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设法想回到出生的星球。
因为她要在气泡破裂前采取有效行动。
所在的世界不过是随时可能破裂的气泡。
换成一般人听到这种话,只会觉得是荒谬绝伦的疯话。
但宇智波从来就不是一般人,尤其开了眼的宇智波,脑回路只会在远离正常人的路上一骑绝尘。
然而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一直沉默着没发表过意见的老父亲,听了这么久,终于开口。
“知道了。”
“爸爸,说真的,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月之眼这种搁置了几百年的项目早就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了——哎?!”
还在为说服固执的老父亲而费劲口舌的藻月,对突然的回复感到猝不及防。
“嘁!”斑一声冷笑,看着眼前突然呆滞住的闺女,“怎么?难道你以为我用来说服带土的理由全是编造吗?”
在他觉醒轮回眼后,随着洞察力提升到了最高级别,不光是更容易发现细微之处的异常,连同这个世界的不协调处,都在他眼中变得无所遁形。
这些想不明白的违和感,让斑有了一种猜测,他们身处的世界是虚构的也说不定。
“没有没有!”藻月连忙装乖。
斑对此不置可否,直接问道:“应对计划是什么。”
“把背景设定差异较小的气泡拉到一起,按照背景时代排列然后衔接起来,再次创造新的神话历史,去填补目前空白。”
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总结,事实上要把原本属于人类创作虚构出来的世界变为真实的话,还需要有空想树。
没有空想树,就无法完成对现实的侵蚀。
这个是将虚假转换为真实的重要媒介。
所以她的这个可以命名为空想树计划?
老父亲表示了然。
“你回去后就用秽土转生。”
意思是把他召唤到现世后再进一步商量。
谁知藻月这时突然表情凝固,接着支吾起来:“爸爸,其实……我现在不在忍界。”
“……”
“我不小心到别的星球上了。”
“…………”
老父亲持续沉默。
在藻月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符印开始发烫。
“卧槽!爸爸不好意思,时间快到我得上去了。”
藻月还记得霍金斯的叮嘱,尽管还有话没说完,但现在也暂时顾不上,只能看下次什么时候再找机会进行通灵。
扔下话后她就匆匆忙的开始往回跑。
几乎转眼间,藻月就已经从面前迅速跑没影了。
半晌后,斑不爽的啧了声,并立马追过去。
……
藻月很快回到刚下来时的地方,不过当初那棵枯树已经不见了,线的另一头变成了往天上,好像是从上面垂下来一样。
而牵着线的她,一回到这里就发现线开始绷紧,自己正在被钓上去。
不过到了半空中时,藻月感觉衣摆受到拉扯,只是不待她低头看是什么在拉住自己,一个恍惚间,场景已经转换回到了现世。
藻月还没来得及从赶时间的心有余悸中松口气,忽然抬头看到对面,老父亲以半透明魂体的状态漂浮着。
伴随她看过去,两人大眼瞪小眼。
哦草!我爸居然跟上来了。
第7章
斑原先只是想追上去对这个看上去行为很冒失的孩子再做两句交代。
不过他追上去时,藻月已经开始脱离冥土地面,人悬在半空中正由一条线拉往上方。但脱离地面的高度还不算高,老父亲伸手去就能拽到。
然后斑本意只是想提醒她回头往下看,自己有话要交代。
谁知道在拽住闺女衣摆时,突然察觉到一股来自上空的引力,紧接着同样是在恍惚过后,他就直接以魂体状态来到闺女所在的星球现世。
啧……被意外连带上来了,斑心想。
藻月此时很懵逼,她下意识的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大师。
“……”然而此时霍金斯看她的表情也不一般了。
失敬了,原来是个行内人。
藻月:“……”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藻月感觉怪不好意思,只好原地干巴巴的傻笑。
最后斑对闺女这种略不着调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开口提醒她干回正事。
藻月回过神来,赶紧向大师询问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
霍金斯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如果想长时间逗留在现世并且活动得开的话,那就找个东西附体上去。
