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暖不解扭脸看过去的那一刻,他低了头,带着温度的唇印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自然而虔诚地吻了吻她的手。
他的吻灼烫了她的手背,惹得向暖指尖轻微弹动了下。
被他亲过的地方像着了火,热度一路腾升蔓延,很快就波及到了脸上。
向暖脸红耳热地别开头,心跳紊乱地抿嘴笑了笑。
他们俩就像街上的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买了东西牵手回家。
到他家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多。
在玄关换掉鞋,她的白色高跟凉鞋和他的白板鞋挨着。
向暖想起上次来他家里时,他俩的鞋也是这样挨着,一黑一白,一大一小。
其实现在想想……看起来还挺配的。
骆夏把零食给向暖放茶几上,对她说:“你歇会儿,我去做饭。”
向暖没歇着,她跟着他进了厨房,“我给你打下手吧。”
骆夏没推辞,拿了围裙给她带。
在要系后腰上的带子时,向暖刚要转过身去,人就被骆夏拥住。
他弯着腰,就这样给她系好了结。
而后才起身,用手帮她把长发从围裙脖带中弄出来,动作格外轻柔。
向暖故作镇定地抬手,用手腕上的皮筋把长发束成低马尾。
下一秒,骆夏递过另一条围裙来。
“帮我。”他坦然地笑说。
向暖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很快垂下眸子。
她伸手接过围裙,展开,双手捏着脖带凑近他。
骆夏身高有188,向暖只有167,此时她又脱掉了高跟鞋踩的软底拖鞋。
向暖不得不微微踮起脚来。
与此同时,骆夏轻俯身,弯腰靠了过来。
他低头,让她把带子挂到他脖子上。
向暖让他转身,骆夏就乖乖转身。
向暖在他身后帮他系好结,然后,抬手飞快地搂了搂他劲瘦的腰身。
算是礼尚往来。
骆夏回过身看她时她已经躲到洗菜池那边去洗菜。
他由喉间溢出一声短促却撩人的低笑,在厨房这有限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惹得向暖耳根发麻。
她看都不看他,佯装认真地洗菜。
骆夏也没闹她,在另一边整理肉。
向暖洗完后就拿了菜刀开始切洋葱。
刚下去一刀,眼睛就被熏地忍不住要流眼泪。
向暖吸吸鼻子,拼命忍着,继续切。
但洋葱太滑了,向暖一不小心划伤了手指。
她疼得“嘶”了声,倒吸一口凉气。
本来因为切洋葱而含在眼眶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向暖放下菜刀,还没来得及有其他动作,骆夏就放下手中的东西急步走了过来。
他打开水阀将自己的手洗干净才抓过向暖的手查看。
所幸她刚才只是滑了刀,菜刀擦着左手食指表皮划了下,伤口不深,但还是有出血。
骆夏拉着向暖走出厨房。
他让她坐到沙发里,自己去拿医药箱。
骆夏拎着医药箱过来,打开,从里面取出碘伏和棉签自己创可贴。
他半跪在地上,低头认真地在她手指上的伤口处消毒,动作很小心翼翼,一边用棉签擦一边给她吹气缓解。
向暖垂眸望着他,眼睛因为没能擦掉泪还是有点朦胧。
骆夏从容不迫地给她处理好伤口。
在撕创可贴包装纸要给她贴创可贴时,他皱眉低声说:“左手怎么总受伤?”
