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其实也有可能,比如我不做饭,带你们去食堂吃……”
程白杨来了精神,“真的假的?食堂的饭好像没家里的好吃……”突然想到答应爸爸的事儿,立刻改口道:“不过你要是不想做饭,可以教我们做饭,我们可以学,是吧,舒兰?”
舒兰接收到他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嗯嗯,姐姐,你可以教我们,我们长大了,也应该帮家里干点活了。”
舒月在两个小脸上仔细查看了一下,可能是孩子长大了?总之要干活是好事,那就满足他们的要求。
外面有人敲门,安沁带着弟弟安淳过来玩。安淳想借程白杨的陀螺玩,问他们:“要不要一起玩?”
程白鹭立刻表示:“好啊,安淳哥哥,我看你玩吧。”
程白杨和舒兰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我们俩要干活。”
安淳在客厅里玩陀螺,程白鹭看得津津有味。
舒月立刻把脏衣服拿出来,“先洗衣服吧……”她给他们演示了一下,告诉他们流程要领,接下来就把战场交给了他们,在一旁督战指导。
“妈妈,你看我洗的好不好?”
“姐姐,我这样对吧?”
……
“嗯,你把这里揉一揉,使点劲。”
“对,脏的地方要好好洗。”
舒月突然有一种地主老财指挥长工干活的快乐,仿佛手里还拿着个小鞭子,振臂一挥,继续指挥:
“白杨,你这里没洗干净,得再搓一搓,搓干净才行呢。”
“白杨,你跟小兰学学,洗得仔细一点。”
……
她看着面前两个长得如此好看的小童工,吭哧吭哧的卖力干活,心里颇有点得意。
按照正常年龄十二岁多应该上初一,程白杨和舒兰因为上学早现在读了初三,算是班里最小的孩子了。不过他们到了岛上以后,吃的上面没亏过,营养充足,所以长得都比较高,和班里大他们两岁的同学站在一起,也并不会显得很小。
这个年代的孩子,其实大部分在家里都是要干活的。不过他们家也没多少事儿,很多活儿被程山给包揽了,也就没刻意给孩子们分配任务。
舒月想到她自己的十二岁,那时候的她在上初一,在家里也十指不沾阳春水。都娇生惯养的,谁家父母舍得让孩子干活啊?
但是现在有点不太一样,如果以后就是他们四个人的组合一起过日子的话,好像家务活还真应该分配一下。
“好,以后洗衣服就交给你们俩了,行吗?”
舒兰点了点头,“我觉得不难,我能洗。”
程白杨张开的嘴,本来想拒绝的,结果听到舒兰的话也不太好意思的憋了回去。
舒月看他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既然是主要要干的,那就成全他们,谁让他们最近鬼鬼祟祟的。
她昨天就察觉出来了,好像有一项针对她的什么计划。
但既然不是什么坏事,她也就不必非要拆穿他们。
多干点活,有什么不好吗?
*
到了周一上午上课,舒月一进教室就看见了冉珍珍和田国芬中间的空位,她们一般都会给她占座的。
下课后,她们一起去食堂吃饭,路上冉珍珍和田国芬支支吾吾问她:“你昨天出门去干什么了?”
舒月想起程白杨告诉他遇到她同学的事儿,便明白了,笑了笑问她们:“昨天是不是看见我家孩子了?”
冉珍珍点点头,田国芬问她:“真是你家孩子啊?看上去长得都好看!不过怎么感觉有点大?”
她们两个是舒月入学以来最好的朋友了,同时又非常单纯善良,除了学习也没别的心思。
她和程白杨年龄差只有十四岁,明眼人其实都能看出来,孩子不可能是她生的,所以舒月就也不藏着掖着,告诉她们:“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确实不是我生的。”
“原来真是这样……”其实昨天关平露一说,她们就也猜到了。
舒月又告诉她们,“大点的女孩是我妹妹,因为妈妈死得早,我爸爸再娶之后又生了个男孩,他们对妹妹不好,所以我结婚的时候就把她带走了,我的打算是抚养她长大成人,直到她成家。”
冉珍珍和田国芬有点感动,这种父亲娶了恶毒后妈对孩子不好的故事多了去了,不用说她们都能想到后妈是什么样。有舒月这样的姐姐照顾妹妹,简直就是拯救了她的人生,怪不得小姑娘恬静乖巧,一看就像是幸福环境里长大的。
舒月接着道:“另外两个孩子不是我生的,也不是我丈夫的……”看她们惊讶的嘴巴大张,瞳孔放大,“他们的身世比较复杂,但他们的爸爸是在为国战死的烈士,妈妈也过世了,亲人嫌负担重、不想养他们。”
“啊?”田国芬全神贯注的盯着舒月的眼睛问她:“那你们是收养了他们?”