不过这附体的对象也不是随便想附就附,因为灵魂和躯壳是有匹配率。
要是想附在一个人身上,那得等那人刚好处在精神不济、衰弱等状态时才能趁虚而入。又或是运气好附近有人刚死不久的话,也可以赶紧去把没凉透的尸体给占据。
根据记载,如果要使用灵魂转移的巫术,黑猫、黑狗、乌鸦这些本身通灵的动物作为附体对象最容易成功,所以魔女、巫师身边的往往会选择它们作为使魔。
藻月听完后,回头瞄老父亲的反应。
见老父亲没什么表示,于是就此向大师谢过,然后离开了霍金斯的住所。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尽管藻月本来是想着办完事后去酒馆蹦个迪,但如今有家长在呢,只好直接回旅馆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初时一路沉默着,而深夜的街道上也人迹罕至,这让安静变得更加明显。
斑没有去询问藻月这些年自己独自在陌生的星球上生活状态如何,只是目光从打量眼前这个夜幕下的小镇,转移到斜上方的女孩身上。
看她嘴上哼着小曲,肢体动作感觉相当轻松自在,神色间也是自然流露出惬意,斑就收回了视线。
在经过一个路口时,斑的身影稍作停顿。
藻月走着走着,突然间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跟在后面的老父亲不见了。
没多久,她看见从路边巷子里走出一只毛发蓬松的长毛大黑猫,从那远比普通家猫高大粗壮的躯干,这应该是缅因猫。
不得不说长毛猫猫真是自带气场,徐徐走来的每一步间都犹如帝王出巡的节奏。
藻月眨巴了一下眼睛。
“爸?”
纯黑色的缅因猫踱步走来后,以干净利索动作的纵身一跳,稳稳的踩在藻月肩膀上。
虽然整套动作轻盈优雅,但毕竟是成年体重能接近二十斤的大型猫,这一跳上来,还是给藻月一种自己身高愣生生要被肩上重量压低一寸的错觉。
不过话说回头,名字是斑的猫……
藻月用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口吻,道:“说起来,有只很厉害的猫和爸爸你名字一样呢!”
在她转生后还是婴儿时期,躺在床上阶段里,因为无所事事,藻月只好用凝望虚空时,无意识间接收到那些不同时空的场景画面来打发时间。
诸多场景当中,曾经在一个开着电视机播放动画的室内场景里,藻月从那电视机中收看过几集一部叫《夏目友人帐》的动画。
那只与父亲同名,性格却很滑稽的三花猫让她印象深刻。
而如今父亲又选择附身在猫身上。
这份巧合的重叠,顿时带给藻月一种神奇的错乱感。
说着,藻月就兴致冲冲的想把猫咪老师出场的相关画面分享给老父亲。
但这回藻月发现,她以前通过精神触角基本上能毫无阻碍的轻易连接上任何人的意识,现在到老父亲这里行不通了,因为她的精神触角被挡住。
看到老父亲扔来的警告眼神。
嗷!看来自家人的精神力量确实很强。
怕引起误会挨教训,藻月连忙解释说:“我想给你看看那只同名的猫而已。”
确定她不是有乱七八糟的意图,斑这才授权让她通过。然后很快,老父亲通过藻月分享来的画面看到一只胖到连四肢都看不到的三花猫。
“……”
麻烦别拿猪来骗我。
老父亲伸爪拍了下闺女的脑袋,结果猫爪拨到她头上翘起的呆毛,呆毛因此晃动了两下。
晃动的事物激起了潜藏在猫猫身体里的捕捉欲望,猫爪本能的又快速连续往藻月头上拍多了几下。
藻月:???
为什么拿猫猫拳打我?
面对闺女一脸迷茫困惑,斑收回爪子后便目视前方,假装无事发生。
……
清晨的阳光遍照在海面上,海岛的码头边又迎来新的繁忙一天。
随着摊档餐厅的纷纷开门营业,海鸥们也闻讯而来。这些聪明的海鸟早已知道,它们的食物来源除了海上外,人类的聚居地中往往有许多意外收获,运气好有游客在投喂的话,它们还能不劳而获饱食一顿。
风平浪静下的大海显得娴静而美丽,犹如一名慈爱包容的母亲。
把生命结束在大海母亲的拥抱里,好像也不错呢,太宰治站在海边的栈桥上,带着与心中黑暗截然不同的轻巧微笑想道。
忽然,他的眼角余光望见,在走在沿海边路上的游客中,出现一个对他来说算是有交集的人。
是那个叫奈奈的女孩。
她今天和平时有一点不同,她的肩膀上多了只黑色的长毛猫。
对方也见到他了。
太宰治从栈桥尽头走回来。
等太宰治回到沿海的人行道时,藻月也已经来到他面前。
打完招呼后,藻月就顺便介绍道:“这位是猫咪老师,出海的话会和我们一起。”
“猫咪老师?”这个称呼听起来很童趣。
“嗯,因为夏目。”藻月咧开嘴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像单纯的说了点没头没脑的话。
“……?”