向暖笑了下,刚要说这次没什么事,就听到正给她贴创可贴的骆夏又道:“高中划了掌心,一个月前扎了玻璃,这次又破了手指。”
他给她贴好,仰起脸来看向向暖,无奈地叹道:“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向暖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意外他竟然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她的手受过伤。
她以为骆夏当时知道她手受伤是因为看到了她那几天包扎了手,或者是听邱橙靳言洲他们说的。
她不知道他才是发现她手受伤的那个人,邱橙之所以过去就抓着她的手腕查看伤口,就是他告诉的邱橙。
向暖用贴着创可贴的食指冲骆夏左右摆了摆,笑语盈盈道:“过几天就好啦。”
骆夏叹了口气。
他把东西收进医药箱,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去,折回来拿茶几上用过的棉签等东西时,对正要起身的向暖说:“好好坐着。”
向暖只好在客厅玩,等着他把午饭做好一起吃。
骆夏做了三菜一汤。
青菜虾仁,干锅土豆,红烧肉,还有罗宋汤。
向暖没想到骆夏做饭还挺好吃,饱饱地吃了一顿。
吃过午饭,她协助骆夏将厨房收拾干净。
俩人回到客厅,骆夏用遥控器合上客厅的窗帘,偌大的空间登时一片昏暗。
他打开投影仪,问向暖看什么电影。
向暖想了想,说:“《海街日记》吧。”
骆夏找到这个影片,点击播放。
而后来到她身侧坐下。
他拿过薯片,撕开包装,捏了块喂到向暖嘴边,向暖就张嘴吃下去。
骆夏看到她乖乖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手臂绕到她身后,将她揽进怀里。
向暖一边看电影一边被他投喂东西。
吃了薯片吃吸吸冻。
电影里的四姐妹喝梅子酒时,向暖和骆夏正在讨论养乐多的原味和低糖有什么区别。
骆夏喝的原味,向暖拿的低糖。
“低糖的更酸一点吧?”向暖也不太确定。
骆夏没喝过低糖口味,他瞅了瞅向暖手中的养乐多,疑问:“是吗?”
向暖说:“我感觉是,你尝尝,对比一下。”
“我尝尝?”他挑眉,似笑非笑道。
向暖:“……”
骆夏已经凑了过来,低声问:“不给我尝?”
桌上明明还有好几瓶没开封的……
向暖虽然这样想着,但还是把手里的这瓶凑到他嘴边。
骆夏就着她的手抿了口,语气正经地评价:“好像还好?”
向暖却握着手里的养乐多,脸都在发烫。
过了会儿,她默默地继续喝剩下的。
越喝越觉得,好像真的没有很酸。
“要是我能喝酒,我也要尝尝梅子酒。”向暖吃饱喝足,依偎在骆夏怀里呢哝。
电影里的梅子酒看起来真的好好喝啊。
骆夏低笑,“想喝?”
向暖应:“嗯,想尝尝味道。”
但是不行啊,喝了会起疹。
骆夏没再说什么,只笑了下,从她身后绕过来的手臂搂着她,大手捏着她的纤手把玩。
过了会儿,骆夏感觉怀里的人呼吸很均匀,也不再说话了。
他垂眸,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骆夏肆无忌惮地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
睫毛好长,鼻梁小巧又挺直,唇型也好漂亮。
脸好小。銥誮
他伸出一只手凑近她的脸比了比,果真是巴掌脸。
骆夏瞅着她看了片刻,慢慢地偏头凑近,在她光滑白皙的前额轻吻了下。
不是昨晚睡得挺好的么?
怎么又睡了。
说好的跟他一起看电影呢。
骆夏失笑,又这样跟她呆了会儿,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起身,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把人抱进了卧室。
向暖昨晚没睡好,这下睡的比较沉,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
等她再醒来,已经将近五点钟。
向暖睡眼惺忪地用手撑起身体,坐在床上眯着眼打量着这间卧室。
陌生的。
不是她上次住的那间。
向暖正茫然地坐着,大脑还没启动运作,房门突然轻响,从外面被人很轻很慢地推开。
骆夏出现在了门口。
他在她睡觉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会儿穿的是很简单的白T黑裤。
骆夏看到向暖醒了,便走进来,嘴角噙笑地温柔问:“醒了?”
