以从实际上讲,是没什么用的。
  “姐姐,你好好考试,不用担心我们。”
  “小妈,你一定能行,我给你加油打气。”
  “姐姐,你放心去吧,我在家帮你看着他们几个。”
  嚯!最后这句,程白鹭口气还不小。舒月忍不住笑了,“你们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上学,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程山还想劝她,被她制止了,最后叮嘱:“你到了要给我打电话,我下午在营部办公室里。”
  舒月上了船,程山和三小只跟她挥手,目送她离开。
  一路上,她和肖校长以及江雪聊了几句,大家便又开始看书。
  他们几个人住的是同一个招待所,到了以后,江雪提议跟她住一间,她找了个理由拒绝了。主要是她不习惯跟别人睡一个房间,而且俩人也不方便。
  舒月在前台找到电话,给程山打过去,那头很快接起来。
  程山本就在等她电话,听到铃声响,眼疾手快接了起来,一听到她的声音便放下心来,无声的笑了:“这位同志,你找谁?”
  舒月听出他的声音,知道他在开玩笑,“如果程山不在的话,我就挂了啊。”
  程山这下老老实实的。两人聊了几句,旁边有人催着用电话,舒月只好挂掉了。
  三分钟,总共花掉了六毛钱,舒月一算,这价格赶上四五十年以后了。
  舒月回到房间,打开包准备收拾一下,就看见程山塞进来了点心、鸡蛋……
  看来他以为她是去逃荒的。
  转念一想,装这么多吃的和钱票,他就不怕她跑了吗?
  ……
  收回思绪,舒月又看了会书,晚上正准备出门吃饭,就碰上了肖校长、江雪和其他几个人,大家一起去了附近国营饭店随便吃了点饭。
  能看出来,大家的心思都在考试上,好几个人一直紧锁眉头不曾舒展,十分紧张。
  只有舒月还算悠哉,以平常心、猎奇的心态,上了考场。
 
 
第61章 脸盲   真为他捏一把汗。
  舒月所在的考场是一所小学, 门口挂着横幅: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校园里树着几块大牌子,一块写着“向雷□□学习”, 还有一块专门为这次高考准备的:“热烈欢迎参加一九七七年高考的战友”。
  从走在校园里奔赴考场的人群就能看出来,这一级战友的年龄跨度相当大,有三四十岁、头发都染上了白的中年人,也有十五六岁稚气未脱的少年。
  十二月的连城市, 已经入冬, 说话张嘴都冒着白气。考场的教室也很冷,没有暖气,也没有火炉子,冻得手指都有些僵硬。条件不可谓不艰苦。
  大家都裹紧棉衣,把手放在口袋里或者插在袖子里, 以免冻手, 影响考试作答。
  不过舒月提前想到了这种情况,她特意穿得比较厚实, 脖子上还围着围巾, 用瓶子灌了些热水, 手冷的时候就摸一摸水壶。
  监考老师查看了准考证之后,大家一一坐好,把笔和手表等东西摆在桌子上,准备考试。这点倒跟现代考试很像。因为不能拿手机,考试的时候偶尔还是会看看手表, 省的时间分配不均匀, 着急忙慌。
  监考老师宣布考试开始,大家拿起笔低下头,刷刷刷的写起来。
  第一门考数学, 算是舒月的强项。她高中时读文科班就是靠着数学和英语两门成绩打天下,饶是语文和历史地理政治之类的考得不理想,也能往上提一提分,总成绩不至于太差。
  舒月拿到试卷有些诧异,竟然只有一张A4纸,虽然正反面都有题目,可题目的数量也算是很少了。想到自己高中每次考试那一大张试卷和满满当当的试题,瞬间觉得so eaay。
  而且这每道题目也比较简练、短小,她之前考试可是经常遇到那种老太太裹脚布一样长的题目,光是题目就得消化半天。
  舒月在心里打了个响指,信心满满的提笔答题。
  整个考场因为过分安静,连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倒数第二道大题有些拿不准以外,其他检查过没什么要改的。于是在考试结束前半小时,她举手起身交了卷。
  引得一众考生抬头,稀奇的看她。
  一些因为答不出来而紧张的冒汗的考生,看她竟然提前交卷,额头的汗冒的更厉害了,手心滑的快握不住笔,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
  监考老师再三确认:“不用检查了?还有半小时,确定要交卷?多检查几遍也是好的。”
  舒月被时不时抬头的复杂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她提前答完了,无形中成为其他考生施加了压力,主要是心理上压力。
  真的不是她要炫耀什么,她只是答完了无聊,不想干巴巴的坐着。
  于是赶紧走出考场。身后却听到监考老师说:“你们答你们的,她答得快不一定对,可能是不会答,瞎写一通就交卷了。”
  舒月:“……”
  好吧,怀疑就是你对。
  舒月避开了吃饭的高峰,提前去国营饭店,随便点了碗肉丝面条,吃完便回招待所休息去了。起来以后看了会书便跟大家一起去参加下午的政治考试。
  肖校长和江雪都诧异的问她:“中午怎么没看见你呢?”
