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里奈被朽木白哉领着朝着忏罪宫的方向而去,整个静灵庭认识或不认识江川里奈的人, 都在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其中一番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也远远的驻立而望。山本元柳斋重国对身后站着的副队长雀部长次郎说:“也不知老夫这个决定是错是对。但愿能够保得下她,但愿……”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话并未说完,副部长雀部长次郎却也明白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担忧:“队长不必太过于忧心,至少她没有反叛之心。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山本元柳斋重国重重的拄了拄手中的拐棍,说道:“让四枫院家的夜一回来一趟吧。有些事情,也非她不可。”
四枫院夜一早已经卸任,可她也实实在在是四枫院家这一代的家主,有些事情,根本不是说去往了现世就能丢得开不管的。
尸魂界如何部署,江川里奈都不管,她站在忏罪宫的门口,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尸魂界,将整个尸魂界的全貌尽收眼底,她对朽木白哉说:“朽木家主,那么就到这里吧。我自会好好留在里面的。”
朽木白哉没有再说什么,他对江川里奈点点头:“会有人送来每日三餐,缺什么也请告知。”
整个护庭十三番都很清楚,江川里奈是主动走入忏罪宫的,且她无罪。江川里奈是为了尸魂界,而走入了这个囚笼一样的地方,对于江川里奈,护庭十三番都是感到有一种歉意在内的。可这也是尸魂界实在无奈之下的选择,他们不能让虚圈得到江川里奈,更不能让江川里奈有反叛之心。否,尸魂界将会迎来……灭亡。
江川里奈本以为她待在忏罪宫的日子会非常无聊,只能靠着对于云雀恭弥那些深深的思念度日子,却不想,在进到忏罪宫的第一夜,就有了熟人前来探望。
前来探望江川里奈的人,与百多年前一般无二。仍然是那样漂亮又妩媚,金色的长发和成熟的身段,让江川里奈都忍不住嫉妒。
“乱菊桑,好久不见。”
松本乱菊的双臂挂满了酒壶,就连手指上都挂着用绳索系着壶口的酒壶。她一步一步的踏入忏罪宫,一点点的感受着身躯里灵力被完完全全压制到一点不剩的沉重感。
“真是太久不见了,江川里奈。我可是特意趁着我家队长出去散步,将我的私藏全都拿过来了。”
江川里奈微微笑着,她看向松本乱菊双臂和双手上挂满的酒壶,她站起身来朝松本乱菊走过去,帮忙将这些酒壶全都取下来堆放在地上。
“江川,能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说起来忏罪宫还真是一个藏酒的好地方,下次我也可以试试将我的收藏全都藏到这里来,这样就不会被我家队长发现然和被收走了。”
松本乱菊取下了所有的酒壶,浑身一轻,忍不住就坐在了地上,“这里还真是不好过啊,这种灵力完全被压制,一点都使不出来,就连力气也都没有,浑身仿佛被压了一万斤石头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江川里奈只笑笑并未说话,她拿起一壶酒,将壶口的封纸扯掉,对着松本乱菊举了举酒壶,“敬我们久别重逢。”
一仰头,江川里奈就将一壶酒灌了一大半下肚。
在现世,江川里奈的酒虫就一直在作祟,无奈于她人类的躯体一杯就倒,完全没有办法喝个痛快,如今在尸魂界,除了能喝酒和望着天空思念云雀恭弥之外,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松本乱菊见此也拿过一壶酒,豪迈的扯掉封纸,举起酒壶也灌了大半下肚,待她用衣袖抹过嘴角残留的酒渍,才对江川里奈说:“江川,这一次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每日有人伺候一日三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江川里奈喝着酒,一想到现世里有她割舍不下的人,就不由得咬住了下唇。
“只是什么?”松本乱菊拍着她的月匈口说:“来吧,有什么苦恼都可以哭出来,我可以包容一切。”
江川里奈说:“没什么想要哭的,我只是割舍不掉我的未婚夫。他若是看到我的留信,怕是要发怒得要将浦原队长咬杀了。说不定,他真的会想到办法前来尸魂界。”
想起云雀恭弥,江川里奈的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甜蜜与苦涩交加,然而她的面上仍旧露出了淡淡的思念与笑容。
松本乱菊八卦兮兮的朝着江川里奈一勾肩,她小声的在江川里奈耳边问道:“小里奈,不如来和姐姐好好说说你的未婚夫吧,姐姐我可是非常好奇的哦~~”
江川里奈脸色一红,她推了推松本乱菊,说道:“乱菊桑,你也太八卦了吧!”