“正要叫你起床,”他停在床边,弯了腰凑近她看,眼眸中染着笑,低沉道:“起来洗洗脸,带你出门。”
向暖点点头,声音还泛着刚刚睡醒的慵懒,轻应:“嗯,好。”
向暖在房间里自带的盥洗室洗脸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卧室应该是他住的那间。
那她今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向暖的脸微微红,低头掬了一捧水扬在脸上。
因为条件有限,她只能偷偷用他的洁面清洗脸。
但没带其他东西,没办法再化妆了。
只能涂个口红提提气色。
向暖对着镜子将口红抹匀,确定整体还好,这才开门出去。
骆夏正在坐在床尾凳上等她,手里除了她的相机,还拿了件薄外套。
“好了?”他起身问。
向暖点了点头,“嗯。”
“那走吧。”他朝她伸出手来。
向暖垂眼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抿嘴浅笑着把手递给了他。
她被他牵着手出门,上车。
去往他想带她去的地方。
直到车子停在沈城一中校外,向暖的心蓦地一跳。
她下了车,又被他牵住手。
两个人在门卫登记了下,踏入学校。
进门就是巨大的花坛,正对教学楼。
向暖已经无法平复下来,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随着他们进教学楼,穿过教学楼,沿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向暖的呼吸越来越不稳。
最后,他们停在了通往天台的那扇门前。
骆夏把密码锁的转盘旋成2X21。
开锁后,带向暖上了天台。
天台上风很大,向暖刚踏上来,骆夏就把拿在手中蓝色防晒服展开,让她穿上。
向暖穿上他的外套,被他拉住手往前走。
她咬着唇,眼睛泛热。
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过分。
向暖鼻尖发酸,在用力睁了睁眸子后,又快速地扑闪着眼睫,想要把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吞回去。
两个人坐在长凳上,骆夏偏头笑问向暖:“这里的景是不是很适合拍照?”
向暖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须臾,情绪稍微缓和的她嗓音清浅地问他:“你为什么想在这里……告白?”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骆夏说:“就是想来这里,感觉这里挺适合告白的。”
有风有云,景色迷人。
“而且,”他低声道:“只有我们知道。”
这才是重点。
向暖眨了眨眼,望着远处的天空,深深地舒了口气,唇边漾开浅笑。
只有我们知道。
她从他手中拿过相机,打算拍照片。
就在这时,向暖忽而轻哼了声,随即就抬起手来开始不断地揉左眼。
骆夏皱紧眉,拉下她的手,看到她左眼被揉得通红,语气担忧:“迷眼睛了?”
“嗯。”向暖试图睁开眼睛,又很快闭上。
眼皮里面像是多了个东西,磨得难受,还忍不住想流泪。
骆夏捧住她的头,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上眼皮,凑近她慢慢地给他吹眼睛。
他的气息温热,比吹过的风还烫,灼得她长睫止不住轻颤。
好一会儿,向暖才感觉眼睛里没了东西。
“好了,”她眨了几下眼睛,对他轻喃:“不难受了。”
骆夏却捧着她的脸没有退开。
向暖微仰脸望着他,被他深邃柔情的目光给吸引住,挪不开视线。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的呼吸都扑洒在了她的脸上。
而后,在向暖闭眼的那一瞬间,骆夏轻柔的吻落在了她通红的左眼处。
他稍稍起开,向暖掀眸,又一次撞进他情绪翻涌的桃花眼里。
骆夏低敛眼睑,一点一寸地慢慢靠近。
在他们的鼻尖都擦碰到的那一刻,向暖紧闭上眼,稍微扬了扬下巴去迎合。
旋即,她的唇上覆了抹柔软。
向暖的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倏然停止。
呼吸也跟着停了。
她拿着相机的手霎时抓紧,在白色高跟凉鞋中的脚趾用力抓地,想要蜷缩藏起来。
周围的风肆意吹过,天上的云随着风而飞。
粉蓝天空中的灿烂的晚霞动人心魄。
骆夏的一只手已经揽住了向暖的腰身,另一只手依然停留在她发烫的脸上,轻捧着。
向暖在轻张开嘴的那一刹才觉得自己又得以呼吸。
但却是从他那里汲取氧气。
骆夏迟迟不肯结束这个吻,到最后向暖实在受不住,抬手抵在他的肩前,没什么力道地推他,他才意犹未尽地慢慢退离。
骆夏用指腹在她的唇边轻擦两下,而后就把人给抱进了怀里。
两个人的气息同样的急促浓重。
两颗心脏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不甘示弱地较着劲,一个比一个跳得快。
身体发软的向暖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微仰脸望天空,在他怀里努力平复着呼吸。
须臾,她偏过头,将红晕还没褪去的脸颊埋进他的侧颈,想让自己靠得更舒服点。
却在这一刹那,清晰地嗅到了他身上那种清清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她好像闻到了属于夏天的味道。
空气中未消的余热被天台上的风吹散。
不知道楼下哪棵繁茂的树中藏了蝉,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夕阳余晖洒落,橙色的光芒像一片橘子海。
向暖突然没头没脑地在他的耳畔处呢喃:“夏天来了。”