舒月摇了摇头,“不是,是结婚之前我丈夫收养的。所以他比我大几岁,为了两个孩子好多年都没结婚,怕娶到一个对孩子不好的妻子。你们也知道,很多后妈就像我的继母那样。”
冉珍珍和田国芬越听越激动,内心感动得不行,瞬间就红了眼眶。
“收养的时候,孩子还小,他们以为爸爸是亲生的。为了让孩子有家的归属感,对外我们说是我丈夫的孩子,我就是个后妈。”舒月叮嘱她们:“不过你们俩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对别人讲了。”
冉珍珍擦了擦温热的眼睛,“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两口子太伟大了!他们的父母也伟大,以后如果你有事儿的话,也可以把孩子托给我们,我们也可以帮忙看孩子。”
舒月看她们两个眼泪都出来了,笑了笑安慰她们:“好啦好啦,知道你们感动。不过孩子们挺好的,这么多年给我们也带来了很多欢乐。”
田国芬默默挽上她的胳膊,“你丈夫也是个伟大的军人,孩子们遇到了你们真是幸运。不过我现在更好奇你丈夫长什么样了?一定是个温和善良的人吧?”
舒月在心里想了一下程山自带威严的那张冰冷的俊颜,又想起来她提起买房、他第一反应竟然问她钱够不够,告诉她们:“他呀,是我认识最温柔最善良、最敦厚老实的人了。”
田国芬和冉珍珍默默脑补了一个男人形象,这个男人可能长得不英俊,脸也可能不好看,但一定是个憨厚老实、时常带着笑容、平易近人的好人。
第71章 怀孕 会不会弄错了?
由于恢复高考比较突然, 清大校医院还在恢复扩建当中。入学体检是分批进行的,外语系、经济系等几个院系被安排在了第二周。
舒月和两个室友约好了周四早上直接到校医院门口汇合。
她们进去以后先去空腹抽血,走到抽血窗口的时候, 横在面前的队伍已经排了很长,抬眼间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关平露后面是江开霁和邬利朋。
冉珍珍她们告诉她,关平露和江开霁是一个高中的, 不过邬利朋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 就有点奇怪。
他们排队正好到了一个楼梯口过道的位置,一个戴眼镜、斜挎着大书包的男生要从关平露前面穿过去上楼梯,于是走到她前面说:“不好意思同学,请让一下。”
关平露往后退了一步,后面的江开霁因为空间有限只退了一小步。
那个男生走过去以后, 身子扭动了一下想回头说谢谢的, 结果右后侧的书包,因为装的东西太满了, 结结实实的扫到了关平露。
江开霁原本在跟后面的邬利朋聊天, 看到舒月她们走过来, 也抬起头微笑了一下,抬起右手跟她们打招呼。
得知她已婚有孩子后,他有些郁闷。
但是感情不是水龙头,不是说关就能关掉,所以他打算跟舒月做朋友。只是再看见舒月本人, 还是被她的美貌气质所吸引, 内心翻江倒海,思绪万千,后悔没有早点遇见。
突然, 前面有一个人倒了后来,眼看着要倒在他身上了,他赶紧伸出双手,做出一个降龙十八掌的姿势,把前面的人给推了出去。
毕竟他喜欢的女孩看着他呢,一瞬间脑子短路忘了前面快倒的是关平露,只想着要跟前面的人保持距离,不能让舒月误会他流氓占人便宜。
关平露踉跄了几下快倒下去了,他双掌一击出去,关平露又受到了力的作用,她站直了,不过力道太大,她又差点倒在前面同学的身上。
舒月和冉珍珍正好走过来,扶了她两把,她才站稳。
原以为后面的人是她喜欢的学长、现在的同学,所以还觉得倒了也没关系,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什么故事。没想到,故事变成了事故!
关平露发出一串“哎哎啊啊”的声音,从她面前过去的男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准备道谢的话,改口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关平露被江开霁推了一把,心里懊恼,对道歉的男生也没好气的回应:“你不看路吗,不长眼睛吗?”