“别害羞呀,小里奈,这么多年不见,你都有了未婚夫,姐姐我若是有申请到现世的任务,我一定前去拜访。”松本乱菊搭放在江川里奈肩膀上的手,对着江川里奈的肩膀拍了拍,又连忙道:“小里奈,快快跟姐姐说说看,你的男人是什么样的。”
江川里奈也没有想要瞒着松本乱菊,毕竟松本乱菊是江川里奈在尸魂界不多的女性好友之一。
“他啊……”江川里奈抬头看向忏罪宫外的夜空,她伸出手指向那片高高的天空,“他就像是天空的浮云一般令人不可捉摸,却又像云朵一般的温柔。他是一个极好的男人,对我相当的宠爱和包容,即使我不断在他生气的边缘来回疯狂试探,他都能对我的小心思一一包容,也从不曾对我发过脾气。他也很护短,被他保护着,就充满了安全与幸福感。”江川里奈又说:“而且……他长得也很好看,不止是很好看,是非常好看。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好看,后来再度相遇,我被他惊艳到非他不可。”
松本乱菊看着眼前这个沉溺在爱情里的小女人,不由得轻笑,她想起她从前也曾是这样的小女人,只是现在……松本乱菊心里对于自己的感情感到苦涩,可却又对于友人的感情抱以祝福,“小里奈,听你这么说,我可是对你的未婚夫越来越感到好奇了,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
江川里奈笑着透过忏罪宫高大的环柱中间留出的宽缝看向外面,她说:“如果这次事情能够顺利的话,我想是有机会能见到的。我只希望快一点结束,这才与他分别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无比的思念他了。”
江川里奈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她默默的想道,如果她对于云雀恭弥的思念成疾的话,她甚至都不会知道会不会放出在灵魂深处的那头怪物,将她的理智统统的吞噬殆尽,然后不顾一切的打破这困扰她的囚笼,燃烧尽一切,只为了去见云雀恭弥一面。
与此同时,云雀恭弥刚从意大利彭格列总部踏出,他就收到了来自于草壁哲矢的信息,说是江川里奈在他走后就出了门一直未归。
云雀恭弥皱了皱眉头,趁着还未正式踏入任务的地点,给江川里奈打了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云雀恭弥只能暂时将电话搁下,又给草壁哲矢发了信息之后,就朝着任务所在的地下实验室而去。
远在并盛的草壁哲矢看到云雀恭弥传过来的信息,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查看了江川里奈离开的监控,只能寻到江川里奈离开并盛町之后的信息,跟着这条线索,草壁哲矢没有费力气就找到了江川里奈去的地方,跟着就回复了信息告知了云雀恭弥。
第七十一章
收到了信息的云雀恭弥, 盯着信息里传来的江川里奈最后去往的地点是空座町,云雀恭弥心中了然的将手机搁置,慢慢的朝着任务地点而去。
此时此刻的云雀恭弥只当江川里奈不过是只主人一旦不在家, 就会往外跑出去“野”的小动物, 丝毫都不知道江川里奈正在尸魂界受苦与思念他。
江川里奈和松本乱菊将一地的空酒壶扔得乱七八糟, 等到日番谷冬狮郎赶来抓松本乱菊的时候,松本乱菊与江川里奈两个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搂在一起开始跳舞了。
日番谷冬狮郎也没有幸免的被松本乱菊抓过去, 被迫营业成了挤在两人中间尬舞的那个人。最后,日番谷冬狮郎还是把松本乱菊带走了。江川里奈则是靠着墙壁看向外面的天空, 天色已经开始微微亮了,她喃喃道:“恭弥,我想你了。尸魂界一点儿都不好玩,我想回家。”
江川里奈在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离开之后,她一直睁着眼看着外面的天空, 一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才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
四枫院夜一收到尸魂界的召唤,她回到尸魂界的速度很快。
山本元柳斋重国站在一番队里,他的双手交放在拄在地面的拐棍上, 半眯着的眼满是锐利的光。
“夜一,浦原喜助可有进展?”