  江雪还安慰她:“没关系,考得不好还有下一门,别灰心。”
  舒月尴尬的笑笑,“嗯嗯,没事,我就是来瞎考的,考不上也没关系。”
  她表现得满不在乎,江雪更以为她是没考好之后的自我麻痹。
  下午考政治,只有五道题,她依然是提前就交了卷。
  这次考试,都是各省自己命题,她目测后面几科考试应该也一样。
  走出考场回到招待所,她就给程山打了个电话。那边接电话依然很快,“我考完两门了。”
  她的声音像一剂镇静剂,程山莫名急躁的内心终于安定下来,安抚她道:“嗯,考完就别想啦,好好吃饭睡觉。”
  “他们三个咋样?”
  “挺好的,我给他们做饭吃,都吃得挺好。”
  “哦。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考完?”
  “我要多考一门英语,后天才能考完。”
  “明天,记得也要给我打电话。”
  舒月付了一块钱,回到房间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又有点想念程山。尤其晚上身旁空空如也,不自觉就想起他隽美的侧颜,想起他的一箩筐叮嘱,想起可以让她暖手暖脚的人肉暖宝宝,唇角不自觉勾起。
  意识到自己才分开一天就矫情的想对方之后,舒月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想三个孩子……
  完了,不能让孩子们知道。
  当然了,也不能让那个男人知道,否则他得多骄傲啊。
  第二天的语文、历史地理,第三天的英语也都一样,一张卷子才一张A4纸,至多也是正反面,对她来说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完并不难,只要仔细一点,她觉得英语说不定还能考个满分呢。
  历史上评判这场高考有难度,主要在于参加考试的考生,很多都中断学业多年,而且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这场考试,这期间要下地干活的、在工厂干活的,还得兼顾工作,只能抽空学习,所以基础不好,准备又不充分,当然是双倍的难。
  但是舒月有良好的基础,原来上初高中的时候都是魔鬼式训练。这几年虽然搁置了,但是功底还在。而且她知道会恢复高考,提前看过了语文、数学、政治那几门课的教材,英语又是她的强项,自然不觉得难。
  第二天下午,大部队已经考完了,肖校长和江雪他们就先于她回岛了。
  走之前肖校长动容的鼓励她:“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的。你别担心,你肯定没问题。”
  江雪是新来的小学老师,虽然之前跟她不算很熟,但好歹也是一同备战的高考战友。临走时还继续安慰她:“没关系,不行明年再来。”
  舒月看着眼前白白净净,扎着两个麻花辫,也就二十岁出头,长得还挺好看的江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力挤出一个微笑:“你们别担心我,你们先回去吧,咱们岛上再见。”
  送走了他们,舒月看天色还早,就搭公交车去百货大楼了,她准备逛一逛,买些东西。
  这几年连城市发展迅速,原来的百货大楼又开了一个门市部,离考场不是很远,舒月搭了三站公交车就到了。
  她买了些毛线和针织工具,准备给程山和孩子们织毛衣。因为家里五个人,程山的毛衣得两斤毛线,她的得一斤半左右,小孩的得一斤左右,算上围巾手套什么的,一共买了□□斤、五六种不同颜色的毛线,装了满满两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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