可是,太宰治突然短暂一愣。
猫、老师、夏目……太宰治想起,之前在旅馆办理入住登记时,他曾经顺便不经意瞄过一眼对方填的个人资料。
在姓名栏上,对方当时所填的是——Mori·Nana
而“Mori”在日语中,也是“森”字的发音。
虽然太宰治不会说卧槽,但他现在心情多少就像卧槽。
第8章
由于“Nana”是个非常烂大街、没有辨识度的名字。
虽然藻月对这名字没什么意见,而且还觉得挺方便好记,但是在类似住宿登记的情况时,“Nana”单独作为名字很容易和其他人重名,以至弄混淆,所以藻月在填资料时,通常会在前面加上姓作为区分。
又鉴于她这辈子双亲都是爹,因此在姓氏问题方面,藻月也不好自作主张,便用回上辈子的姓作为辩识了。
其实也没多少深意在里头,就是纯粹刚好如此而已。
只是在眼下,这种凑巧却给某位黑手党干部带来误导性的联想。
日本地区本来就是二次元文化大本营,动漫作品中不乏有以穿越为题材的创作。
再后来网络轻小说漫改流行,开始满大街都是标题带转生的作品,哪怕不关注的人也多少被刷屏过。
太宰治对这类作品不是一无所知,不过稍微能让他有点兴趣的,大概只有穿越本身的原理和逻辑性。
譬如为什么异世界的人都说日语,穿越到古代的原身穿越者怎么解决身上的病菌……
现在自己遇上穿越这种情况后,这段时间以来对登陆过的岛屿分别进行过观察,他就开始忍不住再次探究起这个问题。
明明是一个生态、地理、环境等方方面面都和地球截然不同的星球,但在一些建筑风格、服装、书写语言等细微处,却又处处透露着与地球相仿的影子,甚至有一次在武器店里,他还看到刀架上出现□□。这些单纯只是因为历史发展的巧合性,还是时空本身存在关联呢?
滋生出这份疑虑后,太宰治不免开始有意识的留意出现的共通点。
此时此刻,在短暂惊愕后,太宰治就不着痕迹地说起:“其实这段时间有我有个疑问,穿越后去到的世界,究竟是纯粹随机选择还是与原来的时空有关联呢?”
藻月没有多想,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实话实说的告诉对方:“一般来说还是就近原则,存在相似点的时空彼此间距离更接近,差异越大距离越远,然后想抵达那里所需要耗费的能量也越多。”
只是这个回复,却把提问者进一步推向他本身的怀疑中。
嗯,太宰治原本就是抱着玩笑的心态,在想这个少女别是他现在首领在异世界里的形象吧?
这个脑洞可能有点大了,但是就对应上的一些特点,好像又不是完全没可能。
太宰治显得有些懊恼:“唔……按照这种说法的话,相似时空里应该还会存在相同个体,不过这个个体可能会因为时空差异,所以以另一种面貌存在吧?”
“当然啊。”藻月开始兴致冲冲地说起,“从星辰位置,再到酸碱度、时间、环境等等很多很多因素都会发育中的胚胎产生影响,但凡有零点零一的偏差值存在,结果都会有所不同,想要随机出完全一模一样的数值,可能性估计还不到亿分之一。很多人以为或许回到出生以前就能改变未来,事实上更有可能是由于上述差异,改变完历史后他没能按本来的样子从这个时间线上出生,这个时间线直接分叉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所以说,只要能够降生到世上,就是件无比幸运的事。”
换而言之,在整体环境差别较大时空里,人会成长为另一种姿态是很正常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太宰治顺着她话道。
“就好像或许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你会是女生,过着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也不定。”
然而紧接着藻月的随口一说,让眼下正怀疑她是不是异世界版本森鸥外的太宰治心情更复杂。
再看她头上的呆毛,突然也觉得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