四枫院夜一沉默了半响,缓缓的道:“并无什么进展。但一直将江川里奈囚困于忏罪宫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山本元柳斋重国重重叹了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尸魂界已经经受不起更大的战争了。况且,我们不能放任江川里奈离开尸魂界,如果她起了反叛之心,带给尸魂界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四枫院夜一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沉默着。最终她道:“我去忏罪宫看看江川里奈。”
四枫院夜一并没有直接前往忏罪宫,她先回了一趟四枫院家,从家中翻出了一件古老的物品, 带着这件物品前往了忏罪宫。
四枫院夜一到忏罪宫的时候,江川里奈的面前摆着一些食物,却没有动几口。
“小里奈。”
四枫院夜一蹲在地上,她的视线与江川里奈的视线相撞,江川里奈笑着同四枫院夜一打招呼,“夜一大人。”
四枫院夜一悄悄的摸出她从家里带来的东西。这是一柄带着绿色宝石的小匕首。匕首的周身都雕刻着古老而繁复的花纹。
四枫院夜一将匕首塞入江川里奈的手里,接着就凑到江川里奈的耳朵边轻声说:“拿着它,它可以破开忏罪宫里的束缚,如果想要走,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
四枫院夜一把东西送到就站起身,“小里奈,选择权在你手上。是走是留,还是……一切都看你的选择。喜助已经在想办法克制你身体里的灵子重组了,能成功的话,就暂时不用留在这里。”
任是谁都不喜欢被束缚住而失去永远的自由,即使不作为囚犯,可却失去了自由的权利,就像折断了羽翼的飞鸟,终究有一天会在渴望在蓝天中飞翔里死去。
江川里奈可以在忏罪宫待上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可是永久呢?这终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事实上,困囚江川里奈,四枫院夜一是持反对意见的,只中央四十六室下达的命令,即使是身为贵族的四枫院夜一也毫无办法。
四枫院夜一没有留多久就回到了现世。
江川里奈将四枫院夜一留给她的匕首塞在衣兜里藏得好好的,如果真的到了必须要使用它的一天,江川里奈想,她会毫不手软的挥刀。
江川里奈在忏罪宫不知道待了多少天,即使她一天天的数着日子,到了最后她已经不想再数了。今天是第几天?云雀恭弥回来没有?每一天她睁开眼睛总是会问自己这两个问题,最终只能化为叹息。
忏罪宫是江川里奈心甘情愿走入的,但是她也清楚,一旦走入她就再没有离开的选择了。若要离开,除了叛变一途之外,别无他法。
或许也是虚圈得到消息,江川里奈留在了尸魂界的忏罪宫。
虚圈里,亚丘卡斯级别以上的大虚都清楚,尸魂界的忏罪宫,即使他们前去也带不走江川里奈,只能等。等到江川里奈受不了被关囚,脱逃的日子,他们的机会才会出现。
尸魂界与虚圈之间,就在江川里奈留在忏罪宫的日子里,保持了两界之间虚假的和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云雀恭弥任务结束归国的日子。
云雀恭弥站在地下实验室里,甩了甩浮萍拐上沾染的血迹,他连半眼都吝啬给予六道骸,他的皮鞋踏过一地的尸体,最终站在试验室的资料室内,看着六道骸一把火将这些资料烧了个精光。
实验室里还有几个身体素质不错的孩子,这几个孩子,六道骸颇为温柔的在安抚他们,而云雀恭弥则是再不理会,一步一步的踏出了这个被鲜血与罪恶染成的地下实验室。
剩下的善后工作自然会有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与外勤们去处理,云雀恭弥只需要坐上直升机回到并盛即可。
伴着日落的昏黄光线,云雀恭弥跨入了家里的大门。
门内的世界安静无声,没有江川里奈笑着迎上来的身影,也没有江川里奈站在庭院里喂食锦鲤的身影,更没有他一回到家,江川里奈就会端出各种散发着刺激味蕾跳跃感的美食。
原本,云雀恭弥不过是认为江川里奈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前去找老友群聚,也不过是小动物的消遣时光,半月有余,却不曾归家。
于云雀恭弥而言,一开始江川里奈不过是因为一本日记而起的一个在意念头,跟随而至的是江川里奈毫不掩饰的对他的直白感情。将江川里奈留在身边,云雀恭弥不可否认是有日记的因素而先入为主。后来,逐渐习惯了江川里奈在身边,为他打点一切与江川里奈对他毫不保留的无微不至。他纵容了江川里奈平日里的小任性,包容了她所有的小脾气,开始付出他所内敛而收的感情。
现在满屋的寂静,是云雀恭弥曾经所最喜欢的不受打扰的世界,可在得到了江川里奈给予的那些温暖之后,现在乍然失去让云雀恭弥非常不适应。
云雀恭弥跨入书房,看到桌案上有一封书信,他将之拆开,接着他就跨着步伐出了门。
浦原喜助看到眼前这长身玉立,脸上尽是冷漠之色的云雀恭弥,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没想到云雀恭弥来得如此之快,不过是半月之余就找上门来了。
“小里奈的身躯在这里。她离开前,交代过我,将她的身躯交给你保管。”
浦原喜助领着云雀恭弥一步一步的踏入他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有一个椭圆形能放入江川里奈身躯的容器。容器四周都散发着冰冷的寒意,甚至这些寒意能缭绕成白色的雾气。
“这是我特制的寒冰药水,小里奈的身躯放在里面不会坏掉。一直可以等到她归来。”
浦原喜助没有交代江川里奈具体去了哪里,江川里奈的书信里也未写她究竟去了哪里。只是信里提到,她离开的时候给他传了简讯,可云雀恭弥的手机里却没有收到过江川里奈的简讯。
云雀恭弥问浦原喜助要来了江川里奈的手机,他将手机开机后才发现,江川里奈传给他的简讯一直处于未发送成功的状态。
云雀恭弥关上手机后,转头看向了浦原喜助,他问道:“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