那个男生扶了扶眼镜,只好继续道歉。
周围排队的同学有些看不过眼了,纷纷议论:
“这女生哪个系的?真凶,人家都道歉了,还不依不饶。”
“就是,长得好看,说话却这么难听。”
“算了吧,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
关平露本就有点恼,再加上旁边人的指责,觉得又生气又委屈,脸色不太好看。
平白无故被挤了一下,又被推了一掌,差点摔倒,搁谁谁能高兴呢。
她谁都不想理,站好了继续排队,连冉珍珍和舒月扶她,她都没有道谢。
结果下一秒却听到江开霁问舒月她们:“你们要不要站我前面?”
她听到这话就更生气了!他推了自己,却对她们挺上心的,难道是看上谁了?可是冉珍珍和田国芬都没她漂亮,怎么可能呢。舒月是结了婚有孩子,应该更不可能吧?
她回头忿忿的道:“插队不太好吧?”
舒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怎么能插队呢?”径直走到了队尾。
体检完后,舒月出来又看到了江开霁,她看出来他好像是有意在等她,于是也不扭捏造作,大大方方的问他:“你在等我啊?有什么事儿吗?”
江开霁从包里掏出来一本英语书,递给舒月:“我有些看不懂的,想找你请教请教。”
舒月一看,封面上熟悉的几个单词映入眼帘:《The Star and Seven Pounds》。
“哦,是英国作家莱姆的《星星与七英镑》啊,你怎么不看中文版呢?”舒月看过这本书的中译本,也看过原著小说,只不过原著小说中因为时代比较早,所使用的英语会有一些和现代不一样,更加难于理解。
“我也想顺便学一学英语。”江开霁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想学英语。但也有别的心思,想跟舒月能有更多共同语言,而且“请教”也是个正当的能跟她说上话的理由。
舒月看这书挺眼熟的,突然就还想再看一遍,想了想,“如果你不着急的话,你先借我看看,我翻译完你再看?”
江开霁听到舒月答应,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周四上午没别的课,昨天隔壁逄阿姨跟她说有她包裹,所以打算去一趟邮局。冉珍珍和田国芬跟她说了几句便先走了。
只剩下舒月一个人,她把书收进包里,准备去邮局的时候,江开霁笑了笑说:“你去哪儿?我骑车送你吧?”
她这时候已经能彻底断定,眼前这个男生一定是喜欢自己。
她心里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魅力不减,还是应该苦恼如何拒绝追求者。但是跟他保持距离肯定是第一步,她甚至都后悔刚才拿了书答应了他。
她笑了笑,礼貌拒绝了:“不用了,谢谢。我先走了。”
江开霁取了自行车,又推着快速跟到她旁边,问她:“听说你结婚了?”
舒月:“是啊。”
江开霁小心翼翼的问她:“他们真是你的孩子啊?你看着这么年轻,怎么不像呢?”
舒月:“真是啊。”
江开霁嗫嚅着问:“我听你室友关平露说,孩子不是亲生的。你之前结婚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舒月停了下来,听他这意思,是想当圣母拯救她于水深火热?
明显在挑拨她和程山的关系。
舒月淡淡的说:“关平露啊?我跟她不熟。退一步讲,亲不亲生跟你有关系吗?难言之隐?当初是你逼着我结婚的?”
江开霁一脸尴尬。
“不是你逼我结婚的,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江开霁愣了一下,舒月又说:“可能你还不清楚,我丈夫是军官,你知道有一种叫破坏军婚罪吧?”
江开霁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是为了你好。你误会了。”
他之前听说舒月丈夫是军人,认识了邬利朋,知道他也是江东省的之后,便有意无意的跟他打听过,不过没打听出来。他断定孩子不是舒月的,便想着舒月这个后妈,是不是结婚的时候有什么难言之隐。
确实有很多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女生,早早的被家里逼着结了婚,嫁了一个各方面都配不上她的男人。
可是她们现在考上了大学,还是国内顶尖的大学,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且没有爱情的婚姻本就是畸形可耻的。
他不自觉的把舒月代入了苦情戏的女主,希望帮助她、让她彻底觉醒。
所以他想找机会试探一下,没想到受到舒月严词驳斥。
尤其听到破坏军婚罪,他这才想起来,军婚可不是随便就能离的。
吓得一个激灵,彻底不敢有想法了。
他狠了狠心,尴尬的解释:“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你很优秀,我非常欣赏你,希望以后能做朋友。”
知道他的心思,做朋友也会别扭,舒月拿出书来,“还给你吧,你应该也不需要看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